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世界，我的天涯
十一月份的天空蔚藍到讓人想跪地祈禱，而如今當我站在七年前的校道上望著七年前的你我，我都誤以為自己是不是回到過去的時光。于是我開始緬懷我們的過去，回不去的過去。記得那時我們高一，天真爛漫的年紀。有大把時光可以揮霍，青春無敵。你白色的校服襯衣就是我當時天空的顏色。你倚著樹干，落拓的身影，靦腆而溫暖地笑臉，像極冬天的暖陽。
那時，我與瑩依斜倚在走廊的欄桿，向下望著你。我知道自己在那一刻心跳是加快了?，撘莱吨业囊陆牵瑢ξ业驼Z。“笙，你覺得那個長得怎么樣？”說完，不忘向你站著的地方呶呶嘴。
我回過神，輕笑，說：“我在想，應該很少男生能像他那樣把校服洗那么白吧?！?/p>
瑩依疑惑地把目光移到你的襯衣上，大悟?！斑€真的耶。”
突然，瑩依臉兩頰浮著可疑的紅暈。
“笙，你對他什么感覺？”(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什么感覺？”
“就是……”瑩依低頭思索，然后抬頭看我。
“笙，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么？”“幫我送一封信?！?/p>
“咳?！?/p>
于是，在校園的后山，我有了與你第一次說話的機會。我把信遞到你的面前，你的臉即刻如火燒紅至耳根。支支吾吾半天沒下文。我憋笑到內傷，不忍戲弄你。
“我的朋友瑩依讓我給你，如果你想拒絕可以讓我轉達?！?/p>
你臉上的紅暈褪去。睜著眼看著我，一臉尷尬。隨即低頭用很小聲音說：“對不起?！?/p>
“就算不能接受，也是一份心意，信你收下?！蔽尹c點頭，但是把信塞到你手里。然后轉身把你欲言又止的表情留在身后。
我當然知道你一定會不接受，而我也知道瑩依一定會傷心一陣子，但你心里已經(jīng)有人住，我又豈不知。那天與瑩依在走廊下面看見我就知道你在等她。一個高二的學姐。是啊，我們高一，她高二。
我不知道是不是當你注意一個人多了，遇見他的次數(shù)就多。但不可否認，我們真的經(jīng)常相遇。先是學生會，文學社，再是學校里大大小小的活動。你是學生會編輯部的部長，而我是里面小小的干部。每當你看到我，都會給我一個笑臉。靦腆而溫暖。而我漸漸知道更多的你。你喜歡的學姐叫蘇錦秋。學生會的主席，廣播站的播音員，各種光鮮亮麗的頭銜籠罩在她的身上，猶如天之驕子。而你為了能讓自己能配得上她，而在她身后努力追趕。
蘇錦秋學姐，是我與瑩依在參加學生會面試才見過她，素白的臉蛋，泛著粉紅的嘴唇，是讓人憐惜的女子。但我不喜她的眼，銳利到能把人看穿。好在我只是編輯部里小小的干部，角落的塵埃，不惹人注意。
十一月份仿佛是多事之月，校運動會，校慶，等等。學生會忙得昏天暗地。只有我像無事之人躲在文學社的辦公室里看巖井俊二的《情書》。十一月的黃昏，在太陽落到山的另一頭，就開始變冷得嚇人。天空飄著小雪。我看了一下手表上的顯示的時間：6：24。把看到的章節(jié)夾進一張書簽，放進書包。鎖好辦公室的門，走下樓梯?！榜橌稀！边@時你從走廊的轉角走過來，看到我。我收回下樓梯的腳，轉過頭?！安块L?！蹦愕哪抗庠竭^我的頭頂，看到我身后的門?！澳阍谵k公室里？”“呵呵，被部長抓包了?！薄拔覀兌荚谡夷?，打你手機關機了?！蔽曳隹诖锏氖謾C，屏幕一片黑暗?！笆謾C沒電了。”我不好意思地看著它，天知道我是故意讓它沒電的。
