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智斗群魔【三集：上部】

“無……無……無……”終于，尖叫笛鳴喊著一連串“無”的閃光的警車，晚上八點鐘的時候，載著兩名警察和戴手銬的孔不鳴，在不著邊際的夜幕的掩護下。帶著大片的黑煙，就發(fā)瘋似地沖向了塑料廠旁邊的，一條通往縣城的泥沙路。幾分鐘后，出人頭地洋洋得意的警車，又由泥沙路駛上了一條黑不溜秋的柏油馬路。不錯，這輛神氣高傲而又發(fā)狂的警車，一路甩開眾車是高歌猛進，的確對準縣城看守所的方向，一溜煙地疾馳而去。于是，夜色就被這輛飛奔而來的警車的燈光，剎那間，撕開了一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傷口……

時間不長，當“啟”的一聲的警車，帶著刺耳的剎車聲，行到了一堵高高的圍墻邊，在一張?zhí)卮蟮蔫F大門外，還剛停下來慘叫一聲的時候。那鐵門內(nèi)線邊持槍的兩位警察，立即身體一閃，一人一邊，就迅速拉開了高大威風的漆著紅色防銹漆的鐵大門。隨著兩張鐵大門的快活的呻吟聲，在鐵門邊?？窟€不到三十秒的警車，又繼續(xù)沿著圍墻內(nèi)的公路，行駛了大幾十米。直到一個亮著燈、似乎是辦公室的大門口兩米的距離時，狗仗人勢耀武揚威的警車，才閉上眼不情愿地停了下來。

車上下來的兩位警察，迅速與室內(nèi)的兩個民警，一番簡單的交接手續(xù)完事后。帶上手銬，從車后排下來的孔不鳴，也被直接帶到室內(nèi)要例行公事。當警車和派出所的兩位警察，連同車和人，又一起消失在看守所管轄的空間時。挨著辦公桌站著的孔不鳴，也隨即被室內(nèi)的一位站起來的民警，打開了手上的手銬。

“身上都帶了些什么東西？”一個警察的問話，顯得十分的僵硬。因為，他臉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人情味

“沒帶什么東西。”孔不鳴的回答，卻有一種悲鳴無奈，而又很凄涼的味道。(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你帶錢了沒有？”問話，依然是那位表情木然，臉上毫無生氣的警察。

“有七八十塊錢，怎么了？”回答的孔不鳴，顯然有些氣憤了。

“快把它交出來。到了這里，你還揚什么？”那呆板的民警，突見孔不鳴的語氣不恭，就迅速變得老羞成怒，語言刻薄。

“這是國家和法律賦予你們警察的權(quán)利，普通的黎民百姓又能怎樣？錢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又不像某些人那樣不勞而獲？干嘛要交給你？”倔強的孔不鳴，確實已經(jīng)憤怒了。這不，說話也就明顯有點挖苦。

“哦！是這樣的，你的錢不交出來的話，牢房里面的人就會搶你的。交給我們，是替你保管好，我們還要登記，沒有別的意思?！眲偛砰_手銬的那位民警，連忙出面解釋。

當孔不鳴把自己身上的錢，全部掏出來，交給那位態(tài)度好的民警后。誰知，首先的那個嘴巴帶官腔恐嚇的民警，又是一聲意想不到的悶雷。

“快點，把你的皮帶解下來?！边@不，他說話兇狠的程度，絕不亞于叫春的夜貓子。

“我不解下來，怎么的？有本事，你就吃了我？”孔不鳴的犟脾氣一來，眼睛就生生地冒出火來了。是的，當兵的他，以為這個牛皮哄哄的警察，是要當場侮辱他的人格。

“沒什么？你解下來，這是必要的手續(xù)。上面規(guī)定，凡是進看守所的人，都不能帶有任何鐵器的東西和繩子進去，也是為了你好，免得在里面出事。”開手銬登記完的那位民警，又只得對孔不鳴，認真解釋著要解皮帶的原因。

“走，進去。等下，里面有你好受的？我看你，還牛得出來不？”還是那位不識相，說話帶屎臭的民警，居然用手去推已解下皮帶的孔不鳴。

誰知，個頭不小的他，好像用了很大的力，而且連臉都紅了?？烧局目撞圾Q，就是紋絲不動。是的，這時的孔不鳴，根本就懶得理他。因為，他在考慮，聽幾個警察的口氣，好像說里面都談虎色變？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是龍?zhí)痘⒀?？難道是十八層地獄？說真的，他確實在心里有些七上八下。

