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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棍二爺

2008-10-24 08:33 作者:順心書生  | 0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

聽房,在我們北方農(nóng)村一帶,也叫聽門子、溜墻根等,大意是晚上定更以后,去聽人家屋里面夫妻兩人的房事。

聽新婚小兩口的俱多,老夫老妻的也有,但稀少。

小時候,最熱鬧的場面,莫過于過新年和觀看娶新媳婦。新媳婦頭上頂著快紅蓋頭,要是趕上天那穿件小紅褂;天就穿件紅棉襖,褲子那年月沒講究,什么色都有,腳上穿的鞋必定是一雙嶄新繡花的大紅鞋。

新娘子在男方嫂子或小姑子的攙扶下,慢慢悠悠地下了牛車,先跳過火盆,象征以后的小日子紅紅火火。然后和新郎官一起走到毛主席像前站好。此時,鞭炮齊鳴、喜糖漫撒。新人沖毛主席他老人家三鞠躬,背一段老三篇。當時,新事新辦,其他的一切禮節(jié)全免。如果哪位新郎官父母非要享受新娘子一拜,那這老兩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八呐f”塵埃落定,你們帶頭讓它死灰復燃,不管什么喜慶場面,一律拉出去跪街批斗,叫你永不得翻身,再踏上一萬只腳。苦??!苦啊!(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閑話扯遠了,回歸正題。

接下來新娘子入洞房。執(zhí)事宣布:開席。

院子里大蓬底下早已坐滿了親朋好友、街坊四鄰。一來湊個熱鬧;二來隨份份子,窮幫窮嗎!興這。在那“瓜菜代”的年代,也成不了什么好地席面。家底殷實點的,每桌席上,來盤雞肉、豬肉相混的主菜壓案,其余的都是東拼西湊的雜化菜。貧寒點的家庭,席面不用說了,能吃口豬大油炒白菜就已心滿意足。大家同住鄉(xiāng)鄰,誰家過的怎么樣心知肚明,大家到不在乎這個。關(guān)鍵是有個熱鬧就足夠了。

席面撤凈,不多時就到了掌燈時分。晚上鬧洞房,三天沒大小。叔叔大爺、大伯子、老光棍一齊上,趁亂哄,楷把新娘子的油,回家三天不洗摸過的那只手,沒人的時候還偷偷聞聞手上粘地新娘子的香氣。

十二點剛過,新郎家的女眷開始往外趕人了,理由是新郎新娘累一天,該歇息啦。

那時候年齡小,不懂,心里直納悶:新媳婦坐在軟軟的床上,不動又不搖,吃好的、喝好的,還會累著嗎?帶著疑問不情愿地跟著大人回家睡覺去了。

(二)

年齡再大一點,逢鬧新媳婦洞房,常聽到一些年齡大點的孩子或成年人在旁邊嘀嘀咕咕:躲遠一點,等人走凈了,回來聽房。四散而去。

心里好奇,問前鄰光棍二爺。

光棍二爺砸吧著旱煙袋“不咋、不咋’地不作聲。問急了,他眼一瞪:“回家問你娘去,小*****孩打聽啥!”

蹬蹬蹬,跑回家:“娘、娘,他們大人小聲說去聽房。問二爺他不說,叫回家問你,娘,聽房是啥?”

娘的臉蹙地紅了,照著屁股蛋子上就是一巴掌:“快睡覺,明天還得上學去!”

娘不說,娘為啥不說呢?

(三)

等上中學了,晚上自習課,九點多才放學。幾個孩子一起作伴回家。大幾歲的孩子說:咱們今晚去聽房吧!前村李二狗剛?cè)⒘讼眿D,準好聽。他的提議得到大家的響應(yīng)。好奇心上來,跟著他們一溜小跑地去了。

來到李二狗家,大門敞開著。嗬!月光底下,新房窗前,滿滿地人,二、三十口子,窗臺前,人挨人,人擠人,人壓人,跟擠啦啦油一樣,旁邊還有站著的、蹲著的直喘粗氣。一個半大小子,看不見、聽不著,噌的一下順人墻爬上去了,想聽聽里面什么貓膩。

“嘩------”人群散了,他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大伙捂著嘴偷偷直笑,都不敢出聲。他剛要喊疼,過來一個人捂住了他的嘴。他爬起來站在旁邊,擰擰腰、拍拍頭,一會兒工夫,又加入到人群里去了。

什么東西這么有吸引力,搗鼓得這么多人熱情高漲、汗流浹背的?

看電影銀幕上還能出人影、出聲音,這窗戶里面黑咕隆咚地有什么看頭?

這時,光棍二爺從人縫里擠出來,嘴里直念叨:“不看了,不聽了,今晚沒戲了,可惜,可惜啊!”看到外面站著的幾個本村孩子罵道:“咦??。ⅲ€沒長全呢!在這里摻和啥?”

幾個孩子轟地一下跑了,嘴里還“嗷嗷------”地一個勁直叫著。

(四)

光棍二爺好這口。那年月文藝貧乏,十大革命樣板戲聽膩了,想換換口味,聽房,不失為一種最灑脫的享受。

他三十不到,二十掛幾個零的年齡,娘去世的早,家庭貧寒,至今沒娶妻,標準的童男子。光棍二爺吃住在牛棚,給生產(chǎn)隊喂牛,整天笑咪咪的。不過,瞪起眼來也挺嚇人。四里八鄉(xiāng)有娶媳婦的,只要他聽說,必到,所以人們都認得他,給他起了個綽號“房長”

每逢趕集上店,碰到相識的人,均不提他大名,直呼“房長”,久爾久之,自己也默認了。

“房長,六村的三歪娶親沒見你,干啥去了?”

“房長,七頃的四麻溜接媳婦你不去,可惜了!”光棍二爺只是笑笑,不言語。不認識的人聽了,以為他親戚多呢!怎么不去隨禮?。恐挥泄夤鞫斝睦锩靼?。他不是不想去,這幾天下面那個不爭氣的東西發(fā)炎了,尿尿都疼,去不了啦。

(五)

星期天沒事,幾個小伙伴約好到牲口棚里聽光棍二爺講“故事”。二爺“故事”特多,大家都知道,不是誰想聽就能聽得到的,得付出代價——幫他鍘草、拌料、溫水、掃牛棚,一切忙活停當。光棍二爺靠墻坐在馬扎上,點上一鍋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幾個孩子席地而坐,圍在他前面一溜,手托著腮執(zhí)耳恭聽。二爺抽把煙,磕磕煙灰,講上了:“你們看過電影是吧!”

“看過?!饼R聲回答。

“熱鬧不?”

“熱鬧?!?/p>

“那不算什么,熱鬧的還是去聽房。晚上十二點以后,悄悄地進去,趴窗臺底下,記住了,不能出聲,不準笑,忍著,不然里面聽見外面有動靜就不演了?!?/p>

“里面有啥?”