你點點頭，又看了一下天色。說：“下雪了，我送你回去吧?！彪S后走下樓梯。有時我覺得你很獨斷，當然也就只有面對我的時候。在錦秋學姐那里，你總是細心地征求她的意見。我輕笑，這算不算你給的特別呢？
出校門，然后搭上公交車，公交車因為人多而擁擠，我拉著吊環(huán)與你擠在一起，鼻間是你身上干凈的味道。我對你笑笑，最后還是沒把心里那句話問出口，你為什么沒和錦秋學姐一起回去，你們不是住同個小區(qū)嗎？
你比我先到站，我看著你對我笑了一下，說：“我先走了，路上小心?！比缓笪铱聪虼巴猓┻€在下，雪花落在你的肩頭，融化了，下車的你回頭和我招手。這時我看到你背后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錦秋學姐，以及學生會里的副主席林躍元學長。然后我看到你轉過身時，仿佛也看到了，身體僵硬了一下。再然后，車開動了，把你的身影留在雪地里。
我不知道那天傍晚你看到錦秋學姐與林躍元學長糾纏在一起的一幕，心里作何感想，只知道你在有意無意間躲著她?；蚨阍谖膶W社的辦公室，或躲在圖書館。但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很快地，校慶很風光地在禮堂舉行，蘇錦秋又是學生會的主席，又是晚會的主持人的。我站在舞臺下望著錦秋學姐與林躍元學長合唱情歌。然后看到你隱沒在黑暗中。
“部長，你跟錦秋學姐怎么認識的？”
你愣了一下，猶豫著，該不該跟我講一下你與蘇錦秋的事。
“我們出去說吧。”你嘆了口氣，走出禮堂。禮堂的吵鬧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走廊外一片寂靜，遠處的柏樹葉因為微風而沙沙作響。我跟在你后面，從自動販賣機里買了兩罐統(tǒng)一奶茶，遞給你。擺出想聽故事的表情，雖然對于你喜歡錦秋學姐的這件事，放在心里像針扎一樣在意，但我只是一個故事的看客。
“我們住在一個小區(qū)，又是一個樓層，錦秋學習很好，我上六年級后的功課，我媽就讓錦秋幫我補習。”
“部長喜歡上你的家教了！”我取笑道，你的臉就紅。這時，又下起雪，雪落在我的臉，化為雪水。而你仿佛沒看到一樣，沉浸在回憶里。對遠處的柏樹目不轉睛地看著。
“那時的錦秋只是比我大一歲，可是她比我懂都多?！边@時你的眼神充滿崇拜，一閃一閃地猶如星光?！按蟾拍菚r喜歡上的吧。”
“那錦秋學姐呢？”
“初三那年中考，我跟她說喜歡她。”
“學姐答應了嗎？”
“沒有，她說如果我考得上她的學校的話，她會考慮?！蹦慊剡^頭對我笑?！皶粫婀皱\秋為什么會說她出那樣的條件吧，明明以我的條件我應該會考上的，只是我初二那年生了急病，耽誤了一年的功課。錦秋以為我耽誤了一年的功課肯定考不上?！蹦泐D了頓，給我一個燦然的笑臉。“但是我考上了?！蔽一啬阋恍Γ蛔鞔?。畢竟，我之于你和蘇錦秋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外人。
“我們回去吧，出來摸魚很久了?！蹦汶x開走廊，打開禮堂的門，里面的音樂像流水一樣流淌出來，然后我聽到蘇錦秋甜美的聲音。直到門關上才再也聽不到。我望了一眼遠處的柏樹，拉高衣領，打開禮堂的門。融入那沸騰的歡樂中。在習慣片刻的黑暗后，我望向舞臺，演員正在極力地演出。我回到自己原來的工作崗位，繼續(xù)當我默默無聞的小干部。
這時，瑩依跑了過來，神色緊張。“笙，不好了，錦秋學姐摔倒了?！闭f著拉我穿過人群來到后臺。只有林躍元學長和其他學生會干部在維持后臺秩序。不見的不止錦秋學姐，還有你。
“瑩依，部長呢？”