“我送你進去吧！來，你跟我來。”好心的民警一開口，沒有含糊的孔不鳴，隨即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既來者，則安之吧！反正，是禍就躲不過?！贝_實，當時的孔不鳴，內(nèi)心的想法，就只能是這樣。

“看得出來，你是當兵行伍出身的吧！這是你剛才掏出來的煙，我給你帶來了，說不定會派上用場的。”好心的民警，邊走邊問孔不鳴。同時，也把煙遞給了孔不鳴。

“謝謝您。我當了四年偵察兵，自己要求回家的。”孔不鳴把煙放進口袋后，心存感激的他，回答得也十分的干脆。

“看你走路的樣子，就知道你受過嚴格正規(guī)的訓(xùn)練。我也是當過兵出身的。哎？你說說看，到底怎么進來的？”同樣當過兵的民警，說話依然表現(xiàn)得十分的關(guān)切。

“哎？一言難盡，就買了別人的一輛半新不舊的摩托車，還有證明，竟然說我是銷贓犯？就這些？氣人不？”孔不鳴說得不無感嘆。

“沒了？就這些？哦？這樣??！已經(jīng)到了。我告訴你，里面確實比較亂，你可要注意一下，免得惹麻煩自己吃虧。我知道你有兩下子，但里面人多，你肯定是對付不了。哎？這些亡命之徒，窮兇極惡，他們一般，只認里面的老大。尤其，特別喜歡欺生?！焙眯牡拿窬f話的同時，兩人果然就到了密不通風的內(nèi)室的一張鐵門旁邊。只聽見“咣鐺”的一聲響，鐵門，就被隨身而上的好心民警，伸手打開了。

“胖閻羅，你出來一下。你里面，又要加一位新的朋友。不過，告訴你啊，別給我整得太難看，人家可是當過偵察兵，有功夫的?！焙眯牡拿窬_鐵門后，就站在鐵門處對著牢房內(nèi)大喊。

“來了來了，周警官，知道了，您放心吧！您的指示，整個這里面誰敢不聽？那他就是活動不耐煩了？”一個足有兩百斤的拍馬屁的光頭胖子，就歪歪斜斜地出現(xiàn)在鐵門內(nèi)。

只聽見鐵門“啪嗒”鎖上的同時，孔不鳴，隨即就跟著沒有話語的胖閻羅，很自覺地走進了看守所的牢房內(nèi)。

腳一踏進牢房，孔不鳴不安的眼睛，立刻就看到了如同北方炕床一樣的統(tǒng)統(tǒng)鋪的上面，那觸目驚心不堪入目的一切。這不，炕鋪上除了亂七八糟參差不齊，擠滿的坐著和站著的形態(tài)不一、十來個個頭不等、萎靡不振、流著鼻涕眼淚的男人外。還有另外幾個，沒有任何的修飾，那吹胡子瞪眼的神態(tài)，令任何見到的人都可以為之作嘔。再一看，就如同“本拉登”組織和布置的，最不要命的自殺性亡命之徒，樣子是十分的恐怖和嚇人。

而縱觀整個牢房的人，孔不鳴又不難看出。這些人中，有胖的，瘦的，有光頭的，短頭發(fā)的，有穿背心的，露著胸脯長毛的，有張著口流著哈拉的，有斜著嘴巴陰笑的，有眼角布滿眼屎的，還有身上有著各種明傷污血的等等。但基本都有一個明顯的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胡子拉沙，黑不溜秋，行為舉止怪異。讓人一看，十足《西游記》里面，活生生的閻羅殿里面的小鬼。

確實，在孔不鳴的眼里，還有一比。那就是比他看到的書本里金庸筆下的丐幫人物，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因為，在這個小小的牢房里面，居然能展現(xiàn)得如此淋漓盡致，活靈活現(xiàn)地恰到好處。尤其，當他走到統(tǒng)統(tǒng)鋪的面前時，那三十多只大小不一的眼睛，就立刻都把厭惡的兇狠的眼光，全部射向了他的臉蛋：好像他來，是要與他們爭丐幫幫主的位子。可想而之，孤單力薄的孔不鳴，渾身能不起雞皮疙瘩嗎？所以，這時的孔不鳴，就突然地感覺到自己人生的悲哀，自己人生的苦悶和無奈。他想：自己不偷不搶不犯法，怎么就和這幫人搞在了一起？還要同吃，同住和同拉，怎么會這樣？

