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情侣中文字幕电影,在线麻豆精品传媒,在线网站高清黄,久久黄色视频

歡迎光臨散文網(wǎng) 會員登陸 & 注冊

門前那棵老杏樹

2011-07-15 16:29 作者:太行風  | 16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老杏樹生長于舊居窯洞迎門的小院邊,至今仍搖曳在我的記憶之中。

老杏樹為爺奶所植。我能記起它時,樹樁已有桶般粗細,老皮龜裂,疣突虬盤,一人高處分了杈,枝椏是遒勁剛放的筆勢,謀其高而探其遠,最大限度地占據(jù)了小院的空間。通身鐵干虬枝,凝重剛放,頗得梅的神韻。樹下一圈青石擺開,盡存山野時的原貌,供一家人時看花,中歇蔭,秋節(jié)小憩,來作砧。小院因此而風雅,充滿富足的情致。

花發(fā)于歲首早春,尚是寒風料峭時,密而紅艷的花骨朵兒一間全炸開,無一片葉相伴,酷似駐足的緋云凝滯的霞。爺奶常常呆呆的望著一樹的花裂開干癟的嘴憨憨的笑,品咂著人世報償?shù)母蛔闩c欣喜。

兒時猴性,恨不鉆天入地,朝天戳個大窟窿,攀枝折花自是拿手好戲,一枝紅杏在手大約算得天下第一等的富貴與風流。只是須十分的小心在意,奶奶是絕對稱職的護花神,決不許我們這些孫男孫女染指那花兒朵兒,說春時一朵花,夏時一個果?!皠e小看了這果果,災荒年救活過全家人的命哩!”

然而少不更事,哪里聽得懂這話的分量,覷個空照舊躥于樹端折一枝溜之乎也,將那粉紅的杏花鬼給男女玩伴看,然后一枝一瓣的撕扯下來,交于東風,付給流水,直把那風熏成香的,把水染作紅色,一顆童真的心始得到最大的滿足與刺激的快樂。

野蜂吟老了杏花,黃嫩的葉片兒頂上來,便有了豆粒兒大小的小杏兒。自此,我那常吞糠咽菜的胃腸再沒有受多大委屈,盡管那小杏兒酸澀倒牙,我仍嚙而啖之,樂此不彼。自然一切都是偷著干的,可次數(shù)多了難免不會馬失前蹄,一次終被奶奶生擒活捉于樹端。爺奶年過四十方有大伯、父親,上邊是幾個極不受重視的姑母;到我這輩,上邊又是兩個被奶奶罵作“爛X小妞”的堂姐,我一貫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頂在頭上怕飛了的寶貝疙瘩??纱藭r與那杏兒相比,竟成次要,一柄笤帚把兒扎扎實實抽打于屁股肌肉豐滿處,一打一罵曰:“毀家敗物的東西,吃鹽了不吃?點燈了不點?穿衣了不穿?活人了不活?”若是杏兒初熟,話語又多一層:“那杏核哩,扔哪了?能熬油能賣錢哩,知呀不知?知呀不知?”父母疼兒子疼得緊,可面對奶奶氣急敗壞的鐵青色面色,都不敢出面護短,倒一味隨聲附和道:“皮緊著哩,就得打,看你還敢不敢糟害東西!”唯爺爺?shù)嗔砍鲂优c孫子兩者的輕重,一副豁出去的架勢與奶奶吵呀鬧的,把我死拖活拽的救援出去。(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然終不敢結怨于奶奶。不光因為她老人家一生剛強,勤于田頭灶臺精于針工紡織,于勞苦功高上建立起家庭的崇高威望,而的的確確認為是我暴殄天物,把事做錯了??刹痪脤δ棠填H有些出爾反爾的舉動,很有些憤憤然不平起來。

