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自由(三)
三、藍(lán)
幼年是懵懂的歲月,從講臺上值日下來,幾個同學(xué)嬉戲,而我被撞倒在地,鼻子到桌角迅速的瘀青了,然后紅腫,一切發(fā)生巨變。
第二日便于工作沒有從床上起來,神經(jīng)受到嚴(yán)重撞擊而發(fā)炎,而現(xiàn)在治愈這樣的病的機(jī)率很小。
媽媽,好疼,好難過。有時我會忍不住對媽媽說,好想去死,真的好想去死。每天我在這樣的日子里渡過,我哭喊,嚎叫,每天醒過來,疼痛也隨之而來,只有在夢中才能安靜小會兒,總在被疼痛驚醒。父母發(fā)紅的雙眼告訴我他們一夜未睡,他們只能椅著床靠一會兒。我看了心里會非常的難過。從那時起,我知道無論面臨多大的傷痛,我都不是一個人孤獨(dú)的存在。
記事以來我就是驕傲的,而現(xiàn)在一切不在屬于我,自滿、虛榮一切不在,好像這次的事情讓我開始自省。
每天醒來,告訴自己,自己還可以開始新的生活,我還活著,只有這一刻我才感覺自己還活著。逐漸從最開始的嚎叫,哭喊變得機(jī)械麻木,你知道好像生活就是這樣耗盡,而你只能等待死亡。(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已不在掙扎,順安天命,那似乎是自己想要的解脫,那時你才能真正的自由,但是你又是矛盾的,心底存一絲的期望,希望世界上真的有奇跡可以發(fā)生。
瞳瞳,右床的女孩,童年里唯一的伙伴,在我的生命中如流星一樣的劃去,消逝。她年紀(jì)比我稍小,有著漂亮的眼睛,笑的時候很美,臉上有著小甜甜的雀斑。
姐姐,外面的太陽很大,我們?nèi)セ▓@里玩好嗎。
我只是對著她笑,不能走動,能走幾乎成了一個夢,好像永遠(yuǎn)在那里,不能實(shí)現(xiàn)。
給。姐姐,她偷跑到外面的花園里為我采幾朵花,放在床邊用玻璃杯養(yǎng)著,直到它們干枯。覺得一切有生命的東西都是美好的。
姐姐,疼嗎。很疼,真的非常的疼。
那種疼痛好像自殺一樣,可是你連自殺的權(quán)力也被剝奪,全身無力,癱軟。你只能倚在床上靠在那兒,她抓住我的手。
有時我覺得自己快死了,看不到明天的陽光,看不到親人的臉,好像一切沒有盡頭。
她的手好小,好像隨時都會離開一樣,她是一個得了白血病的女孩,家境貧寒,好像窮人得了這樣的病,都只有等死。而她也不會例外。
我握著她的手,她用最后的一絲力氣抓住我的手,彌留的瞬間,她的手是有力的想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樣。
是的,我相信有這樣的地方存在的。
緩慢地她的眼永遠(yuǎn)的閉上,天使般的女孩離我而去了,而我又獨(dú)自一個存在。父母不在她的身邊,她的身邊只有我。而我們只有彼此。她是我童年里唯一的伙伴,伙伴是與之相伴的人,可是我們不能陪伴彼此……
剛才還殘留著她體溫的床,而現(xiàn)在只有那盞消毒燈在發(fā)著詭異的光,生命如此脆弱,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媽媽,她剛才還在叫我姐姐呢,她剛才還在叫我姐姐呢。
醒來,全身都是汗水,母親看著我沒有一句話,只是轉(zhuǎn)過頭,抹著眼淚。很小的時候,我就面對著死亡。好像死亡并不是件可怕的事情,可以接受很多事情,你想沒有什么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聽見背上的骨頭在作響,但是并不疼痛,他們把針插入我的骨頭里面,它們是易碎的物件,抽出來小小的瓶淺黃色的液體,麻醉藥在逐漸退去,而疼痛在隨之而來。
他們把線理在我有腿里,用很長的針頭進(jìn)行注射,那種疼。好像地獄一樣。
媽媽,我們回家吧,我們回家,沒有用。一切沒有任何的作用。
扎線,電療,埋線,輸液,打針一切沒有任何的作用。希望已經(jīng)完全耗盡,你知道也許不久你也將離開。
就在你絕望的時候,我遇到一個醫(yī)生,她用一種叫麝香的藥做藥引,半年后,我終于可以站了起來,像孩子蹣跚學(xué)步一樣,開始學(xué)習(xí)走路。
我不在恐懼死亡,當(dāng)你無數(shù)次面臨死亡,你就不在恐懼了。
林藍(lán),你起來回答這個問題。
我從小就是寡言的孩子,在別人眼里是怪異的,永遠(yuǎn)一個人,不與人接觸,從那時就知道,自己與別人是不同的,好像自己多余。許多運(yùn)動沒有辦法做,自卑自閉。
慢慢的在這樣的歲月里成長起來,而你依然只有自己。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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