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的殘陽
【原創(chuàng)小說】滴血的殘陽(又名:少女)
故事梗概
80年代中期,來自省城到南方山區(qū)實(shí)習(xí)的大學(xué)生莫凡,在一次偶然中,遇到了當(dāng)?shù)氐纳嚼锩米佑⒆?。英子的淳樸和美麗,打動了莫凡,兩人?jīng)過相逢相知,最終相戀了。兩人許下承諾,終生相伴??梢淮我馔?,英子被兩個流氓強(qiáng)暴了,那時候的女孩,尤其是山里的女孩,把貞操看的比生命更重要,他覺得無顏面對莫凡。英子留下來遺書,以身殉情。莫凡知道情況后,悲痛欲絕,親手把心上人葬在他們相識相戀的地方。為了履行曾經(jīng)許下的諾言,莫凡終生不娶,孤獨(dú)的守望著只屬于他們的那片藍(lán)天。每年秋季,在英子的祭日,他都會從幾千里外的北方,來墳前祭奠……
章節(jié)目錄
上篇:1。引子;2。相逢;3。相知;
中篇:4。相慕;5。相戀;6。相許;(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下篇:7。遭劫;8。殉情;9。尾聲;
后記。
上 篇
1。引子
秋天,葉被風(fēng)吹落,山坡上滿是金黃。
就在黃葉鋪滿的山邊,空空的,有著一片平坦。平坦上面的半山有一座墳塋,墳前立一塊墓碑,顯得那樣孤單,歷經(jīng)無數(shù)風(fēng)雨,已經(jīng)很舊,上面的字跡變得朦朦朧朧。
有一位頭發(fā)已經(jīng)花白的男子,沿著崎嶇的山道,蹣跚而來,臉上的皺紋已很明顯,無法掩飾所經(jīng)的無限滄桑。來到墳前燒點(diǎn)紙錢,撫摸著墓碑,喃喃自語,從中午直到傍晚,方才戀戀不舍的沿著山路緩緩離去,淹沒在西下的夕陽里……
當(dāng)?shù)厝硕冀兴∧?,只知道他來自北方,很遠(yuǎn)。每年秋天,都可以在這兒看見他的身影。小孩子背后都叫他“瘋子”,可上了幾歲年紀(jì)的人,隱隱聽說過他的故事,無意中談起,都說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2。相逢
莫凡吃過晚飯,太陽尚未完全下山,便獨(dú)自一個人,沿著彎彎的小路穿過西邊的桑園,來到小河邊空曠的草坪上。眼前,那被微風(fēng)輕撫著的綠草,翻倒著纖纖的腰肢,相互親吻著。
莫凡信步走到岸邊,清清的河水自北向南靜靜的流淌,偶爾輕微的發(fā)出“嘩嘩”的聲響,上游遠(yuǎn)處有人在趕著河里的鴨子上岸。河的對面是層層疊疊的山巒,滿山遍野開滿了各種各樣的野花,在青藤和綠葉的掩映下,顯得愈加爛漫。
夕陽把山的那邊染得通紅,像血。莫凡來自遙遠(yuǎn)北方的一個小縣城,那兒是一望無際的平原。第一次來到山區(qū),他陶醉在大自然的美景里。這里四面環(huán)山,中間就這么個不算太大空地,就有這么個村莊。村莊的名字叫“山溪村”,可能因?yàn)橛猩接兴妹?/p>
莫凡一邊欣賞著風(fēng)景,一邊沿河岸向下游緩行。走了一段,繞過一片桑園,在河流拐彎處的草坪上,發(fā)現(xiàn)有個女孩坐在那兒看書。女孩大約20歲上下,上身穿一件粉紅色的高領(lǐng)毛衣,下身穿一件天藍(lán)色的筒褲,一雙黑色帶繡花的布鞋,顯得那樣恬淡。可能因光線的原因,女孩看起來很專注。莫凡又走近了幾步,這時女孩發(fā)現(xiàn)了有人來,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了莫凡一眼。白皙的面孔,絕對是那種自然健康的白,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一頭黑色長發(fā)飄在腦后,更襯托出女孩的青春活力。莫凡感到這女孩似曾相識,記不清是在現(xiàn)實(shí)還是在夢中。
女孩發(fā)現(xiàn)來人怔怔的望著自己,便微笑著問“你是來這兒實(shí)習(xí)的大學(xué)生嗎?”
莫凡故作深沉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莫凡個子不算高,但喜歡鍛煉的他,顯得是那么健壯,皮膚不算白,但也可稱得上“帥氣”,一身白色的運(yùn)動服顯得十分的精神。
不知是出于禮貌還是好奇,莫凡問女孩:“看什么書呢?”
“紅樓夢?!迸⒎^書的封面。
女孩又說:“我喜歡紅樓夢,不是十分能懂?!?/p>
莫凡也十分喜歡這本書,便問女孩“你也是來這實(shí)習(xí)的大學(xué)生?”