麥收前后,呼為“麥黃杏”的老杏樹應節(jié)令而黃熟,微風撩動,在枝頭舞動金黃,閃爍笑靨,便有村鄰和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來串門兒,對奶奶稱奶呼嬸,有意無意把話題扯到杏上來。奶奶一頭銀發(fā)下滿是皺紋的臉攢成一朵縐菊,張羅了籃筐凳子,吩咐我或堂弟上樹摘杏,而且須是向陽一面成熟得好的,讓他(她)們嘗鮮。亦有那貨郎挑兒、賣盆販醋的小買賣人來到門前,一見那滿樹黃燦,再也走不動似的擱挑兒坐在杏樹下的青石上,與奶奶搭訕:“好大娘,大熱天走渴了,賣個斤斤把把解渴吧。”奶奶一臉的不高興:“賣啥呀,桃李果,張口貨,來到了樹下,吃就是了!”于是又攆我們弟兄上樹摘杏,說大熱天擔擔子滿世界的跑,很是遭罪。

奶奶的慷慨還遠非如此。卸杏了,奶奶合不攏嘴地笑著審視窯洞里到處金燦燦堆放的杏,像大富翁欣賞他的萬貫家產。而后仔細分出幾籃子杏來,打發(fā)我們孫男孫女分頭送給村鄰品嘗,一個村子溜溜拉拉幾十戶都要送到。奇怪的是從爺爺、伯父母、父母到堂姐堂弟妹,無一人表示異議,仿佛非這樣才酬謝得鄉(xiāng)誼,合乎于禮數(shù)。記得每到一戶人家,學著奶奶教給的話把杏用升子量出來交給房主人,不外乎都贏得了一盤盤喜滋滋的笑臉。一些人家說啥也不讓我空手返回,硬把當年第一茬的韭菜、瓜豆角什么的塞到我籃子里,再搭配幾句感激至深的話讓我捎給奶奶,那籃子再擓回來,忽然覺得分量好重,對奶奶的慳嗇與慷慨,欲辯證還艱難,似明白仍糊涂,終于歸于童年的懵懂與迷惘。

跟爺爺去十五里外的古集鎮(zhèn)賣杏,一路野花擁山徑踏兩腳芳香,流霞染薄霧鍍一身霓彩。在鎮(zhèn)里街街巷巷的游走中,爺爺扯開喉嚨吆喝:“賣杏嘍,賣杏嘍!”悠長的尾音在青石鋪街的幽邃潮濕小巷里久久回旋。不一會就有許多小孩婦女們圍攏來,孩子們哭鬧著要吃杏,作母親的卻百般挑剔,遲遲不決,直至看到爺爺示意的尚帶有的新鮮枝葉的杏,始信剛從樹上摘下,而不是街頭小販用谷糠焐黃那種盡失酸甜硬脆的杏,方紛紛下手挑揀。爺爺表現(xiàn)出至仁至厚的寬讓,任她們挑揀了,還每個人多繞幾個進去,使那些心眼極小的女人們滿意地放下錢或雞蛋離去。剩下的青杏,錢給一個不給一個,便送了那些饞嘴的孩子們。

然而老杏樹留給我的記憶并非都是美好??坦倾懶牡赜浀茫悄暧闷綍r撿拾積攢的杏核敲出杏仁熬油后,面對一大鍋白汪汪的杏仁渣兒,奶奶硬舍不得當肥料施于田間,說用它熬了湯再香不過。一向順的大伯和父親竭盡全力地反對:“娘,這是苦杏仁,弄不好會毒死人的!”這絕非危言聳聽,早就聽聞,食堂化時一家人用苦杏仁渣煮飯,數(shù)口人全部中毒死亡。還有一個婦女熬不住饑餓嚼吃了一把火邊燒烤過的苦杏仁,也中毒斃命!可奶奶堅持說并不都是這樣,只要脫好了毒就沒事了。所謂脫毒全在于冷水浸泡這樣一個過程,至于如何掌握火候,缺乏化學知識的農戶一概不曉,只能拿命去碰運氣??蓜倧娏艘惠呑拥哪棠谭噶司笃?,賭氣之下非要食用不可。大伯反復勸奶奶不下,一反平時百依百順的常態(tài),雷霆大怒地發(fā)起莊稼火:“娘,你要是硬要吃,做兒子的也攔不住,可要有個三長兩短,別怪你兒子沒有盡到孝道——是你把自己害了!”回頭又嚴命:“,你不許吃,這個家是男的都不許吃!”大伯尤其強調我和堂弟絕對不準碰那東西,我知道這是把我們弟兄列為了重點保護對象。對伯母和堂姐妹們,大伯則說:“娘們和閨女家,誰不想活人了只管吃,只是到了陰間不要怪我沒有阻攔過你們!”我看見高大剽悍的大伯落了淚,淚珠很大,砸在地下很重很響。

