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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具的歌唱

2011-04-14 17:29 作者:銘賦  | 2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在我們丘陵地區(qū),黃土隨手可抓一把,石頭卻難得一見。

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那些奇形怪狀的石塊在與鑿子、鏨子一番耳鬢廝磨之后,變得纖巧圓潤了。石不琢,不成器,經(jīng)過一番敲打,石塊出落得楚楚動人,成了或大或小的器具,又被大戶人家置辦回家,擱置在專門的廂房里,大家閨秀一般深藏不露,只在重要的日子才會粉墨登場。

石具當(dāng)然就很稀罕,一般人家是置不起的,在富裕家庭也是比較大的家當(dāng)。石具大多是圓形的,能轉(zhuǎn)動,而且多半與糧食沾上邊,是上天眷顧饞貓似的我們才讓它降臨人世的吧。只有少數(shù)例外,被固定在某個地方,比如豬槽在豬圈里,門窩在門框邊,磨刀石在鐮刀旁。

石滾子是石具們的大哥吧,憨頭憨腦的,雖笨重,卻是莊戶人賴以生存的大塊頭,一個莊子也只有兩三個,還都是集體的,在解放前恐怕除了地主,一般家庭實在備不起。

滾子通常有兩種,一種是周身鑿了密密麻麻的小坑,跟人長了麻子差不多;一種則是凹陷的溝和凸起的棱等距相間,如同一道道的山芋壟子。我們總是弄不明白:滾子為什么一邊粗些,一邊細些?問了大人才曉得,是為了打場的時候好轉(zhuǎn)圈和拐彎。滾子兩端中心凹進去的小洞叫“肚臍眼”,跟我們?nèi)艘粯樱沂莾蓚€。要用滾子的時候,將木框支架中間的卯插進它的肚臍眼,另一頭用繩子連著木架子,套在牛的肩胛上,就可以拉著滾子前進了。

稻子、麥子收割之前,大人們將打谷場上的蠶豆、豌豆,連同雜草一起鏟得干干凈凈,用耙子劃松了土,拿鐵鍬整平了地,灑上少許水,潑了細細的干土,撒些碎碎的稻麥芒屑之類的“穩(wěn)子”,拉了石滾子,一遍遍地來回碾壓,這叫“光”場,即讓打谷場變得平整而光潔。(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大哥二哥將稻子、麥子挑到場上來了,我們聽從吩咐忙著做場,一趟又一趟地抱了稻把、麥秸均勻地攤在場上,一圈圈疊壓鋪平,最外面的一圈穗頭朝著里面,圓圓的場做得像一張烙餅。大哥把石滾的框架支好,牽牛套轅,讓牛拉著青黑色的磙子,一圈又一圈,來來回回地碾壓稻把、麥穗或者豆莢。站在打谷場中間,大哥攥著一把小鞭子不停地吆喝著牲口,滾子發(fā)出了“吱嘎吱嘎”的響聲,被碾壓的谷物也“嗞嗞嗞”地響著,在絕妙的“打場交響樂”中,谷物慢慢地完成了脫粒的過程。后來,有了手扶拖拉機,就把滾子拴在拖拉機的車斗后,“突突”地冒著黑煙前進,連機器帶后頭的滾子一同碾壓,打場就快多了。

也許是滾子太沉重了,也許是滾子只能對谷物進行粗加工,收割季節(jié)落幕后,下了木框支架,滾子如同落寞的演員,寂寂地蹲守在打谷場的一個角落,靜靜地等待下一次的出場。

相對而言,石碓的待遇就好多了。雖然小姐一樣整天呆在廂房里,不是大匾、蓑衣蓋著,就是斗篷、斗笠罩著,但一年中拋頭露面的機會多了一些。中秋了,重陽了,大了,母親將糯米用水淘干凈,浸泡得酥了,再瀝干了水份,叫上我,來到隔壁鄰居大嬸家舂米面。

推開廂房門,只見石碓架在靠墻的一角,一根長長的木杠支在一塊敦實的木頭上,木杠的一頭裝著石制碓錘,模樣就像一把平放的鋤頭,碓窩埋在地下,只露出一圈淺淺的邊沿。母親清理了碓窩,舀幾勺米倒進去,我來到木杠的另一端,右腳踩著木杠,用力地踏下去,杠桿那端的碓錘抬了起來,我松開腳,碓錘隨即自動落下,砸向碓窩里的糧食。