“不是,我就住在這個村子?!蹦埠荏@訝,一個山區(qū)的女孩居然在看紅樓夢,而且身為南方人,普通話說的的確不錯,不禁對眼前這個女孩刮目相看。
女孩接著問道:“你喜歡紅樓夢嗎?”莫凡微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你喜歡紅樓夢里的哪個人物?”“王熙鳳?!蹦膊患偎妓鳌E⒁荒樸等?,顯然對莫凡的回答感到十分詫異。
“為什么呢?”“因?yàn)橥跷貘P能干,就像今天的女強(qiáng)人。如果女人都能像她那樣,男人們就不用這樣辛苦了。”女孩覺得莫凡的回答似在開個玩笑,但細(xì)細(xì)想來,雖然有點(diǎn)偏激,但的確與眾不同。她對莫凡獨(dú)特的思維方式發(fā)生了濃濃的興趣,“咯咯”地笑了兩聲,在莫凡聽來女孩的笑聲那么甜美?!拔疫€以為你要說林妹妹呢?!?/p>
女孩站起身來,“我要回去了,晚上還要上夜班?!闭f著拿起書便走。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微笑著看了莫凡一眼,轉(zhuǎn)身走開了。莫凡望著女孩修長的背影,真的想問她的名字,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是不自然的揮了揮手……
3。相知
莫凡已經(jīng)連續(xù)三天來到這個河流的拐彎處,不知什么原因,只是覺得心中有種莫名的期盼。自從和那女孩相遇,三天來,他的心中產(chǎn)生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腦海中總不時閃現(xiàn)那個女孩的身影。莫凡從未談過戀愛,80年代中期的大學(xué)生,思想多少還是有點(diǎn)守舊。當(dāng)時學(xué)校里也有談戀愛的,不過還不怎么公開,即使老師知道了,也不刻意反對,但也不去提倡。像莫凡這種學(xué)習(xí)成績好的學(xué)生,還是重點(diǎn)把精力放到學(xué)習(xí)上,當(dāng)然有時也會去憧憬一下美好的愛情,但那只是一種朦朧而又模糊的一閃而過。在愛情的問題上,他始終相信緣分。
莫凡站在岸邊,有心無心的看著這條河,心想“山區(qū)的人沒怎么見過大河,這頂多算作小溪的流水,也妄敢稱河,我只把它叫做小溪。”這個地方因?yàn)槭莻€拐彎,所以溪水顯得很淺,就在這個地方,有一道人工筑起的攔河石壩,只有上游水很深的時候,才會從壩上漫過。現(xiàn)在正處春夏之交,汛期尚未來臨,所以整個石壩露出水面。沿著石壩不用脫鞋子就可走到對岸,像一座橋。
莫凡心中胡思亂想,無心欣賞大好風(fēng)光,又想起女孩看的紅樓夢,面對大山,低聲吟誦:“……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昨憐破襖寒,今嫌紫莽長;亂哄哄你方唱罷我登場,反認(rèn)他鄉(xiāng)是故鄉(xiāng)。甚荒唐,到頭來都是為他人作嫁衣裳!”
“誰在這兒感慨呢?”莫凡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心中不免一陣悸動,也許這正是他期許已久的聲音。急忙轉(zhuǎn)過頭,看見女孩正站在身后不遠(yuǎn)處,微笑著看著自己,那眼神似乎有點(diǎn)含情脈脈。莫凡怕女孩看出自己的心思,趕緊故作鎮(zhèn)定地說道:“吃完晚飯,我喜歡瞎轉(zhuǎn)?!焙苊黠@,他的聲音因?yàn)榧踊蛘呷鲋e夾雜著顫音。
女孩似乎看出了他的故意掩飾,富有挑戰(zhàn)性的說:“這是我每天看書的地方,我都給它取好名字了,你怎么敢來搶我的領(lǐng)地?”莫凡不好意思起來,趕緊道歉。轉(zhuǎn)身剛要走,女孩笑了起來,“大學(xué)生這么沒幽默感,還當(dāng)真了。”莫凡也跟著“嘿嘿”的笑了起來。
氣氛馬上緩和了下來。
“你說給這地方取了名字?”
“是,這個地方幽靜,我特喜歡,經(jīng)常到這看書,我就給這取名叫‘老地方’?!?/p>
莫凡微微沉吟了一下,“這名字固然不錯,只是似乎俗了一點(diǎn)。”
“那叫什么好呢?”女孩問道??跉庵袥]有絲毫的反感,像一個小學(xué)生對待老師那么誠懇。
“你喜歡紅樓夢,不如叫它‘紅色夢幻’?!?/p>
女孩顯得異常高興,“大學(xué)生就是不一樣,文采飛揚(yáng),就叫這個名字?!蹦材樕蠏熘?,顯然得到女孩認(rèn)可顯得異常興奮,繼續(xù)說道“不妨兩個名字都要,一個大名一個小名,像人一樣?!?/p>
莫凡問女孩叫什么名字,女孩俏皮的昂起臉,“不告訴你?!?/p>
莫凡有點(diǎn)尷尬,對自己似乎有點(diǎn)唐突的問題,有點(diǎn)不知所措。
“那你先告訴我姓甚名誰,家住哪里?!迸⒂悬c(diǎn)像查戶口。莫凡感到女孩更加可愛。
“小生姓莫名凡,乃河北人士?!蹦补室馔祥L腔調(diào),像戲臺里的小生念白,“請問小姐芳名?”