光棍二爺又裝上一袋煙,點著:“你們聽聽就知道,此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p>

說完,美美地吸了一口,臉上笑嘻嘻的。他瞇縫著眼,那神態(tài)像是品嘗一杯濃濃的老酒,又像是回味剛剛咽下去的山珍海味,久久不愿放棄。

(六)

幾個孩子商議好了,晚上偷偷地去實踐。他們有點不相信光棍二爺?shù)脑?,雖然一點,也得去證實一下。有位老人家說得好啊: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只有實踐后,才能相信一切,道聽途說不行。所以他們?nèi)チ死疃芳摇?/p>

李二狗結(jié)婚一個月了,聽門子的人漸漸稀少,都覺得老夫老妻的沒啥滋味,還是青澀瓜梨有嚼頭。他們來到李二狗家,人影沒有。幾個毛孩子大膽地趴到窗下聽起來。

一會兒里面?zhèn)鱽怼班艃?-----嗯”的撒嬌聲。

一會兒“呱唧、呱唧”的打板子響聲,

緊跟著床板“咯吱、咯吱”地抖動。

再一會兒,傳來男女“啊哦、啊哦’的兩聲。

再聽,沒動靜了。

看外面幾個孩子吧,大點的孩子出溜到窗底下了,褲襠里黏黏糊糊的;中不留的孩子?。N得天高,喘著粗氣,滿臉興奮;小點的一個孩子直接坐在地上,靠著墻,歪頭吧嗒著嘴睡著了。

“好呀——!”聽到動靜的幾個孩子心里非常非常地高興:“今晚沒白來,長見識了?!?/p>

里面?zhèn)鱽韮煽谧诱f話的聲音,

李二狗問:“媳婦,恣不?”

李二狗媳婦答:“滾,我一個黃花大閨女讓你搗得成破罐子了。”

李二狗“嘿嘿”傻笑兩聲,兩人沒音了。

(七)

這事不知怎的讓學校知道了。

校長找到小一點的孩子去問,人小膽小,三句話沒說完“媽呀”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淚,一股腦地全抖摟出去了。校長一聽:怎么辦呢?學生開批斗會吧!孩子小,正處在青萌動期,可以理解;開除吧!屁大的事,上不了剛又上不了線。最后把罪責全推到光棍二爺一個人身上了。

校長和大隊書記一碰面,可不得了啦。這段時間正愁抓不到破壞社會主義新風尚的典型,光棍二爺首當其沖,這叫丈母娘蹲茅坑、女婿捏*****撒尿趕一塊了。那陣勢,大隊上報公社、公社上報縣里,縣里想往省里報,縣委書記一想:不行,這要是報到省里,我這書記的臉往哪擱呀,和別縣的書記在一快喝酒,還不成天大的笑料嗎?這頂“房長縣委書記”的帽子算戴定了,影響政績。內(nèi)部解決吧,于是乎大會批小會斗,頂磚跪瓦、彎腰垂首,光棍二爺都扛過去了。最后給戴了幾頂帽子:破壞社會主義建設(shè)的蘇修特務(wù);美帝國主義的走狗;嚴重拉攏、腐蝕,散布毒草、毒害紅色共產(chǎn)主義接班人心靈的壞分子;等等,歸納一點就是“四類分子”。念他根紅苗正,繼續(xù)讓他喂牛,只是老老實實做人,不準亂說亂動。 #p#副標題#e#

二十多天以后,光棍二爺回來了。臉白了,也胖了,走路腰板也挺直了。

大隊書記很奇怪:狗日的,怎多天的批斗會,愣沒把他斗夸,反而讓他混得腰瓜溜圓的,早知這樣,我也去。你想呀:光棍二爺犯得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形勢所迫,讓他頂頂任務(wù)。每天吃飽喝足,斗批臺上一站,不干活也不活動,再說吃喝比家里好多啦,能不胖嗎?光棍二爺心里還有點戀戀不舍的。

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熟人碰到他依然叫他“房長”,味沒變!

(一)

其實,光棍二爺在二十五歲那年已經(jīng)不是童男子了,“罪魁禍首”就是隔壁的劉蘇蘇。

蘇蘇上面有個瘸腿大哥,三十好幾了還沒說上媳婦。媒婆來家一串通,三換。就是劉蘇蘇嫁給七頃的禿頂男人;禿頂男人的妹子嫁給六村一只胳膊的怪故李,怪故李的妹子再嫁給蘇蘇的瘸腿大哥。媒婆三家遛了幾趟,成了。三個五體不全的老男人心里恣得溜溜地,卻苦了如花一朵的妹子。

蘇蘇心里想:與其讓禿頂男人占便宜,不如成全了光棍二爺。他倆從小一起長大,又住隔壁,不能說青梅竹馬,但對方在自己心里都有幾斤幾兩。于是,蘇蘇在結(jié)婚的頭一個月,趁風高月黑,偷偷地溜到光棍二爺?shù)姆坷铩?/p>

煤油燈下,蘇蘇地臉紅得像一朵盛開的鮮花,刺激地光棍二爺心里直癢癢。他雖說沒少聽了門子,但一次也沒實踐過。自己也知道,這不同于開荒種地,隨便找快地方,鋤吧鋤吧點上高粱、綠豆的就成,這得麼合。沒見過豬起帬、羊打欄呀,試試探探、聞聞唆唆,得有前奏。

光棍二爺穩(wěn)了穩(wěn)“怦怦”亂跳的心,開始實踐了。

他走到蘇蘇面前,拉起她的小手搓了搓、聞了聞,一股子豬食味道直沖鼻子。光棍二爺甩了甩頭,一把抱起蘇蘇放到齊零和撒的床上。蘇蘇自己脫吧脫吧,仰面躺在床上,等著。

光棍二爺一激動,前奏也忘了,直奔主題,還沒等頂進門,腦瓜一麻,一泄千里了。心里直悔呀:可惜了,可惜了,這么些好東西白瞎了,得糟踐多少子孫后代?。≡摯?,可殺。

二次提槍上馬,在蘇蘇的引導下,找到廟門,拜了佛祖。這次光棍二爺如魚得水,游刃有余,和聽門子的感覺完全不是一回事。魚和熊掌不能相提并論。

下的馬來,光棍二爺全身疲憊,疲憊之中也透著甜甜地感覺。

十多天后,蘇蘇悄悄地告訴她,月信沒來。光棍二爺驚喜也驚訝,驚的是自己的槍法太準了,一槍中的;喜的是這頂綠帽子可叫禿頂男人戴到家了,自己還沒有好好拾掇拾掇這塊地,早讓別人提前種上了。

(二)

劉蘇蘇的出嫁讓光棍二爺很是傷心了一陣子。雖說她出嫁前和二爺纏綿了幾回,但他心中燃起的火焰就像太平洋上的火山撲不滅了。白天跟著生產(chǎn)隊男、女社員一起出工勞動,前邊鋤草的新媳婦段玲玲,是光棍二爺?shù)谋炯疑┳?。肥肥的兩個屁股蛋子,隨鋤把子地抖動一撅一翹的,就跟蘇蘇和他在床邊交合一樣,深深地屁股溝讓后面緊緊跟著的光棍二爺,不免產(chǎn)生無限的遐想,褲襠里的槍桿子不知不覺地挓挲起來。夏天衣服單薄,光棍二爺又不喜歡穿內(nèi)褲,一條破褲子用布條子綁在腰間。

段玲玲擦汗的功夫,一回頭,瞧見光棍二爺漲紅的臉,再看腰間支起的帳篷,心里明白了什么。她一邊除草,一邊有心地留意起他來。那時候,二爺年輕,雖說家里窮得叮當響,人長得還可以。

段玲玲的男人劉成強,出了蜜月就回到部隊,家里舍下瞎眼的老娘和剛過門的新媳婦。都說沾腥的貓、貪吃的豬,一朝嘗鮮,終生記在腦子里,抹也抹不掉。段玲玲凡人一個,剛剛品味出夫妻間的甜頭,丈夫就遠走高飛了,一個人獨守空房,半上癮的滋味,一般人無法想象。她是那種性饑渴的女人,青黃瓜、紫茄子,順手的家伙都用了,解皮毛去不了內(nèi)急。