“笙，你不知道剛才部長多緊張錦秋學姐，在錦秋學姐摔倒后，就沖過去把學姐抱到醫(yī)護室去了?！爆撘勒f完，就靠過來對我低語，“笙，你說部長是不是喜歡錦秋學姐?。俊?/p>
我望著秩序井然的后臺，突然有種預感，有什么事將引起軒然大波。
果然你與錦秋學姐在一起的事實像燎原一般在學校傳開。然后領導問話，展開調查。后來因為臨近期末，快要放寒假才得以消停。
大年初四，我在圖書館偶遇你，你給我一個慘淡的笑容，就猶如二月份的天空一樣慘白?！安块L，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駱笙。”
“學姐的腳傷還好吧？”
“恩，可以走動了。”這時空氣像凝固了一樣，我偷看你一眼，你的眉心緊皺。那個溫暖如冬陽的你，現(xiàn)在不復存在。
你沉默一會兒，說：“錦秋說，讓我們分開一段時間。”
“因為晚會的事？”
“恩?！薄安块L，真的很喜歡錦秋學姐吧？”
“有時我覺得她對我就像姐姐對弟弟一樣?！?/p>
我愕然地抬頭，“或許是錦秋學姐比你大一歲吧，女生總是比較喜歡比自己大一點的男生吧?！?/p>
“駱笙也是喜歡比自己大的男生嗎？”你輕笑著問我。
如果我說，即使你比我小幾歲，我也會喜歡你的，你信嗎？喜歡有時不一定用年齡來衡量?！暗任矣龅竭@個問題，你再來問我吧?！?/p>
你回我一個笑臉，目光移到了別處。雖然是過年，但新年的喜氣卻沒有在你的臉上留下快樂的痕跡。我望著你的側臉，想著，你什么時候能注意到你背后的我。我低頭微笑，笑容卻很苦澀。
過完年，回到學校，關于你與錦秋學姐的傳言也隨著舊的一年而過去。錦秋學姐依然光鮮亮麗，活在舞臺的燈光下。只是我再也沒有看到你與錦秋學姐再搭一輛公車回去。而對于你們倆是否在一起的事被學姐一句“我們如姐弟一般”一語帶過。有時我在想錦秋學姐是怎么看待你們之間的呢？
很快地，六月份文理分科。你毅然填寫理科，因為學姐選的是理科，所有教過你的老師都說你不選文科是在浪費你的才能，但你置之不理。
。
“部長?！币惶欤艑W后，在學生會的辦公室里。我看到了你。“你真的選了理科？”
“你也來勸我的嗎？如果是，你就不用勸我了?！薄安块L！”
“咳——”我回過頭，是錦秋學姐站在門口?！榜橌?，你能出去一下可以嗎？我想和易琛談談。”我又回過頭看你，你向我點點頭。
我走出辦公室，聽到錦秋學姐的聲音?！靶¤?，你不能報理科。”
“我想不出理由我為什么不能報理科。”
“選文科，你高考才有勝算，別浪費你的文科才能?！?/p>
“就算我理科有哪些不懂，我也可以問你的，錦秋。再說，你怎么肯定我讀理科不行？”
“我不會再幫你補習，小琛，你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為什么？我做錯了什么了嗎？”
“不，你沒做錯什么，我只是覺得我們不適合?！?/p>
“是因為我比你小嗎？”
“小琛————”
接著我沒有再聽到你的聲音，我抬頭望了一下的天空，原以為天空會應景地下起雨來。但是沒有，陽光一片燦爛。
高一的一學期過的很快，匆匆地從我們的身邊走過。我都來不及抓住它，我就站在高二的門檻。自辦公室你與錦秋學姐的談話后，錦秋學姐就辭去學生會與廣播站的工作，投入高三的緊張學習中。而我也與你一起選擇了理科。并且還在同個班。還記得你在教室看到我露出吃驚的表情時，現(xiàn)在回想起來，我都會偷偷地笑。
“部長，你不用那么吃驚吧？我理科方面也不差哦，你不懂可以來問我哦?！?/p>
