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詩或可識人
詩言志,無論是膾炙人口的詩,還是酸臭的濫詩,都能或多或少露出寫作者的心跡。
只有小學(xué)三年級文化的朱元璋坐定江山后,忽一日來了靈感,遂成詩一首:“百花發(fā)時我不發(fā),我若發(fā)時都嚇殺。要與西風(fēng)戰(zhàn)一場,遍身穿就黃金甲?!闭f心里話,這詩做得很小兒科,充其量屬于打油詩那類。“天地一籠統(tǒng),井上黑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睆埓蛴鸵患磁d,也便如此。這也難怪,畢竟人家朱皇帝早年因是貧農(nóng)沒沾過墨水,即使他的小學(xué)文化也是后來讀的“在職”教育。盡管這詩做得稀爛,但卻滿含殺氣,其實(shí)朱皇帝殺人絕不含糊,直至把“一個戰(zhàn)壕的戰(zhàn)友”都?xì)⒈M了才露出幾絲冷笑來。
不過,稍加留意,總感覺朱元璋的菊花詩有點(diǎn)眼熟,原來,480多年前的唐末農(nóng)民起義軍黃巢曾做菊花詩:“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比粽f殺人,黃巢也沒少殺,只是這哥們沒有朱元璋幸運(yùn),有時我想,黃巢起義沒的說,只是他不火毀長安城,好端端的城池招你惹你了?朱元璋作人不講究,還是個抄襲的主兒,可見無賴人總會露出馬腳來,無論是他做乞丐還是穿上龍袍。很喜歡胡適那句話:“朱元璋跟黃巢乃同道中人,臭味相投。一個做了皇帝,一個成了賊寇罷了。”
清朝學(xué)者袁枚在《隨園詩話》卷十四談到了“凡詩帶桀驁之氣,其人必非良士?!睆堅谕侗嘉?a target="_blank">夏前曾寫《詠雪》云:“戰(zhàn)罷玉龍三百萬,敗鱗殘甲滿天飛。”《詠鷹》云:“有心待捉月中兔,更向白云高處飛?!表n琦、范仲淹為經(jīng)略,嫌其投詩自媒,棄而不用,張元于是便投靠西夏李元昊,成為李元昊重要謀臣,出謀劃策,給宋朝帶來嚴(yán)重的禍患。岳飛對張元類的人就多了個心眼,駐兵之所江禁甚嚴(yán),有個叫毛國英的人,投詩給岳飛:“鐵索沉沉截碧江,風(fēng)旗獵獵駐桅檣。禹門縱使高千尺,放過蛟龍也不妨?!币彩菨M紙桀驁之氣,岳飛笑而納之。岳飛也怕呀,怕這廝像張元一樣跑到西夏或者金國,成了“叛徒”,宋朝還得遭殃呀。
不是每個人的臉上都貼著標(biāo)簽,看不出他肚子里的小九九,也不是觀其言,便可盡知其行。只是,讀其詩,閱其文,品味琢磨,還真能發(fā)現(xiàn)一些事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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