今天看到光棍二爺?shù)木綐樱X得有意思。

(三)

晌午,生產(chǎn)隊散工。奶孩子的婦女急急地回家了,老爺們都上自家自留地里忙活去了。光棍二爺閑人一個,沒人掂、沒人想,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知道不遠處有塊生產(chǎn)隊的花生地,自己會老鼠偷食,順花生稞旁邊扒拉出成實的鮮花生,過后一般人還看不出來。對付一頓是一頓,慢騰騰地向花生地摸去。

走著走著,想起了段玲玲地媚態(tài)。下面漲得難受,忍不住脫下褲子,掏出來打起手槍,沒注意不遠的地方,一個女人正在瞧他。

段玲玲散工后沒急著回去,家里沒吃奶的孩子,午飯瞎婆婆能摸索著做好,薅把豬草回去喂圈里的豬。薅著薅著聽到玉米葉子“嘩啦嘩啦”地響動,走過來一個男人,站在她不遠處打起了手槍,小頭皮漲得跟紫茄子似的。玲玲凝神屏氣,不敢出聲,怕把他嚇回去,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透過縫隙,看是本隊的光棍二爺,玲玲放心了,這時,一股燥熱由心田里漾出來,燒得她雙眼迷離。

光棍二爺工作完畢,收拾干凈抬腳要走。猛然間看到段玲玲蹲在前面,羞得恨不能找條地縫鉆進去。

接下來的事也不知誰先主動地,反正兩人滾在了一起,既解了段玲玲的饑渴,又救了光棍二爺?shù)募?,兩全齊美。從那時起,光棍二爺整天笑哈哈地,不想娶媳婦也沒人給他提親。白天生產(chǎn)隊里干活,晚上溫柔鄉(xiāng)里睡覺,其樂融融。

(四)

來年五月,劉蘇蘇生了個男孩,取名“佩佩”。奶奶的意思:兒子和媳婦天和地配。雖不足月,認定是早產(chǎn),沒想別的。老人家要是知道兒媳婦被人捷足先登,生下的孩子不是自家的骨血,立馬就得氣死。月子里,婆婆、男人盡情呵護,端屎端尿,一月沒出門,每天蛋、菜、雞湯面不斷,要星星不敢摘月亮。養(yǎng)得她面目紅潤,滾瓜溜圓。

滿月回娘家,姥姥、妗子抱著孩子不愿松手,大街上轉(zhuǎn)一圈,都夸蘇蘇會生。光棍二爺旁邊看了直樂,心里話:地肥,主要是種子飽滿,兩下一湊合,立馬見成效。

蘇蘇想找機會給光棍二爺報個喜情,播下的種子結(jié)果了,而且結(jié)了個很讓人疼地好果子,順便來一個重溫舊、接續(xù)前緣。老禿頂本就年長,那方面不如光棍二爺生猛,時時有讓她吃不飽的感覺。打生了娃后,身體恢復了原樣,心里的欲火反而越來越高漲了。懷著孩子,幾個月沒讓老禿頂貼身,就是給光棍二爺留著,等待相會的這一天。

傍晚天黑,光棍二爺扛著一捆玉米葉子回來了。蘇蘇瞧瞧四下無人,上去沖他腰間擰了一把,附耳囑咐道:“晚上留門?!?/p>

光棍二爺心里苦啊,一個段玲玲快把他掏空了,又來一個劉蘇蘇,還叫人活么?

(五)

自從玉米地里風流后,光棍二爺和段玲玲真真掛上了。不能說天天在一起,最起碼隔三岔五地兩人就來一次。婆婆眼瞎,什么也看不到。晚上吃罷飯,刷完鍋喂上豬,段玲玲第一任務(wù)就是坐床上,扮油燈納鞋底,等光棍二爺?shù)牡絹怼?/p>

有的女人好客,有的女人愛玩,有的女人賭博,有的女人抽煙、酗酒。段玲玲就喜歡兩人壓摞,一天不做貓抓似的。這是一種病,現(xiàn)今叫性亢奮,那年月國家沒設(shè)治療這病的醫(yī)院,身上有病自行解決。再說這事也說不出口呀!總不能逢人就問怎么辦怎么辦,或是敬請賜教之類的話吧!老公一去不回,一年的探親假結(jié)婚時都度完了,不到年底是回不來的。正愁無計可施,巧了,光棍二爺讓她抓了個現(xiàn)行。

段玲玲讓光棍二爺還真有點吃不消,這女人不是一般地狂,每次夜里不倒騰個昏天暗地不罷休。

肚子里沒油水,還得天天馳騁沙場,光棍二爺明顯地瘦了一圈。好在玲玲這幾天身體起了反應(yīng),掐指一算,又是他的神槍中靶。光棍二爺心里這個樂??!自己別的本事沒有,就一把神槍,能打敗天下無敵手嗎?

玲玲的性趨明顯地減弱了許多,三五天不在一起也不埋怨他了。趁著空閑,下套套了只兔子,讓玲玲放上大料,燉熟。舀了口湯叫她嘗嘗鮮,玲玲搖搖頭不喝,推開了:“老輩子留下來話,孕婦不能喝兔子湯,喝了湯會生一窩小兔子,我可不想咱的娃生下來就是個豁嘴孩子?!? #p#副標題#e#

兔子湯好喝呀,光棍二爺喝的山響;兔子肉好吃呀,吃得汗流浹背。一只兔子進肚,光棍二爺精神頭上來了,足足的,摩拳擦掌,重登戰(zhàn)場。

光棍二爺和段玲玲的相會,不是沒人知道,瞎婆婆心里就明白。雖說眼看不見了,耳朵還聽得清楚,知道是光棍二爺。自己本家侄子,身邊長大的孩子,打小苦??!再說兒子常年不在家,媳婦紅杏出墻可以理解。每次聽到就光棍二爺一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也就放心了。丈夫不在家,不亂來,也算個好媳婦,聽見裝沒聽見,還指望她傳宗接代、養(yǎng)老送終呢!

瞎婆婆歪理正理都有。

(六)

光棍二爺把那捆玉米葉子扔在地上,抽了一半撒在樣欄里,兩只羊眼看要下羔。他住的巷子深,一般人不容易發(fā)現(xiàn),平時都用繩子捆著羊的嘴,喂草時才解開,怕它叫喚。要是讓大隊革委會曉得了,還不割了他的羊尾巴?

