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岸的盡頭
卷首語:是生與死的臨界,是虛與實的分水嶺,是夢與真的交點,在彼岸的盡頭,我伸出的手,是否可以穿過重重黑夜觸摸到白晝的朝暉。
"你等我,我會在你身邊,一直在你身邊保護(hù)你,守候你!"黑衣的男子發(fā)黑如墨,眼睛明亮如夜半的星子,一邊輕輕撫著原依的長發(fā),一邊在她耳邊呢喃。“嗯,我相信你!”原依脫口而出,遽然驚醒,只見外面明晃晃的太陽透過米色的薄紗窗簾照進(jìn)來,房間里唯有素色的姜花散發(fā)幽幽的香氣,外面有風(fēng),讓窗紗輕輕飄蕩,窗外,有蟬鳴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傳來,除此之外,寂然無聲。然耳畔余音猶存,枕畔余溫猶在,一切,真實得不能再真實。原依赤腳踩到地上,開過空調(diào)的房間,地板冰涼,拉開房門,客廳空無一人,客廳的大門鎖著,因為累極而隨便亂擺的鞋子還是橫七扭八的在門口靜默。如幻,如真。原依有剎那的恍惚,仔細(xì)回想,竟想不出那個男人的樣子,只是覺得自己是和他熟稔的,熟稔到她可以坦然,可以放松,可以全然的不設(shè)防。
經(jīng)年以后,原依回想起那一幕,依然覺得撫著她發(fā)的手觸感猶存,以至于碰到對她心儀的男人,她會好好辨認(rèn)看看,是不是就是那個她心心念念的。如果不是,再優(yōu)秀的。對她再好的,也只是想著說:“好吧,我就當(dāng)多交了一個朋友吧?!蹦敲炊喔挥嗟娜兆?,那么多的孤獨,原依習(xí)慣了人流水一樣在自己面前走過,習(xí)慣了呼朋喚友,喧囂吵鬧,然后在熱鬧中探出頭來,寂寞的微笑。
頭發(fā)越來越得到青睞了,原依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不自覺的護(hù)養(yǎng)頭發(fā),讓頭發(fā)如青藤纏繞,蔓延似烏云流瀑,襯著她明澈的眼,緋色的唇,和之前的青澀相比,自有別樣的綽約情致。日子在虛與實之間穿行。原依覺得,或許,此生就是這樣了。所以,不管心情如何,習(xí)慣了漠然,習(xí)慣了對一切的無所謂。如果不是那個人,其實是誰又何如,而在陌生人的面前,總該是最好的狀態(tài),最精神的樣子,最燦爛的笑容。
是很偶然的聚會吧,原依清楚記得,那天本不想去的,耐不住朋友的一再要求,也不愿一個人對著滿室冰冷。說到底,人總是群居的動物呢,埋堆總是讓人覺得溫暖吧,算是陌生人的相互靠攏,也一定好過一個人的自怨自艾。原依到時,已經(jīng)是一屋子的人。但她抬頭,只看見了那個向她望過來的玄衣男子,她在那人的眼中明顯看到了驚艷,這樣的眼神,該是已經(jīng)早已安之若素,處之泰然了,而此時,心中卻是驚濤駭浪!那樣墨色如染的發(fā),那樣的眉,那樣的眼,原依有一剎那的怔忡,歲月的河在快速的后退,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陽光明媚的午后,那個穿著蓮葉田田睡衣赤腳在地板上行走的少女的恍惚好像是剛剛的事。
和萊煜的相識是這樣的偶然而又戲劇化。如一切俗套的愛情故事般,做盡一切戀愛中小兒女的姿態(tài)。愛嬌的語氣;忍不住快樂而上翹的嘴角;輕盈的腳步;敏捷的,妙語連珠的言辭;絢爛的打扮。。。只是,安靜時,原依會不自覺以手托腮,無厭的端詳萊煜的樣子,似乎永遠(yuǎn)也看不夠般。而這些,初始萊煜覺得是逐艷,是驕傲,是自豪,還有幸福。(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后來卻漸漸的覺得不對勁起來。
明明他就在身邊,他卻分明看出來她的恍惚。那么真實的存在,他就覺得自己似一個透明的人般,在她的眼中,卻不在她的心上,這讓他不安又懊惱。那么多的殷勤,那么多的在意,萊煜看到的,分明也是滿滿的情深,可是,卻覺得有一層紗在無聲無息的彌漫過來,讓人覺得云山霧罩,讓他慢慢的感覺到了虛幻和不真實,這種感覺,讓人抓狂!象拳頭砸在棉花上,揍人卻找不到對象,完全不能掌控。而驕傲,卻讓他沒辦法去追問。
所謂愛情,不過是風(fēng)花雪月的一場邂逅,是新奇,是追逐,是無聊日子的點綴和亮點。既不是全部更不是必須。萊煜安慰自己,就當(dāng)這是一場春日的盛宴,而宴罷,總有曲終人散酒闌珊的時刻。不甘,不舍,不愿,萊煜卻最終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
漠漠桃花逐水流,流水自向東歸去。日子在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中又回到了原點,原依又回復(fù)到之前的云淡風(fēng)清,只是越發(fā)的淡漠,只是,衣衫越發(fā)的飄逸寬松,冥冥中,有什么在心底破碎,時間,最終是短促而又殘忍的,不會給人適應(yīng)和思慮的時間。在徘徊與重疊的日子里,所有的美好已象受驚的鳥兒般撲棱棱的飛走?;蛘?,永不褪色的唯有回憶。
或者,冥冥中,在那個明媚的午后,有什么早已注定。此生,唯有記憶,在這乍寒乍暖的時節(jié)給予原依唯一的慰籍與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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