在苦杏仁湯彌漫的誘人香氣中,在一種恐怖籠罩的不祥氣氛中,奶奶帶頭端起碗,肚子一直鬧饑荒的女人們都依次盛了去喝。大伯賭氣悶頭去睡覺,爺爺、父親和我們堂兄弟則惴惴不安地關注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午飯后不久,最令人擔心的事終于發(fā)生了:喝得最多的伯母和二堂姐首先出現(xiàn)中毒癥狀,翻腸攪肚的嘔吐,面目青灰,四肢冰涼,隨后便人事不省。接著包括奶奶在內的食用者都出現(xiàn)類似反應。一家人頓時亂作一團,大伯從炕上跳起來,又吼著說恨話。父親急慌慌跑著去求村里唯一懂點醫(yī)道的老人,得到的辦法是雞毛探喉催吐,再服以綠豆湯、煎甘草水解毒。折騰到小半夜,奶奶等中毒癥狀較輕的先得以緩解,伯母、二堂姐也從昏迷中蘇醒。謝天謝地,總算逃過一劫,沒出人命。

這事給了我太深太深的記憶,至今沒有絲毫的淡忘。多年來我一直在想,奶奶曾經為一把青杏而無情責打于我,又甘冒生命危險食用苦杏仁的飯,雖不乏食欲的誘引和賭氣成分,可究其緣由俱是一生貧困和苦難養(yǎng)成的節(jié)儉習性所使然??墒?,貧困和苦難偏偏沒使她狹窄自私,反而常揣一顆仁厚道之心,樂善好施,將一籃籃的杏拱手送人,甚至于送于陌路人!爺爺亦如此,一生珍細惜小,倍憫天物,可對人卻極寬厚,從不計銖較錙?!麄冊菢O看重了人情,看重了鄉(xiāng)誼!在他們的人生規(guī)程上,是以仁義博愛為宏旨大端的!

我剛成年,爺奶像老杏樹的兩片秋葉,于同一年里溘然離世。那年爺爺八十六歲,奶奶八十二歲。出殯時全村不差一戶的都來來了人。這在慶吊互通小村也許算不上什么,可眾人坦露的哀思悲緒卻真誠不偽,“蓋棺論定”的口徑驚人地一致:二老一生心腸極好,不但和睦鄉(xiāng)親,而且樂行善事,大積了陰德,才享有了這樣的高壽。我知這話沒有多少科學道理,可我還是盡領了他們的美意:這是鄉(xiāng)村對人規(guī)格很高的一種評價。爺奶能享得如此殊譽,與他們一生仁義博愛、和睦鄉(xiāng)鄰分不開!

老杏樹也成隔世,或許它只屬于那個年代……

辛貴強山西省陵川縣新聞辦中國散文家協(xié)會會員郵編:0

手機:電子郵箱:xwbxgq@163.com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133821/

門前那棵老杏樹的評論 (共 16 條)

分享到微博請遵守國家法律
韶关市| 广灵县| 永年县| 宝应县| 诸暨市| 淅川县| 鹤岗市| 娄烦县| 焦作市| 策勒县| 苏州市| 天全县| 抚顺县| 广水市| 安仁县| 惠水县| 鄂伦春自治旗| 耒阳市| 弋阳县| 丰台区| 祁阳县| 桂阳县| 平塘县| 临武县| 兰西县| 新安县| 德庆县| 营山县| 遵化市| 阳朔县| 兴和县| 滁州市| 岳阳市| 烟台市| 肇州县| 怀来县| 华阴市| 昭苏县| 甘孜县| 德令哈市| 中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