這下逗得女孩笑得前仰后合??匆娕⑷绱烁吲d,莫凡心中不由產(chǎn)生莫名的成就感。
女孩止住笑,“我姓譚,都叫我英子?!闭f話的聲音又恢復(fù)了往日的溫柔。
“這幾天你怎么沒來看書?”莫凡話剛出口,便馬上意識到說漏了嘴。
“原來你天天到這來,為什么呢?”女孩鄭重的問。
莫凡不再掩飾,說出了心中的真實(shí)感受。英子聽后,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做夢也不會想到,這輩子能遇上喜歡自己的大學(xué)生。
英子上過高中,心中也有過大學(xué)夢,可到高三上學(xué)期,他輟學(xué)了,原因是他的媽媽病倒了。爸爸六年前出外做生意,在一場意外的車禍中去世了,只有媽媽和她相依為命。媽媽是個極其善良的人,為了把女兒拉扯大,沒有再嫁。家里沒有多少收入,除了靠地里幾畝水稻,媽媽還在家養(yǎng)點(diǎn)蠶賣些零花錢。上高中要住校,對這個家來說,算一筆不小的開支。媽媽知道英子喜歡讀書,所以再難也要供孩子上學(xué),英子的成績一直很好,老師也對她寄予厚望。有一個星期天,英子從學(xué)校回到家,媽媽知道女兒在學(xué)校吃得不好,每次回來總要給女兒做點(diǎn)好吃的。今天也不例外,媽媽又給英子做了自家腌制的臘肉。娘兒倆吃飯的的時候,有說有笑,英子說這次學(xué)校會考得了第一,媽媽高興極了,說英子爭氣,等英子考上大學(xué),媽媽也跟真享福了。
吃完飯,英子幫媽媽收拾餐具和剩下的飯菜,剛走到門口,發(fā)現(xiàn)媽媽手扶灶臺,臉色蠟黃。英子嚇壞了,急忙上前扶住媽媽,急切的說“怎么了媽媽?”媽媽有氣無力地說頭暈的厲害。英子吃力的把媽媽攙到躺椅上,快速跑去喊來了鄰居。到了醫(yī)院,經(jīng)檢查,是腦供血不足,嚴(yán)重營養(yǎng)不良,而且兼平時勞累過度,住了一個星期才出院。從這以后,英子的媽媽經(jīng)常時不時的會出現(xiàn)這種癥狀。媽媽的病對英子的打擊非常大,有一天她突然對媽媽說不想上學(xué)了,媽媽氣得要打他。可英子下定了決心,退學(xué)照顧媽媽,幫媽媽支撐起這個家。老師來了好幾次,可英子鐵了心,所以就留在了家里。去年蠶種場招工,英子便進(jìn)了工廠,當(dāng)上了工人。
英子20歲了,論說也該是談婚論嫁的時候了,不過她為了家和媽媽,從來不去想這方面的事情,一心一意在廠子里上班。
今天,面對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男孩,而且是名大學(xué)生,英子不敢有太多奢望,但無可否認(rèn),他喜歡眼前這個年輕人,和這樣的男孩交談讓她體驗(yàn)到到從未有過的快樂。
“這幾天怎么沒到這來?”莫凡重復(fù)著剛才的問題。英子的臉馬上顯得十分凝重,說媽媽身體不好,這兩天老毛病又犯了,我下班后要幫媽媽熬藥?!澳?a target="_blank">爸爸呢?”英子先是吞吞吐吐,后來,在莫凡的追問下,只好簡單的說出了家中的境況。
聽了英子的講述,莫凡對眼前這個女孩既有些憐憫又非常敬佩,他憐憫她的家世,敬佩她的堅(jiān)強(qiáng)。
天已經(jīng)越來越黑了,英子說該回去了,莫凡要送她,她堅(jiān)決不讓,轉(zhuǎn)身走了。莫凡問“明天還來嗎?”英子沒有回頭,低聲說:“不一定?!蓖⒆与鼥V的背影,莫凡突然覺得英子就是她的“緣分”。
也許,他愛上了她!
中 篇
4。相慕
夏季來臨,天漸漸變得長了許多。這個時節(jié),山區(qū)的天氣,也變得非常善變。時過中午,剛才還是好好的晴天,幾片黑云遮住了太陽的光線,便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但沒有前天的雨下的那么大,也沒有那么長時間。約有半個小時,便雨過天晴。
莫凡站在蠶種場育種室的樓道上,向西邊的山巒張望著,剛被雨水洗滌過的空氣顯得異常新鮮,那種涼爽,使人感到非常愜意。山上,紅的更紅,綠得更綠,山下就是那條河流,一片桑園掩映處的拐彎處,就是遇見英子的“老地方”。他真的喜歡上了這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
這個蠶種場為什么建在這里,莫凡想,肯定是這里先天的地理環(huán)境優(yōu)雅,空氣新鮮的緣故。場子規(guī)模很大,在全省都是首屈一指,共有六個隊(duì),每個隊(duì)又分成四個組,場子的西面和北面擁有上千畝的桑園,莫凡經(jīng)常去采桑葉,他了解。他們班一共30人,插分到6個隊(duì)中,莫凡和另外四名同學(xué)分在一隊(duì)。莫凡了解到,英子在五隊(duì),由于工作出色,年前被場里提拔為組長。幾個隊(duì)不在一起,所以平時很難看到英子的身影。
育種室里養(yǎng)的蠶,經(jīng)過四眠四起,已達(dá)五齡,許多老熟的蠶,已經(jīng)上簇,進(jìn)入結(jié)繭化蛹階段,原廠的工人輪流值班,實(shí)習(xí)工作就輕松了許多。
下午下班之前,女隊(duì)長來了,聲音很大,“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明天是端午節(jié),明天下午放假半天,場里每人發(fā)十斤枇杷果,五個粽子,十個皮蛋?!贝蠹乙魂嚉g呼?!斑€有,今天晚上在食堂舉行聯(lián)歡會,望大家踴躍表演節(jié)目?!蹦彩潜狈饺?,沒見過枇杷果,還真想見識一下。另外,在家的時候過端午節(jié),就是吃頓餃子,并不是很隆重,沒想到這兒的人對端午節(jié)這么重視。
晚上,食堂里燈火通明,這里正在舉行一場別開生面的聯(lián)歡晚會。大家把桌椅搬到了四周,中間騰出的空地就是舞臺,四五百人坐在四周,蠶種場由于工作性質(zhì)的需要,大部分都是女工,有的吃瓜子,有吃枇杷,說說笑笑,氣氛十分熱烈。
