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濱惜別 別樣的感覺
“洞庭湖水深千尺,不及三娘送別情”,那天,看了越劇VCD《柳毅傳書》的開頭,竟想不到看到了結(jié)束,兩眼熱溜溜的,一摸竟是淚水。
倘叫現(xiàn)今的80后看此慢條斯理的劇種,并要欣賞出里面的“味”來,不免有點不合時宜,真像叫50后體味出周杰倫妙在何處是一樣的道理。但兒女情長是亙古不變的的描寫主題,只是表達形式不同罷了。越劇在這方面觸及多了些,那種委婉纏綿的長歌短嘆,細膩傳神的水袖動作,可以把你攪得心碎。越劇那淡裝素抹,如話的優(yōu)美唱詞,更貼近你我。演員唱到哀怨處,淚光瀅瀅,幾乎可以和你擦出火花——說句笑話。
柳毅傳書的故事,說的是洞庭龍女三娘,父母作主,嫁至涇河。但涇河龍子“沉緬酒色荒無度,興風(fēng)作浪淹田禾”,龍女相勸,反被貶為“風(fēng)鬟雨鬢牧羊女”,龍女暗自寫下血淚書,“求雙親興師問罪到?jīng)芎印薄o奈山高路遠,“空有血書無從寄,遙望故鄉(xiāng)淚如梭”——倘是現(xiàn)在,電話、手機方便的很。古代戲劇之妙就在這里:難、難、難,方始透出悲情千種。
落榜書生柳毅路過涇河,見一女子掩面痛哭,上前問清原委,“相逢何必曾相識,急公好義豈能忘”,乃仗義傳書洞庭,三娘因而得救?!^處逢生見真情,是古代戲劇常用的技巧情節(jié),設(shè)計得叫人拍案叫絕。
接下來,當(dāng)然要說到龍女對柳毅的愛慕之情了。湖濱惜別一場戲中,三娘對柳毅是含情脈脈、意惓惓,一會兒借“戲水翩翩一對魚”來暗示,一會兒用“鮫人珠淚”來打動,一會兒用“相思草”來自比。說到深情處,淚花點點,兩眼寫滿愛意。而柳毅呢?“裝聾作啞故癡呆”,只說了句托辭:“施恩圖報非君子,大義當(dāng)前不可違”,使邊上的丫鬟紫鮹直咬銀牙:“先生你真是呆秀才,何苦把美滿姻緣自拆開?”把戲迷的胃口吊得足足的。拿現(xiàn)代女孩的擇偶標(biāo)準(zhǔn),柳毅這類人絕不是最佳人選,因為實在“拎不清”,而對古典戲劇,“癡男怨女”是常見的沖突設(shè)計,沒有沖突,哪來情節(jié)?一邊是苦苦的暗示,一邊卻是呆如木雞,你來我往,再加上委婉細膩的唱腔,含情脈脈的一招一式,其情感之濃烈,象超市里買的“魔廚高湯”,化都化不開。由此產(chǎn)生的想象空間,是現(xiàn)今流行歌曲一覽無余的表露無可作比的。
在現(xiàn)代快節(jié)奏生活的我們,倘在華燈初上時分,插入那么一張VCD,閉目凝神,是另有一番滋味的。正象蘇州人吃川菜,麻辣得直喘氣,這時端上一碗莼菜湯來,頓覺鮮美無比,實際上一點鹽花也未放,不信,你就試試看。(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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