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繪
因病在鄉(xiāng)村里潛伏了一個冬季,回憶起來,只覺得清靜中有許多的放浪,“欲填溝壑唯疏放,自笑狂夫老更狂”。
我是喜歡那樣的生活的,自在隨意,不習(xí)慣與“他人”相處。即使常常想把一些所謂“深層次”的東西寫下來,但,懶,也怕擾了心緒。但還是記兩件事吧。記得一天,約一農(nóng)夫趁了月光,帶著犬,踏雪,去獵足雞。在茂密的林子里穿插,不時擾得樹梢的斑鳩、樹底的野雞“嘩嘩”驚飛,農(nóng)夫告訴我,那些東西,只有白天才能獵到。甚為遺憾,但更充滿希望,所以盡管躡手躡腳卻還是腳步匆忙,不一會就脫下了保暖服,可還是渾身冒汗??偸钦伊?、4個小山頭吧,突然農(nóng)夫示意我停下,指了指右上方,我循手望去,只見約模2米高的一根茶樹桿上,并排站立著8、9個模糊的黑影。農(nóng)夫輕輕舉槍瞄準(zhǔn),“砰”——槍聲剛歇,就聽到“嘩嘩”聲亂做一團(tuán),雪花濺落,又聽得幾聲著地的悶響。我打開燈沖到前頭,揀到了4只足有半斤的肥足雞!呵呵,高興之際,獵犬又不知地從哪里銜來了一只!真是不小的收獲!次日,蘿卜、白菜、野味就糯米酒,大半天東扯西淡,酩酊迷糊。
閑來無事,和她捕食小蝦也是很有趣的。到冬盡的時候,溪水不深,水草又嫩又綠油油的,長得很茂盛了。小小的米蝦開始從水草里爬出來曬太陽。歷練寒凍,它們背殼顏色變得黑黃,尤顯壯實,怪惹人讒的。于是邀了她一起,拿了簸箕,往水草里撮。每撮一下,少則十多個,多則幾十個,在簸箕里蹦蹦跳跳,我倆捉得開心不已。約莫個把小時,就捉夠一大碗。到做晚餐的時候,我們把死了的丟掉,活的清理得干干凈凈,然后下油鍋,煎得脆脆的,又紅紅的,放點鹽,成了。這美味,因為有用心經(jīng)營的緣故,所以既可以做菜,也能當(dāng)零食,在我倆看電視的時候慢慢消遣。
日子簡單而且清靜,沒有什么熱烈,能夠令自己滿足,身體也漸漸恢復(fù)了。接著又潛伏進(jìn)春天里。某天看電視,說是到了二十四節(jié)氣中的驚蟄,才發(fā)現(xiàn)季節(jié)已經(jīng)更換。想起“驚蟄到,青蛙叫,小孩赤腳水里跳”的民謠,次日到田間地頭,果真如此:一群頑皮的小孩,滿身黃泥,提著小桶子,在老牛犁過的田里捉泥鰍呢!再過了幾天,果然聽到雷聲乍響。我的眼力啊,現(xiàn)在能夠看清眼前的趣事,可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在滾滾而來的時光里迷糊。有的人,許多事,也就是這樣錯失的。
而后,我希望自己能努力記住每天發(fā)生的事情,好讓時間的桌面上,不是空白。也確實看見了清明前后點瓜種豆和谷雨陰沉沉立夏雨淋淋的情景,可惜現(xiàn)在回憶起來,還是都模糊了。所以,只那幾件記憶深刻的事,剛剛發(fā)生,卻就已經(jīng)象是從泥沙里淘出的金子,珍貴起來。
假期滿后,和她又回到城里。或者說,又回到一張由人和事交錯的網(wǎng)里。今天,有點煩惱,下班后回家,魚肉無味。(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后,想獨處。上網(wǎng),聽起古琴曲《漁樵問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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