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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與人之1《村前的香樟樹》

2011-06-28 16:28 作者:昨夕  | 1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孩時到外婆家玩,能夠得到外婆的寵愛,盡管要走幾十里路,卻也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從小我沒有見過外公,剛上學(xué)外婆就沒了,一時我很眼紅有外婆的小伙伴。還好有一個小伙伴的外婆離我村很近,他就經(jīng)常約我一同前往他外婆家,外婆對我也很好,真象對待她自己的親外孫一樣,我更把她當(dāng)作自己的親外婆。她每次知道我們要去,一定早早的就在村前的大樟樹底下接我們,等我們玩夠了,瘋夠了,又把我們送到大樟底下,千叮萬囑后讓我們回家。

來回多次后,除了外婆的形象很深外,也就是村前的那顆大樟樹了。樹干粗大,我們?nèi)齻€小孩根本抱不過來,樹枝加樹葉象一把大傘,保護(hù)著大樹底下一塊空曠的土地,讓村上的人們聚會、接客來送客去;讓老隊長派工作、發(fā)話訓(xùn)人;讓小孩游戲、玩耍;讓老人乘涼、講故事。大樹底下的那幾條石板凳已經(jīng)麿得光溜光溜了,可見大樟樹的年齡吧,聽外婆說,她嫁過來的時候就這個樣了,也真不知道它的年齡有多大。大樟樹灰褐色的樹皮除本身特有細(xì)致的深溝縱裂紋以外,真難分別它有多少年齡,仍然是顯得那樣的年輕,旺盛。全株那特有的樟腦般的清香仍然那么自然、淳正,一點消失的跡象也沒有。聽老人說,因為樟樹木材上有許多紋路,像是大有文章的意思。所以就在“章”字前加一個木字做為樹名。樟樹是常綠喬木,當(dāng)然它的常綠不是不落葉,而是天新葉長成后,去年的老葉才開始脫落,所以一年四季都呈現(xiàn)出綠意盎然的景象。

我想大樟樹能夠如此枝繁葉茂,上百年都不顯老的原因:當(dāng)然是一代又一代村民的精心呵護(hù)!也許是大樹底下那口清澈見底的池塘水滋潤著它有關(guān)。孩時的記憶是最難磨去的,池塘中大樹影子中魚兒的游動;小男孩光屁股的玩耍;埠頭上婦女的洗菜滌衣情景;岸上老人隨鉤釣魚的快樂樣子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里。多美的村莊呀!多么向往的地方。

一晃幾十年過去了,我倆共有的外婆也沒了。前幾年二個兒時的小伙又伴湊在了一起,去給我們的共有外婆添把土,由于兒時的印象,我倆還是先到大樟樹底下。站在大樟樹底下,真是欲哭無淚,想抱頭痛苦卻哭不出來。大樹底下我們玩過的東西沒了,長輩坐著講故事的石板凳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臭氣熏天的仰天糞缸及小冶煉的小作坊,大白天也居然有人光著大屁股坐在糞缸上生產(chǎn)肥料了,池塘的水象醬油一樣,半數(shù)面積的水面被垃圾覆蓋著,埠頭上還有婦女在刷馬桶。大樟樹的樹干也裂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小孩完全可以鉆進(jìn)鉆出,但已被鋁灰占領(lǐng)了。仰頭望樹葉,我們心目中的大傘已經(jīng)不存在了,幾處枯死的樹枝搖搖欲墜,大樟樹顯然是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樣子。也許大樟樹年齡到了。

上了一定年齡的人就想尋找兒時的伙伴,找了伙伴兒就想著到處晃,真是一晃就晃到了兒時的老地方。在大樟樹底下,我倆又一次傻眼了。兒時的光景又浮在了眼前,大樟樹又一次煥發(fā)了當(dāng)年的青春,返老還童了。整個村莊的樹又綠了,水清了,路潔了,路燈亮了,完完全全又成了一個人人向往的美麗村莊。我倆笑得真的緊緊抱在了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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