破大門“吱呀”開了,閃進一個人影。光棍二爺老遠聞著一股奶香味,知道是蘇蘇,本想沖上前抱住她猛啃一番,怎奈身上沒料,站在門口等她。

蘇蘇激動地不得了,快步走上前,摟著光棍二爺一陣膩歪。

蘇蘇的體香激起了光棍二爺?shù)挠?,抱著她來到床前重蹈舊輒。

一番云之后,兩人相擁著不愿分開。蘇蘇掛著孩子,又怕被父母發(fā)現(xiàn),起身要走。光棍二爺趴在她胸口上,狠狠地嘬了一口奶:“真香??!看來我兒子虧不了肚子?!?/p>

蘇蘇撇了撇嘴:“你還記的有個兒子??!等你想起俺娘倆來,什么事都晩三炊了,”說著話想翻開草席找點東西擦擦身上,一把摸出雙襪子,湊油燈下一看,一雙女人的白絲襪。蘇蘇這個氣??!騎在身上使勁地錘他:“你說,你說,誰的?你找野女人了是不是?”蘇蘇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光棍二爺想起來了,那天玲玲來過,脫下絲襪順手塞到草席底下。等兩人云雨之后,大隊部里的高音喇叭叫開了,讓她去拿信。她急慌著忙地穿衣走了,襪子忘記穿。

光棍二爺“我,她!你,這”地答不上來。他不敢說是段玲玲的,要是傳出去,還不要了他的小命,勾引軍人家屬,破壞軍婚,按當時的憲法,他這輩子怕要坐穿牢底了。

劉蘇蘇一番捶打之后,慢慢地冷靜下來,想想自己白天有人疼著、晚上有人摟著,他天天晾桿子,心里能不苦??!親了親光棍二爺?shù)拿骖a:“你也不小啦,該說門親了,只是以后別忘了俺娘倆就行?!?/p>

(七)

一個月沒過去,段玲玲生了,生了個女孩,白白胖胖,八斤半重。

她丈夫接信,立馬請假趕回來。坐在火車上還直琢磨:自己走了快十一個月了,時間不對呀!莫非玲玲在家找了個相好的?又一想,奧!可能懶月子。以前聽娘說過,懶月子的女人很多,并不是算計著哪天生就能生出來。有時提前幾天,有時拖后幾天,更有甚延后一個多月的。女兒大概就屬于最后一種情況。想到這,心里釋然。

丈夫回家,玲玲心里當然高興,看他跑前跑后、滿臉歡喜的樣子,心里有點酸酸的。這會兒想見的倒不是部隊丈夫,而是那可恨又可氣的光棍二爺:你說都生下孩子幾天了,人毛沒見,也不來瞧一瞧,忒心狠,趕明兒再摸床邊,甭想。

光棍二爺也著急:去吧!怕左鄰右舍撞見,說啥好呢?說去看產(chǎn)婦玲玲?不行,自己一個大老爺們,手里提留著二斤紅糖,像什么話呢?再說非親非故的容易讓人起疑心。不去吧!以后見了面不好說。玲玲還不糟踐死自己:光知道借地撒種子,臨了臨了卻不敢收了,自己累死累活圖希啥,還不是你到老了,有人照應(yīng)。腳底抹油——你溜得到快。

唉!兩座山走不到一起,兩個人總有碰面地那一天。光棍二爺心里那個急呀!一大清早,前村遛到后村,后村折騰到前村,來來回回幾趟。遇見的人問他:找啥呢?光棍二爺無話找話:“嘿嘿!昨晚踩下的腳印,看讓大風刮平了沒?”

好嘛!玲玲男人回來了。不去看她,這就是理由,而且,最充足、最堅決。

(八)

過把滿月,段玲玲隨丈夫一聲不響地走了,且一去杳無音信。蘇蘇一年里到回娘家無數(shù)次,順便把光棍二爺?shù)谋蝗觳鸩鹧a補、漿漿洗洗,擔起了半個妻子的責任。

十年來,光棍二爺光棍一條,蘇蘇多次勸他成個家,不是他不想找個暖腳的,是他的心已經(jīng)讓劉蘇蘇和段玲玲一人一半帶走了。雖然他和她倆不是法定的夫妻,沒有夫妻之名,但卻行了周公之禮,有夫妻之實,再好的姑娘已經(jīng)打動不了他的心。況且她們倆分別養(yǎng)育著一個他的親骨肉,只這一點,光棍二爺就覺得知足了。人活一世不就留個名嗎?不管倆孩子長大姓不姓他的姓,叫不叫他一聲爹,在光棍二爺?shù)男睦?,他們始終是自己的兒女,是他留在世上的一點骨血。

人走茶涼,光棍二爺?shù)男乃加钟玫铰牱可?。老光棍、小光棍、一群光棍,相邀新房窗臺下。那里重新成了光棍二爺心中煩悶、無聊時,尋找樂趣的所在。

(一)

半年不去劉家洼,村前蓋起了一座二層小洋樓。四鄰八鄉(xiāng)的人都知道,這座小樓的主人就是當年的“房長”——光棍二爺,劉成樹。

改革開放,各顯其能,光棍二爺趕上了好時候。雖沒上過學,識不了幾個字,但憑他機智的頭腦,靈活運用的手法,開始了創(chuàng)業(yè)。當資金積累到一定程度后,在縣城里成立了建筑公司,自己冠名總經(jīng)理,夫人劉蘇蘇理所當然地就成了董事長。

諸位聽到這里,心里可能迷糊。劉蘇蘇怎么成了光棍二爺名正言順的妻子了呢?且聽下文分解。

佩佩長到十歲那年,他那個禿頂老爸,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當時沒在意,不久病發(fā)身亡了。劉蘇蘇在他百日之后,拾掇拾掇東西,帶著兒子和在那邊生的女兒回了娘家。十年夫妻磨也磨出了感情,可老禿頂命運不濟,眼盼著好日子來了,他一蹬腿,走了。撇下她一個不算年輕的寡婦,帶著兩個小不點的孩子日子怎么過啊!想來想去還得去找光棍二爺。本來他倆是上天安排好的一對鴛鴦,半路殺出個禿頂男人,把她從身邊搶走了。但他一點也不怨恨她,為了能給劉家傳宗接代,父母已經(jīng)讓她飽受了太多的委屈。

現(xiàn)在好了,結(jié)婚證照片上那枚凹凸有感的鋼印,告訴光棍二爺,劉蘇蘇今后永遠都是他的,佩佩也找到了真爹。腦瓜活泛的光棍二爺在聰明伶俐的劉蘇蘇指點下,小日子過得鳳毛麟角,名字響徹本縣一方。碰到以前的“房友”,“房長”這名稱不叫了,改稱劉經(jīng)理、劉董事長了。他倒想聽以前的叫法,可人家不敢叫?,F(xiàn)在總經(jīng)理、董事長遍地,一抓一把,還是聽著“房長”親切,這名字全國只他一人擁有,專利。這不,憑他出色的成績,年底被選為縣人大代表、政協(xié)委員。

城里的家不是家,生他養(yǎng)他的劉家洼才是光棍二爺真正的家,這里有他和蘇蘇的童年,有他和玲玲相親相愛的記憶,他離不開這塊浸透了情愫的黃土地。

捐款給村里蓋起希望小學以后,自己也順便蓋起了座小樓。老房子光棍二爺不讓扒掉,沒事的時候,兩人經(jīng)常到那里走走。摸摸用過的家具,聞聞房里的氣味,光棍二爺仿佛又回到了童年。

(二)

佩佩上大三了,在學校里有個要好的女同學叫段蓉蓉。兩人在一起很談得來,用農(nóng)家話說:對脾氣。相處了一段時間后,蓉蓉告訴了她媽媽。她媽媽一聽是劉家洼的人,心里“咯噔”一下,平靜的心像水灣里投下顆石子,漾起了波瀾。自從隨丈夫來到省城,她一次也沒回去過。不是不想回去,那里是她生活過的地方,有她的親戚和朋友。不回去是怕和他重溫舊夢,,對不起現(xiàn)在的丈夫。她已經(jīng)錯過一次,不能再錯下去了。結(jié)痂的傷疤不能在流血啦!