你收回你吃驚的表情，還認真地對我說：“好，不懂的，我一定請教你?！焙呛牵瑳]想到，是我一直在問你那些刁鉆的物理習題，你還經(jīng)常敲我的頭說：“你當初無緣無故報什么理科??？”我只是笑笑，卻不能說任何理由。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真的真的不愿時間走得那么快。如果你問我說：“高中三年哪年最快樂？”我會說：“高二?！币驗槟鞘俏覔碛凶钔暾哪?。高二一年的時間，可能因為錦秋學姐高考在即，臨近畢業(yè)。我都沒有聽到你說起學姐的事。
直到高考結束放榜，錦秋學姐以一分之差不能進入理想的大學——X大，倒在你的懷里痛哭。
記得當時，你這樣跟錦秋學姐這樣說：“錦秋，你復讀吧，我陪你一起參加高考。”而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我與錦秋學姐會分到一個班，并在一個宿舍。而你就被分到另一個班。但不影響你與錦秋學姐的來往。
大概我與你走得近吧。學姐也知道你的身邊有個小小的我?！靶◇?，小笙?！卞\秋學姐，不，應該是錦秋才對。錦秋總是挽著我胳膊，甜甜地這樣叫我。那時的錦秋沒有了昔日的驕傲，連那眼里的精光也消失了。在很久很久以后錦秋才跟我說，那時是她最快樂的學習時光。是因為我，還因為易琛眼里經(jīng)常流露的憐惜。
高三的生活昏天暗地，所有人都撲在學習上。仿佛身后有一只猛虎在追似的。我和你的成績也在錦秋的補習下，取得突飛猛進的結果。錦秋有時也會問我明明理科不在行，卻為什么偏偏選了理科。我不能說出因為你，回避錦秋逼問的眼神。很無辜地說，這樣不好嗎？不然，我們怎么能湊在一起呢？錦秋大笑，是啊，我家小笙就這點最貼我的心。
那時，我們三個人在下晚自習，就跑到快餐店里繼續(xù)學習，我和你都爭著找錦秋解答自己不懂的題目。還記得那時我和你比賽誰最先解開那難解的物理題。輸?shù)娜司鸵埧统詵|西。但每次都是，錦秋在請客。因為她說：“跟我爭什么，你們倆年紀又比我大嗎？”
有時我也在想那時的我們是多么快樂！
很快地，結束了高考，在等待放榜的日子里，我去了一趟麗江。因為曾經(jīng)你最喜歡的地方是麗江。而我也知道你成績足夠你與錦秋上同一所大學。但我回來后，沒想到風云變色。你選了錦秋沒考上的大學。而錦秋卻選了另外一所大學。
在學校的后山，你質問錦秋：“為什么？高三的時候，我們不是約好要一起到那個學校去嗎？為什么要騙我？”
我上前攔住激動的你，你回過頭，怒視我。并抓住我的肩膀?！榜橌?，你也知情，對不？”
我后退看著你絕望的表情，搖頭。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認為你會認為我應該知道？或許你從來都當我是你和錦秋之間的局外人吧。
你放開我被你抓疼了的肩膀，苦笑?！拔艺娴南裆倒弦粯??！比缓笫Щ曷淦堑仉x開后山。
我看到錦秋眼里的隱忍與心疼，欲言又止的表情。伸手卻又放下。
最后，我們誰也沒有去到X大。錦秋去了A大，而我陪你一起到了C大，
在錦秋的送別會上。
“小琛，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卞\秋拿起酒杯，舉到你的面前。
在KTV里，我看不清你的表情。只聽到你沙啞的聲音里帶著哭腔?！板\秋，你也是?！迸c錦秋碰了杯，一口飲盡。
你一杯一杯喝得一塌糊涂，最后你喝醉了。吐得滿地。并嘴里還喊著錦秋的名字。還不停問我：“為什么？”
有時，我也想問為什么。為什么你不回頭看看我。我陪了你一夜。就像我從一開始陪著你一樣。
日子在很平靜中度過。在C大，我們不在一個系，見面的時間變得很少。偶爾在路上遇到，也只是點個頭。你變得跟以前不一樣，身邊的女朋友一個換過一個。而錦秋，偶爾也只是在上聊兩句。
