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祭(四)
花謝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
此時,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沉浸在甜蜜的夢鄉(xiāng)中。而蕭凌卻睡不著。他坐在后院的臺階上,手中拿著酒壺,凝視著天空中在云層里只露出一角的月亮,一個人發(fā)呆。
楚湘婷從房間里出來,看見蕭凌坐在面前的臺階上,上前輕輕拍下他的肩膀,略帶俏皮的說到:“好啊,一個人坐在這,有酒喝也不叫上我?!闭f完一把搶過蕭凌手中的酒壺。
“楚姑娘,怎么你也睡不著?”蕭凌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楚湘婷站在自己身后。(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嗯,你不也沒睡嗎?”楚湘婷在蕭凌身邊坐了下來,“還有以后別叫我楚姑娘,太俗氣了,直接叫我湘婷好了?!?/p>
“湘婷,小蝶怎么樣了?”雖然有些不習慣但蕭凌還是說了出來。
“她哭累了,睡下了?!背骀瞄L嘆一口氣,“唉,如果再不趕緊找出兇手的話,我怕她真的會崩潰?!?/p>
“你說的沒錯,小蝶很早就沒了母親,這么多年她一直跟著余老前輩相依為命?!笔捔枵f到,“當年若不是為了救我父親,余老幫主也不會受傷,也就不會這么輕易的就被人給害了?!?/p>
“小蝶也怪可憐的,這樣的打擊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背骀迷捯晦D(zhuǎn),“你剛剛一人坐在這想什么?”
“我在想余老前輩死前的樣子并不像跟人交過手,說明這個人他一定認識,而且他很信任這個人,所以這個人一定是他熟悉的人。”蕭凌說到?!斑€有一點,此人必定也認識我,否則不會假借我的手法來害死余老前輩?!?/p>
“是啊,兇手很有可能是余老幫主身邊的人。而且關(guān)鍵是兇手的動機是什么。找不到兇手殺人的動機,就沒法抓住兇手殺人的罪證,那就更別說揪出兇手了?!背骀靡仓肋@個道理。
正當兩人說著的時候,突然對面房頂有異動。蕭凌一個墊步騰空,飛身上了房頂。卻發(fā)現(xiàn)房頂上并沒有人。當蕭凌從房頂上下來時,從房間里又傳來了響動。
“是清虛道長的房間?!眱扇水惪谕暤恼f到。話音未落,蕭凌一個箭步?jīng)_進房間,發(fā)現(xiàn)清虛道長雙腿盤坐在床上,兩眼緊閉。蕭凌感覺情況不對,急忙上前試探鼻息,卻發(fā)現(xiàn)清虛道長已經(jīng)死了。
“怎么樣?”楚湘婷問到。
“死了,我們反應太慢了?!笔捔枰贿呎f到一邊開始查看尸體。
“真是見鬼了,我剛追出去,卻發(fā)現(xiàn)連個鬼影都沒有?!背骀糜行┌脨?。
“如果你能追到兇手那才叫見鬼了?!笔捔桀^也不回的說到。
“為什么?我的輕功又不比誰差?!背骀糜行┎环?。
“我又沒說你輕功差,只是你想想,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找到清虛道長住的房間,又能輕易得手且又能逃的這么快,你想想會是外面的人做的嗎?”蕭凌說到。
“看來這回真驗證了你剛才說的?!背骀貌挥傻门宸鹗捔鑱?。
這時,“銀鉤鐵劃”和張?zhí)煸∈紫茸吡诉M來,了因大師和無塵師太也隨后走了進來。
“蕭兄,怎么了?”谷炎問到。
“清虛道長殯天了。”蕭凌淡淡的對大家說到。
“阿彌陀佛,凌兒,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因道長問到。蕭凌搖了搖頭說:“我和楚姑娘發(fā)現(xiàn)動靜就沖了進來,等我沖進房間,發(fā)現(xiàn)清虛道長已經(jīng)咽氣了。”
“阿彌陀佛,那蕭公子可否看到兇手?”一旁的無塵師太問到。
“沒有,等到我和湘婷沖進房間時,兇手早就不知所蹤了?!笔捔枵f到
“我追出去好遠都沒看到兇手?!背骀靡舱f到。
“又是兩個黑指印,蕭公子,難道又是拈花手?”張?zhí)煸〔恢裁磿r候來到清虛道長的遺體旁查看著。
“沒錯,是拈花手的手法?!笔捔璩姓J到,“這次的兇手應該和謀害余老前輩的兇手是同一人?!?/p>
“難道又是有人偽裝成你的樣子殺人的?”張?zhí)煸柕剑吧弦淮文悴辉诂F(xiàn)場,而這一次你卻第一個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這該怎么解釋,蕭公子?”