她忘不了他,每每看著漸漸長大的女兒,他的影子就會在女兒身上重疊。多年過去了,不知他過的怎么樣啦。她有時恨自己絕情,恨自己冷酷,反過來又安穩(wěn)自己:不這樣能行嗎?如果丈夫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中會產(chǎn)生裂痕,還會像以前疼愛自己嗎? #p#副標題#e#

段蓉蓉的媽媽就是段玲玲。之所以讓女兒隨自己的姓,內(nèi)中包含了多重意思。她現(xiàn)在家中做起了專職營長夫人。女兒的訴說讓她本就熄滅的舊情之火,重又燃起了火焰。她叮囑女兒,有時間帶劉佩佩到家坐坐,讓媽媽也長長眼,參謀參謀。其實給女兒參謀都是次要,主要是打聽打聽光棍二爺?shù)慕鼪r。

他過得好嗎?

(三)

光棍二爺至今還改不了“聽房”的臭毛病,不過不是去和“房友”擠油,那多丟身份呀!不管咋說,自己現(xiàn)在是隔著窗戶吹喇叭——響聲在外,也是有頭有臉地人物了。再加上蘇蘇盯得緊,沒時間搞那營生。如今高科技發(fā)達,新房里放臺微型竊聽器,什么事都解決了。

光棍二爺這條嗜好怕一輩子改不了啦,他覺得吃百家飯,穿百家衣,能讓人身體健康、長命百歲。聽來的故事百樣花出,能激起自己最大程度的亢奮。和蘇蘇做了這么些年,他覺得自己始終寶刀未老,渾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四十多歲的人了,走起路來腳步還是蹬蹬地響,,比二十剛出頭的毛頭小伙子還強勁哪!每次完事,蘇蘇不免戲耍他幾句:叫驢托生的。他嘿嘿直樂:你不說謝謝我也就罷了,還笑話我,要是天天焉兒吧唧的,能滋潤的你那么鮮艷?快成老太婆的人了,還像二十七、八一樣?唉!這都是哀家地秘方搗鼓得?。?/p>

一家三口吃著早飯。兒子打來電話,說朋友和朋友的母親要來游玩,讓家里準備一下。光棍二爺放下電話,邊吃邊說:“佩佩的朋友也是,你要出去游玩,去九寨溝呀!要不去黃山,到咱這窮山惡水的地方有什么看頭?來就來吧,家里啥都有,吃住方便。”夾了筷子腌辣椒放嘴里嚼著:“朋友和朋友的母親,該不是佩佩的女朋友吧!小兔崽子學會和老子捉迷藏了,掩頭掩尾地也不說個明白?!?/p>

蘇蘇笑著撇撇嘴說:“孩子想給你個驚喜!還女朋友哪,多大的人呀!”

旁邊吃飯的女兒姍姍接過話來:“爸、媽,該不是哥哥真的有女朋友了?現(xiàn)在大學生都興這樣,說是尋找心靈的安慰?!?/p>

光棍二爺“噗”地噴出一口飯來,沖蘇蘇嘻嘻笑道:“現(xiàn)在的孩子,成熟的太早啦,胎毛都沒脫干凈,心靈就空虛了,知道找個人安慰安慰。要是活到六十多歲怎么辦?還不沖出地球,到別的星球上尋找外星人安慰一番呀!想想咱們那年代,剛結(jié)婚的夫妻出門都不敢并肩走,更別說沒結(jié)婚的小兩口婚前見個面呀,拉拉手了。哎呀!時代的車輪轉(zhuǎn)的也太快了吧!?!?/p>

“哼!一對老古董?!眾檴櫡畔峦肟?,抹抹嘴,沖兩人一瞪眼,出門玩去了。

(四)

星期天上午,段蓉蓉帶著劉佩佩來到她家。

進了門的佩佩向站著迎接的段玲玲甜甜地叫了聲:“阿姨,您好!”

“好好,孩子快坐下,吃蘋果?!绷崃釤崆榈囟Y讓他,同時,眼睛不眨地盯著佩佩:面目長的挺俊,個頭也適中。咦?走路的姿勢怎么和他一模一樣呢!佩佩發(fā)現(xiàn)阿姨目光灼灼,不由紅了臉。

蓉蓉瞧瞧她媽,又看看不知所措的佩佩:“媽,有你這樣看人的嗎?虧佩佩臉皮厚,薄點的早給你嚇跑了?!庇X得媽媽有點反常,蓉蓉嬉笑道。

段玲玲慌忙掩飾道:“看你這孩子說的。佩佩別緊張,吃蘋果。”隨手遞給他一個“你家是劉家洼的?”

“是呀!阿姨”佩佩接過蘋果放到茶幾上。

“你爸爸是——?”

“劉成樹?!?/p>

“奧?”段玲玲一驚“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歲,屬虎的,五月生?!?/p>

段玲玲心里打起了鼓:屬虎的,而且比蓉蓉還大一個月。自己清清楚楚得,生蓉蓉時,光棍二爺還是光棍一條,哪來的孩子呢?玲玲腦子里云山霧罩地。

“你媽媽是哪里的?”

“姥姥家是一個村的,媽媽叫劉蘇蘇。”

“奧!”段玲玲明白了。她知道劉蘇蘇,住光棍二爺家隔壁,嫁到七頃生了個男孩,比蓉蓉早生二十多天。那他怎么會是光棍二爺?shù)膬鹤幽兀?/p>

段玲玲提得問題怪怪的,佩佩不好說什么。他認為姑娘帶男友第一次登門拜訪,丈母娘大概都是這么問的??伤腿厝刂皇呛门笥寻?!現(xiàn)今還不想討論戀人的問題。

當媽的都心細,她可能把自己當成女兒的戀人了。

劉佩佩把自己家里怎么怎么變故、怎么怎么到的光棍二爺家,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段阿姨。段玲玲心里還是疑惑:孩子的神態(tài)太像他了,不行,我得回去一趟,問個明白。

(五)

最后一輛長途客車進站。光棍二爺和蘇蘇娘倆一同站在自家的奧迪車前,緊盯著從車上下來的人。

“哥哥——”姍姍看到佩佩下了車,小般地撲過去,“阿姨、姐姐您們好!”歡快地叫著。

段玲玲早就看到了光棍二爺?shù)纳碛埃簶幼右稽c沒變,比以前富態(tài)了。名牌西裝穿在身上和土布衣服就是不同,人顯得既精神又干練。旁邊的劉蘇蘇還是那么年輕。如果不是月老出錯,現(xiàn)在站在他身邊的女人應(yīng)該是自己。

唉!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又有多少人不是在這種陰差陽錯、悲歡離合中度過一生哪!

“嫂子,是你?。∥?a target="_blank">做夢都想不到呀!”蘇蘇拉著玲玲的手,意外而又驚喜地說。

“蘇蘇,你越活越年輕了”玲玲一只手挽著蘇蘇的腰間,另一只手撫摸著她的面頰。

光棍二爺干咳兩聲:“啊,啊,玲玲這些年過得還好吧!”

“嗯!”

光棍二爺從她眼里看到了往日的嫵媚,也覺察到她的愧疚、無奈和自責。她沒有忘記我,她還是愛我的。

蘇蘇望著站在光棍二爺身邊的蓉蓉,腦子一陣混沌,兩人長得太像了,簡直一個模子里倒出來的。忽然,眼前出現(xiàn)了一雙多年前看到的白絲襪,頓時什么都明白了。

光棍二爺駕著奧迪車飛快地向家中駛?cè)ァ?/p>

剛剛見面的陌生感沒有了,三姊妹很快融入到一起,唧唧喳喳的說笑著。蓉蓉沒有預示即將到來的變故,面對人生道路上的一道坎,一次抉擇,她會怎么選擇哪?