直到有一天，你來找我。
“駱笙，你今天有空嗎？”你倚在我上課的教室門口。那時，我有一種錯覺，我們是不是又回到高中的時候。但你的來意打碎了這一切。我們坐在快餐店里，那時在快餐店里學習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你坐在快餐店靠窗口的位置，陽光從窗外流淌進來，在你身上鍍上金邊。如今，那個青澀的少年早已留在過去的記憶。你變得更高，眼神不再溫暖，不再靦腆。笑容雖然在臉上，卻達不到眼底。
“駱笙，最近過得好嗎？”
“我很好，部長呢？”
“呵呵，駱笙，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嗎？”
“易琛，部長?！?/p>
你嘆了口氣，“算了，你如果要跟我客氣，我也沒辦法。”
“有跟錦秋學姐聯(lián)系嗎？”我問。
“恩，她跟一個男的在一起了?！蹦阏f的時候，口氣里有些憤憤不平。“可是那個男的居然傷害了她。”說完，還捶了一下桌子，引來店里其他人的側目。
“你冷靜點?！蔽野醋∧愕氖?。卻被你縮回。我輕笑，壓住心里那股苦澀。
“難道你到現(xiàn)在還沒辦法忘記錦秋學姐嗎？”
“我有什么不好，有什么不好?！蹦愕拖骂^，喃喃道。
有時，我也在問自己，有什么好，要我這么牽腸掛肚。
“不，我要去找錦秋?！蹦闾ь^看著我，目光灼灼?！拔乙フ宜Ｎ乙屗牢乙恢痹诘人?。”
我張著口卻說不出一句能阻止的話。
就在你準備北上找錦秋的時候，錦秋卻提著行李，站在我宿舍的門口。
“小笙，你嚇傻了嗎？”眼前的真人真的很給人震撼。我一時反應不過來。錦秋放下行李，走過來擁抱我?！靶◇?，我想你了?！?/p>
“錦秋，易琛，知道嗎？”
“我還沒告訴他，不僅要給你一個驚喜，還要給他一個驚喜?！?/p>
我微笑，心里放下一個石頭，至少，在錦秋心里，你不是她的第一順位。但我也為你難過。
所以當我?guī)е\秋來到你面前，你一臉震驚。“錦秋。。?！蔽覜_你搖搖頭，意思是你心里的疑惑，我會替你問清楚。那晚，錦秋喝了許多酒。我在你擔憂的眼神下，扶著錦秋回到宿舍。在錦秋喝下醒酒茶后，我問道：“錦秋，發(fā)生什么事？”
錦秋抬頭無神地望著我，自嘲道，說：“他有了別人。”
“誰？”
“我現(xiàn)在的男朋友?！?/p>
“你親眼看到的？”
錦秋點點頭，隨后說了她與她的男朋友的相遇，相戀。從錦秋的眼神中，我看到她陷得很深。
“這次來，我跟他說了，希望兩個人冷靜一下，考慮一下是不是還該再在一起。”
“他怎么說？”
“他說，他的解釋，如果我不想聽，他可以等我冷靜下來。”
“那你就冷靜一下吧，說不定，有什么誤會？”
“恩。”錦秋點點頭，隨后沉沉睡去。而我卻失眠了一夜。
第二天，我把錦秋的事告訴你?！岸?，我希望錦秋能快樂?！薄拔乙蚕Ｍ?。既然這樣，我們帶錦秋在這里快樂地玩幾天吧?！?/p>
在我們帶錦秋玩得不亦樂乎時，錦秋的男朋友終于找上門。但我沒想到會是林躍元學長，好在你不在場。
“小秋，跟我回去吧?！?/p>
錦秋扭頭不看林躍元學長，但看的出，錦秋的氣是消了。
“當時，那個女生沖過來，非要和我照相，但我沒想到，她會湊過來吻我?！?/p>
“她吻你，你就讓她吻嗎？”
“當然不是，我當時也推開她了，誰知道你在我后面，被你看到了，你也不聽我解釋，就跑了。”
“那后來你怎么不解釋？”
“你不給我機會?！?/p>
……
我退出宿舍，留下空間給這對幸福的戀人。
第二天，林躍元學長帶著錦秋回去。