“我沒有什么能解釋,案發(fā)當時是我和湘婷一起聽到的動靜,然后沖進了房間的?!笔捔枵f到。
“嗯,蕭凌說的是真的,我可以作證?!背骀靡舱f到。
“那其他人呢?”張?zhí)煸∮謫柕健?/p>
“我們兩個一直在房間里,聽到這邊有響動才過來的?!惫妊渍f到。
“老衲也在房間里打坐,一直沒出來過,直到剛剛張長老通知老衲,說清風道長出事了,老衲才出了房門趕了過來?!绷艘虼髱熾p手合十。
“貧尼也在房間參禪打坐,出家人不打誑語。阿彌陀佛?!睙o塵師太也雙手合十。
“那張長老你在干嘛?”蕭凌突然轉(zhuǎn)向張?zhí)煸 ?/p>
“我剛剛在跟幾個弟子商議老幫主過完頭七下葬的事,不信你可以找他們來問問?!睆?zhí)煸≌f到,“我倒是覺得蕭公子和楚姑娘,你們兩個互相都說對方能證明,你們會不會一起密謀殺害了清虛道長?”
“你什么意思?”楚湘婷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你憑什么說我們替對方做偽證?!?/p>
“那按照長老的說法,那‘銀鉤鐵劃’兩兄弟也有可能做偽證,這又如何解釋呢?”蕭凌反問張?zhí)煸 ?/p>
“這—,”張?zhí)煸∫粫r答不上話來。
“所以說,今天在場的人都有嫌疑,當然也包括我自己,”蕭凌說到,“我能理解張長老想急切抓住兇手的心情,但凡事都要講證據(jù),不能信口雌黃?!?/p>
“是啊,蕭兄說的在理?!惫妊渍f到。
“好了,你也不要太生氣了,人家張長老又沒什么惡意?!笔捔鑼捨砍骀?。楚湘婷轉(zhuǎn)過身“哼”了一聲。
“能不能先請大家出去一下,我要檢驗下清風道長的遺體。”蕭凌邊說著邊向了因大師使了個眼色。
“那我們先出去,等蕭公子驗出了什么在通知我們?!睆?zhí)煸∵呎f著邊走了出去。
這時,了因大師走了過來,面色有些凝重的對蕭凌說:“凌兒,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等一下,師伯?!笔捔鑼㈤T窗關(guān)好,拿出了自己的工具箱,從里面拿出了針囊?!皫煵憧?。”蕭凌說著將一根發(fā)黑的銀針遞給了因大師。
“這是,”了因大師看到皺了皺眉頭,“這是黑色曼陀羅,是曼陀羅毒中最毒的一種。凌兒,你是在哪弄到這種毒的?”