當時，的確想得很多的他，還聯(lián)想到《聊齋志異》里面的“鬼”。他把它與牢房里的這些人的奇怪舉止，相對比時。他就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這些人，就是書里描寫的一群吸血鬼：“都在聞著自己這個陌生人身上的特殊的氣味，都在考慮著該怎樣把自己活生生地吞下去?！彼锏模€真是，誰說不是？你看他們眼睛看人的那貪婪的神態(tài)，而且，也都在死死地死皮賴臉地盯住他，審視著他，眼睛一眨也不眨。這樣的動作，誰能招架？于是，這個時候的孔不鳴，就還是忍不住激靈接連地打了幾個寒顫。

然而，他畢竟也在部隊，當過四年正規(guī)的偵察兵。盡管，沒有和真正的敵人搏斗過，玩命過。但也還是見過外面的風風雨雨，也還是和戰(zhàn)友們辛辛苦苦地訓(xùn)練了四年，也還是見過人拿刀殺人的大場面。所以，他的心頭隨即一閃就釋然了：“是啊！我干嘛要和這群魔鬼對眼睛？干嘛要和這群魔鬼，明目張膽地用眼神拼耐力？自己傻不？如果這樣，那我還是孔不鳴嗎？”

于是，果斷的他，迅速將自己眼睛的鋒芒畢露的光芒一收，腦袋隨即一抬，就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了。終于，長呼了一口氣的他，這才感覺里面像蒸籠蒸包子一樣地難受。這不，除了高溫度的熱浪撲面外。還有那難聞的臭氣味、騷氣味和濃烈的霉氣味攪合在一起，迎面蓋頭撲鼻而來，刺得他眼睛都流淚了。無奈，他只得皺起自己的眉頭，隨即，就重重地嘆了一長口氣……

這時，已經(jīng)進來后的他，腦袋還在飛速不停地轉(zhuǎn)著：怪事？就這上十平米的房間，居然只有板子搭起來的一排統(tǒng)統(tǒng)鋪，人一坐下就能擠滿。于是他想，難道這還沒有一人高的統(tǒng)統(tǒng)鋪，也能躺下去好十幾個、高矮不一的一群光頭人犯不成？晚上怎么睡呀？看來，還真是擺在他面前的一道大難題？

是的，按他當時的估計，就這樣的統(tǒng)統(tǒng)鋪，頂多只能睡八個，最多十個，就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了。怎么能加了將近一半的人？于是，到這個時候，他才終于明白過來。所有的警察，不是都對他說，到了里面，你就知道厲害了嗎？如今看來，還真不是騙他。以至于他不得不考慮：“目前自己，確實已經(jīng)進了狼窩。還能怎么的，是死是活，就聽天由命吧！”

就當他的眼睛，在一點點大的、只能打轉(zhuǎn)身的統(tǒng)統(tǒng)鋪的下面空間，隨意地一帶的時候。竟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還有一張小得可憐的可以坐人的小木凳子，就孤零零地靠著床鋪。至于誰坐的，干什么的，他就有點搞不明白了。

“吵吵？吵死??！給老子你們?nèi)氯率裁?？他娘的，我出去一下，你們就忍不住了？想拉屎是吧？他奶奶的，全都給老子縫上你們的豬嘴巴，閉上你們的狗眼睛，老子看著就心煩。他娘的，都幾天沒抽煙了，讓老子活受罪。你們都是些窮鬼，窩囊廢，當心老子全宰了你們。?。　敝宦犚?，進房內(nèi)的胖閻羅，就是驚天動地的一聲大喊。隨即，人“啊”的一聲，就伸起了懶腰。

哎？還真是怪事？剛才本來還嘰嘰喳喳鬧個不休的牢房，讓胖閻羅這么的一喊，頃刻間就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這時，孔不鳴立刻感覺到，自己嗡嗡響的耳膜，似乎牢房內(nèi)每個人的呼吸聲，都能夠很清晰地聽到和分辨出來。隨即，他就鎖上了自己不解的眉頭……

