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放
李文旺
肖放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相聲搭檔,自然成了我要好的朋友。
1988年春,我分配在橫峰衛(wèi)生防疫站,上班的第一天,我見一個人從檢驗科走出來,我心想:這不是唐國強(qiáng)嗎?他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呢?這時,當(dāng)了十幾年站長的宋世忠同志說:”他叫肖放,在檢驗科?!蔽覐男睦锓Q贊這個人長得俊美,而且高大魁梧,很像電影《小花》里的唐國強(qiáng)。
很快地,我和肖放成了朋友。肖放得父母是南下干部,算是為革命冒過槍林彈雨的功臣。他父親是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副縣級干部。他們一家在縣里的老干部住宅有一套漂亮的房子。要論家庭,我的家庭和他的家庭相差很大,我父母是地道的農(nóng)民,但是這并不影響我們之間的交往。
應(yīng)該說,除了檢驗科的本職工作,肖放還擅長園藝。他自己在防疫站另外還分得一小套住房,有四十平米,這對還沒結(jié)婚的他來說也夠了。因為我們在相聲方面有說不完的話題,所以他們之間的來往很多。肖放在他那個40平米的樓頂和陽臺上種滿了各種各樣的花卉,還有一片葡萄園。
又是幾個月的接觸,肖放覺得我在表演相聲上有很大的激情和沖動,他很想和我合作一次。他比我長兩歲,在舞臺上也有些經(jīng)驗。不過,肖放還從來沒有說過相聲。(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們于1989年9月進(jìn)行排練,在國慶節(jié)全縣文藝演出中,我們演出了相聲《小偷公司》那曾經(jīng)是牛群和馮鞏合表演過、很受歡迎的節(jié)目。在同年的12月,我們有排練了一次,那是為了元旦晚會準(zhǔn)備的,內(nèi)容是我們自己編的,叫《牢騷大王》。這兩次的演出可以說深受歡迎。那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年代:彩電遠(yuǎn)不如后來普及,電影業(yè)又開始衰退,看電影的人越來越少了,而文藝演出卻相當(dāng)火爆。我雖然長相平平,但是扮相不錯,再加上肖放這個俊男子,我們往臺上一站,還沒等開口演出,就有一片掌聲,這是我從1984年第一次說相聲以來所未曾遇過的。
可是,我們的合作只有那么幾次,沒過幾年,我就成了一只難鳴的孤掌——————肖放去世了,在他那個似金的年華,在他那英俊的身影里。
那是1992年的一個冬日,肖放正準(zhǔn)備他的婚事。那天是星期天,我正準(zhǔn)備睡他個日上三桿??墒牵し艆s早早地來叫我?guī)退麄€忙。我來到他那個四十平米,才知道他還是個業(yè)余木匠。在他的餐桌上擺好了準(zhǔn)備烹飪的菜:牛肉、豬肝、泥鰍等等,反正都是我愛吃的。我問他什么意思,他笑笑說:“我們一起鋸一點(diǎn)木頭,中午你就下榻在我這兒用膳吧?!彼室鈦y用語句,目的是逗我笑。我說:“我們是誰和誰啊?還客氣什么!”他說:“既然不客氣,吃餐飯也沒什么。”我們大概干了七八分鐘,我發(fā)現(xiàn)肖放的頭部十分緩慢的往前傾,因為他平時喜歡做一些滑稽的動作,我以為他這次也是在開玩笑??墒?,很快就覺出他絕不是開玩笑,而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我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臉都嚇白了。連叫了他兩聲,他還是沒有反應(yīng)。我緊張地敲開了隔壁醫(yī)師的門————這棟樓是防疫站的住宅樓,有的是看病的大夫。這醫(yī)師馬上開始急救,我又以百米沖刺的向四百米開外的他父母住地跑去,趕緊去通知肖放的父母。很快地,很多醫(yī)師來了,肖放的父母來了,肖放的同學(xué)、朋友都來了??墒牵し胚€是悄悄地、迅速地離開了世界。
開追悼會時,有近一千人參加,這個場面在很多有身份的老人去世時也是不多的。近二十年來,我一直懷念我的朋友肖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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