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情
五月
寫在前面的楔子
五月的莓與梅
五月,一個早熟的季節(jié),莓與梅,童年與青春,快樂與青澀,在歲月的輾轉(zhuǎn)中流逝了,出現(xiàn)了,交接,變換……
在外的五月,總要想起家鄉(xiāng)菜地、小路邊的莓,紅滴滴的誘人,再透著幽幽的芳香,熟透軟軟的家在指尖。當(dāng)著烈日,四處收羅,最后滿載而歸。桂花樹下的陰涼,甜甜、酸酸、軟軟、糯糯,心欲還沒有填平,莓已囫圇吞下。
盼望著明天,盤算著明天還可以去哪里收羅……估摸著菜地謊話處掖著的那個半紅莓明天該熟透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童真,可以沒有煩惱,或許是不知道什么是煩惱,只是憂慮著如何捉住樹上的知了,如何圍攻小河里的蝦兵蟹將,如何兜到水溝的游魚。童年最大的煩惱就是如何和自然相處,如何從自然得到滿足。
童年和自然一樣,太單純,小蝦會自己鉆進(jìn)等待在后面的小手,泥鰍會佯翻的白肚皮死呆呆等你手到擒來……
莓,想了很多年,遲遲沒有到嘴邊,童年卻遠(yuǎn)去了……
“一川煙草,滿城風(fēng)絮,梅子黃時雨”,梅的青澀,青澀的朦朧。
以前沒見著新鮮的梅子,很想見見她。第一次相遇在五月的珠海,和她偶然遇上,便帶回了家。
或許可以,或許李清照的“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或許黛玉的獨(dú)把花鋤葬花吟。
青春的年代,感情的波瀾是微妙的,澀得不得下咽,但是還是要在口里含著,吞不下,卻又舍不得放下。
莓、梅,一個在遙遠(yuǎn)的地方,在外的記憶每年都要招手;一個出現(xiàn)在以前的夢里,現(xiàn)實中居然真的偶遇了,是那樣的可笑。
人追逐著不屬于自己的年代。
長大的童年,青澀的歲月,卻在夢想實現(xiàn)時悵然那已劃過天際的絢爛、純真……
人一生行走在失落……
五月的雨
雨,雷暴雨,淅瀝嘩啦,干脆,綿長整日,沒完沒了,卻也傾瀉的痛快……
五月,盼望著雨,太熱烈的陽光,在廣州悶濕的空氣里,總讓人煩躁。
五月的雨,綠了草地,逸仙道上的大草坪,綠的舒心,滋養(yǎng)給了崇高的生命感。
雨打在行走的腳丫上,鞋淌著已深許的水灘,小心翼翼,怕囧人的滑到,怕后腳濺起的泥滴,還是躲避他人窺視而玩水嬉戲。
暴雨的壯闊,電閃雷鳴,鋪天蓋地,織起的水霧彌漫注整個城市,毫不羞愧的大手筆,把人阻隔在屋檐下,天地間,五月的雨一個人狂歡。
屋檐下是一個溫暖的地方,被保護(hù)著,欣賞屋外的表演。就像冬日清晨,在溫暖的被窩,看屋外的飄雪,感覺是幸福。
大風(fēng)大雨下的呵護(hù),坐著殺幾局棋,對著雨線冥思。棋局后伸腰看山頂上的彩虹。
狂風(fēng)吹下的敗葉殘枝,散落一地的凌亂,沒來得及校正的翻面的樹葉……
這樹上、樹下,兩種生命的現(xiàn)場,暴雨成就了輪回……
五月的相遇
莓和梅相遇在五月的大雨里。
孩子天性的憐憫,坐在小轎車的莓讓司機(jī)停車救助倒在雨里的梅。
純白的百褶裙搖曳在風(fēng)雨中,一雙白嫩的手毫不遲疑的伸向了梅。
淚眼迷離里神來了一雙手,梅有些許猶疑,自視清高的她要不是被那被客人急催著快些的黃包車撞到,跌在水坑,傷了腿,在泥水里掙扎了半晌,也沒站起來,急走的行人由于半暮色看不清,還是或許看清了直接漠視,沒有誰過來搭扶。
但是車燈讓莓看見了梅。
梅借著昏黃的燈也看清了走來的莓?;蛟S在平日,看到莓,她會徑直走開。
她們是兩個世界,莓的爸爸是商人,而且是臭名遠(yuǎn)彰的奸商。
而梅的爸爸是一書匠,清高的書匠,清高的梅。
平日一堆女生圍著莓,贊嘆她身上從杭州帶回來的絲綢衣服,贊嘆著她的西洋群……
