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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約定只愛你!

2011-04-23 12:29 作者:鳴修  | 3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我,看著日歷上用紅色記號筆重重圈起的三號,心情有些低落。已經(jīng)到了四月,五號清明,一個讓人斷魂的日子。對清明有了悲傷情感,是三年前開始的,無法忘記那年的四月三日,歐陽的罹難日,更無法忘記四月五日,歐陽的葬日,永生難忘。

三年前開始,我都會在四月三號趕回老家,在公墓園里,為歐陽獻(xiàn)上一捧素白的玫瑰,靜靜地坐在墓碑旁,陪著他一直看到夕陽落山,回想著往日的點(diǎn)滴。

歐陽,全名歐陽星馳,取至王勃的《滕王閣序》:“雄州霧列,俊采星馳,臺隍枕夷之交,賓主盡東南之美?!彼菍W(xué)校的風(fēng)云人物,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文理全才,老師眼里的乖學(xué)生。我和歐陽一直都是同桌,從初中到高中沒有變換過。或許,是懂事比較早的緣故,歐陽總是細(xì)心的關(guān)照著我,在學(xué)習(xí)上,在生活上。

在我的印象里,歐陽只叛逆過一次,一次會影響他一生前途的叛逆。高一下學(xué)期文理分科,一直被傳讀理科能考清華北大的歐陽,出人意料的選擇了師資力量較弱的文科。

“歐陽,你腦袋被門擠了吧?選擇什么文科啊!讀理科你能考一流的學(xué)校的。”我不解地問著他。

歐陽不屑一顧,堅(jiān)定地回應(yīng):“你個豬頭,沒有把握考十大名校,我會讀文科嗎?”(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也是,歐陽做事都會先考慮好全局,他不會將自己斷送的,在我看來,歐陽經(jīng)歷了比別人更多的艱辛,懂得更好的保護(hù)和實(shí)現(xiàn)自己的。老師也是這么說的,歐陽在高中漸漸變的成熟了,考慮事情和大人一樣,有板有眼的。

一轉(zhuǎn)眼,那個所有人都無法忘懷的夏季,歐陽創(chuàng)造了奇跡,全縣文科第一,并考取了十大名校之一,改變了文科無法考名牌的局面。那年夏天,異常的燥熱,熱的讓人無法接受,或許,是離別的前奏,我落榜了,終于,還是要和歐陽分別。雖然知道,但是還是有些不舍。那年夏天,我走進(jìn)了補(bǔ)習(xí)班,才知道歐陽和我們后一排的那位淑女一直在戀傷心,作為好友,我卻不知道。

歐陽臨別之前,我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歐陽,你和兔子戀愛了,為什么都不告訴我?欠揍吧,你!”

歐陽只是看著我默默不語。

“兔子是個好女生,”我接著說,“好好對她,不然作為好朋友,我不會放過你的。”

歐陽依舊不語,只是機(jī)械地站在那里。

班主任說復(fù)讀的日子過得比高三還要快,確實(shí)如此,還沉靜在對大學(xué)的美好憧憬之中,六月已經(jīng)如期而至。六月六日,高考的前一天,歐陽像往常一樣,在我考試的前一天打電話為我加油打氣。那天,我們聊了很久,因?yàn)椋蠹叶济靼啄鞘?a target="_blank">人生重要的轉(zhuǎn)折點(diǎn)。

這年暑假,歐陽提前回了家,幫我參考大學(xué),教我填報(bào)志愿。最終,還算順利地通過了高考。這是數(shù)十年來最快樂的暑假,沒有作業(yè)的束縛,沒有家長的嘮叨,可以沒心沒肺的嬉戲?;蛟S,就像歐陽罵我的那樣:“你這沒有良心的家伙,也不懂得珍惜。哥好不容易掙得的稿費(fèi),都到你肚子里去了!”

我故意厚著臉皮回應(yīng):“什么沒良心,你掙得錢,不就是給我吃的嗎?”

