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
臨走時,有零星的花在空氣中,學(xué)會了綻放……
風(fēng)中摻雜著沉默發(fā)酵的味道。
叫不上名字的舊雜志在桌子的右前方舞著扉頁,攤開掌心,我們并沒有故做詩意地種下“快樂”,因為在車窗外倒退的風(fēng)景里已有薄荷的殘香,尾隨著笑意。這香,是藍色的。惹得一地的濁水映出了燈輝。是燈輝,城市上空少有的星光依舊少有,傍晚時的對話擾得無所事事的小蟲吻著車窗略帶灰跡的玻璃,一遍一遍。
于是,這夜是熱鬧的。
“那些笑聲讓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兒……”,隱匿于你喉嚨間的調(diào)子在星星睡著的那晚溺死在我們清脆的笑聲里,我拾起散落于腳邊的紙屑在你遙望遠方的瞬間將沉默在細雨中擱淺,然后有幾滴細碎的雨溜進車廂,紙被風(fēng)卷到了月臺,隨著列車的抽身遠去它應(yīng)該是被甩向車尾的,被丟棄在這漆黑的小站里,小站里有夏季關(guān)于笑聲的記憶。
似乎是沒有睡意,或許是有,后來卻也被我們忘卻了,瞥了眼午夜里睡下的人們。我們笑聲里沉淀下來的幾許甜好似被偷偷吃掉的阿爾卑斯融化時的味道,將視線定格于你的側(cè)臉,就那么沒有緣由的笑了,笑了之后是短暫的沉默。安靜是黑色的云,罩住天空。為此,這一夜好安靜。始終我還是沒有等來你的歌。在收拾好不無遺憾的心緒后我們的談話一段段地凝固在了墨色的風(fēng)里,就像被釘在了木樁上的鐵釘,最尖銳的部分不見了,留在視野中的只是帶有完美弧形的釘帽的圓。我本該用微涼的指尖戳破霧氣四溢的夜,把一分鐘前的對話攔下,用最鮮艷的紅繩子將它捆扎在左手腕上,不系蝴蝶結(jié),只要死扣!(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們不知道匆忙后退的夜景里,有多少個是來時被自己篆刻在腦中的美好!或許,遺落才是所謂的美好。那時忘記了的一些,丟掉了的一些。最后,在我們眼中它們和幸福都畫了等號。抬起右手,在并不清新的空氣中畫下清晰的等號。我別過頭去,這一幕在青春的劇幕中重復(fù)上演,等待被發(fā)現(xiàn),等待懂的人去發(fā)現(xiàn)。夜,很深的樣子,有那么一瞬間像小松沉思時的瞳仁。我們在午夜尋覓星跡,可陰霾的夜空僅有碎云。我以為灰黑色的云是星在雨季里最漂亮的圍裙。然后笑的很大聲,你傻傻地看著我在笑,傻傻地堅信著繁星會遲到,直至天空明亮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陽光的背后。
夏夜,就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吧!夏夜的旅途,就是應(yīng)該這個樣子的吧!一站,淋著細碎的雨;一站,吹著溫?zé)岬娘L(fēng);一站,彌漫著昏黃的路燈。容易落寞的人習(xí)慣將視線定格在沒有人聲冷清大街上那孤單的燈影里,只一秒鐘就將記憶在夜幕下迷了路。
天亮的時候沒有啟明。
我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回頭。你知道我看見的都是笑臉。
有些故事很傳奇,就在我們誤以為是最傳奇的年代里發(fā)生。其實,年輕是很“卑微”的。在年輕時的那些個黎明和傍晚里,被我們記下的只有瘡疤,因為快樂都躲在傷口下面;誕生在受傷以前;隱匿于血痂之間。你知道自己很傻氣,你喜歡這種傻氣,別人不知道除了這樣,你別無選擇。想要抓住自己的笑,所以你在冷風(fēng)中努力學(xué)習(xí)微笑,對自己微笑。
昨天,小松說,“線,斷了。風(fēng)箏便跑到寂寞里去了。因為天空里的東西都是寂寞的。”你沒有低頭,只是將視線停滯在了風(fēng)里,忽視了攥在手中的不是落寞,而是一種對青春的祭奠,人們說:“祭奠是一種泯滅,是悲愴的。”我說,“風(fēng)是迎面吹來的,我們沒有理由束縛風(fēng)箏,所能做的是:轉(zhuǎn)身。”
這就叫“青春墳冢”。被埋葬的永遠是我們自己。
列車路過破曉前的靜謐,在擁抱站臺的前幾分鐘我轉(zhuǎn)身,背對著你,走近;走進。走近月臺;走近霧色。用腳步測量安靜與喧囂之間的距離,你守在安靜的影子旁邊,你的影子和睡意重疊在一起,是雨幕中某個陌生人忘記回家時的獨白,很真實很厚重的樣子。踩在被雨水浸泡過的街上,嗅得到夏天的味道,夏天清晨的雨天里淡淡甜甜的味道!
帖了一張尋人啟示的天橋,在街角露出模糊的線條,我打開記憶將天亮以前發(fā)生的故事寫在空白的紙上,寫過之后卻依舊空白。
臨走時對覆蓋在尋人啟示上的白紙看一眼。
只一眼,它褶皺的邊角卻早已在晨霧中刻下了告別的姿勢。
和你來時的姿勢,一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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