蘇蘇和玲玲各懷心事,默默無語。過去所做的一切,孩子們知道后能理解嗎?

心底最沒著落的要數(shù)光棍二爺:自己年輕時太操蛋了,一時快活惹下風流債,下半生怎么還,還得了嗎?

續(xù)集

光棍二爺這幾天太忙了,忙的腳后跟碰到了后腦勺。

一大早,光棍二爺還在花花夢里游蕩,被蘇蘇一巴掌給拍醒了。他揉揉眼睛:“干嘛哪,我還沒自然醒呢!正到關(guān)鍵之關(guān)鍵的時候,讓你給拍回去了?!惫夤鞫斪еK蘇的手,放到自己胯下“你看看,你看看,怎么辦吧!”

蘇蘇嘻嘻一笑:“驚你的艷夢了是不,等回來我給你補償補償,快起來吧,日頭曬腚了,縣人大那邊等你開會呢!”

光棍二爺“忽”地一下想起來,是有這么檔子事。昨天秘書李艷曾給他一份文件,說是讓他今天早八點,到縣人大召開會議。當時自己正忙著手里的活計,接過來順手放一邊,給忘了,多虧蘇蘇提醒。

光棍二爺經(jīng)蘇蘇一番拾掇,立時變了個人。藏青色西服身上一披,花花公子牌的棕皮鞋腳上一穿,用他的話脖子上再來一褲帶,邁著四方步、挺著將軍肚沿客廳溜了一圈,嗬,真真的一個高級干部下鄉(xiāng)。光棍二爺喝口水,潤了潤嗓子,“嗯”、“啊”、“我”、“你”、“他”,一通折騰,覺得自己有那么點人大代表的味了,這才接過蘇蘇手里的早飯,坐在飯桌上狼吞虎咽地吃起來。一邊吃、一邊尋思:自己當家做主了,一定要用好手中的權(quán)利,必要的時候,也學老祖宗劉墉,大堂上參一本。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不用過期作廢。

吃罷早飯,光棍二爺把奧迪車提出來,載著董事長老婆蘇蘇去了城里的公司。車還沒到縣城,就看到路邊停著的小車旁,有人沖他直招手。他把車向邊上一打,那人過來了。光棍二爺一看,不認識。就見他從胸口處掏出一個信封,順車窗丟進來“劉副縣長給你的?!蓖炅?,一抹頭,上小車走了。 #p#副標題#e#

蘇蘇拆開信封,由里面滑出一疊錢。光棍二爺猶如掉到云里霧里,劉副縣長沒借過自己錢呀!怎平白無故地送自己呢?蘇蘇手指光棍二爺?shù)念~頭:“說你精的時候吧,跟猴似的;笨的時候吧,腦子灌了漿糊,這么不開竅呢!你今天干什么去?”光棍二爺撓撓頭“去人大開會呀!”蘇蘇笑著說“這不就結(jié)了?!?/p>

“嗯?”光棍二爺心里還是疑惑。

蘇蘇右手點著左手,給他解釋:“你想呀!如今到了縣委換屆選舉的時候啦,縣里的頭頭腦腦,凡是覺得自己夠一把刷子的,這幾天都在忙活著拉票那。你是縣人大委員,一票的重要性他們最清楚,這才剛開始,老鼠拉木锨——大頭還在后邊呢!”

聽了蘇蘇的一番話,光棍二爺覺得頭頂開始冒冷汗。他雖識不了多少字,做這么大的企業(yè),對國家法律還是懂點地。行賄受賄,只要夠一條,自己就得在小黑屋里蹲幾年。媽拉個把子,這是往我脖子上繩套??!

“怎么辦呀?老婆”

“什么怎么辦,收下,再有送的,咱們還是照單全收。”

“老婆,這是犯法呀!”光棍二爺急了。

“看你那點膽吧,天知、地知、他知、咱知,選不選他鬼知道。收上來的錢,修一修咱村的街道,美化美化環(huán)境,只要咱做的對得起良心就夠了?!?/p>

蘇蘇的一席話說得光棍二爺茅塞頓開“對對,讓他們有錢就送吧,咱敞開了收。正愁沒錢給村里修路呢,這不,來了?!?/p>

光棍二爺不知道這樣做犯不犯法,但他心里痛快,這筆錢沒掖進自己的荷包,事做得心安理得,如上邊知道了,那也就背后罵自己,老小子們是不敢擺到桌面上的。黨的政策大快人心,只是到了下面,被一些腐敗的蛀蟲和尚給念歪了。

大清早的真是撞鬼了,白得一萬塊錢。光棍二爺心里這個高興??!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攬過蘇蘇,照她胖胖的臉蛋上“啊嗚”就是一口,親的山響。最理解自己的還是賢“糟糠”?。?/p>

光棍二爺發(fā)動起車子,載著他的“糟糠”媳婦蘇蘇,走了。

(二)

蓉蓉的爸爸,也就是那個部隊干部,光棍二爺?shù)谋炯倚值軇⒊蓮?,最近幾天老感到右肋骨那塊疼痛。有時吃著吃著飯,疼起來汗珠子直往下掉;有時半夜三更疼起來,用拳頭頂著才能緩和一下。玲玲預示到不好,趁星期天伴著成強來到軍區(qū)總醫(yī)院,做了個全面檢查。結(jié)果出來后,玲玲眼前一黑,晃了幾晃,好歹沒栽倒地上。她找個沒人的地方,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嘩嘩”地一個勁的往下落。肝癌晚期,留世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醫(yī)生的話反復響在耳邊。

段玲玲捫心自問:老天啊,難道這是報應(yīng)嗎?他才五十出頭剛到享清福的時候,為什么偏偏得了這種不治之癥。蒼天啊!您要懲罰就懲罰我吧!是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罪過不要落到他身上,讓我代他下地獄吧!段玲玲悲痛欲絕,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身邊沒有一個親人來安慰安慰她。

辦完住院手續(xù),段玲玲回家拿了些現(xiàn)用的生活用品,給蓉蓉掛了個電話,就匆匆趕回了醫(yī)院。路上她告誡自己:要堅強起來,見了成強的面不能流一滴眼淚,就當他得了感冒、發(fā)燒之類的小病,打幾個吊瓶就回家了。

劉成強靠被子半躺在病床上,望著推門進來的玲玲,手里提著滿滿的東西,說道:“拿這么多東西干嘛,住幾天就回去了?!绷崃岜亲右凰幔蹨I差點沒掉下來,她忍著悲痛,強裝笑臉:“多住些日子,好好養(yǎng)養(yǎng)。當兵這么些年,還沒安心休養(yǎng)過一次,這次權(quán)當療養(yǎng)了。”

“那哪行呢!為國家付出一點,就想得到百倍的回報,這不是我們軍人的作風?!?/p>

“老劉,現(xiàn)在這個時候,別想那么多了,養(yǎng)好身體,才能繼續(xù)工作啊!”

段玲玲坐在床沿上,拉著劉成強的手,默默無語。

雖說年輕時和光棍二爺有過一腿,但她始終是愛劉成強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她為自己沒能給他留下一男半女而內(nèi)疚?;顫娍蓯鄣娜厝亟o了他做父親的歡樂和自豪,但畢竟她不是成強的骨血,一旦知道了自己和光棍二爺?shù)碾[情,他會怎么想呢?

病房門二次被推開,蓉蓉和佩佩兄妹倆急急地趕來??吹教稍诓〈采系母赣H,蓉蓉急忙跑過去:“爸爸,你怎么了?”