踩石碓有一定的技巧,需要拿捏到位。太輕了,米面、芝麻不會碎;太重了,碓窩里面的東西會冒出來。一開始,一踩一放,那碓錘就像磕頭一樣,一起一落,十分有趣,“嘟哚”“嘟哚”地響,和著碓架“咿呀咿呀”的響聲,在屋里久久回旋。我雙腳輪換著踩踏,起初覺得很輕松,慢慢地,兩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得抬不起來,只是機械地踏下、放開。我踩踏的時候,母親蹲在碓窩邊,趁碓錘揚起的霎那間去翻翻碓窩里的碎粉,那真是眼疾手快呀。實在沒勁了,母親就接替我來踩,一會兒工夫,汗水從母親的臉上流了下來,母親撩起衣角,只是隨便地那么擦一擦,腳卻并沒有放松,舂面的聲音依然固執(zhí)地響著。漸漸地糯米由粗變細,被碾成了米粉。

在大匾里,母親用細篩子篩米粉,篩子上面的粗粉倒回碓窩,再慢慢地舂細了。有時,母親會帶了炒熟的芝麻來舂,一錘一錘砸下去,那個香呀,直往鼻子鉆,真誘人,常常趁母親不注意的時候,我用手指蘸點碎芝麻放到嘴里。完工了,我用小掃帚仔細地清理了碓窩,發(fā)現(xiàn)碓錘被磨礪得更加光滑細膩了?;氐郊抑?,母親將舂碎的芝麻摻和了紅糖作為餡,包進湯圓或者燒餅里面,引得我和弟弟垂涎欲滴,嚷著快點煮湯圓、烙米餅。

同樣深居簡出的石磨,出場要晚一些,不過場面倒是很隆重,仿佛一年中的壓軸大戲,叫人心馳向往。

在不經(jīng)意的某個日子,當(dāng)我背著書包從學(xué)?;貋砘蛘叽蛄艘换@子豬草從田頭歸來,見母親提了一桶兩桶的水,泡了一淘籮的糯米或者黃豆,我內(nèi)心不禁一片欣喜。在農(nóng)家,磨米面或者豆腐就意味著要辦大事或者快過節(jié)過年了。那個年月,吃上米面包的湯圓、烙的米餅、蒸的年糕等精細食物,吃上嫩嫩的豆腐、薄薄的百頁、方方的干子等豆制品,是怎樣的口福呀?

母親是個很自覺的人,因為要借用人家的石磨,總是提前擔(dān)了水到村頭老家,仔細地給石磨子“搓澡”。兩片石磨疊在一起,固定在厚實的磨架上,經(jīng)過一番洗理,光亮如新了。父親用錘子敲了敲上盤伸出的不足一尺長的木把,讓它和石磨契入得更深更緊,再將系在梁上的“上”字形推桿插入上盤木把頂端的小洞內(nèi),抓住推桿,向后一拉,又往前一推,石磨就按著順時針方向,哼著“轟隆轟隆”的小調(diào)轉(zhuǎn)動了。

母親將糯米往上磨插著兩根筷子的磨眼里倒進去,米慢慢地漏了下去,有時米塞多了,便用筷子搗幾下,讓米往下漏。不一會兒,石磨邊沿有了飄揚不定的“花”,紛紛灑灑地落在下面的竹匾里。慢慢地,母親的臉上、身上也有了細細的一層粉末,宛若一個雪人。

為了減輕父母親的負擔(dān),也是覺得好奇,我和弟弟爭著學(xué)推磨。剛學(xué)推磨時不知道怎么用力,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石磨也轉(zhuǎn)不順溜,后來找到了竅門,推得順暢多了。不過半個時辰下來,胳膊又酸又麻,手心也火辣辣地疼,很是難受。色難捱,一燈如豆,年幼的我們常常在“嗡嗡”的石磨聲中,朦朦朧朧地看著父親彎腰弓背、氣喘吁吁推磨,看著母親目不轉(zhuǎn)睛、喂米撣面,不知不覺疲憊地睡去了。

除了糯米,跟著上磨的好像只有黃豆了。而此時已經(jīng)是瑞雪飄舞的臘月。這個時候,塘里的淤泥挑進了麥田,一年的收成都歸了糧倉,年的腳步越來越近了。窮也好,富也好,過年也好,過關(guān)也好,磨豆腐是家家戶戶必忙的大事。

