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掛
周未準(zhǔn)備和朋友開車到外面去玩,因為我不太會開車,所以為了大家的安全,我的車讓朋友來開,他的兒子則開另一輛車。為了爭取更多的時間去玩,我們決定周五下了班就走。
朋友的兒子開車有一段時間了,他還教過他開車,雖然我們覺得他兒子開車的技術(shù)還可以,很穩(wěn),但從朋友的臉上還是看得出內(nèi)心的擔(dān)憂,必經(jīng)是在晚上,而且是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駛,路程又遠。我們的車走在前面,他們的車跟在后面,就像小時候父母牽著我們的手走路一樣。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朋友還能專心地開車,和我們談笑,告訴我們怎么開好車,走好路,天色漸晚,朋友的話也變得少了,他不時地從后視鏡里觀看后面的情況,我問他,是不是在擔(dān)心他兒子啊,他點點頭,笑笑說,能不擔(dān)心嗎?我們都安慰他說,你兒子的技術(shù)很好的,不用那么擔(dān)心。下了高速公路天已經(jīng)黑了,天空繁星點點,像是鑲嵌在黑緞上的鉆石,遠處山上幾戶人家的燈光若隱若現(xiàn),分不清是燈光還是星光。月光灑在樹上,投影下斑駁的光影,公路兩旁的蘆葦迎著風(fēng)輕搖著,空中不時劃過一聲鳥兒的低鳴聲,我們靜靜地看著車窗外的夜景,而朋友只能看著前方和后視鏡。他說你們看后面那輛車是不是他兒子開的車,我們先是隔著窗戶看,結(jié)果什么也看不到,又把頭伸出窗外向后看,看到的也不過是刺眼的燈光罷了。我們說什么也沒看不到呀。那么黑你怎么就知道那是你兒子開的車啊。他說他教過他開車,看后面那人開車的風(fēng)格有點像他。我想這應(yīng)該是一種感覺吧,還有父子之間的默契吧。兩輛車就這樣一前一后地行駛在崎嶇的山路上,朋友仍舊不時地看著后視鏡里的車子,速度開得很慢,后面的車子,也一直保持著距離均速地前進著。到了目的地,我們下車了,朋友在他兒子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笑了,那笑容看上去很溫暖,很輕松??赡芩膬鹤幽菚r還不能體會那笑容是多么意味深長啊。
晚上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回想起朋友那牽掛的眼神還有輕松的微笑,突然間很想我的父母,很想給他們打個電話。想想我們的父母也總是牽掛著我們,和我們之間總有一種心靈感應(yīng)。我記得半年前我離職了,為了不想聽母親的嘮叨和責(zé)備,我沒有告訴她我離職的事,也沒有任何跡象顯示,我自認(rèn)為隱藏得滴水不漏,但突然有一天,母親問我,你現(xiàn)在是不是沒有工作了啊,我愣了一下,但還是否認(rèn)了,母親一臉的懷疑。隨后好幾次母親都在問著同樣的問題,她有時也會變著法地問我姐姐。為了掩蓋事實,我對母親發(fā)火了,甩出了一句“說沒有就是沒有,你不相信就算了?!蹦菚r母親應(yīng)該很難過吧,她說“我不是希望你們給我多少錢,只是擔(dān)心你沒有了工作,該怎么辦,生活應(yīng)該過得很苦吧,母親說如果真的沒有工作了,就回家來吃飯吧,也可以看看我們。”我的心是痛的,不但是因為騙了她們,而且還因為傷了她們。眼淚打著轉(zhuǎn),但是在她面前我還是強忍了。其實我知道母親的性格,她的心里裝不下任何事,她肯定有好長一段時間都在想我是不是辭職了,擔(dān)心我過得好不好,可能連睡覺都在為我牽掛吧。可我也是害怕她擔(dān)心,怕她難過才不敢告訴她事實的啊,在她面前我裝得若無其事,其實那時我也裝得很辛苦很難過啊。后來我找到工作了,也沒有必要再瞞著她了,我找了一個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順其自然地告訴了母親,這次是真的了。神奇的是母親這次相信了我,看她那樣仿佛輕松了很多,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說換了工作就好好地做吧,之后她就再也沒有問過我什么了。也許是感覺到了我的快樂,感覺到了我是真的工作了吧。
無論兒女走到哪里,是近是遠,是貧窮還是富裕,父母永遠都是牽掛著我們的。她們總是給兒女的很多很多,可是給自己的卻是很少很少,他們總是不計回報地為兒女付出一切,卻從不會表達。他們不求自己的兒女能夠成就多大的事業(yè),賺多少的財富,只求自己的孩子一生能夠平平安安,吃得飽穿得曖,一生能夠幸福快樂。當(dāng)有一天他們的兒女也已是滿頭白發(fā)的時候,他們?nèi)匀粫p聲地叫自己的孩子一聲“寶貝”。我的心很難受,因為我很少能體會父母的感受,即使生活在同一座城市,我也很少給他們打電話,因為在他們牽掛我的同時,我也在牽掛著我的女兒,雖然她現(xiàn)在還小,可始終她會長大,總有一天會離開我們的身邊。俗話說“養(yǎng)兒方知父母恩”其實已為人母、人父的我們對自己的父母又有多少了解呢,對他們一輩子的恩情又能回報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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