“沒事的蓉蓉,一點小毛病,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得病的,養(yǎng)幾天就好了?!眲⒊蓮姄崦厝氐念^發(fā),淡淡地說。

“我說那,爸爸的身板鋼鐵一塊,什么樣的病也不會拖垮的?!比厝匚Φ?,逗著爸爸開心。望著親密無間的父子倆,玲玲的心快要碎了,如果再不出去,她自己都控制不住了。她拍拍蓉蓉的肩膀:“你和爸爸說話,我和佩佩出去買點水果?!闭f完拉著佩佩走了出去。

佩佩從玲玲阿姨的臉色已經(jīng)看出來,伯伯的病情不容樂觀。在病房的拐角處,他停下腳步問玲玲:“阿姨,伯伯的病怎么樣?”

段玲玲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了,簌簌掉下來,她趴在佩佩身上悲痛地哭起來,哽咽著說:“你伯伯的病是肝癌晚期,活不了多久了?!?/p>

佩佩聽后也是大吃一驚。伯伯向來是樂觀的人,每次和蓉蓉回家,他都把自己當成最親的人,有次還開玩笑說,要認自己為干兒子,哪天有空閑時間,兩家在一塊聚聚,把這事辦了?,F(xiàn)在他卻不久將要離開人世,怎能不讓佩佩的心里也悲痛萬分。

佩佩擦擦眼淚,扶起玲玲:“阿姨,要不給爸爸打個電話吧!”阿姨和爸爸的事,佩佩已經(jīng)知道了,也知道蓉蓉是自己的親妹妹。他長大了,理解上一輩老人的心情,他們的感情糾葛讓他們自己處理吧,做兒女的不應(yīng)該干涉。

“不不不,孩子,我不想讓他倆見面太早了,有些事情你們年輕人不懂?!?/p>

“好吧,阿姨?!迸迮彘L長地嘆了口氣。

人大會議在縣委小禮堂里召開。

主席臺上就座的是人大的頭頭腦腦,和省里下來的監(jiān)督干部。

光棍二爺腋下夾著個公文包,進門一看,好家伙,該來的都來了,座無虛席。這個向他招招手:“老劉,來來,坐我這里?!蹦莻€向他努努嘴;:“劉經(jīng)理,過這邊來擠一擠?!备幸粋€毛小伙子站起身喊他:“房長,這有你的位子。”大家一聽有人叫他“房長”,滿屋子的人哄堂大笑。光棍二爺“嘿嘿”一樂,也不生氣。他這個人大代表,也就開會時和大家聚聚,平時不參與人大的工作,可能大家互相打聽,知道光棍二爺過去的動人故事,都愿意和他嘮幾句。幾場會議下來,會議精神沒聽進去多少,到和大家混了個臉熟,打成了一片。他今天是左右逢源,人氣急劇上升。

這時,主席臺上坐著的人大主任沖他招招手,又用擴音器叫他:“劉成樹,劉成樹,馬上到主席臺就坐。”好多人雖然認識他,但不知道他的大名,聽喇叭里叫他劉成樹,人員嘈雜之中,都聽成了“六成熟”,大伙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人大主任沒想到,光棍二爺?shù)牡絹恚褧鰵夥战o活躍了起來。趁這時機,人大主任干咳了兩聲:“大家肅靜,大家肅靜,現(xiàn)在開會了。”

光棍二爺坐在主席臺后排的座位上,耳朵聽著人大主任的講話,心里琢磨開了:自己不是頭不是腦的,讓我坐上面干啥?奧,今天無記名投票確定候選人,恩,揀給自己送錢的幾個人寫得了。人大主任講完話,選舉正式開始。大家在預先發(fā)放的選票上“刷刷”地寫起來。

不大會功夫,有人開始向投票箱投票,之后,越來越多的人離開自己座位,排好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光棍二爺坐在座位上,從荷包里掏出一張紙條,用左手壓著,照葫蘆畫瓢,把紙條上的名字謄到選票上。完了,把選票對折,隨著大伙后面,慢慢地來到選票箱跟前,投了進去。投票的時候,他故意挺起胸、抬起頭,滿臉帶笑,由左向右、由前向后,掃了一圈。那意思就是:拜到拜不到的,全都有了,你們放心我也就安心了。

投票結(jié)束,唱票開始。隨著唱票人抑揚頓挫的喊聲,候選人名單漸漸浮出水面,光棍二爺站起身沖名單上瞅了瞅,嗨!給自己送錢人的名字全在上面呢。有點出自己意料,但也在意料之中。你想啊,如沒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誰能讓撒出去的錢白白打了水漂!可這樣也讓光棍二爺犯了難,都上了候選人名單,下午只能從這些人里面選出一個正職、兩個副職、兩名委員,選誰不選誰哪? #p#副標題#e#

趁著亂哄,光棍二爺鉆出人群,打著車火開出了縣委大院。他要找老婆蘇蘇商議商議,怎樣在這場斗爭中保持平衡,這是個大問題。

吃著午飯,蘇蘇拿筷子指著他:“笨呀!笨到家了,你不會在名字后面全打上勾!”

“那怎么行,全打勾等于廢票一張?!?/p>

“要的就是這一手。選誰不選誰,都會得罪人的,這樣廢票一張,讓他們覺得多一張不多、少一張不少。再說了這張廢票他們就認定是你寫的?過后還會找公安局對筆跡?入選常委的滿心歡喜,入選不上的就是去查也沒那個權(quán)力了。最后結(jié)果,皆大歡喜,咱何樂而不為呢!”

光棍二爺沖蘇蘇一伸大拇指:“高,實在是高,下午我再裝的像一點,這回把他們賣了都不知道,還在幫人數(shù)錢呢!哈哈——?!?/p>

下午選舉照常進行,結(jié)果正如蘇蘇所料。

當選的滿心歡喜,沒當選的滿腹失望,但是,大家臉上都沒帶出來。光棍二爺想:還是文明人??!不像咱農(nóng)村的婦女,一個不如意,滿街撒風,不鬧個雞飛狗跳、狼煙四起不罷休。

有朋友要問,光棍二爺為什么坐到主席臺上哪?連他自己都忘了,他是上屆選出的人大委員。這也不怪他,他工資一份不拿,只是掛個名而已。

縣委選舉這一節(jié)揭過去了。光棍二爺拿著平白“揀”來的錢,立馬回村,備料、測量,又從自己的工程隊調(diào)一部分人回去,大張旗鼓地搞起了村路建設(shè)。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日子一天一天地過。

半個多月后,光棍二爺接到玲玲打來的電話,電話里玲玲哭得喘不過氣來,嗚嗚咽咽地說了劉成強的近況,讓他立馬趕到省城。光棍二爺聽了個大概,從玲玲的口氣中能預見本家兄弟不好。家里鋪開一大攤子,蘇蘇抽不出身,光棍二爺一個人開車去了。

省軍區(qū)醫(yī)院不難找,光棍二爺開著車七拐八拐地來到醫(yī)院門前。門口登了記,把車泊好,他才按照玲玲告訴的門牌號找起來。不大會,光棍二爺就找到了劉成強住的病房。推門進來,屋里兩個人的模樣,把光棍二爺嚇一跳。這是我的本家兄弟嗎?顴骨突出,兩眼深凹,頭上光禿禿地一根毛發(fā)也沒有,兩只胳膊細的跟搟面棍似地,皮包著骨頭,和埃及木乃伊好不到哪兒去。再看看玲玲,兩年的時間不見,滿頭烏黑的青絲白了一半,額頭爬滿了皺褶,如在外面碰到,一準認她為農(nóng)村來的老太太。

光棍二爺?shù)男奶鄣镁酒饋?,眼前一陣暈眩,這是我的女人嗎?我的女人怎么變成這樣了。如果不是她的丈夫在場,光棍二爺一準會把玲玲緊緊摟在懷里,他的心太疼了,疼得五臟六腑都打顫。蘇蘇的不幸已經(jīng)讓他心痛過一回,現(xiàn)在的玲玲讓他更是痛上加痛。

光棍二爺一愣神的功夫,立刻恢復了原樣。他走上前,拉著劉成強的手:“大哥,你怎么變成這樣了?”

