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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時光弦上的舞者

2011-09-17 13:09 作者:由零開始  | 18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回憶,仿佛時光弦上的舞者,從一端到另一端來回在指尖上跳躍的節(jié)奏,時而歡暢時而緊湊;漸浮在腦海中的的畫面,或如一曲芭蕾踮起的腳尖,或如一方探戈邁著的步伐,或如不斷旋轉(zhuǎn)的華爾茲,或如時前時后的踢踏舞。落滿塵埃的窗欞邊,正有一個少年探頭探腦。——引言

1。而今,孤染的秋

夜色彌深,車廂依舊擁擠著,過道上或坐或站著些陌生的身影,不知在何處下腳的少年始終遙望著窗外。也許同他一樣在外漂泊了一陣子正自遠(yuǎn)方歸來,眼前的生面孔微閉著眸子,似乎已入了熟悉的鄉(xiāng);也許似他這般說好了啟程卻半途覓返,半年的光陰瞬間飄過,卻始終未曾找到一份適合自己工作。

夜色微涼,在江南小鎮(zhèn)里他還不曾覺得,為何越往北去離家越近的時候,卻有股寒意遍體?模糊的窗鏡上,或依舊燈火闌珊,望不見歲月折斷的枯枝;或一派月色朦朧,瞧不清伊人躲著的臉龐。一站一站地經(jīng)過,陌生的身影換了又換。少年始終是站著的,看得到鏡中安睡了的輪廓,溫柔的夜風(fēng)輕輕吹熄著一盞盞小明燈,卻看不到自己的模樣,隨悠揚(yáng)的旋律倒退回去。

守候的黎明過早地到來,凝望著遙遠(yuǎn)了的行跡,沉睡的原野也終于醒來,田間地頭有幾抹勞作的身影,不遠(yuǎn)處正有幾處炊煙翻滾?!斑@有位子,坐這兒吧。”是一位女孩子的聲音,原來要去外地念書,細(xì)想想離開校門也有半年光景了吧,已是初秋時分,不知散落遠(yuǎn)方的朋友是否安好。

清晨,火車又晚點了,父親一直都在車站等候,寒意漸濃了起來。小城還和過去一樣,沒有什么變化,只是人兒已經(jīng)改變了許多。堂兄的婚禮還在籌備著,沒想到昨天還只是個爭吵不休的小男孩,如今即將成家立業(yè)。此刻,少年的眼前恍惚有個小男孩來回奔跑著,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抬頭看時,門前爺爺正安詳?shù)刈?,耳朵漸有些背了,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回來了!等完了你的事,我就心安了?!?span style="position:relative;left:-100000px;">(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一夜未曾合眼的少年,剛走進(jìn)那個院落,剛開啟那扇門,還沒有來得及撲打堆積的塵埃,還顧不得再看一眼貼滿壁畫的臥室,便倒在了床上。醒來的時候,身上蓋著層薄被,望望窗外,夜幕早已落下。墻角的喇叭花依舊盛開著,風(fēng)兒陣陣在枝葉間穿梭著。坐起身來,從抽屜里摸出一張照片,陳舊不堪,不知擱放了多久,又是誰曾經(jīng)放在這里又忘了收起,那上面又是誰的樣子?

2。往昔,作祟的流年

昨天的畫面仿佛貼得很近,觸手可及的時光如一位舞者,在記憶這根弦上來回,不知可否迷亂了誰的望眼,抑或打動了誰的心扉?木木地獨(dú)倚窗前,嘴角邊吟唱著那時的旋律,曾經(jīng)聽過的老唱片。打開歲月的留聲機(jī),還可以聽得到那時的聲音,是那么的清脆與動聽,絮語一般零丁,囈語如癡。吱吱的磁帶擱得有些老了,少年一開始有些不敢相信那會是自己的聲音,究竟是哪一天錄上去的呢,究竟是誰有意和我開了個玩笑?不解的少年耐心的聽著聽著,“不管以后身處何方,變成什么模樣,我都會永遠(yuǎn)記得你,我的第一次,我的最?!?/p>