“余老前輩的身上。”蕭凌說到,“上次我在余老前輩的頸部兩個黑指印間發(fā)現(xiàn)了針眼,然后我用銀針輕輕的順著針眼扎下去,拔出來時就成了暗黑色。我當時憑氣味判斷除了是曼陀羅毒,但不知道是哪一種,所以特地請教師伯?!?/p>
“你是先用百凈散浸過銀針吧,”了因大師說到,“這種毒在一般情況下是無色無香的,只有與百凈散反應后會呈暗黑色,并且揮發(fā)出異香??磥砟氵€沒有把我教給你的全部忘掉。”
“師伯的教誨怎敢忘記。師伯,你看?!笔捔柽呎f著邊指著清虛道長頸部對了因大師說。
“來,讓我看看,拿根針來?!绷艘虼髱熣f到。蕭凌將一根浸過百凈散后遞了過去。
“你看,又是黑色曼陀羅?!绷艘虼髱煂y針取出后說到。
“果然不出我所料,兇手是同一個人?!笔捔杩粗l(fā)黑的銀針說到。
“了因大師驗尸完后,也用醋和酒洗手嗎?”楚湘婷看見了因大師用醋和酒洗手好奇的問到。
“難道楚姑娘還見過誰用醋和酒洗手嗎?”了因大師問到。
“據(jù)說當年‘怪手神醫(yī)’李鶴齡給人看病時,也是用醋和酒洗手的。”楚湘婷說著臉上突然泛起詫異的表情,“難道你就是——”
“沒錯,我?guī)煵褪钱斈甏竺ΧΦ摹质稚襻t(yī)’,怎么感覺很詫異吧。”蕭凌看著楚湘婷的表情有些得意的說到。
“您真的是當年憑借五根銀針就治好了五毒教教主花無淚女兒頑疾的‘怪手神醫(yī)’李鶴齡?”楚湘婷簡直不敢相信。她沒想到自己身旁這位看起來眉慈目善的少林高僧,竟然會是當年的神醫(yī)。
“楚姑娘把老衲神話了,李鶴齡已‘死’了,現(xiàn)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林僧人——了因?!绷艘虼髱熜Φ健?/p>
“告訴你吧,我這一身功夫有大部分是他教的。他還曾教過我母親醫(yī)術(shù)呢,”蕭凌說到。
“凌兒,你母親是我?guī)熋茫尼t(yī)術(shù)都是我們師父也就是你師祖天山老人教的,跟老衲沒什么關(guān)系?!绷艘虼髱熋ν妻o到。
“師伯太客氣了。其實母親很多東西不都是從您那學來的嘛。”蕭凌說到。
“那您為什么要出家呢?”楚湘婷又問到。
“說來話長了,厭倦了江湖紛爭,看破了紅塵往事?!睂τ谕铝艘虼髱熕坪醪惶敢馓崞?。
楚湘婷見狀也沒有在問下去,轉(zhuǎn)而問起蕭凌:“既然你懂醫(yī)術(shù),為什么不把臉上的傷治好而要帶著面具呢?”
“凌兒臉上的傷其實并沒有什么,只是由于小時候的傷害給他造成了心里陰影,所以他才給自己戴上面具,給自己的心里也戴上了一副‘面具’。要摘下臉上的面具必須得先摘除心里那副,能不能徹底摘下還得看他自己啊?!绷艘虼髱熜÷暤膶Τ骀谜f到。
“哦,原來是這樣?!背骀寐犕晁贫嵌狞c了點頭。聽完了因大師的講述,楚湘婷轉(zhuǎn)頭看著蕭凌,看著蕭凌臉上的面具。她在想這張面具背后究竟是怎樣的一張面孔。她突然很想摘下面具看看,但是她知道不能這么做,這樣只會適得其反。
“師伯,怎么樣?有什么結(jié)果嗎?”蕭凌問正在檢查的了因大師。
“別的地方都沒有外傷,只有頸部那一處傷,”了因大師直起身子說到,“而且嘴唇和面部泛紫,如果不仔細看的話,狀態(tài)的確很像被拈花指點中天突穴窒息而亡的樣子?!?/p>
“也就是說和殺害余老前輩的手法一樣?”楚湘婷問到。
“完全一樣兇手幾乎不留任何破綻?!笔捔枵f到,“而且現(xiàn)場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你們辛苦了,等下讓張長老叫人將清虛道長的遺體抬出去吧?!绷艘虼髱熣f到。
“那我送師伯回房吧,”蕭凌說到,“那就麻煩湘婷幫我收拾一下東西。”
“好的,這里交給我來收拾吧?!背骀谜f到。
清晨,當?shù)谝豢|陽光灑向大地時,給人一種新生的力量。特別是春天的早晨,總能帶給人希望。
可此刻的蕭凌,蕭凌卻憂心忡忡。雖然戴著面具的他沒有任何表情,但依舊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憂慮。
