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車
清晨,刮起了大風,氣溫在逐漸下降,昨天還準備邁入夏天的門坎,而今天又似乎返回了還寒的初春。他在候車亭等候著公交車。時間五分、十分的過去了,“該來的車”沒來,“不該來的車”,一輛輛魚貫而至,又在眼前稍作停頓的又離去了。他惦望著汽車開來的方向,冷風迎面吹來,打了個冷顫。
突然,他嗅到一種淡雅的、應該是女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香水味。若是男人身上的香水味,他會感到窒息;如果是老外,則會屏住呼吸。呵呵,純粹是心里加偏見。
定眼一看,一個披著長卷發(fā)的女人,不知何時佇立于他的上風,則首翹望著汽車駛來的方向。額頂的頭發(fā)在風中不停的、大幅度的抖動,單薄的衣服象旗幟般的飄動。表情如在等候,眼神似在思索,構圖出一個成熟的中年女人形象。
此時,雖在冷風中一、二分的無奈候車,但如同“天上掉下個林妹妹”的情景出現,悄安勿燥油然而生,卻是三分的愜意。
陸續(xù)走來的候車人,先后乘車離去。可甚稱空間絕后的城市交通基礎設施建設,造成了曠日持久的大堵車,而他等候的車依然沒來,她也沒有上車。
他佇立在風中,回想剛才看到那女人的一幕。不經意間,四下一看:她不見了。候車亭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他嘴角微微一撇。( 文章閱讀網:www.sanwen.net )
〔二〕
一時間,他佇立在風中,回想剛才看到那女人的一幕——-
說是人有第六感覺,似乎他又感到身邊有人。則目一瞥,有一位身穿風衣的女人站立于他的身后,他眨巴了兩下眼睛,競然是剛才那女人第二次出現在他的身邊,或者說是出現在這個候車亭下。
他顫抖了一下雙肩,象是自言自語:“怎么回事,車改線路了。。?!?,望著那女人似笑非笑。
“是啊,不知是怎么回事?!蹦桥擞押玫恼f:“今天突然變冷了”。
他幾分詫然地望著那女人,眼中流露出探詢的目光,掃視著她的風衣。
女人淺顯的一笑:“剛才回去加了件衣服,沒想到車還沒來。”
哦,他恍然大悟,望著街對面的小區(qū),說:“我母親也住在那小區(qū)?!?/p>
她莞爾一笑未作言語。她立于他的下風,他再也沒有嗅到剛才的那種香水味。他想到一個片名《聞香識女人》,但他沒看過,不知說的是什么意思。他極力思索著:好象在那見過般的。。。,象《白毛女》在山洞見到大春般:既面生來又面熟。又如鄧麗君所唱:“我一時想不起?!彼麡O力閃電般在腦海掠過一個個鏡頭,突然,他嘴角掛上了欣悅的笑意。
(三)
那是城市的另一個街區(qū),一個華燈初放的時間。行動匆匆的人群里,他看見一位女人,在翹首以待的候車人群中行走著,從他面前走過的瞬間,他發(fā)現了印象極其深刻的五官輪廓剪影,那樣鮮明,那樣的強烈,完美無缺。就那幾十秒的時間,就在眼球不停繼續(xù)捕捉、連續(xù)攝像時,一輛公交車停在面前,她走了向車門。。。
他懊悔不已。此時,他聯想到了外國的一個斷臂女人的塑像,說是叫維納斯,是美的女神化身。是啊,愛美之心古今中外有之,剛才的念思也不為過呀,他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注解。
又一個閃電畫面出現在腦海:在巴黎圣母院前的廣場上,敲鐘人卡西莫多被虛偽、卑劣的衛(wèi)隊長手下鞭撻的時侯,吉普賽姑娘艾絲米納達送紿他水喝,他全然不覺鞭痛,口中連連呼喊“美、美。。?!?/p>
是啊,自已就為什么不能感受美的愉悅呢?
嗯,他收回思緒,也許不會錯的,或許就是眼前、身旁的這位女人。但又不敢冒然,唯恐別人認為自己唐突、失禮。優(yōu)柔片刻,他終于鼓起勇氣,十分溫婉的口吻問道:“您是乘那趟車?”
女人微微一笑:“該來沒來的那趟車。”
他也放松的笑了:“也許我們等的是同一趟車。”他好象突然記憶起似地說,“好象在哪見過你。。。,好象是在中山二路車站。”
“真巧。我母親住在那里,我回去看看。”
“我說嘛,去年春節(jié)前的一個傍晚,你穿著一件紫羅蘭色的呢子大衣,在那候車。。。”
女人有幾分喜悅,說:“你們家有人住那?”
“是的”,他更加喜悅的說:“我住在那里?!?/p>
一輛公交車嗄然而止在他們面前。
那女人話末說完走向車門,回頭嫣然一笑。
他心里好不懊惱:這車來的真不是時候。
或許那女人在想: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說不定那天又見面了呢。
他佇立在風中,等待的車依然還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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