時光弦上舞步蹁躚,如一方探戈,踩在回憶的某個點位上,踏出被定格的瞬間,在觀者的心頭微微顫動。還記得那時的你滿面羞澀,從不過多言語;還記得那時的你怎么看怎么美,如淡雅的水墨在絹上纏綿不盡。清澈的一泓溪水,碧綠的兩彎葉眉;之與未來,一刻盡醉的徜徉者割斷了幻想,只屬于某年某月某日。不管往后到哪里去尋覓,彼時已成永恒,無聲地走在記憶這根弦上。你可許他半畝方塘,作跡紅塵;你可尋他青方好,花樣年華;你可怨他蹉跎半世,辜負(fù)韶光。而我只愿無悔過這一生。這時父親推門而入,“怎么還在屋子里,該吃晚飯了”,說完又出去了。少年整理了一番作祟的思緒,臉上微露出一絲笑意。

反復(fù)咀嚼著時光弦上某個忽然卡住的畫面,仔細(xì)玩味著不知被誰調(diào)好的循環(huán)播放的片段,少年終于試著逃離出以往陰影里裹著的自己。一路走來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錯過了許多寶貴的東西,圈圈的年輪里模糊了的愛情,回回的笙歌里漸淡了的友情,夜夜的牽掛中疏遠(yuǎn)了的親情,以及曾經(jīng)無悔的青春年少。怪只怪那時的自己太過于執(zhí)迷,醉在桃源舊夢,在一個人的世界里徘徊,在一個人的角落里遺忘,忘了抬頭看看不遠(yuǎn)方的天空,忘了閉目聽聽身邊不一樣的聲音。少年微微嘆了口氣,徑往燈火闌珊處。

其實想想,煙光人間本就迷迷糊糊,任誰也說不清。曾經(jīng)是何模樣無關(guān)緊要,反正都已記不得。而此刻尚完整,一如那鏡中的輪廓,添一筆多余,少一劃卻殘缺不全。一次次錯過,一回回哀怨。寂寞熏著的五指爭吵著,煙氣繚繞,抖個不停,似乎已動了干戈;孤獨(dú)染著的流年作祟著,霧氣彌漫,躲躲藏藏,讓人好生尋找呵。少年遲疑了一陣子,在路口徘徊著。

不解的愁眉難展,薄唇微動卻無語。青春流逝后,只剩下荒涼的戈壁。沒有你的步伐,只有我的腳印,在蕪雜的空間里遍尋過影。嘆什么,年華易去容顏隨波老;怨什么,寂寞難捱斯人獨(dú)消瘦。半世光陰,未曾識君面。只顆心不甘,尚有高堂遙盼,家書未寄。那期待眼神,久不敢觸及。淺吟一聲,寂寞兩地。剩下的路要走,但你我也要尋??墒悄銖膩聿唤o我機(jī)會。荒蕪了三生石畔,似水流年。

記憶碎片,依舊在孤夜里拼拼湊湊。淡忘的始終是與你相處過的片段,不管往日如何,時光游走指間。懷念別后的七八年,灰白影像漸添上光彩,今時默然相對,至于后來尚不敢言語,但永將不忘。少年這次回到家,只是想弄清楚一些事,不用耳也不用眼,畢竟聽得不切看得也不真,只用心感悟,直至靈魂寂靜。

3。后來,我們漸老去

之后的日子里,少年參加了堂兄的婚禮,他忽然想到了自己,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一個女孩子要廝守一生,然而說好了本是一輩子,可這一輩子卻失去了你。不管這一分鐘過得快與慢,總是在六十秒內(nèi)走完。擔(dān)當(dāng)起的婚姻,遙遠(yuǎn)了的愛情,至今他還不知何時會考慮這一天。但我想說,既愿廝守,艱難與否,都該是一輩子?!皬囊欢K?!蹦闱莆枧_上的他說得如此堅決。