“蕭凌哥哥,去吃點東西吧。”余筱蝶走到蕭凌身邊。
“哦,謝謝,我不餓。”蕭凌說到。
“我知道,那天的事是我太沖動了。可能你真的不是殺害我爹的兇手,可能是我誤會你了。但你也用不著這樣不吃不喝啊。”余筱蝶在一旁說著。
“小蝶,你知道嗎,其實余老前輩的死我也有責任,”蕭凌說到,“如果那天我沒有執(zhí)意要走,如果那天我留下來了,也許余老前輩就不會出事了?!?/p>
“少說這些沒用的,你在又怎么了,前天晚上你不是在這嗎?結(jié)果呢?兇手竟然在我們眼皮底下跑了。所以你也不要太自責了,不是你的錯,是兇手太狡猾了。別整天沒事坐這瞎想,偌,把這碗銀耳蓮子羹喝了吧?!辈恢裁磿r候楚湘婷端著碗粥出現(xiàn)在蕭凌身后。
“我不想吃,沒胃口。”蕭凌拒絕到。
“凌兒,楚姑娘說的有道理,你在這坐了兩天兩夜了,什么東西都不吃,光喝酒,你這樣可不行?!绷艘虼髱熯@時也走了過來。
“可是師伯?!笔捔鑴傄f話了因大師就打斷到:“還記得師伯跟你說過嗎?治病救人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不是一次性就能藥到病除的。同樣的,破案也是一樣,很多東西不是靠一下子的憑空想就能想出來的。再說,你破案子沒身體哪行,聽師伯的話,把這碗銀耳蓮子羹喝了,這可是人家楚姑娘熬了一早上才熬好的,別辜負了別人的一片心意?!?/p>
聽完了因大師的話,蕭凌沒有在推辭。“謝謝你,忙了一早上,也辛苦你了?!笔捔杞舆^銀耳蓮子羹對楚湘婷說到。
“別忙著謝我,我一個整天在外的‘粗人’哪會做這個,你要謝就謝你的小蝶妹妹吧,是她教我的?!背骀谜f到。
“也謝謝你,小蝶,”蕭凌一邊說著一邊品嘗到,“嗯,味道還不錯?!?/p>
“能得到你蕭大少爺?shù)姆Q贊也算我這一早晨的功夫沒白費?!背骀眯χf。
看著眼前這個吃的津津有味的男人,余筱蝶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她不知道命運為何會這樣捉弄她,面前的這個男人是她深愛的男人,她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他是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可她卻沒法解釋那天晚上為什么那個兇手會和他如此相像。也許那天他在后廳中的反問與回答會讓自己心里好收些,也許自己可能真的錯怪他了。
這時一名丐幫弟子突然過來稟報:“小姐,武當?shù)娜藖砹耍麄冊谇皬d吵吵嚷嚷的說要我們交出殺害清虛道長的兇手,否則誓不罷休。”
“讓老衲前去看看。”了因大師說到。
“師伯,我和您一起過去?!笔捔璺畔峦胝f到。
“我看你還是先別出去,萬一有人訛傳你是兇手,他們豈會放過你。”楚湘婷在一旁說到。
“楚姑娘說的有道理,你先在這呆著,師伯先出去跟他們說明情況,以免鬧出更大的事端,這對丐幫和武當來說都不好?!绷艘虼髱熣f著便走進了前廳。
了因大師來到前廳,看見張?zhí)煸≌χ忉屝┦裁?,但武當?shù)茏铀坪跤行┞牪贿M去。于是他走上前大聲說到:“阿彌陀佛,各位不要激動,先安靜一下,聽我把話說完?!?/p>
武當?shù)茏涌匆娏艘虼髱焷砹?,嘈雜爭吵聲低了下去。
見聲音低了下去,了因大師繼續(xù)說到:“各位武當門下的弟子,我理解大家想報仇的心情,清虛道長也是老衲多年的至交,老衲比各位更痛心。但老納與眾位一樣也是修行之人,所以請各位先將道長的遺體帶回武當厚葬?!?/p>
“那兇手呢?”人群里有人說到。“是啊,你們什么時候交出兇手?!庇腥烁腥?。
“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在這里向各位保證,五日之后,必將揪出兇手,給各位一個交待?!绷艘虼髱熣f得斬釘截鐵。
了因大師在江湖武林的地位非同一般,所以他保證的事情基本上是很有把握的。武當?shù)茏右姞钜膊缓谜f什么,叫了幾個人抬起清虛道長的棺槨離開了丐幫。
回到后院,蕭凌急忙走上前,問到:“師伯,怎么樣了?”