這時主持人出現(xiàn)了,是辦公室28歲的秘書小田。大家都知道小田是大學(xué)畢業(yè)生,是廠里的得力干將,也是廖場長的女婿。小田的普通話極具南方特色,幾句開場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下面首先請廖場長給大家唱一首歌,歡迎!”一陣掌聲過后,場長出現(xiàn)在“舞臺”中央。廖場長西裝革履,穿著十分講究,像參加重要場合的約會。那時候西裝開始流行,不過平時很少穿,除非大的場合下,充分說明場長對廠里職工的尊重。莫凡想,怪不得大家私底下都說廖場長平易近人,和職工最親,由此可見,場里的工作在全省都是名列前茅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廖場長雖然經(jīng)歷過數(shù)不清的大場面,但在自己的職工面前唱歌,還是頭一遭,50歲的人了,還真有點(diǎn)緊張。廖場長說:“同志們,我今天非常高興,能在端午佳節(jié)來臨之際,和大家共度良宵。”又說了些大學(xué)生和同志們辛苦、歡迎畢業(yè)后能到這里工作的話。最后說:“我沒怎么唱過歌,今天是我主動要求,目的是來個拋磚引玉,表達(dá)一種心情?!崩蠄鲩L唱了一首老歌,《紅梅花兒開》。莫凡喜歡音樂,同學(xué)們都知道他的歌唱得特好,吉他彈得更是棒,在全校校園歌曲比賽中得過一等獎,都叫他歌星。另外,莫凡愛好廣泛,喜歡寫詩,書法寫的也不錯。他聽老場長嗓音渾厚,聲如洪鐘,男高音唱得真的不錯。一曲終了,大家報(bào)以熱烈的掌聲。在大家再三要求下,老場長又唱了一首。
小田登場,“聽說我們的大學(xué)生人才濟(jì)濟(jì),希望能出個精彩節(jié)目?!蓖瑢W(xué)們立刻把目光投向了莫凡?!按蟾栊莵硪皇??!蓖瑢W(xué)們一說,全場職工也馬上跟著起哄。莫凡坐在人群的中間位置,聽見大家讓他獻(xiàn)歌,立即站了起來,“謝謝大家,既然大家抬愛,我就唱上一首,不過吉他在宿舍,我只能清唱了?!薄霸缃o你帶來了?!弊詈玫母鐐冄υ兰泵Π巡卦谏砗蟮募偷侥哺埃⒖桃庾R到同學(xué)們早有預(yù)謀……
聯(lián)歡會現(xiàn)場,剛才還是笑聲不斷,吵吵鬧鬧,現(xiàn)在只能聽見美妙的吉他聲,和莫凡那充滿磁性的男中音。莫凡唱了一首自己剛創(chuàng)作的歌曲,今天第一次演唱,歌聲委婉,琴聲悠揚(yáng)。
“總難忘和你初相遇,
我的夢中便有了你,
生命的花朵靜靜開放,
在這個醉人的春天里。
總能見長發(fā)飄飄的你,
你的眼神撲朔迷離,
悠悠的流水清澈見底,
美麗的倒影藏在水波里。
就在那一刻,
就在老地方,
我莫名的發(fā)現(xiàn),
我愛上了你!”
莫凡深情的演唱,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都在靜靜的欣賞著著無比美妙的歌聲,仿佛沉浸在歌聲所描繪的意境里,真的陶醉了!
就在這時,莫凡看到一雙熟悉的眼睛,那眼神就像自己歌中所唱的那樣,心中不禁一陣激動。是英子,他坐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地方。英子個性內(nèi)向,不喜歡張揚(yáng),正像他今天座的位置,莫凡感到了她的楚楚可憐。莫凡朝著那個方向,歌聲更加富有深情。她仿佛聽懂了他的歌聲,莫凡的的確確感受得到。
聯(lián)歡會進(jìn)行了兩個多小時,大家非常開心,女職工們紛紛和莫凡開玩笑,說誰將來找到他這樣的男朋友,真的幸福死了。莫凡不經(jīng)意的搭訕著,他的眼光朝著那個角落尋找,并不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知什么時候,英子已經(jīng)走了。
第二天中午下班后,好朋友薛岳把莫凡叫到了一邊,神態(tài)詭異,臉上帶著壞壞的笑,“莫凡,你走桃花運(yùn)了?!薄澳銈€小東西,開什么玩笑。”莫凡一臉正經(jīng),“小心我揍你?!闭f著舉拳便做出要打的樣子。薛岳馬上笑著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狀,“好、好,不開玩笑,我問你,你是不是談戀愛了?”莫凡扭住薛岳的一只耳朵,“還說,我整死你。”薛岳一邊求饒,一邊說,“大門口有個美女找你,讓我給你捎個信?!蹦菜砷_薛岳,“真的?什么樣子?”薛岳說:“真的,高高的、瘦瘦的、白白的、俊俊的、頭發(fā)長長的?!蹦仓姥υ榔綍r嘴最貧,不過人挺實(shí)在,挺惹人喜歡。聽了他的描述,莫凡馬上想到英子,轉(zhuǎn)身就往大門外跑,“我去看看,如果騙我,回頭再給你算賬?!逼鋵?shí)莫凡知道一定是真的。
5。相戀
來這實(shí)習(xí)近兩個月了,莫凡第一次到當(dāng)?shù)乩相l(xiāng)家去做客。
剛才在大門口,等他的真的是英子,莫凡氣喘吁吁,“……你、你好!”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以莫凡的身體素質(zhì),平時跑這點(diǎn)路根本不會如此。英子看到莫凡有點(diǎn)近似狼狽的模樣,先是嫣然一笑,隨后欲言又止,搞得莫凡真的有點(diǎn)緊張,“嘿嘿”的干笑了兩聲。
“我,”英子吞吞吐吐,顯得非常羞怯,“我媽想請你到我家去過節(jié)。”
聰明的莫凡馬上反應(yīng)出她在撒謊,她媽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可能請自己吃飯呢?他知道英子完全是在找借口,心里馬上涌出一股暖流,真的好溫馨!
