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人啟示
尋人啟示
上大學的時候,全班三十四人當中,只有少得可憐的五位女生,其余都是清一色的男同胞,用現(xiàn)在的話說,典型的“狼多肉少”。
群狼中,天戍算得上是一只頭狼。大學前兩年,天戍是我們班的體育委員,特別擅長于籃球,他打球的風格類似于科比,一場球下來,全班得的分,肯定多半是他投的,2/3還要多。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球場上,不知道他吸引過外班多少女孩子的眼光;后兩年,天戍成了我們班的團支部書記,更是風流倜儻得可以,風傳有一個排的女孩兒都在追他,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天戍畢業(yè)后去,跟大家伙失去了聯(lián)系,只知道他大概是去了美國,茫茫人海中,要想淘到他,實在是不容易。
先是人肉搜索好幾天,效果不理想。電話求助于哈市的陳警官,陳子開會,沒過三五分鐘,同陳子一個單位的眼鏡俠阿紀,便打來電話讓我問問齊市政法委干活的于宏偉,并將于的電話告訴給了我,于是光學班的男生,國字型臉,多少有一些印象,電話打過去,于很是熱情,信心滿滿,他說:“小事一樁,包在我身上”。為了便于他尋找,我還特意在慶國那淘了一些關于天戍的人口信息給于,作為參考。一星期之后,于打來電話告訴我天戍弟弟的電話號碼,那一刻,我似乎已經(jīng)聞到頭狼身上特有的氣息,天戍他弟弟告訴我他哥的號碼,一分鐘都沒敢耽擱,立馬上網(wǎng)去加他,桌子上一杯剛沏好的茶,什么時候碰灑的都不清楚。
接下來的事,變得異常簡單,很快,天戍就在網(wǎng)上就跟我聊上了,先是那天在班上,我倆從早上九點半一直聊到下午兩點半,連去食堂吃中午飯都給省略了。說到六月中旬,班級聚會大慶的事,一下子把他回國的心思都給勾了出來,他在那邊眼淚汪汪地說是要上網(wǎng)去訂一張往返的機票,在我一個勁的勸慰之下,算是稍稍平息了一下他那顆激動的心。畢竟他是在給資本家打工,哪有那么容易?(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周六在家時,天戍和我用視頻在網(wǎng)上聊天,從早晨八點到下午四點五十分,他用一口廣東不廣東,臺灣不臺灣,大約是閩南那一帶的方言跟我聊了近八個小時,把班級里每一個男同學、女同學的名,挨個點了一遍,跟當年上體育課似地。從搞政工的仲班長說到他們屋的鄭老二;從慶國說到阿信;從他怎么從老八捱到老七;從手把手教宋老大打籃球的點點滴滴到八九年的學潮;從他追的第一個女孩兒到他現(xiàn)如今上十二年級的兒子;從他當年在哈市郊區(qū)的一家家具廠到他九四年出國;從當年輔導員吳會滿諄諄教誨到他的第一任丈母娘上郊區(qū)給他送的一袋子水果,從三十三號樓前的大操場到后來男女混寢的三十六號樓,他都念念不忘。
他驕傲地說:只要你說起誰來,我都能講一個關于他的精彩段子,要是誰不信,那就讓他上美國來找我,我可以跟他當場對質!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又一次信了他。(這事發(fā)生在溫州動車追尾之前,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在找到天戍的那兩天,同時聯(lián)系上的還有同樣生活在美國的權,權以前在天津工作過一段時間,最后一次通電話,應該是五、六年之前,問了好多同學,大家都一致認為他可能去了韓國,在沒有多少跡象的前提下,這次居然還能找到他,實屬“奇跡”!
