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兄其人其事
銀子兄是我的同事,現(xiàn)住我家樓下。說起來,他還算是我的老師。我剛到公司的時候,他就在財務科,我哪里有不懂的地方就會向他請教。他的業(yè)務沒的說,可是,為人處世方面我就不敢茍同了。
一
那一年,公司與另一家公司合資成立了一家房地產(chǎn)開發(fā)公司,他被抽過去做會計主管。他這個人,喜歡湊熱鬧,哪有飯局就喜歡往哪里湊,有點像我大哥“日月明”空間里面的那個“老補”同志。所以,那家公司的業(yè)務餐基本上都會出現(xiàn)他的身影。
光出嘴還不算是咋的,也就多一雙筷子,別人也不在乎這個。所以大家看到他往前湊,也就順便喊他一聲,他呢,也就樂呵呵地去了。
除了蹭飯吃,他還有一個缺點——順手牽羊,這就叫人家有點接受不了了。
那一次,是他們的業(yè)務經(jīng)理請關系單位吃飯,照例呢,他也去了。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說有點事情先走一步了。到了結(jié)賬簽單的時候,經(jīng)理發(fā)現(xiàn)多記了兩箱飲料。質(zhì)問服務員的時候,服務人員說是你們桌上先走的那位先生拿走的,說叫記在帳上的。業(yè)務經(jīng)理聽了大怒,說這人怎么這素質(zhì)?還要不要臉面了?馬上打電話給他,在電話里面訓了他一頓,責令他馬上把東西給送回來。結(jié)果,他只好灰溜溜的又把飲料給送了回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情,是因為那個業(yè)務經(jīng)理跟我們單位領導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在旁邊呢,所以,這件事情的始末我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當時,聽到人家說這件事情,我都替他感到丟人。
二
作為會計人員,每年都要由財政部門組織一次繼續(xù)教育。承辦學校對參加培訓的人員要求特別嚴格,每人發(fā)一個聽課證,講課結(jié)束放學的時候,有專門的老師在教室門口拿個“培訓”的小章往上面一蓋,蓋滿四個小章就說明你沒有缺課,才允許參加培訓考試。培訓考試結(jié)束后,財政部門就會在你的執(zhí)業(yè)證書上面蓋上“繼續(xù)教育”專用章。
那年,我們一起去參加學習。他呢,點上名以后,領了課本,就出去找朋友玩去了,想著光參加考試。這樣一來,他不聽課,聽課證上面當然就蓋不了章,也就沒法參加考試了。銀子兄想了一個高招。他按照我們聽課證上面的“培訓”字樣找人私刻了一個章,然后“啪啪啪”在自己的聽課證上面蓋了四個鮮紅的印章。他還想了一個賺錢的辦法,在學校附近的路口擺一張桌子,給不去聽課的人蓋章,還收費。哈哈,我們都笑他財迷心竅了。結(jié)果,他的買賣也沒有做成,沒人到他那里蓋章。
你說,銀子兄是不是很有創(chuàng)意阿?竟然會想出這種投機取巧的辦法來。
事情往往會出乎人的意料,銀子兄很快就后悔了。
可能是培訓承辦單位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中午的時候,蓋的章還是紅色的,到了下午,那個章變了顏色,成了藍色的了。第二天中午的,又變成了紅色,不過卻是倒著蓋的了,下午又變成了紫色的。哈哈,這下子好了,銀子兄同志的章是白刻了!他可是給自己的聽課證蓋了一溜整齊的紅印章阿!
看著我們的聽課證,他傻眼了。
沒辦法,只好在下一期老老實實地聽課去了。
看來,凡事都不可投機取巧阿,免得弄巧成拙。
三
有一年,銀子兄的岳父家里不知道因為什么事情,跟別人起了爭執(zhí),雙方鬧得很厲害,最后還動了手,他的內(nèi)弟還被打傷了。因為他岳父不是我們當?shù)厝?,所以這件事,自然就交給他來辦。
他的岳父也沒想別的,就是說咱也不能白白就叫人家給打了,怎么著也要叫對方賠點醫(yī)藥費吧??墒菍Ψ綑M得很,知道他們不是本地人,就是不賠。他在岳父面前夸了海口,打了保票,說是就憑咱在街上混了這么多年,這點是還辦不好嗎?您就請好吧,我辦事您給放心吧。
他回到了家里,就開始琢磨這事情該咋辦。剛開始的時候,他想著以牙還牙,從黑道上找?guī)讉€人,把那個小子揍一頓,打他個滿地找牙,萬朵桃花開。然后再叫他拿點銀子出來,也好給老爺子一個交代。后來又一想,覺得不妥。你想阿,黑道上的那些個人,狠著呢,還指不定要跟他要多少勞務費呢。再說了,萬一他們下手再重了點,那還不是給自己找事嗎?要是那樣的話,氣咱雖然是出了,可也把自己給弄進去了。不行不行,得不償失。
于是,只好再想別的轍,從派出所那邊下手。他通過朋友,找了派出所的分管所長,晚上請人家去飯店忽悠了一頓,還送了人家一個紅包。派出所所長半推半就的收下了。喝完酒以后,他也暈暈乎乎的回了家。老婆問他事情辦得咋樣?他說事情都已經(jīng)辦好了,你那,就叫老爺子等著拿錢吧。
你說吧,這錢還真是能使鬼推磨。剛剛兩天的時間,人家派出所的所長還真是給把事情辦了,打來電話跟他說:“叫你小舅子到派出所吧,事情處理好了。”他連著說了好幾個謝謝,回頭就打電話叫小舅子到派出所去。
結(jié)果,不一會兒,小舅子氣呼呼地回來了,進門就沖他罵了起來:“你是怎么辦事的?!叫你跟人家說賠給我醫(yī)藥費,怎么弄成叫我賠給人家錢了?!和著我挨了打,還要倒貼錢給人家?!你真是個暈子?。?!”
他也傻眼了。怎么回事?趕緊給人家派出所打電話吧。派出所所長接了電話,聽他把事情一說,也沖他發(fā)火了:“你他媽的怎么回事阿?那天晚上跟我說得好好的,叫我處理這個被打的,我還問了你好幾遍,你說沒錯?,F(xiàn)在我給你辦好了,你又說不對。我沒法了,我的處罰決定都發(fā)了,也報上去了,你看著辦吧。”那邊給把電話掛了。
他只好再去找朋友,朋友也說他:“這沒辦法了,你看人家都上報局里了,你叫人家咋改?”
他說:“那也不成阿,他還收了我錢呢。辦不了事,那他把錢給我退回來。”
朋友看看他,“我也到現(xiàn)在弄不明白,你說你吧,找人給小舅子辦事,怎么那天晚上就是硬咬著說叫派出所處理他呢?我還尋思呢,敢情你是因為和小舅子有矛盾么?咋這樣做呢?”
他也暈了:“我叫人家處理我小舅子?那天晚上我真是這么說的?不會吧?”
“咋不會?我在一邊可是聽得明明白白的。這事阿,我看你就自認倒霉吧,別去找人家派出所了,人家可是完全按照你的意思給你辦的事。”
他一下子就癱坐在椅子上了,這下,可是真的沒法跟老爺子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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