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之水
徐志摩有一首小詩——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驚訝,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記,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我很喜歡徐志摩的一些詩,正如許多年輕人一樣。在他的詩里我們看到的是純靈性的靈魂:脫俗,秀麗清新又不失雋永。我甚至難以想象在十九世紀二十年代的中國文壇還會有這樣一位這樣的詩人:他不談主義,不研究問題,他與政治空氣幾乎絕緣,他活在自己心靈構筑的天地里,他甚至固執(zhí)的認可愛情的浪漫,不惜用生命去追求自己所執(zhí)著的愛情。
這是在中國文化極度混亂的二三十年代一顆閃爍著靈光的珠子,是政治黑暗中的一汪透著清涼的池水。
很多人都能熟記他的《再別康橋》:“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我輕輕的擺手,作別西天的云彩”,聽別人輕輕地背出來,淡淡的一片朦朧,半閉著眼,看到的是碧波融融的康橋,“河畔的金楊”“柔波里的水草”和那一支“尋夢的長蒿”。
《紅樓夢》里的寶玉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我愿意用水來形容這樣的詩人,他用自己的性靈支配著生活,他用自己的情感取代了理想,或者他是沒有太多追求和理智的,但比起那些玩弄文字作進身之具或殺人利器的人,他更像一杯清水,清而見底,讓你看的透他的心靈。
水一樣的性靈,孩子一樣的天真。在社會被明爭暗斗、利欲熏心所吞噬的時候,卻有這樣的詩人。我們都少能在那令人窒息的空間里尋得一些清涼的風。
所以我很欣賞徐志摩,就像許多人喜愛賈寶玉,他們都不屬于這個社會,是逃脫社會之外的。寶玉眷戀著他身邊的女性,黛玉,寶釵,襲人,妙玉,而當他發(fā)現(xiàn)新房里的是寶釵而不是黛玉的時候,她便決定與這個黑暗的誰會決裂;志摩愛著自己的妻子和戀人,張幼儀,林徽因,陸小曼,而當他深愛著的林徽因成為別人的妻子時,他選擇了遠離。從他的詩里。看到的是他的整顆心。
社會是一個摧殘人性靈的熔爐,它融化了你的性靈,再鑄成一色的銅器,于是我們的社會便少有鮮活的靈性,少有“持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愛情,而這僅存的幾個,沒有丟金熔爐的靈魂,卻都早早的離開。
1993年11月19日,一架飛機撞到了泰山露白馬山,一團火焰挾裹著濃煙墜落山下。擁有純真性靈的志摩死了,帶著他的康橋;同樣擁有純真性靈的三毛死了,帶著他的撒哈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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