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思念的距離
那一步,我只是彷徨地張望著遠方,找尋那座城市里熟悉的光影。卻發(fā)現(xiàn)我的淚早已濡濕了整個秋季的紅楓……
——題記
不知什么時候,我開始渴求一種寧靜的生活。是渴求,而不是習慣。常常想拼命逃脫喧鬧的人群,在時間的罅隙里找尋一處僻靜,想自己的事,或是過往,或是未來。然后,靜默,發(fā)呆。
在這座城市已經(jīng)許久了。來時夜幕下陌生的恐懼如今都清晰地呈現(xiàn)出熟悉的場景,熟悉到成為我生活的全部。人常常會選擇在孤寂的時刻愛上一個畫面,一座城市,甚至是一個人。是的,我恐怕是被擱置的太久了。這里的天空,這里的湖泊,這里的山脈,還有這里的花草,對我來說,都已變得親切。因為他們是單純的,有感情的。而且那種感情是隱沒人群的沉默,無言中卻透著永恒不變。猶如吉米的漫畫帶給人溫馨的感覺,自然中的事物都是善良的,比人要簡單許多,也透明許多。
喜歡一個人背著雙肩包靜靜地在湖邊漫步。聽著許飛淡淡的青春的歌,人心凌空在另一個荒野。望著平靜的湖面,我也能在煩悶的掙扎中得到片刻的寧息。微風拂過,水中倒影上漾動起一圈圈漣漪,波紋靜止,我又恢復了完整的自己。湖中的她,模糊的面容,不太明澈的心,卻是真實,我未能讀懂。水中,紅色金魚皆若空游,嬉戲是他們生活的全部,所以他們應該是快樂的吧。莊子知魚之樂,而我的影子融進他們的世界,它們能否讀懂一個望湖人的心?陽光,暖暖的照在我的面頰上,抬頭,昨日的煙霞早已被逝去的風拂去,天空依舊明澈。我們擁有同一片天空,為什么你的天空不再明澈而變得日漸模糊?
秋日里,我一直在尋覓動人的風景。那天,不經(jīng)意的一瞥,我看到了真實的美麗。走到廣場前,那片火熱的紅楓林讓我駐足驚嘆。高高的樹干擎起一片紅色的思念的天空,映染著天際的浮云。那葉子紅得純潔自然,最裸露的真實。葉子不再是支零破碎的生命體,而是密密的緊挨著、交錯著,不留縫隙的,亦如思念是沒有空白可以填補的??床坏疥柟?,卻依然能在涼涼的秋日里感受到紅色生命體帶給我的奔放的熱烈。淡淡里暖暖的味道。一陣秋風吹來,紅葉便開始了生命最后的舞蹈。緩緩地,優(yōu)雅的,毫不遲疑地飄落,化為大地上溫存的靜默者。我閉上眼,把手輕輕地放在樹木粗糙的樹干上,感受生命的律動,傾聽秋風中紅葉的私語。他們告訴我,在離開樹梢的那一刻,它們是帶著清晨的露珠決絕地告別,帶著凄美的思念毫無結(jié)果的等待跳完生命最后一支舞曲,歸為平寂,一切都已淡然。沒有太多的欲望和苛求,只是把曾經(jīng)的美好用靜美的姿態(tài)沉淀成濕濕的永恒的想念……(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突然間,我變得沉默了。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片凋零的紅葉,細數(shù)著葉脈,清晰,分明。那是歲月的記載。初春的嫩芽到秋日的落葉,它走過了華美的一季。而我的生命脈絡又在哪里?匆忙的腳步從未在某處留下過一道清晰的痕,也就沒有刻骨銘心的回憶。然而,有誰知道,在每天日落黃昏時我都會用靜淌的淚書寫完昨日的斷章,祭奠無可挽回的青春?即使某一天,我靜靜地離開,消失在你的季節(jié)里,去找尋屬于我的紅葉,你可曾知道,一個女孩曾經(jīng)到過你的世界,在一片紅楓上為你流下過一滴最真實的淚?也許,你的世界從不曾有過紅葉飄飛的靜美。即使有,你也遺忘了。
時間能帶走許多有價值或無價值的東西,珍貴或不珍貴的記憶。身邊的風景早已變換,有誰還會在意曾經(jīng)的人或事孰輕孰重?曾經(jīng)陌生的城市會因每夜星空下的守望而變得熟悉,而曾經(jīng)熟悉的人也會在天涯相隔無力的思念中變得陌生。日漸清冷的旅途,終于讓我在某個歇息的時刻突然明白,原來,一切只是曾經(jīng)花開?;ㄩ_時節(jié)的盛宴,歲月把太多的純真和歡笑慷慨地塞進我們的行囊,而當我們肩上負重了太多的不堪時,我們也漸行漸遠。孤寂來了,空虛來了,我們唯一能做的便是把自己蜷縮在人群外的某個角落,小心翼翼地打開記憶的包裹,流著淚清點著珍藏的寶物,發(fā)呆,給自己一個懷想,一處過往。那時候,我們便不會感到恐懼。