但是梅沒有,每次都絞著衣角。自從莓轉(zhuǎn)學(xué)到了這里,她把眾人的眼觀都從自己身上吸引走了……
但是現(xiàn)在,她第一次直視莓的眼光,在泥坑里的梅已經(jīng)記不得平日莓投來的是怎樣的目光,是貧寒的嘲弄,是友善?是金錢世俗的迷離,還是不解世俗污惡的單純。梅記不起,或許就根本沒有記憶,因為爸爸的教誨,“不可與官商背景家的孩子親近,他們骨子里沒有文氣,你要是和他們接近,你就要被他們沾染了”。
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爸爸的叮囑了,或許梅在心中還是掙扎的,這時的自己是這樣的狼狽……但是她還是怯怯地把手伸向了莓,因為她看到莓的眼睛,是純凈的,是善良的,是急切的關(guān)愛……梅在心想,自己如何能夠拒絕,如何能拒絕風(fēng)雨中一雙溫暖的手……
高燒
梅在水坑待了很久,身體單薄的她,掙扎把體力都消耗盡了……當(dāng)觸到莓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深深扣著……
差點嚇壞了莓,她被她弄疼了,莓本能得想要甩手的時候,莓在那一瞬間像是被抽了絲,剛剛緊繃的雪肌一下子松弛了下來,梅暈倒了……
眼看著梅就要跌回水坑,似鉛華散盡的蓮花嬌柔的萎焉?!安弧保缓爸?,感到害怕,她剛剛還握著梅的手,還看到她的笑容。
那是她多期待的笑容。莓很單純,但對周圍的事很敏感,她從上學(xué)第一天起就感到了梅的冷漠,甚至是敵意,她總是避免和自己交流,甚至連看一眼都沒有。
但是莓卻很想和她交朋友,她很羨慕梅,羨慕她素雅的衣服,那一定是出自她媽媽的手工。但是莓沒有媽媽了,她只有爸爸,爸爸很愛她,很寵她,但是爸爸要經(jīng)常外出,她很孤單;她很想像梅一樣和爸爸并排坐在黃包車上,但是莓不會有這樣的機(jī)會,爸爸的身邊都是一茬茬患著陌生的女人,她討厭她爸爸身上的煙味、酒味、女人的香水味……那樣的混雜。即使和爸爸坐得很近,但是莓覺得那距離很遙遠(yuǎn)。但是梅和爸爸在一起,臉上是那樣的幸福。
所以,莓很想和梅接近,梅有一起坐在黃包車上的爸爸,有在油燈下織衣的媽媽。但是她沒有,她想要靠近去窺探,但是梅對莓的招呼總是反應(yīng)冷淡,有時候甚至于不搭理。
莓剛詫異和驚喜梅居然對自己笑了,她不再顧慮,不再猶疑,她相信梅至少在那一刻已經(jīng)不拒斥自己了。
莓趕緊拉住梅的手臂,踉蹌著用腿支撐著梅,梅倒在了莓的懷里……
車窗外的雨大了,雨水爬漫了玻璃,不斷形成水流。
車內(nèi)的梅已處于昏迷狀態(tài),她發(fā)著燒,好燙,呼吸急促……莓握著梅的手,好緊,好緊。第一次這樣子抱一個人,第一次和一個人這樣子親近。莓的生活里只有爸爸一個親人,其他的人都是爸爸雇來的,爸爸的威嚴(yán)永遠(yuǎn)讓他們見者莓都是低垂著眼睛,就算是莓主動搭理他們,他們也不敢違逆爸爸,而和莓有半點親近,雖然家里的仆人都很喜歡這個善良的小姐,但是他們連表面的微笑都不可以有。
微笑在狹隘的人看來是危險地,微笑掩藏著內(nèi)心的陰霾、內(nèi)心的算計。但是這些對女兒都是不可以的,女兒不可以被這個世界的假意善良欺騙,所以莓家里不成文的規(guī)定就是不可以對小姐表露任何微點的個人感情。莓生活在爸爸執(zhí)意保護(hù)下的冷漠里。
莓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讀書,書給了莓人性的滋養(yǎng),在一個扭曲的家庭,一個扭曲的環(huán)境,莓的成長確實健全的。有書的莓渴望朋友,渴望親情,渴望友情。
……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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