“唉,我讓武當?shù)牡茏酉劝亚逄摰篱L的棺槨抬回武當山了。”了因大師嘆了一聲氣。
“了因大師用自己的信譽作保,說五日后要揪出兇手,替清風道長和余老前輩報仇?!睆?zhí)煸≡谝慌圆辶艘痪洹?/p>
“師伯,這是真的?”蕭凌問到。了因大師沒說話只是淡然的點了點頭。
“師伯,是孩兒沒用拖累您老人家了?!笔捔杓泵ο蛄艘虼髱熧r罪。
“凌兒,如果你真想不讓師伯在武林中失去信譽的話,那答應師伯,五日之后找出兇手,不僅為師伯,也為你自己,更為了你余伯伯和清虛道長?!绷艘虼髱熣Z重心長的對蕭凌說到。
“嗯,孩兒一定不辱使命?!笔捔鑸远ǖ恼f到。
春天的天氣總是讓人琢磨不定,剛剛還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就烏云密布,沉悶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蕭凌看著窗外發(fā)呆。他的心如亂麻,已經(jīng)三天了,還是沒有一點頭緒。他的心情也猶如這天空,沉悶的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這時,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雨水打在蕭凌的面具上,衣服上,而他卻沒感覺到。直到余筱蝶走了進來,幫他把窗戶關(guān)上。
“蕭凌哥哥,在想什么?”余筱蝶看著發(fā)呆的蕭凌。
“在回憶這幾天發(fā)生的事,馬上期限就快到了,卻沒有半點頭緒,我都快急死了?!笔捔柙捯衾镉行┘痹?。
“蕭凌哥哥,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每次我抓蝴蝶抓不到時,你總說我太心急了,你說要等蝴蝶停在花瓣上不動時,才好一把把它抓住?!闭f起這些,余筱蝶仿佛回憶起了小時候的時光。
那時候,她和蕭凌都很年幼。每次蕭凌的父親帶著蕭凌來她家做客時,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光。每次在她家院子里,蕭凌總能帶給她意外的驚喜。而且每次蕭凌有好的東西總愛和她一起分享。和蕭凌在一起嬉戲打鬧,是她童年惟一的樂趣。直到后來見到他時,他的臉上多了一副面具,聲音里也多了許多的滄桑??稍谒劾?,他依舊是那個陪她嬉戲打鬧,教她吹簫,什么事都順著她的蕭凌哥哥。也許如果不是這次的事情,兩個人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尷尬了吧。
這時,蕭凌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身來握著余筱蝶的手說:“小蝶,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找出兇手的方法了?!闭f完蕭凌發(fā)現(xiàn)自己還握著她的手,趕緊松開,有些不好意思到:“剛才太激動了,對不起?!?/p>
蕭凌轉(zhuǎn)身要走,余筱蝶一把從身后緊緊的抱住了他。余筱蝶依偎在蕭凌寬厚的背脊上,輕聲說到:“蕭凌哥哥,如果找出兇手替我爹報了仇,你能原諒我那天的沖動可以陪在我身邊嗎?”
蕭凌被余筱蝶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他松開余筱蝶的雙手,對她說:“小蝶,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p>
“為什么?為什么每次我一說到這個話題你就要逃避?”余筱蝶問到?!半y道是因為前幾天我一時沖動,不小心傷到你了嗎?那好,我也刺自己一劍,這樣可以嗎?”
“小蝶,別做傻事。我不是逃避,只是,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蕭凌解釋到。
“你知道嗎?這些年爹給我安排了多少場相親,我都拒絕了。并不是因為那些來相親的人不夠優(yōu)秀,也不是因為我是丐幫幫主的女兒而覺得比別人優(yōu)越。而是因為在我心里始終有個讓我忘不掉的人,他有我看不盡的背影,讀不透的淵博,還有我得不到的感情。即使他假裝什么都不知道,我還是愿意等他。即使他真的是殺我父親的兇手。直到今天,我以為自己能讀懂他的思想,可我發(fā)現(xiàn)我自己錯了,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他的心里一直有另外一個人,我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那個人一絲一毫?!庇囿愕f完已是淚流滿面。
蕭凌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面對身后這個被自己稱為妹妹的女孩,他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打落了窗外那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ò甑袈湓诘厣希挥晁疅o情的浸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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