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痛快樂
買菜頗不愿意,總覺著不是男人干的活。講價還價抬高市價、挑來選去斷斤少兩,沒來由的找些氣來受,隨便菜販打發(fā)拎回家去的又是殘枝老葉,這年月很難逢到童叟無欺的誠信人了,也難怪他們有稅有費,于是便把這事交給妻做了,偶爾陪著也只管拎菜,不多言、不多語,但大多時間是不聞不問,聽妻嘮叨肉價一漲再漲,蔬菜也翻倍漲,我卻樂得輕松無關痛癢。我知道,不管物價怎樣漲,總不會餓著,工人嘛,富是富不起,餓也餓不死,往回掏二十年,哪家的餐桌上都不會有今天的菜肴,更別說減肥、“三高”,前后對比就特別珍惜當下的日子,值得伴著花生浮一大白。
心里一樂喉就想歌,卻被酒嗆了一襟。
女兒忙找衣服替我換了,數(shù)落我不講衛(wèi)生。妻輕拍背為我辯解,嗆著了,嗆著了!可惜了剛從干洗店取回。我滿不在乎,再拿去洗嘛。妻說,洗不要錢?說得輕巧,心疼錢。
妻的節(jié)儉是很有分寸的,不吝嗇不小氣,甚至是少于計算。她常說,日子是過的不是計算的,整天算來算去累不說,到頭也是徒勞無功,既對不起自己的年歲又對不起每天的陽光,錢說到底只是一個物件,不能被他奴役了,多的時候多用點,少的時候節(jié)儉點。
近幾年,妻計劃著換一套大一點的房子,可是儲蓄的錢跟不上房價的瘋漲,也就死了這條心,畢竟現(xiàn)在有片瓦遮風擋雨,不像剛結婚時租住房屋居無定所。有時我在想,我一沒錢二沒房,妻怎么就嫁給了我,圖一片真情,還是她本善良。當下也講真情也講善良,但更在乎錢、車、房,便暗自慶幸我那個年代是以情為重,也阿彌陀佛自己養(yǎng)的是女兒,不用備房備車,省了艱辛和焦心。至于,我們這十年的夫妻,盡管會有矛盾會有口角,但更多的是相互支撐相互攙扶的過,青菜白菜都是甜的,一頓熟睡也是香的。
這樣想來,就很羨慕父母幾十年的貧窮、幾十年的滄桑,幾十年仍住著的瓦房,哪瓦房是我魂牽夢系的家,是我的根,是我一步三回頭的院墻。逢年過節(jié)全家團聚,敬上一杯酒,磕上一個頭,便能看到父母皺紋的狂歡,最寵孫女孫男的撒嬌,攀在爺爺奶奶的懷里撒歡,可是,隨著父母年歲的增添,每一次的磕別都顯得很慌張,父母又不愿搬來與我同住。雖說家鄉(xiāng)的天氣、環(huán)境想對差一些,但住慣的山坡不嫌陡,哪有老了老了離開家鄉(xiāng)的道理。離別平常事,生死平常事,父母都看得開看得透,透不了的其實全是兒女們一廂情愿的癡心,盼著永遠健康萬壽無疆。我能感受到的是離別時母親眼里的一抹憂傷和父親的安詳,所以,我每月都往家里寄錢,這說明父母活著好好的健健康康的,害怕某一天沒有地方寄沒有人去取。(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妻與我同持此理。
盡管收入不高報酬不多,但我從未放棄努力,可我也左右不了現(xiàn)實,又學不會鉆營,只能把盼頭放在有雙慧眼的人,這希望卻顯得不倫不類,虛心被誤為假,實干被當為鋒芒畢露,我只能向心里求無欲則剛的堅貞,可惜無助來得猛,困惑層層疊疊,那里尋得到快樂,便學著躲藏。
女兒稱作“無能”。
妻戲言“無膽”。
母親斷言是累了。
父親定義是沒種。
我何嘗不想多擔當,卻身處尷尬境地;又何嘗不想施展拳腳,卻在無人問津的位置,撞到的是關系網的防御,也試著去燒燒香拜拜佛,卻找不到廟門朝那里開佛是誰,余給自己的就只有混,原打算奉獻的,如今是被拒絕了。彌足珍貴的倒是八小時外的時間,我用他來尋找自由的心和高貴的靈魂,原來我的躲藏是事功方面,而我的尋找一刻未停,現(xiàn)實的困頓與碰壁,讓我領悟到真諦,這是幾千年來根深蒂固的真實,哪千百年的一嘆仍在繼續(xù),我的輕嘆也就不足為奇,返回身去合拍那點點滴滴的心情,見山不是山,望水不是水的垂釣,才會有高山流水的旋律。
這樣的快樂絲絲縷縷。
每天清晨,一家人的晨煉便有了意味。風兒吹向我們,鳥兒在前面帶路。喝足了風、餐夠了氣,香噴噴的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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