害怕自己寂寞,便拼命的在人潮中找尋一個依靠,哪怕這種依靠也是會像秋日的紅葉最后飄零,我也會感到曾經(jīng)幸福過,并且很天真很純潔很無所顧慮得幸福過。然而,當左半邊翅膀真得飛得太遠了,再也尋不到你的蹤跡,我成了星空下孤獨的守望者,我卻止不住思念,止不住渴求。天邊的啟明星告訴我,你在那個城市過得很好,我卻流下了眼淚。你身邊的風景早已換了一季,我們都不再是彼此無話不談的知己。曾經(jīng)溫暖過的,傷痛過的,堅強過的,都是你給予我的最好的禮物。
終于明白,我渴望的寧靜,只是給自己設定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讓自己學會坦然地接受時過境遷的滄桑。我以為在一步的距離里,我會像以前那樣無慮,還會天真得把所謂的紅顏藍顏堅持到底。然而,在一次次的淚光中,我還是被暴露地如此徹底。我不知道我的心為什么莫名的頹喪著,是為你的遠離,還是你一次次無意的傷害,活著是為一段將逝的模糊地友情?而我為什么總在惶恐?惶恐多年后我們再也找不到共同的話題,只剩下往昔的祭奠?
朋友說,荼蘼很適合我。我淡笑。末路之美,結(jié)局有太多無以言說的無奈。開到荼靡花事了,只剩下開在遺忘前生的彼岸花,然而,彼岸花,每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遠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而我因為不忍心這個結(jié)局,試圖忘記。但可惜我不是魚,7秒鐘學會決絕地忘記,我無能為力?!稇倏铡防锩兰蜗矚g霞草,一種白色的小花?;ㄕZ是思念、清純、夢境,卻是邊緣的美麗。我,也許就是你生命中的霞草。微不足道地將一份思念送達你的夢境,等待的結(jié)果卻是沉默。你的世界太過喧鬧,也許再美的東西也只是你邊緣的點綴,可有可無。
有的東西說不清哪里好,可就是什么也代替不了。即便走過了一季又一季的繁華,最后還是歸為平靜。有些真相還是不要說出來,朦朧總能帶給我們這些愛做夢的孩子憧憬與想象的空間。所以,我在掙扎著、努力著平衡著你我之間的天平。站在友情的界線之外,不敢也不愿邁出那一步。遙遠的你我,那一步的距離,我不會向前,也不會后退。只要能看到你模糊的背影,我便會幸福很多。盡管我要付出很多代價,裝作很坦然,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也就真的學會了坦然。坦然地笑著面對不會了解的傷害,坦然地讀完你在青春里為她寫下的詩集,坦然地在你擁擠的朋友中努力的為自己找尋安慰和借口傻傻的給予你不變的溫暖。所以,結(jié)局是我可以原諒你的冷漠,也習慣了一個人舔舐傷口。盡管我還是會在昏暗的路燈下靜靜地走靜靜地思念靜靜地流淚,但我真的學會了你教給我的勇敢。我想,你會很欣慰的。
如今,我依然記得一句話:夢境中的天使在現(xiàn)實里都是斷翅的鳥兒,飛不高。我不會相信。所以,我還愿意站在你一步之外帶給你不變質(zhì)的友情。漸漸發(fā)現(xiàn),因為你,我戀上了一座城市。
踩著滿地的落葉行走在秋日的叢林,驚擾了那些沉睡的精靈。窸窸窣窣,使它們對我的回應。又是一年秋,驀地發(fā)現(xiàn),我還是原來的自己,喜歡沉默喜歡發(fā)呆的女孩。當周圍都已沉寂,我就能看清腳下走過的路有多漫長,印刻著多少不變質(zhì)的青色的回憶。在青春茫然中輾轉(zhuǎn)獨行,有你熟悉的身影,成為我感動中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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