證婚人說著地老天荒的廝守誓言,少年好像在哪里聽到過?!安还苣囊环N形容的你,無論何時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都不會躲躲閃閃,逃避你的眼神。過去的樣子我會記得,將來的我同樣不會淡忘,彼此的默契不是說誰來成就,只是初相識便定格在時光的淺灣里,而后泊著回憶的輕舟,等著我們撐離,在波微蕩的水面上尋覓老去的故事?!?/p>

年輕的時候總想知道沙漠那邊有什么,走過去發(fā)現(xiàn)其實什么也沒有,除了沙漠還是沙漠。”如今少年多次走出家門,在陌生的城市里替換著腳步?;孟胫械慕?,和在家時的感覺并沒什么不同,只不過自己已經(jīng)行得遠(yuǎn)了,再也望不到家了,唯一擁有的僅剩下泛黃的回憶。至于那無腳,每個人都往往如此。而這一眼望過去就是人生,經(jīng)歷著坎坷與失意,承受著孤獨(dú)與冷清。臥眠風(fēng)里,但從未放棄過尋找屬于自己的方向。旭仔尋母,因為人這一輩子心兒總要有所歸屬;夢若在一端驚醒,一切幻滅后,追夢的人生也走到了盡頭。當(dāng)然我們還可以繼續(xù)選擇,只不過沉重的現(xiàn)實早已撲在眼前。這就是生活,往往逼著我們往前走?;蛟S如此,可以知道幸福的方向在哪里。以前怎么樣可以不再去問,還是要看后來,但愿曉得它的軌跡。尋尋覓覓中,不管得到還是失去,要有自己的活法。

繁華落幕,執(zhí)手走過的紅地毯被收了起來,布置好的禮堂跟著拆除,五彩的紙花曾經(jīng)紛紛揚(yáng)揚(yáng),吹起的泡泡在調(diào)好的光線下耀眼奪目,掌聲歡呼聲似乎還在耳畔持續(xù)著??杉?xì)細(xì)看來,空落落的,只剩下散去的腳印。接下來代替的會是瑣碎的日常生活,可能會早出晚歸,可能會偶爾爭吵,可能會有個可愛的寶寶,看著他一天天長大,而我們也一天天老去。

不管這支舞跳得好與否,只要盡力去做了,時光老人會體諒我們,你瞧他奏起的弦樂韻律感多足,相信舞者會走出曼妙的舞步,舞姿可以不考慮,但周身的喜感一定要有。正如腳下的路,一開始走的時候一片坎坷,坑坑洼洼,泥濘不堪,只得光著腳來回;后來鋪成了石子路、水泥路,漸漸好走了起來,可以騎把單車兜兜風(fēng),人兒也不是那么疲憊。如果可以繼續(xù)走下去,或許會出現(xiàn)柏油路,會有輛跑車低速行駛著,到那時,而你已經(jīng)在康莊大道上。帶著青春時的夢想上路,找尋堅定下來的方向,那你也可以演繹好屬于自己的黑天鵝。

至于那后來,自然是我們漸漸都變得老了,皺紋添了,眼袋深了,耳朵背了,牙齒也都脫落了。一切蒼白得只剩下凋零的回憶,躲在夕陽底下偷偷細(xì)數(shù)著流年。時光弦上的影像時而灰白模糊,時而斑斕多姿,翩舞在記憶河畔,無聲地游走著。田間蝶起,瓦舍蜂落,沒有霓虹燈,沒有歌舞場。在原始的村落里棲息,逐漸變得透明的靈魂隨之安靜了下來。

離別的車站,父親依舊在那里守候,望著他在夜幕中遠(yuǎn)去,消失在路口。少年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窗鏡上的影像一點點清晰,輕輕觸碰著昨天的面頰。忽然看到了印象中的那個女孩的身影,和照片上一模一樣,偷潸的淚水在心頭流著。還記得那晚,獨(dú)醒難眠的少年,打開了留聲機(jī),刻錄下一段旋律,隨后起舞,孤獨(dú)的時光老人正坐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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