而進門后的胖閻羅，在墻壁上的一個盆子里喝了一口水后，居然就點著身后的孔不鳴，坐在了統(tǒng)統(tǒng)鋪前面一米的空間處，就那條小得可憐的小凳子上。然后，自己就直接爬上床鋪，立刻伸出兩條毛茸茸的大肥腿，大大咧咧地坐在了統(tǒng)統(tǒng)鋪的右中間?；诺盟赃叺娜耍计珫|倒西地往兩邊挪地方。當胖閻羅在板子做的統(tǒng)統(tǒng)鋪上，還來不及坐穩(wěn)時，迅速圍上來三個瘦不拉擠不像人樣的牢友，就立刻把他圍在了中央。

于是，一個眼神不正的瘦個子在后背柔掌，輕輕地在他寬厚的肉背上，來回不停地按著。另兩個賊眉鼠眼的，也把柔指，捏在了他的兩條長毛的大肥腿上。到這時，孔不鳴才知道，原來他們?nèi)齻€，是對胖閻羅的老大，實施全身部位的滾動式的按摩。而自己屁股底下的凳子，原來是給新進來的人，做考試用的。

也許，是靠著那墻頂?shù)纳厦妫幸粋€老鼠洞大的口，可以通風的緣故吧。以至于，胖閻羅就選擇了那下面的鋪位。坐在小凳子上的孔不鳴抬頭一邊看，一邊還在心里不停地劃算：“下一步，他們會將自己怎樣？從目前看來，只能是眼觀四處，耳聽八方地靜待其變吧！”

“你哪里人？”無精打采噓了一口氣的胖閻羅，似乎一副還沒有完全睡醒的樣子。突然地對著他正下方的孔不鳴，就來了這么不輕不重的一句。

“老大，我本地的。”坐在小凳子上的孔不鳴，馬上左手立掌，蓋在右手抱拳的手上。一副跑江湖的樣子，在認認真真的回答著胖閻羅的問話。

是??！一見眼前的這個在電影電視里面，才會出現(xiàn)的黑社會老大披掛上陣的模式，居然真正落到了他自己的頭上，他能不小心應(yīng)付嗎？所以，他盡管在小心謹慎地回答胖閻羅的提問，但也同時，在一邊考慮著，該怎樣對付突如其來的變化。

“他娘的，你按到老子的哪個部位了？”大胖子突然反手的一拳，就打在了按摩他背上的那瘦個子的臉上。胖子的手掌確實太大，以至于鮮紅的血，當場就從瘦個子的鼻孔下，流到了嘴里和下顎。

“老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您饒了我吧！”說話的瘦個子，根本就顧不上自己臉上流的血，只是在床鋪上對著胖閻羅不停地叩頭。然而，他叩頭的時候，鼻孔里的血，反而又流向了他的額頭。讓孔不鳴看到他滿臉的紅色，是又滑稽又恐怖。

“你把墻壁邊的那盆尿，立刻給老子喝了，他娘的？按個摩都不安心，你家里是不是死人了？”胖閻羅的眼里，果然流露出兇狠無情的目光。

“老大，求你了，我剛才已經(jīng)喝飽了，讓我下次再喝吧……我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誰知，瘦個頭的話還沒有說完，臉上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很快，挨打的地方，就明顯地高于臉上其他的部位。

“你是咒老子死，是不？還報答老子，肯定心里想是拿刀殺了老子，我還不知道嗎？他娘的，你知道不？老子，就連我爹娘的當都不上，還會上你這龜孫子的當？去死吧！”胖閻羅的重拳頭，又毫不留情地打了過去。

“老大，我去，我去？別打了？再打就死人了……我喝，我喝，我馬上喝，還不行嗎？”話一結(jié)完受傷的瘦個子，人居然還比較麻利，他不等胖閻羅的拳頭到臉上，就跌跌打打地滾下了床鋪。隨即下到地，滿臉血污臉蛋腫得老高的他，端起對面墻邊的那盆冒著白泡的尿就喝。隨著他脖子上喉結(jié)的顫動，頓時，一股濃烈的騷臭氣味，在原有氣味的基礎(chǔ)上，又在房子里加重四處地蔓延。

