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
在一個漫長的秋季,我去了恒河的河灘,當淺褐色的河水沒過船夫的腳踝,槳緩緩攪動起傷痕歲月,坐在船頭的少女,肩頭的紗麗透過青白相映的天光。
高原上的墓碑掩埋了黑色的傳奇,我在河畔的半堵神廟石墻邊坐下,墊了些稀松的干草,背靠著堅固的石壁,神思迷離地溫一小壺米酒。當河床上彌漫的寒氣逐漸包圍了小簇火苗,我隨手挽起一捧砂土灑向河中。
沉寂而不羈,像履行深秋孤獨的祭祀,年少的目光,卻尤如穿透石縫的風般無端的犀利。
這個時候,隔岸的琴聲緩緩響起,窈窕,像紗麗一角若隱若現(xiàn)的笑。
船順流而下。她站起身來掌燈,姿態(tài)如一片柳葉飛旋而過。
不知她黝黑的膚色是來自埃及熔金的耀眼,還是愛琴海落日無情的灼燒。她持燈凝望水面,深色的眼瞳里飄過伽南的異香。仿佛可以煽動你的思想迅速地蛻殼成長,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萎靡凋敝…(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知識帶給人的困惑遠遠比無知帶給人的困惑多。
船緩緩馳過廟宇,她突然回轉(zhuǎn)頭來,左耳懸著的銀月耳墜,像鐘擺一般來回晃動。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背靠森嚴的古跡,我想起佩特的詩:
她比她身坐其中的巖石還要古老;和吸血鬼一樣,她已死過多次,熟知墳墓里的秘密
我看著她一葉獨舟遠去,陶壺里漫溢出米酒的香氣,如一個黃昏醉臥在流放者的膝頭。
我坐在河灘邊,聽香煙,佛經(jīng)和歲月喃喃遠去
我回憶起家鄉(xiāng),我們坐在破敗的屋檐下,聽沉疴難起的雨聲.
青藤纏繞著故事的結(jié)局。
那些不知去向的笑容里。曾滿藏灰白相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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