山溪村大約百來戶人家,這兒屬于皖南山區(qū),離黃山只有70公里,距離縣城不到15公里,但由于都是山路,交通并不是太方便,要去縣城也要走上三、四里山路,才能搭上公共汽車。
英子的家住在村子的東南角,英子在前,莫凡在后,他們沿著一條不太寬敞的縱貫?zāi)媳钡氖愉伋傻男〗?,向著英子家走去。這條石子小街經(jīng)過長時間的踩踏和雨水的沖刷,加上多年風(fēng)吹日曬,路雖然高低不平,但看上去倒很光滑。也許是習(xí)慣了山路,英子走的很快,而莫凡走在上面總覺得有點(diǎn)硬硬的,走得太快腳就有點(diǎn)痛,所以總趕不上英子的腳步。英子一路都沒怎么說話,只是偶爾小聲讓莫凡走快點(diǎn),好像深怕別人看見似的。當(dāng)英子回頭時,莫凡看見他的臉頰紅紅的。
走了好一會,才到了英子的家。莫凡看到,英子家大門朝東,裝著一個不是太大的木門,可能幾年沒上油漆了,原來的紫紅都褪色了。門框上面搭建成一個“馬鞍”狀,用以防雨。門開著,莫凡隨著英子進(jìn)了院子,院子不算大,但作為住戶已經(jīng)算不小的了。主房是三間北屋,南面與主房相對是兩間矮房,用作廚房。院子里收拾的井井有條,說明主人是一個挺講究的人。
莫凡看到廚房里冒出的裊裊炊煙,知道英子?jì)寢屢呀?jīng)在做飯?!皨?,我回來了?!眿寢屄牭搅撕奥?,答應(yīng)一聲,急忙從廚房里走出來。莫凡抬起頭,只見英子?jì)寢尨蠹s四十歲上下,人有點(diǎn)偏瘦,個子比英子稍矮一些,留著齊耳短發(fā),皮膚很白,但微微有點(diǎn)發(fā)黃,可能長期服藥造成的。上穿白底藍(lán)碎花上衣,圍著一條天藍(lán)色圍裙,圍裙的下擺處露出灰白色的褲腿,白襪外穿一雙黑色寬口布鞋,顯得非常干凈利落。莫凡想,英子?jì)寢屇贻p時一定是個大美人,也像英子一樣漂亮。莫凡趕緊走上前,“大嬸您好!”
英子?jì)寢屝χ蛄恐?,“英子早上告訴我要請一個朋友吃飯,所以我就早早的做飯了?!倍筠D(zhuǎn)頭對英子說:“還不趕快請客人到屋里喝茶?!蹦猜犚娪⒆?jì)寢屨f英子稱他是朋友,心中十分歡喜。英子答應(yīng)一聲便把莫凡帶進(jìn)大北屋。
這座房子是石頭結(jié)構(gòu),從外面看,就是石頭用白石灰粘合壘成的,外面不粉刷,看得見一塊塊大大小小的石頭??蛇M(jìn)到屋里,情況卻大不相同。房子很寬,中間一間是正廳,兩邊看似兩間,其實(shí)每一間又各分成兩個小套間,標(biāo)準(zhǔn)的“明三暗五”的布局,墻壁粉刷的很白,使人看上去極其舒服。緊靠北墻的客廳中央,擺放著一張八仙桌,兩邊各放一把藤椅,桌子上有一套茶具,用白色的帕子蓋著,中間還有一口棕色木制的方形大座鐘。自從來到這里實(shí)習(xí)以來,有時從村子中經(jīng)過,看到許多人家都擺著這樣的一口大鐘,莫凡想,擺放座鐘也許是這里的一種民俗。房頂有很厚的木板做頂蓬,雖然寬窄不同,但拼接的非常整齊,靠近北墻的拼接處,留有一個大約一平米的方洞,這里有一個竹梯靠墻而立。通過這個竹梯,可以爬到頂篷上,在上面閣樓上存取東西。
英子讓莫凡坐在藤椅上,莫凡沒好意思,因?yàn)樗X得第一次來,自己年齡又小,坐在客廳中間總覺得不太禮貌,于是自己搬了一個小一些的凳子,坐在了客廳的一側(cè)。英子送上一杯剛沏好的熱茶,嘴角掩藏不住的掛著微笑,眼神里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表的愛意。莫凡接過茶的一瞬,和英子的小手不經(jīng)意的碰在了一起,頓時,莫凡感到渾身一顫,同時注意到,英子的臉頰驀然像擦了一層淡淡的胭脂,紅紅的、粉粉的、嫩嫩的,心中不免一陣蕩漾。
英子去了廚房,幫媽媽做飯,莫凡聽不到娘兒倆說些什么,只是廚房里不時傳出英子歡快的笑聲。不多時,英子便把飯菜端了上來,放在收拾好的八仙桌上。莫凡看到飯菜搞的十分豐盛,周圍共有七個菜,有葷有素,中間的位置放了一大盤粽子,莫凡明白,因?yàn)榻裉焓嵌宋绻?jié)。
莫凡讓英子?jì)寢屪谏鲜?,英子?jì)寢屨f出進(jìn)不方便,便坐在東側(cè),莫凡在西側(cè),英子在下首的位置。英子用那種很小的酒盅給他倒了一杯白酒,莫凡不會喝酒,好像是對酒精特別敏感的那種人,一點(diǎn)點(diǎn)也足以讓他面紅耳赤,有時同學(xué)聚會,他也總是以茶代酒。今天第一次來這做客,不好開口說不喝,只得勉強(qiáng)喝了下去,不一會便收到了成效,連脖子都紅了起來。英子看見,便忍不住的捂著嘴笑將起來,這下莫凡的臉顯得更紅了。英子?jì)寢尶匆姡阒滥膊皇悄芎染频娜?,便微笑著朝英子使了個顏色,英子會意,便爬著竹梯上了閣樓,不一會拿下一個精致的小壇子。英子把壇子放在桌上,英子?jì)寢屨f:“剛才英子在廚房說你是省城來的大學(xué)生,對我們家英子挺好,你們遠(yuǎn)離家鄉(xiāng),不能回家過節(jié),小孩子出外不容易,就讓我做點(diǎn)便飯,你就當(dāng)自己家一樣?!币贿呌置⒆幽孟碌膲诱f,“這是我們家自釀的米酒,挺甜的,你不會喝酒,就隨便嘗嘗吧。”
