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如斯
一個難得清閑的午后。該干點什么呢?她想。
獨自一個人的時光,總是那樣令人著迷,可獨享這時間,又難免無所適從。
洗衣服吧。手洗。
她總是喜歡把臟衣服堆積在一起,找個時間,徹底清洗,把自己累到流汗。其實也不算臟,有時候,衣服只穿過一次,她總會覺得上面沾染了汗?jié)n或是塵土,便不再穿它。
不喜歡用洗衣機,一直固執(zhí)的認為,洗衣機是洗不干凈的。有一點點潔癖的原因吧。
除了想念他時,她才會用洗衣機偷個懶??罩约旱乃季w,想念。(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每次洗完衣服,渾身便濕濕粘粘的。于是也習慣了在下一刻洗個澡,放松一下。
每到夏季,她便不再去浴池洗澡。嫌那里太悶。在自己家里也是不方便的,她住的不是樓房,家里沒有洗澡間。
她總有自己的辦法。去商店,買一個大大的澡盆,關(guān)上門窗,掛上簾子,倒上熱水,整個人坐在里面,因為是一個人的時光,愿意洗多久都沒人阻攔。
想念,也可以如水般清澈。
直洗到水涼了,腳趾冰冷(她的腳趾總是比身體其它部分的溫度低),才懶懶的起身出浴,披上一條大大的浴巾,裹住濕漉漉的身體。摘下簾子,在室內(nèi)找一處坐定,就這樣坐著,不想穿衣服,腳趾赤裸在空氣中,或者發(fā)呆,或者抽煙。
這短短的愉悅,總讓她舒適,恬淡。
這次不同,摘掉簾子的瞬間,她看到了不該看見的——那女人,終于出軌了。
她的手停留在半空,目光注視著屋后那女人的家。那女人花枝招展的出來了,正把一男人往家里迎,且進屋后順手插上了門。
女人插門的當兒,也正巧觸碰到她的目光。
對視,不過三秒。
女人面無表情的轉(zhuǎn)身回屋。身后之留下無限遐想。
她甩甩頭,似乎接受不了。雖然他們的事,她早有耳聞。
他們,褻瀆了她心中的愛情。
她快速轉(zhuǎn)身,快步走到電腦前,點燃一支煙。
沉悶。
她在思忖什么是愛情。雖然她自己沒有,可是也不容別人褻瀆。
盡管,曾經(jīng)有那么一刻,她也曾想過為愛情奮不顧身,可她終究沒有做到。只因為沒有了奮不顧身的理由。
他不要她了。
很容易想象,屋后那一室春光。她不愿再想。
在她心中,只有愛情才配得上靈與欲的結(jié)合,性,不過是愛情的產(chǎn)物。
他們只是需要,在她眼中,只是需要,與動物無異。一個空守活寡的少婦,一個垂涎女色的男人。很難與愛情扯上關(guān)系。
她繼續(xù)抽煙。
右手指甲不自覺的試圖刮掉左手食指指甲上的指甲油。她只圖左手食指,因為已被煙熏得發(fā)黃。
她在迷茫。他來的那一刻究竟是不是愛情?
有時,她確信那一刻他是愛她的;更多的時候,她只覺得自己令他生厭。
他離開時,什么也沒有說。甚至沒有說過,不討厭她。
于是她抽煙,抽掉所有的不快,畢竟抽煙時會醉,而且煙不會使她流淚。
他離開時,帶走了很多,她的快樂,她的笑容,還有她對愛情僅存的幻想。
愛情,終于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在她身上抽空了,她體無完膚,不再相信愛情。
難以相信,她不曾見過他,怎么會愛上他。
也許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他是她對愛情的信念。
沒有了信念,也就如同行尸走肉。
每天做著重復的事情,思念如影隨形,是不用刻意溫習的。
再次看見那女人和那個男人時,她心中不免泛起惡心。
那兩個人,毫無廉恥,眾目睽睽之下,竟如若無人,纏綿對視,眼中只有彼此。
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她連想念他,都會覺得有罪。而他們公然犯罪。
每天穿梭于這個小鎮(zhèn),每天都看得見路牌上的數(shù)字,一個簡單的數(shù)字,昭告著一個遙遠的距離。
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過要去看看他,即使知道他不會見她,甚至于不會接她的電話。曾經(jīng)幻想過,身處他樓下,仰望樓層,孤立無助的心情。她想,自己定然會蹲在馬路邊哭的昏天暗地。
她只是想,卻不敢做。
他的第一次離開,竟使她哭到虛脫。
淚水陪伴她已經(jīng)好久了,陪伴她走過一段又一段苦澀的記憶。
如果見他一面,也許,她該不會再次虛脫,她自己想。
無數(shù)個夜里,她想看看星星。
以前不敢看星星,總覺得浩瀚的夜空,那一點點的閃亮,伴著夜幕,直直的壓下來,讓人恐懼。
現(xiàn)在,她寧愿看星星,也不愿見到陽光。
我對陽光過敏。她總是笑著對別人說。
實際上,她確實是敏感的,以至于夏季炎炎,脖子上還要纏著絲巾,不然,在陽光的燒灼下,脖子會癢。
陽光下,總要以笑示人。而在星星面前,她不怕被看穿。
他離開時,也許也帶走了陽光吧。
每次騎著車,路過新建的樓房,她總會望一眼那陽臺,想象那樓房中也會有十多年前那夜的窗臺。那時和同學坐在窗臺上,面對面,抱膝而坐,暢談夢想。
而今,只剩下夢了。
她只想有一個自己的窗臺,獨自想念,不被打擾。
以前一直想,也一直在做,一直要成長為他喜歡的樣子。沒成想,做的不倫不類,淹沒了自己。
也許他是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吧。也許他是為她好吧。
她總是這樣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而后,惹一場眼淚。
低頭看看,煙盒里,只剩下一顆煙了。
要不要點燃?
她喜歡把煙蒂咬的滿是牙印兒,很熟悉。
那就燃著吧。讓熟悉再回來一次。
燃盡之后,便要埋沒想念。
在每一個清晨,在每一縷陽光下,再不情愿,也要做自己。
沒有了愛情,依然有愛。
愛藍天,愛白云,愛鳥語花香,愛飛禽走獸······
愛,大自然;愛,每一條,自己走過的——路。
每一個日子,沒有他。
她依然愛著,自己的路。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126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