“你什么事進來的??？身上帶了什么東西沒有？”根本沒有理會瘦個子吃尿的胖閻羅，還是把自己的臉蛋，對準了坐在自己底下小凳子上的孔不鳴。繼續(xù)不緊不慢地問。

“和幾個人打架，他娘的，我一來火，當場幾刀就煽了兩個。還在一小子的胸口，捅了個很深的咕隆，血都沖到我的臉上了。到現(xiàn)在為止，還不知道那小子是死是活？我估計，應(yīng)該十有八九是蹬腿了?！笨紤]好對策的孔不鳴，確實已經(jīng)在違心地編著上面的謊話。因為，他知道，如果不這樣，自己肯定就不是吃尿的慘景了。

“好，好！聽著就痛快過癮。兄弟一人竟能對付幾個，就是他媽的夠勇氣，夠膽量，夠厲害！你們還楞在那干嘛？等下上兩個，給兄弟也松松筋骨，舒服著呢！??？呵呵，老子就是佩服兄弟你這樣的人，敢做敢當牛皮。不像我們這里有的王八蛋，無情無義膽小如鼠，見風使舵，有奶就是娘。”胖閻羅的老大，一聽孔不鳴說殺了人，立刻就興奮得挺起了自己的背部。同時眼睛發(fā)光，舉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大哥，您過獎了，過獎了。小弟確實是氣不過，才動的手，是芝麻蒜皮小事，不值得一提。反正，已經(jīng)離上刑場為其不遠了。今天我有幸結(jié)識大哥您，實乃三生有幸。幸會！幸會！大哥，請受小弟一拜！果真那樣，二十年后，兄弟我還是鞍前馬后地跟定您了。”裝模作樣老道的孔不鳴，果然一招就見效了。但他還是不露神色，居然真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就對著床鋪上的胖閻羅，很是虔誠的樣子：深深的一拜。

“好！好！兄弟，愚兄受禮了。你不要過于客氣。來，上床，咱們兄弟倆繼續(xù)嘮嗑，呵呵，請老弟上床來坐?！迸珠惲_，盡管嘴巴是這樣客套。但坐著的他，始終是屁股未動。按摩他的兩個人，也始終未移動。繼續(xù)飛動著雙手，在胖閻羅的身上不停地游動。

“大哥，小弟這里還有包煙，現(xiàn)在孝敬您了。只是煙不好，煙不好，請您多擔待，多擔待一些?！笨撞圾Q站起來遞煙的同時，就心存感激那位同是當兵的好心腸的民警。因為，是他留住了他口袋里的那包未動的香煙。如今，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你有煙？呵呵，兄弟你客氣了，你客氣了，他娘的，你們趕快給老二讓地方坐?！惫?，看到有煙的胖閻羅，一見孔不鳴有禮有條，樣子毫不做作。于是，也就趕快伸手接過了孔不鳴遞過來的那包香煙，隨即就拿在鼻子底下，做死的聞。

“喲！喲！他媽的，真香喲！老子都好幾天沒見到這寶貝了，真是癮死老子了。哎？你們哪個身上藏有打火機？有火柴也行？”看得出來，接過煙的胖閻羅很感激孔不鳴。這不，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用顫抖的雙手，在哆哆嗦嗦地拆著手中的香煙了。

“大哥，我這里有火柴，小弟我給您點著了?！迸珠惲_旁邊不遠處的一個鼓鼓墩墩，年紀和孔不鳴差不多的滿臉橫肉的漢子，從內(nèi)衣處掏出火柴點燃后，就殷勤地送到了胖閻羅的嘴邊。

“嗯？還是我家老二精明，有點子有長進，而且鬼主意也多。你們都要向他學(xué)習，長點記性。”點著了火的胖閻羅，嘴巴狠狠地“吧”了一口。緊接著贊了一句旁邊已被他命名的老二外，就認認真真去享受口中的美味了。

“老大，我跟您這么長的時間了，他一個新來的怎么能當老二，兄弟我就不服？”誰知，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他旁邊的老二，言歸正傳，就立馬出來表示反對。

“是??！我怎么沒有考慮你？你小子還算有點良心。”胖閻羅盡管嘴上說了這樣一句話，但他還是在猛吸著香煙。那兇狠的程度，絕不亞于，幾天時間不見鴉片的癮君子了。這不，轉(zhuǎn)眼之間，一根煙就讓他吸得只剩下那點海綿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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