頓時,歐陽不在說話,只是紅著臉注視著我。

沉默良久,歐陽低聲道:“我九月要出國了,要到明年四月回來。這次就是回來辦手續(xù)的?!?/p>

“出國?你小子混的不錯??!”我拍著他的頭興奮地說。

那天他請我喝啤酒,一直喝到凌晨才散場。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入學(xué)通知書提前到了,八月末軍訓(xùn),我不得不提前去學(xué)校。匆匆地與歐陽別離,我們相約保持聯(lián)系,等到清明回家再聚。

杜鵑花悄然綻放,三月末,收到歐陽發(fā)的信息,四月三日從新加坡回國,計(jì)劃五號早上到家。在看著桌前的日歷,三號已經(jīng)逼近,心理不由得興奮,期待著相聚。

三號,坐著最早的一趟火車就往家里趕。下午,疲憊的躺在車上的座椅上瞌睡。突然,接到兔子的電話,在電話里,她哭得很傷心,說了一大段,我只聽到歐陽坐的那班飛機(jī)出事了這句。頓時,腦里一片空白,心緊緊地揪在一起。晚上,匆匆地趕回家,被告知,飛機(jī)墜海,無一人生還,歐陽的遺體四號晚上就會運(yùn)回來。連同一起告知的是四月五號舉行歐陽的葬禮。

五號清晨,天還是剛泛起紅霞,街上早已經(jīng)熱鬧起來。大家擁擠在小巷的老店里,買著祭奠的香燭,擁擠在街道的花店里,買著祭奠的鮮花。而我穿著一身黑色服裝,坐著公交,趕往公墓園。參加歐陽葬禮的人大多是像我這樣的老同學(xué),葬禮很簡單,但是依舊很沉重。半小時過后,大家開始散去,我走到心力憔悴的兔子身旁,說道:“兔子,節(jié)哀順變。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們這些好朋友會幫你的。”

“幫我?”兔子用一種尖銳的眼神看著我,說到“誰是你朋友?”

“我,我……”

還沒說出口,就被兔子給頂了回去:“你給我聽好了,我一直都沒把你當(dāng)成朋友。不是因?yàn)闅W陽,我才不理你呢!”

“你知道什么?其實(shí)你什么都不知道!歐陽之所以選擇文科,還不都是因?yàn)槟氵x了文科,你又哪里知道他每天看書熬到凌晨兩三點(diǎn)。你還真以為我和你是好朋友啊?我給你吃的零食,都是歐陽叫我轉(zhuǎn)送的。做夢都說著你巧克力喜歡吃德芙的,餅干喜歡吃奧利奧的,飲料只喝綠茶,水果只愛香蕉……你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彼龖崙嵉卣f道,“還記得圣誕節(jié)我送你的那張賀卡嗎?是歐陽仿我字跡寫的。什么謝謝你送我的蘋果。我最討厭吃蘋果了!你沒有發(fā)現(xiàn)圣誕節(jié)后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嗎?都是你的蘋果的功勞。我天生對蘋果過敏,為了讓你高興,歐陽還是讓我欣然地吃下了你送的蘋果。為什么?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我頭腦一陣暈眩,雙腳一軟,撲通坐到了地上。一切來得是如此突然,不亞于歐陽罹難的噩耗。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凝視著歐陽的墓碑,那張貼在碑上的遺像,竟是我?guī)退盏南嗥?。記得那時還開玩笑,說照的帥氣,留著以后做遺像。結(jié)果,造化弄人,竟真成了遺像。那張他說過會好好保留的相片,他真的帶進(jìn)了墓穴,永遠(yuǎn)留著。

“他對我說過他愛你,這一生一世都不會改變。你自己保重吧,我再也不會回到這個城市了。承載了太多的淚水,我已經(jīng)無法釋懷了?!闭f完,兔子頭也不回地離去。她走的是如此的灑脫,在陽光的映襯下,又是如此的孤獨(dú)?;蛟S,她再也受傷不起。

我支撐著地漸漸起身,走到歐陽的墓前,許下一生的約定,只要我還活著,我都會在四月三號為你獻(xiàn)上一束純潔的白玫瑰,祭奠你對我的愛。

夕陽漸漸西沉,溫和的橘紅色陽光鋪灑在整個墓園里,起身,將身旁的白玫瑰整理,放在墓碑前的祭臺上,轉(zhuǎn)身,徐徐走向人行道,默默地消失在群墓里……

此生,約定只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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