留得殘荷
暮然深秋,也不知拂去了多少的繁華煙雨,家鄉(xiāng)的老荷也定是退去的盛夏的紅霓,留下滿池的枯干,述說這金秋的最后情絲。
那是老家村子旁的一個小池子,一畝見方。打我記事開始,那已經(jīng)是“紅粉靚梳妝,翠蓋低風(fēng)雨”的繁盛了。聽后來我爺爺說,是他年輕的時候拋了幾節(jié)老藕在里面,因而才有了這個荷塘。
且不去說春夏兩季的景象了,因?yàn)槟切┣叭嗽缫颜f盡,都不外乎“露菡兩滴翠”風(fēng)姿綽綽和“水面清圓,一一風(fēng)荷舉”的清新雋秀之類罷了,我在小時候年年能看見這種勝景是;也時長能在書中閱讀到諸如佩弦先生的《荷塘月色》之類的美文。但總感覺還缺少點(diǎn)什么。
幾年之前的此刻,我曾去荷塘看了看,已然沒有了荷風(fēng)陣陣泛荷香的明秀了。只有一池突兀的枝干依然還在風(fēng)中搖曳,而當(dāng)風(fēng)靜下來時,它們一根一根的佇立在水中,配以四周早被收割完稻子的空空的田地,地面上還留著一撮撮稻草扎,顯得格外的凄涼。但望望不遠(yuǎn)處的村子里飄動著的炊煙,這分凄涼就立馬變成了一種溫馨,那好似在風(fēng)中顫抖的枝干,也變的如此的可愛。這時,我忽然想到了一句詩:“殘香可化身千億,直待滿城黃葉時?!贝藭r的殘香不就化身成了那縷縷炊煙和對這荷塘的思念嗎?只不過,滿城的樹葉還未枯黃罷了。
俯身掬了一捧水,這已不是奶奶口中所說的能喝的水,也更別談及甘甜了。因?yàn)槭种械乃菧啙岵豢暗?,還帶有淡淡的農(nóng)藥味。此時在看那池子中的枯干,剎時間覺得它們是多么的猙獰可怕,好似一個個債主,向我,向我們,討債來了。而剛才微涼的秋風(fēng)又好似冷了幾度,也好像有誰躲在無盡的土地中嗚嗚的哭泣。我慌張的了站起,風(fēng)中搖擺著的枯枝好似在向我逼近,責(zé)問!我更是慌張的回頭就走,不帶半點(diǎn)猶豫。但走到不遠(yuǎn)處時,我又不禁的回望,這時依然搖曳著的枯枝有像在向我招手,而迎面走來的老人也沖我微笑,那老人手中拿著農(nóng)具,是村子里的,估計(jì)是到田地里干會農(nóng)活。和他匆匆的打了聲招呼,我便急急的往回走了。
之后,我也在荷花盛開是去看過,但都不是很盡人意,感覺這池荷花好似到了老者暮年,也如母親所說,一年不如一年了?;蛟S哪一年便會消失沒了。每每想到這里,心中就莫名的酸楚。至少我小時候還摘過它的花,折過它的蓮蓬,也吃過它的藕。(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留得殘荷,不僅是在感受著凄愴,也是在體會著從繁華到悄寂殘敗的歷程。我不知道家鄉(xiāng)的那池荷花還能開到幾時,但正如書上所說,蓮子有著千年的生命力,這一池枯敗了,等待環(huán)境適合時,那幾枚深藏在泥中的蓮子又將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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