“駱笙，謝謝你這幾天對小秋的照顧了?！绷周S元看著我說道。
“不用，下次，希望你們能一起來玩?！盽我笑道。
“小笙，好好照顧自己。”錦秋走過來抱住我。
“恩，我知道，你也是?！?/p>
“小琛，你也是。幫我好好照顧小笙。”接著錦秋也給你一個擁抱。
目送著錦秋與林躍元學長離去，我看到你眼里有著看不到的憂傷。你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我知道錦秋又一次讓你感到傷害。你把自己灌醉，就可以忘記一切嗎？看著你不停把酒當水一樣喝，然后醉得不醒人事。望著這樣的你，我的心已經(jīng)痛到麻木。突然，我想起錦秋臨走前的話，我才知道我不喜錦秋的眼睛那么銳利，是怕她看穿我。
“小笙，當我一直問你為什么明明自己理科不行，為什么還要選擇理科時，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住著某個人，你有沒有想過在鼓勵我應該勇敢的時候，你自己卻像膽小鬼一樣躲在自己的殼，逃避自己的感情?！?/p>
是啊，我在逃避我的感情，只是我知道我不是那個你心心念著的錦秋，在你心里的位置只能放在友情那里。而你還記得嗎？我是問過你的。我，到底在你心里有著什么樣的位置。
“當然不會，駱笙，我一直當你是我朋友，我怎么會忘記像你這么好的朋友，你讀書讀傻了嗎？”
那時，面臨高考，我多怕我們就這樣分開了。所以我輕輕地問你，如果，高考后，我們不在一個學校，你會忘記我嗎？
“我倒希望我們三個，你，我，錦秋，能同在一所大學呢，所以，你要好好努力?！蹦阏f這話時，那種眼神，我至今還記得。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我把你從酒吧里，拖出來。送你回到你的宿舍。讓你的舍友照顧你，而不再是我自己守著你一夜。
或許是錦秋的出現(xiàn)，讓我們的關系回到了高中的時候，但回到過去的，只剩下你了。
三年高中的時光，四年大學的時光，我的目光停留在你的身上，足足七年。現(xiàn)在，是我該放下的時候。我留下一封信在你的郵箱里，把我七年的時光，關于你的時光，完完整整的還給你。
“易?。?/p>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jīng)南下尋找工作。所以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一直以為沒有機會，告訴你，藏在我心里的那份對你的情意。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決定放下。因為你的心里從來沒有我的位置，更因為我沒辦法面對你時是愛情，而不是友情。所以我選擇這樣的告別方式。希望你幸福。
笙字
雖然事后聽到錦秋在我走后，你曾經(jīng)找過我。心里有著小小的感動。但感動卻再也動不了我那顆封閉的心。有些人，是注定要活在記憶了。
十一月的天空真的很藍。我站在七年后的高中校道回憶七年前，第一次見到你的場景。
那時你穿著校服白襯衣，斜倚著樹干，風吹起你的衣角。一臉溫暖，懶散。猶如冬日的陽光。
“瑩依，他叫什么名字？”我指著你。
“葉易琛?！?/p>
于是，即使你活在錦秋的世界，我也讓你活在我的天涯。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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