英子?jì)寢屄曇艉艽认?,聽著真的很親切,就像自己的媽媽一樣,莫凡想到好長時間沒見到自己的媽媽了,鼻子一酸,眼淚差點(diǎn)掉了下來,趕緊扭過頭去,怕被英子發(fā)現(xiàn)。
壇子打開了,莫凡聞到了一股類似桂花的香味,沁人心脾。先是用小碗倒了半碗,嘗了一口,真是香醇甘甜,過去就聽說南方的米酒很好喝,今天方真正領(lǐng)略其中的滋味。
莫凡發(fā)現(xiàn),英子不是太喜歡講話,更多的時候是一種眼神的傳達(dá),其實(shí)莫凡也是這種性格。英子和媽媽都喝了一點(diǎn)米酒,莫凡覺得很好喝,又倒了一碗。英子?jì)寢屢贿厔衲渤圆?,一邊看著莫凡,他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挺實(shí)在的,人長的也好,如果英子能找個這樣的對象,我也該放心了,只是人家是大學(xué)生,怎么可能看上英子呢。想著想著,不覺看愣了,直到發(fā)現(xiàn)莫凡不好意思,才回過神來,掩飾性的笑了兩聲。
這頓飯吃了好長時間,等英子把所有的剩飯剩菜撤到廚房,莫凡又喝了點(diǎn)茶,和英子?jì)寢屨f了自己家有爸媽和一個哥哥等等一些無關(guān)的閑話。莫凡起身告辭,英子說也去場里有點(diǎn)事情,便一同走了。媽媽看著兩個年輕人的背影,心中既十分高興又有種莫名的擔(dān)憂……
莫凡和英子一起走出了家門,莫凡奇怪的問道:“今天下午不上班,你到場里做什么?”“別忘了我是組長,我想還是過去看看?!逼鋵?shí)莫凡知道,上午已經(jīng)安排好了值班,英子只是找了個不十分充足的理由。英子雖這樣說,可掉頭卻朝著場子的反方向走去,莫凡“哎”了一聲,緊跟著也掉頭趕了上去,莫凡覺得,有時候女孩的心思真的讓人琢磨不透。本來回場里要往北走,可英子卻帶他朝村南而去,搞的莫凡摸不著頭腦,只是默默的跟著。這里的路莫凡不太熟悉,走出了村子,朝西穿過一片桑園,眼前便顯現(xiàn)一條小河。莫凡驀然明白了,“老地方”,怪不得突然覺得似曾相識。原來來這比走北邊近多了,英子以前來著看書,肯定沒少走這條小路。
他們又來到了莫凡取名“紅色夢幻”的“老地方”。開始,誰都沒說話,莫凡看著大山,英子卻看著水里。突然聽英子說“我們捉螃蟹吧?!蹦膊诺皖^看水里,在溪水很淺的石壩下面,看得見青青的巖石,真的有小螃蟹在緩緩地爬行,清楚的看見八條爪子,在那兒“橫行霸道”。
季節(jié)到了端午節(jié)這個時候,天氣應(yīng)該已經(jīng)很熱了,可山里的氣候和平原不太一樣,這里由于山的影響,晝夜溫差還是很大的。現(xiàn)在剛過中午,氣溫挺高,有點(diǎn)熱的感覺,所以他們穿的都很單薄。莫凡脫下了鞋襪,卷起了褲腿,英子也脫下鞋襪,映入莫凡眼簾的是一雙白白嫩嫩的小腳,莫凡覺得英子的腳簡直美不勝收,讓人產(chǎn)生想摸上一把的沖動。難怪賈寶玉說“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的確令人心曠神怡。莫凡深深吸了一口氣,讓理智在腦海中占據(jù)了上風(fēng)。英子卷好了褲腿,他們慢慢下到水里,剛一入水,溪水還是覺得有點(diǎn)冰冷,但一會便感到無比愜意。莫凡不會抓螃蟹,一下就被螃蟹夾了,還是感覺有點(diǎn)痛,莫凡像被蜂蜇了一樣,“哎喲”一聲把手急忙收了回來。逗得英子笑個不停。不一會,英子捉了一只,莫凡也捉了一只,英子的小一些,莫凡的大一些。
他們坐在干凈的攔河石壩上,把腳搭進(jìn)水里,不時拍打著水面,“啪啪”的響。莫凡玩著手里的螃蟹,又看看英子手里的那只?!拔疫@只是母的?!蹦惨槐菊?jīng)地說。英子很好奇,還以為他在大學(xué)里學(xué)過,不解的問:“你怎么知道?”“你那只是公的,我這只肚子大些,好像已經(jīng)懷孕了?!蹦舱f到這里,看到英子虛心的樣子,再也難以裝腔作勢,笑得仰倒在石壩上。英子知道受騙了,便一只手拿著螃蟹,一只手去打莫凡,莫凡只顧招架,一松手自己的螃蟹掉到了水里。莫凡一拉英子的胳膊,英子沒坐穩(wěn),一下倒在了莫凡的懷里,手里的螃蟹也掉進(jìn)了水里。兩個身體接觸的的那一剎那,莫凡和英子的表情都在瞬間凝固了。莫凡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面容,經(jīng)過片刻的停頓,再也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一下子抱緊了英子,他吻了她……
這是莫凡的初吻,也是英子的初吻,他們都有著從未體驗(yàn)過的感受,那么激動,那么熱烈,那么甜蜜,那么令人回味無窮……
英子是一個非常矜持的女孩,從來不去想男女情愛之事??墒墙裉烀鎸@樣一個優(yōu)秀的男孩,而且是自己心儀的人,他沒有拒絕,嚴(yán)格地說,是無法抗拒。
一切恢復(fù)了平靜,太陽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多少有點(diǎn)刺眼。他們依舊坐在石壩上,能看到場子西邊的草坪上有人在玩耍,因?yàn)榫嚯x很遠(yuǎn),認(rèn)不出是誰。好久,英子不說話,莫凡也是沉默的看著水面。
