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荊斬棘看母親
母親的墳墓,立在鄱陽湖的東南角。母親安葬在一塊占地二十多畝的小土丘上,那是一塊埋葬著李家先人的集中墓葬地。
已經(jīng)有兩年沒有回老家瞻仰母親的墳墓,心里好像欠下了一筆重債一樣。走近墓地一看,意想不到的是,一棵大樹像一個可惡的無賴似地倒在墓地前,通往母親墓地的道路被生生地攔腰截斷,我只得另辟蹊徑向母親靠攏。遠遠地看母親墓地有二十米遠,頭十米尚能迂回地接近她,就是這十米,我的衣服和褲子不斷被荊棘掛住,要小心地摘開荊棘才能繼續(xù)前進,還讓人提心吊膽的是,在這十米的荊棘路上,地底下幾乎每三步都有一個個向地底延伸的洞—————也不知道是蛇洞還是其他小動物的洞,讓人毛骨悚然,就是這樣的路尚不能到底,再往前走,幾乎是寸步難行。因為前面的荊棘太多,無法靠近母親的墳墓。我只得遠遠地向母親的墓地望著。我原本跪拜母親,可是因為無法靠近,我只得在十米開外用雙眼撫慰母親的在天之靈。母親于我,就是黑暗中的月亮,寒夜中的篝火,干渴中的甘泉。
2007年8月,母親永遠地告別了我們,在不能最后見一面的懊悔和痛心的哭聲中送別了母親。母親善良得過份,我每周一次的問候電話,常常被母親以耳聾為名拒絕接聽,其實,母親又何嘗不想和子女多說說話??墒牵露嚅_支了子女的電話費啊。記不得我是四歲還是五歲,雖然年齡不大,可是我從小就像一個鐵砣,在同齡人中一直是個很重的人。有一次我生病,要到兩里開外的公社(這并不是我一家所在的公社)醫(yī)院去看病。在快到醫(yī)院的地方,有一條四五十米寬的河。在這河上,只有兩塊木板搭成的通道算作是橋。這個只有半米寬的橋離河的高度卻有六七米,這種搖搖欲墜的危險其感覺如何是可想而知的。母親背著生病的我朝河對面爬去。一步,兩步,三步,腳下的河水像是張開血噴大口的怪獸,隨時要將母親和我吞沒在它那巨大的腹中。也許是軍人母親這個身份感動了上蒼,母親背著鐵砣似的我,竟然順利通過了四十多米的木橋。這件事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四十多年,但它仍然時不時的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母親在生病辭世時,父親和她的子女這六個親人中,只是來得及見一個人————父親,便匆匆地告別了人世。一晃三年過去了,母親的形象在我腦海中不斷地閃現(xiàn),于是我提筆寫了一首詩送給母親:
西江月母親
雖然不如孟母,也曾歷盡辛苦,墨似浩瀚鄱陽湖,難擬母親護犢。(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一生慈愛善良,話無半句虛妄,不聲不響不逞強,心處無我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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