班級通訊錄里,權的那一欄,只有一個后來再也打不通的電話號碼和一個不知道還用不用的MSN地址,我上網(wǎng)這么多年,從來沒有玩過號以外的東西,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態(tài)度,我新注冊了一個MSN號,意外發(fā)現(xiàn)權的MSN號里有62個好友,從他的好友里,我隨意地挑選出倆位,申請加入,并注明了加為好友的原因,沒成想,事隔三天,還真有好心人在MSN里回復于我,在好友的熱心幫助下,他又幫我介紹了一位好友,權的這位好友是一位女同志,關系絕對不一般,對我的身份進行了認真細致地審查,好在最后的結果令人滿意。
找到權的那天,我倆在在MSN里先是聊了“十塊錢”的,后來,權特意去申請了一個號上來,我把他帶到了班級群號里,對于他來說,這才算是重新回到組織的懷抱。
那天,我讓權發(fā)過來三張照片,頭一張傳過來時,把我著實嚇了一大跳,權二世跟權可以說完全是一個模具倒出來的,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他本人哩,我問他:如何保養(yǎng)的,乍這么年輕?有什么秘方?他解釋說:那不是我,是我兒子,兒子十六歲,在美國上十一年級;第二張是他媳婦的玉照,在家自然是“權”夫人說了算,好歹手下有兩個聽話的兵;第三張傳過來的才是他本人,胖乎乎的,好象比上學時黑了點吧,我記得他上學時的頭發(fā),帶點自來卷的那種。
權去美國的時間不太長,才兩年,跟天戍比,算是新兵蛋。
相對來說,資格老一點的應該是一平,一平去美國時,是九八年左右。一直只知道他在美國,到底是哪個城市,不是很清楚。一平是個實在人,我要是不說想他,他不會給我打電話的。2008年,一平打電話給我時,原本學日語的一平開口就說“哈羅”,我以為這應該是美國人的禮節(jié),于是我也跟著他“哈羅”,哈羅完了,便是問這問那,到后來問到孩子時,我問他家孩子多大了?半拉美人卻反問我:“你是在問老大,還是問老二?”言外之意,莫不是他有了計劃外的第二胎?我忙不迭地問完老大,又問老二,原來他家老二又是一個帶把的,到底是人家美國人效率高呀!奶奶的。
一平上學時,跟我一個宿舍,自然會關心我的生育情況,他問我:“你幾個孩?”(原話)我氣不打一處來,我說:你小子才出去幾年的工夫?國內政策,你不是不知道,你這孩子怎么能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再說哩,生個三男兩女的,我、我能養(yǎng)活嗎?你以為我掙美元哩!
一平家老二,今年五歲,現(xiàn)在在一家跆拳道館學習,一招一式,象模象樣,估計明年秋天能上小學一年級。今年聯(lián)系上一平后,我讓他也去買了個視頻回來安裝上,沒準哪天可視一下。
天戍的在達拉斯,一平在紐約,權在洛杉磯,仨個人三地方,仨個人要養(yǎng)活四個男孩,夠辛苦的,這回我把班級通訊錄一一發(fā)給他們,他們哥仨出門在外,也好有一個照應。
同學聚會的那天,朝輝弄了個筆記本在飯桌上轉悠,讓到場的每一位同學給他們仨說一句想他們的話,我清楚的記得鄭老二那句名言:“你們仨好在是是走得遠,不是走得早,記著什么時候回來看看?!?/p>
尋人給我的啟示:只要有心,隔多遠,都能找到。
班里34人,到如今,還有三位,沒有音訊,今年的任務,就是一個字:找。
尋人啟示:
金老大,鮮族,蘿北人,1965年生人,86年曾就讀于黑龍江大學物理系半導體班,現(xiàn)下落不明,望知情者速聯(lián)系,必有重謝。
崔女士,鮮族,湯原縣人,生日不詳,86年曾就讀于黑龍江大學物理系半導體班,現(xiàn)下落不明,望知情者速聯(lián)系,必有重謝。
宮某,漢族,生日不詳,86年曾就讀于黑龍江大學物理系半導體班,現(xiàn)下落不明,望知情者速聯(lián)系,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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