“我們以后還是別再見面了?!庇⒆拥穆曇艉艿停孟袢狈Φ讱?。
“為什么?”莫凡顯然非常著急。
“你是大學(xué)生,我配不上你?!?/p>
這下莫凡真的急了,好像受到極大侮辱,“大學(xué)生怎么了,大學(xué)生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人,沒有什么高人一等的,在我的人生字典里就沒有‘貴賤’這個詞語?!蹦舱f的理直氣壯,因?yàn)橹闭Z速也變得非常的快。莫凡重新拉過英子的小手,深情的說:“英子,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難以放下。還記得昨天晚會上我唱得那首歌嗎?那就是寫給你的?!庇⒆赢?dāng)然不會忘記,那深情的歌聲,那憂郁的眼神,還有那美麗的歌詞以及所蘊(yùn)含的無限情意。也就是從那一刻,英子才決定在感情的旋渦中搏上一把……
從此他們相愛了。每天傍晚,他們都會相會在“老地方”,他們喜歡看夕陽,因?yàn)槟欠N紅更加真實(shí),給人一種踏實(shí)的感覺。青山為他們祝福,綠水為他們作證,小溪邊,印下他們的足跡。夜幕降臨,躺在柔柔的草坪上,望著彎彎的的月,數(shù)著漫天的星,甜甜的歌,輕輕的唱,那種開心,那種浪漫,揮之不去,縈繞心間。沒有太多的海誓山盟,只有彼此的一個承諾——“只要這一次戀情,彼此相守一生?!蹦搀w驗(yàn)到了“千古情人獨(dú)我癡”的感覺。
他們的戀情還沒有達(dá)到公開的程度,基本上還處于“地下”的那種,不過莫凡每天回去的很晚,同宿舍的同學(xué)也有所發(fā)覺,只是不能確定,只有好朋友薛岳知道。薛岳勸過莫凡,讓莫凡在感情的問題上一定慎重,不可一時沖動。莫凡是個很有主見的人,他的心中自有主張。他知道背后肯定也有人用同樣的話勸過英子,但他希望用自己的真誠去書寫一個完美的愛情……
又過了20多天,實(shí)習(xí)結(jié)束了,明天莫凡就要回學(xué)校了,他們依然像往常一樣,坐在小溪邊看著夕陽,不一樣只是心情。直到玉兔升上天空,他們?nèi)栽诰o緊地相擁,一想到就要和心愛的人分別,他們簡直心如刀割。淚水不停的流淌,在臉頰上交融,誰都沒有說話,因?yàn)榇藭r此刻所有的語言都顯得那樣蒼白。只是彼此送上一張照片,繼而相擁而泣,直到天明。
上午九點(diǎn),包的車子來到了場里,場長和職工們都來送行,莫凡最后一個上車,他在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直到老師同學(xué)催他上車,他才才徹底失望了。此時此刻,只有薛岳了解他的心情。車子緩緩地開了,莫凡坐在車窗前,還在朝外張望,驀然,在樓的東邊墻角處,他看到了那張美麗的臉,莫凡的眼模糊了,他立刻明白英子為什么不來送行,她是怕在眾人面前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所以只好遠(yuǎn)遠(yuǎn)的注視著自己。他猜想英子的心一定和自己一樣,很痛很痛。他在心中不停叨念著:“浮萍尚有聚首天,人豈全無見面時!”
莫凡走了,可是他的心留在了這里,一路上,只有擦不干的淚水,隨風(fēng)而行……
那時候遙遠(yuǎn)的溝通,只能依靠一張張信紙來傾訴筆端流露的感情。他們鴻雁傳書,奇托彼此的思念,看著彼此的照片,默默獻(xiàn)上那份忠誠。夕陽西下,同樣有人欣賞著那片紅,漆黑的夜晚,輾轉(zhuǎn)難眠,期待能夠相逢在夢中!
6。相許
放暑假了,莫凡心中很矛盾,既十分想念英子,又很想見到自己的爸媽,畢竟一個學(xué)期沒回家了。經(jīng)過激烈的斗爭,他決定先去南方,然后再回家過暑假。手里的錢不多了,他找本市的同學(xué)借了一些,買了些點(diǎn)心,踏上了南去的列車。
莫凡聽著車輪“轟轟”的響聲,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想到很快就能見到心愛的女孩,他的心萬分激動,他真的不知見面的第一句話該說些什么,他作著各種各樣的假想。這次來,他沒有告訴英子,是想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早上坐的火車,下午才到了縣城,又轉(zhuǎn)乘汽車,到距離山溪村三里半的路邊下了車,因?yàn)檫@條公路不通山溪村,只是沿著山邊向北而去。莫凡沿著向西的山間小路,向著山溪村的方向緩緩而行。大約走了半個小時,莫凡卻覺得有半天的時間那么漫長。