“世間三樣苦,打鐵劃船磨豆腐”。其實,磨豆腐不僅是一樁苦累活兒,也是一件技術(shù)活兒。推磨的兩個人要配合默契,快慢適度,慢則費時費力;快則來不及放豆子到磨眼。父母親似乎與石磨神交已久,有著精神上的契合。那時父親正值壯年,身輕似燕,扭動自如,把石磨推得溜溜直轉(zhuǎn);母親也能瞅準(zhǔn)機會,從旋轉(zhuǎn)的石磨上方,準(zhǔn)確無誤地把豆子放進磨眼里。磨呀磨的,白皙皙的豆?jié){便從兩片石磨的縫隙間漫溢出來,磨槽里有了涓涓的細流汩汩而出,淌到事先放置在石磨嘴下的木桶里。

父親將磨好的豆?jié){用紗布吊著,上下左右地顛簸,濾掉豆渣,倒進鍋里加熱后,點了鹵,豆?jié){凝固了,挑皮子,做豆腐,做豆干,壓百頁,連豆渣也要帶回去曬了吃,忙得像石磨一樣團團轉(zhuǎn)。

一回回吵著鬧著要跟隨父母親一塊去,只是為了早點吃上嫩嫩的豆腐。磨坊里,“吱吱呀呀”的曲調(diào)仿佛溫柔的搖籃曲,輕輕地在我耳邊歌唱,不知不覺地,我在暖和和的灶塘口睡著了。待聽到母親的呼喚,睜開眼,一碗拌了小蔥的熱氣騰騰的嫩豆腐就靠在我的嘴邊,于是抹去嘴角的流涎,急急地吃起來,熱熱的,暖心暖肺……

有個成語叫“卸磨殺驢”,可見驢和磨的命運是聯(lián)系在一起的。不知是不值得養(yǎng),還是根本養(yǎng)不起,我們這兒沒有人養(yǎng)驢子,推磨全靠人力。推磨的苦,現(xiàn)在想來還記憶猶新,那時,常常累得肩酸背痛,不過一想到即將吃到可口的面餅或豆腐,心中的苦楚早就拋到九霄云外,下一次磨面、磨豆腐時,又屁顛屁顛地跑在前面了。

在一次次的推拉中,一回回的踩踏中,我們的手掌長了繭,手臂漸漸粗壯了,腳板慢慢厚實了,家的意識濃了起來,艱苦奮斗的意志強了起來……

磨完豆腐之后,村頭老爹家會請來石匠清洗石磨,修打磨齒,打鑿棱角,直到石磨重新煥發(fā)出絳緊色的光芒。石磨挨著墻根,袒露了一圈輻射狀的磨齒,溝梁相間的磨齒仿佛一組美妙的文字,陽光下發(fā)出耀眼的光芒。那時候總是覺得奇怪,為什么兩扇磨盤的接觸面上都鏨著排列整齊的磨齒呢?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磨盤怎么不會被推掉下來呢?

這些毛糙粗笨的石具,有著怎樣精巧的構(gòu)造,省卻了莊戶人家的多少麻煩,碾平了窮苦百姓緊鎖的眉結(jié)和心頭的疙瘩。這些堅實硬朗的石具,有著怎樣慈悲的情懷,溫柔地包裹了我們的心,把一個個冰冷的日子磨成了白白嫩嫩的期盼和粗瓷碗中的香香甜甜。這些冰冷沉重的石具,有著怎樣樂觀的精神,在灰暗的天空下,在歉收的大地上,總是熱情地歌唱,個性的獨唱常常組合在一起,合成一曲安靜詳和的交響樂,為沉悶的鄉(xiāng)村平添了一股喜慶的氣氛。

石具的大家庭里,“兄弟姐妹”眾多,除了我們這兒常見的石滾、石碓、石磨外,據(jù)說還有石碾、石硪、土礱什么的,大多粗重而笨拙,默默地蹲守在旮旯里,落滿了歲月的塵埃,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然而,我永遠忘不了石具的歌唱。浸淫了幾多風(fēng)的石具,猶如塵封已久的老唱片,鑲嵌在農(nóng)民靈魂深處,飽經(jīng)滄桑,卻歷久彌新,一直傳唱著記憶中的歌謠,歌唱生活,歌唱情,歌唱友誼,古老的曲調(diào)雖然“嘔啞嘲哳難為聽”,不怎么悅耳動聽,卻“未成曲調(diào)先有情”,縈繞著童年的歡歌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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