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鶴
冥想是一種狀態(tài),入得冥想的境來,我聽到“鶴鳴于九皋,聲聞?dòng)谝啊钡那逶胶魡?,從云游,從云游,在廣大的虛空,我是一只云鶴,如云一般的散淡,云一般的輕揚(yáng)。不知云游的方向,或許沒有方向,我僅是一只云鶴,飛翔就是我的方向,從冥想的此端到冥想的彼端,都是我飛掠的翔影。時(shí)而盤旋的升騰,時(shí)而穿梭水云的疏煙,這飛的姿態(tài)不見著此與彼的昏曉,也見不到隔岸的端涯,所以,無法書刻此般的一游。
我消融在日光的唇紅,化為籠籠霧嵐回籠青田的山水,氳氤里涵蘊(yùn)著飛瀑的濺花;又在月華的眸波里凝結(jié),凝結(jié)為瑩雪的飛羽,灑滿草葉的微霰,熠熠發(fā)光宛若我掠影的詩痕,初日的溫存傾刻間消逝。
我從朝霞的紅暈飛來,通體的金光,笛音般清亮的唱著晨歌,回蕩在水的中央,婉戀而又激揚(yáng),在那水的中央暈紅了水的波光,粼粼地漫自低回仿如少女春心的青澀,輕佻又含蓄;染一身夕輝的霓羽,難道是去赴幽秘的晚會(huì)嗎?何以矯捷奕奕的風(fēng)采流光般神韻地翱翔在云蒸霞蔚的晚照里?我矯飛在晚霞里追逐著落日,飛到山的那邊和旭日一起歌唱,笛音般的清亮,激揚(yáng)而又婉戀。越過晚風(fēng),穿過晨風(fēng),我從未來亦從未去,卻聽到星語,亦看到星燈,笛音般的清亮,音符的羽翼熠熠生光。
我歇息在偶爾的巢,作偶爾的停留。巢里是何其的溫柔又馨香,可是,我仍舊戀著我的飛。我僅僅是一只云鶴,飛是我的宿命,又是我的菩提。我從巢里扶搖,萬萬里外有著水云的招搖。
我不僅僅是一只云鶴,從未來亦從未去,飛的宿命,更是無上的菩提。瞧啊,藍(lán)藍(lán)的天,垂天的大翅,漸次地變小,如山、如馬、如扇、如豆子、如芝麻點(diǎn),無遮攔地細(xì)細(xì)地?fù)u——萬萬里外幕上了水云的蜃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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