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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上的收獲與滯留

2011-06-22 08:01 作者:楚水散人  | 3條評論 相關文章 | 我要投稿

端五節(jié)如約而至,可我生活的鄉(xiāng)村再也覓不到插秧的場景了。在現代化高速發(fā)展的今天,我們的生產生活樣樣突飛猛進高速發(fā)展,唯有水稻種植回歸到了原始的栽培方式。

原始農業(yè)時期,人們采取刀耕、火耕,乃至象耕耘的方式整地,然后撒上種子,直至收獲。這個過程中并沒有移栽環(huán)節(jié)。最多只是將個別植株由稠密處移至稀疏處,進行補苗。后人把這種種植方式叫水稻直播。

現在的水稻直播當然溶進了現代元素,機械化耕作,化學除草等等,把種地當作副業(yè)的人們,并沒有把直播稻當作是一種落后的技術,而是將其作為一種合理的選擇。通過各種技術措施,解決了原始直播稻所帶來的各種問題,而取得最大的收成。雖然這種方式節(jié)省了很多勞動時間和減少了一些插秧的勞作程序,可在我的心中卻存積了不少失落和傷感。

曾記得,端五時節(jié),正是插秧的好時節(jié)。融融的初的風中,天空飄著濛濛細和燕子的呢喃。鄉(xiāng)間小路上,到處都是火熱而忙碌的場景。插秧的婦女,披著簡單的塑料布雨衣,挑秧的男人戴著簡單的自制蘆葦雨笠,一陣陣粗獷的號子,飛揚著一曲曲生活的旋律,誘出無數爽朗的笑聲,調濃了人們勞動的情感,田野也變得格外生動起來,那些原生態(tài)的插秧號子蕩漾著鄉(xiāng)村最樸實的想,有時是一個人唱,有時有眾多人和,歌聲里往往會夾雜著一些幼稚的童音,像和弦一樣,把那一句句號子演繹得格外飽滿。就是在這樣的歌聲里,鄉(xiāng)親們把自己的希望栽插在田野上。

“一把青秧趁手青,輕煙漠漠雨冥冥。東風染盡三千頃,白鷺飛來無處停?!笨峙戮褪亲畛錾牡で喔呤?,也不一定能描畫這樣極為富有情趣的詩句。漠漠雨簾之中,農人的辛勤、東風的點染,田野迅速披上了綠裝,新插的秧苗青翠一片,嬌嫩飄逸,給田野撒滿生機盎然的氣息,只有閑暇的白鷺悵然于無處棲息的尷尬之中。

過去,我們里下河水鄉(xiāng),人們對插秧是非常重視的。一年中莊稼收成的好壞,插秧的及時與重視,是一個家庭勞動和生活的重點。至今還流傳道這樣一句俗話: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娶妻娶妻,栽秧理事。穿衣吃飯是指的男人要會掙錢、會過日子,栽秧理事是指的女人要會栽秧、會料理家務事。此兩條便是我們里下河男女雙方尋找幸福的依據,可見插秧在莊稼人的眼中是多么神圣。到了插秧季節(jié),不管天氣好壞,也不管你的身體或家庭狀況有多大困難,一定得把秧苗插到田里去。(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小時候,家里人口多,勞力少。這個時節(jié),我們幾個孩子都會起早帶晚利用上課的空隙,幫助父母親到田里干活。由于不會插秧苗,只能在秧池里學拔秧。剛學拔秧時,父親給我做了一條秧凳,這個凳子很特殊,雖然有板凳模樣,但凳腿下面釘著一塊微微向上翹,放在水田里不往下陷,還能用腳帶動它向前進。不過一般的干活好手都不用秧凳,說拔秧用秧凳既會浪費時間、又能讓人變懶。當然,我的父母,不是要我學懶,是怕我長時間站在水中受不了。拔秧時,我最怕遇到螞蝗了,那蠕動著的紅紅的小蟲子,總是那樣令人生厭。不過大人們自有對付它的辦法,如果遇到螞蝗時不用手去扯,只要拿起手中的秧把對著螞蝗叮咬的地方使勁兒一甩,螞蝗就會乖乖地掉落田里。

插秧時節(jié)的田埂是最豐富的,那比家門口看到的大得多的螞蟻,還有綠皮衣服的田雞,會跳的螞蚱、粗壯蚯蚓,無不吸引我的注意力。為這事常常遭到哥哥的訓責。后來,漸漸長的我,在哥哥當兵去部隊后,成了家中不可缺少的主力軍,田埂上的動物們,再沒有精力注意了,只能把它們收藏于心間,只有在收工后才偶爾流露出對它們的親切。

往年,端五一過,老天便陰雨綿綿。今年,老天一滴雨也未下。雖然我們處于里下河的鍋底洼,有的小河,也快干沽了,沽得連抽水機都無法抽水了。由于缺水,直播稻田里至今沒有一絲綠色,就連田埂上生命力及強的野草都耷拉著葉子,沒有一線生機。說實話,看到這情景,有時我真想哭。

同樣的天空,同樣的鄉(xiāng)村,同樣的農田,同樣的農民,然而所有的感覺卻全變了。超量的農藥化肥,在高效的同時,也破壞了生態(tài)。無止境的貪婪和享受,莊稼地里,再也聽不見清脆的鳥叫,再也聽不見青蛙的呱呱聲,甚至連討厭的螞蝗都看不見了,感覺這鄉(xiāng)村越來越不像鄉(xiāng)村了,大自然也越來越不像大自然了。那時的天空是多情的,那時的水田是清澈的,那時的人也是單純的,可現在的一切都不一樣了。

歲月的痕跡在記憶的調色板上慢慢淡化。隨著打工浪潮的洶涌和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對生活的理解發(fā)生根本性改變的時候,再也很少見到兒時見到的那些動人的場面,取而代之的是懶得管理的荒蕪,只有一些仍不服輸的老者堅守在鄉(xiāng)村的土地上,他們播種得更多的是一種精神,一種延續(xù)。這或許是物質生活豐富后的一種文明的滯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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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上的收獲與滯留的評論 (共 3 條)

  • 島靜
  • 依兒
  • 傷年已陌
    傷年已陌 審核通過并說 端五節(jié)?打錯字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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