從光棍二爺一進門的時候,劉成強就認出來是他,自己的本家兄弟,也是蓉蓉的親爸爸。其實,早在蓉蓉兩歲時,他就知道蓉蓉不是自己親生的。那次,蓉蓉得病抽血化驗,得出的血型和他不一樣,而是另外一種血型。當時他氣上心頭,要找玲玲算賬,后來一想,兒女和父母血型不一樣的也有,不是自己一家。慢慢地把這事壓下了,心想,過年把讓玲玲再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多個孩子也有個伴。誰知,融融都五歲了,也沒見玲玲生出孩子。他心有不甘,到醫(yī)院化驗了一下,原來是自己沒有生育能力。他的心涼到了極點,但看到眼前活蹦亂跳的蓉蓉,生活的希望又重新燃燒起來。蓉蓉雖不是自己親生的,但他待她猶如己出,多少父愛全傾注到她一個人身上,她是自己的理想,她是自己的未來,她是自己的一切一切。

事實總是要面對的,況且自己已到油盡燈滅的時候,這件事再不說開,難道還要帶進棺材里去嗎?不把她們娘倆安頓好,自己就是死了也不會瞑目的。

劉成強想抬抬身子,無奈力不從心。玲玲過來想幫他一下,他搖搖頭:“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和成樹說。”玲玲給他掖掖被子,慢慢走出門去。

“成樹,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p>

“大哥,我對不起你?!蓖采喜∪敫嚯恋某蓮?,光棍二爺心里一陣陣地內(nèi)疚。自己讓眼前的兄弟戴了一輩子綠帽子,現(xiàn)在才感到愧對他,本想說些安慰的話,劉成強搖了搖頭:“不要說了,一切我都知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走以后,玲玲她們娘倆就交給你了,替我好好照顧她們?!睜柡螅樕峡嘈α艘幌隆捌鋵嵄驹撌悄愕?,讓我擁有這么久,心里滿足了,沒白來世上一趟?!闭f完,兩行淚水順臉頰流了下去。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光棍二爺現(xiàn)在沒時間去斟酌成強指的是玲玲、還是蓉蓉,他要去問主治醫(yī)師,看還有沒有希望。他不怕花再多的錢,只要把他治好,哪怕終生和蓉蓉父女不相認,也心甘情愿。

離開病房,光棍二爺拉著站在門外的玲玲,一齊來到醫(yī)師辦公室。醫(yī)師的話把光棍二爺心里燃起的最后一絲希望給澆滅了“癌細胞全身擴散,不動手術(shù)還能撐幾天,動手術(shù)怕他下不了手術(shù)臺。

光棍二爺和玲玲面對面站在走廊背靜的地方,他用手捋捋她的亂發(fā)“面對吧,人都要走這一步的,剩下的日子讓他在歡笑中度過吧!”玲玲趴在光棍二爺?shù)男厍埃痪湓捯舱f不出,只有默默地流淚。

劉成強走了,帶著對人生的眷戀和遺憾無奈地走了。

半年過去,玲玲在光棍二爺和蓉蓉的陪伴下,漸漸地走出了失去親人的陰影。光棍二爺在省城開了家超市,讓玲玲擔任主管,他不愿她成天窩在家里,那樣容易窩出病來,手頭有事情做,心情反而能夠開朗一些。

一天晚上,超市打烊。光棍二爺載著她來到穿城而過的河邊公園,身邊一對對靚男倩女不時從眼前走過,花園的陰暗角落隱藏著不少小戀人,正在摟抱、撫摸、接吻。眼前的情景一下子激起了光棍二爺?shù)挠?,二十多年沒粘玲玲的身子了,今晚他要玲玲做一回真真正正的新娘。

玲玲看到光棍二爺眼里噴出的火焰,什么都明白了,熄滅的激情在她心里也重新復燃。

兩人驅(qū)車來到新買的住處,不待玲玲站穩(wěn)腳跟,光棍二爺一把就把她抱了起來,快步向樓上走去。玲玲羞澀地依偎在他的懷里,享受著失去又復來、那股熟悉的男人氣息。

光棍二爺把玲玲輕輕地放在床上,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的眼睛:她依舊是我的女人,眼色依然是那么迷人、那么叫他陶醉。她沒有老,在他心里仍然是那個年輕漂亮的美人。

兩人忘情地做著所有夫妻都愛做的事情。雖然光棍二爺快奔五十的人了,但他這方面的能力,不減當年。蛟龍在飛舞,大海在咆哮,當火山劇烈噴發(fā)的瞬間,玲玲又找回了二十年前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

風雨悄悄地過去。光棍二爺撫摸著懷里沉睡的玲玲,還有那迷人的肉體,心里告誡自己:不能讓她再受任何委屈,盡自己的全力,把她滋潤的和蘇蘇一樣永遠年輕。

蓉蓉和佩佩大學畢業(yè)后沒再出去找工作,他倆都聽爸爸的話。佩佩去了自家的公司,協(xié)助媽媽做房地產(chǎn)生意,現(xiàn)在房地產(chǎn)行業(yè)雖說不景氣,但憑光棍二爺在政府、商場上的知名度,拿到不少國家補貼的政府工程。有兒子的輔佐,加上蘇蘇的智慧,也能從這個行業(yè)里分得半杯羹。

蓉蓉來到媽媽的超市上班,漸漸地取代了媽媽的位置,相繼在省城開了五家分店,成立了響譽全省的連鎖公司。

蘇蘇在心里已經(jīng)接受了玲玲,兩人同病相憐,彼此相惜,姐妹倆好的跟一個人一樣。玲玲雖不是光棍二爺名份上的妻子,但她愛他,這一切就夠了。

看著蒸蒸日上的事業(yè),乖巧聽話的兒女,以及兩位賢惠體貼的妻子,光棍二爺心里就像抹了蜜。他現(xiàn)在鄉(xiāng)下、省城兩邊跑,名頭是顧問,實是幕后軍師。

也許有人說,光棍二爺這么做不對,有傷風化。本人不這么認為,光棍二爺做的雖不合法,但合情理,他比那些道貌岸然、玩弄女性的偽君子強多了。最起碼,他愛情如一,無論她們怎樣變化,他心里愛的始終是年輕時愛的她。風月滄桑,不因時間的變化而改變,這一點是那些花心大蘿卜所不能比的。 #p#副標題#e#

光棍二爺每次回鄉(xiāng)下的家,前院豁嘴二奶奶總笑著對人說:還是成樹有福??!前世積德了,先有兒,后有女,最后有媳婦,而且是兩個又白又嫩的俊媳婦,比起戲里唱的前朝那個什么落魄皇帝來,強多了。

是??!光棍二爺應(yīng)該滿足了,但你瞧他看遠處的目光,他能滿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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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棍二爺?shù)脑u論 (共 0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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