英子家的大門就在眼前,可讓莫凡意想不到的是,門卻鎖著,路上的種種假設(shè)立刻化為泡影。莫凡放下包,只好在門前等候。不一會,從后邊的小胡同走出一個女孩,年齡大約十六、七歲,長得雖不是十分美麗,但看起來倒也干凈。他看到莫凡,遲疑了一會,便走了過來?!澳闶遣皇钦矣⒆咏憬??”莫凡點(diǎn)點(diǎn)頭。“英子姐姐在上班,嬸嬸到稻田去了,她讓我給她看點(diǎn)門?!蹦蚕?,一定是女孩聽見了有人來,才出來看看的。女孩繼續(xù)說:“大哥哥先到我家坐會,我去喊嬸嬸?!薄澳悴慌奈沂菈娜耍盗四銈兗业臇|西?”莫凡逗女孩。“你不像是壞人?!迸⑻煺娴卣f。這兒的人都會講普通話,雖難免夾雜著鄉(xiāng)音,但能聽得懂,如果是純粹的家鄉(xiāng)話,莫凡就聽不懂了。莫凡看著女孩,覺得這女孩倒也有幾分可愛。到了屋里,最顯眼的仍然是桌子上的木制座鐘。女孩家的電視機(jī)還在唱著歌,是一臺十四寸黑白的,和英子家西間屋里的那臺一樣。女孩給莫凡搬了個凳子,回頭在桌上拿了一個桔子,剝開了皮,遞給莫凡。莫凡一直覺得,這里的人十分好客,也十分實(shí)在,的確,這女孩雖然年齡不大,但一言一行、待人接物,一定長期受了家庭的熏陶。
不多時,女孩喊來了英子的媽媽。幾番寒暄過后,莫凡謝過女孩,跟著英子?jì)寢寔淼接⒆蛹依铩?/p>
天已經(jīng)到了傍晚時分,莫凡正想著英子該下班了。“媽,我回來了?!蹦残闹幸魂嚰印kS著腳步聲,英子走到門前,白色的短袖襯衣,露出白白的手臂,乳白色小喇叭口褲,顯得腿部修長,肉色的絲襪,橘紅色半高跟涼鞋,是那樣亭亭玉立。莫凡心想自從和英子相愛,還沒給英子買過什么。莫凡站了起來,英子看到莫凡,先是一怔,隨后露出抿嘴的笑,手扶門框,一腳門里,一腳門外。好一會,輕聲的問:“來了?”莫凡真想沖過去抱住她,可英子的媽媽在這兒,他只能是心里的想法。
英子?jì)寢尫浅@斫饽贻p人的心思,吃過晚飯,進(jìn)房間里看了會電視,便關(guān)上房門早早的睡下。莫凡在英子的房間里,和英子說著知心話,互訴相思之苦,后來,免不了熱烈的親吻和擁抱,夜已深了,莫凡才戀戀不舍回到英子隔壁的房間睡下。不知多長時間,莫凡難以入睡,心中仍想著英子?jì)擅赖拿纨嫛?/p>
第二天剛好是星期天,莫凡知道,場子如果忙起來,星期天也要照常加班,蠶種場的性質(zhì)就是這樣。英子吃過早飯,先到場里安排了一下組里的工作,然后給場長請了一天的假,便回來了,因?yàn)榻裉焖湍踩タh城玩上一天。自從相識,他們還從沒有一起去過呢。
到了縣城,他們先是沿著一條繁華的小街,從西向東漫無目的的瞎逛,雖是熱天,可現(xiàn)在尚早,氣溫并不是太高,可能因?yàn)槭切瞧谔?,街上的人很多,非常熱鬧。街道兩邊擺滿各種各樣的小攤,叫賣聲不絕于耳。莫凡不喜歡這種喧囂,所以在學(xué)校時,沒有特殊情況很少逛街??墒墙裉斓母杏X卻與往日不同,可能是因?yàn)樯磉呌辛擞⒆?,莫凡顯得興奮異常,而且今天英子的情緒似乎也很高漲。兩人正在并肩而行,突然聽見身后有人叫“譚英”,莫凡和英子止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來,看見一個和英子年齡相仿、穿著時髦的女孩,笑嘻嘻的向他們走來。到了跟前,一下抱住了英子,“譚英,我想死你了?!?/p>
這個女孩叫金風(fēng),是英子高中時最要好的女同學(xué),英子退學(xué)時,她去英子家好幾次,想讓英子返回學(xué)校,為此她哭過好幾場。金鳳家住縣城,高中畢業(yè)考上了當(dāng)?shù)氐囊凰栊#F(xiàn)在茶廠當(dāng)技術(shù)員,星期天不上班,出來買點(diǎn)東西,不想在這遇上英子和莫凡。
金風(fēng)看到英子身邊的莫凡,心中已猜出八九分,因?yàn)橛⒆由蟼€月來城里送貨,告訴過她關(guān)于自己的情況,當(dāng)時金鳳還勸過英子,千萬不要輕易相信人,免得上當(dāng)受騙,還說現(xiàn)在大學(xué)生思想開放,感情上隨便得很。英子聽了只是笑笑,她心底默默相信莫凡對她的那份真情。
金鳳松開英子,打量著莫凡,用具有挑戰(zhàn)性的口氣說:“呵,大學(xué)生吧,什么凡來著?”搞的莫凡心里直發(fā)毛。沒等莫凡說話,英子趕緊介紹,“他叫莫凡。”又反過來給莫凡介紹,“我高中同學(xué)金鳳?!蹦糙s緊伸出手來,“見到你非常高興!”看到莫凡這么有禮貌,金鳳也不好再說什么。伸出手和莫凡握了一下,變換腔調(diào)說:“譚英是我好姐妹,是我們的校花,別看你是大學(xué)生,找這樣的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如果你敢對我們英子不好,我第一個不會饒你?!蹦猜牫鏊跉庵袔е还蓺猓皇遣煌5卣f:“不敢不敢。”英子怕莫凡尷尬,趕緊拉住金鳳,“別鬧了,還是學(xué)校時的那個脾氣,像男孩一樣風(fēng)風(fēng)火火?!苯瘌P這才“哈哈”笑了起來。
金鳳問英子有事嗎,英子說莫凡放暑假來這,只是隨便逛逛。金鳳又責(zé)怪英子不去他們家找她等等。向前又走了一會,莫凡看見金鳳在英子耳邊嘰嘰咕咕,不時用眼睛瞄一下自己,還發(fā)出“哧哧”的笑,英子時不時也發(fā)出嗔怪的聲音。莫凡猜想他們一定在說自己,也不去理會,只是無心地欣賞著街景。
過了一會,莫凡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對英子她們說先過那邊一下,到前邊路口拐彎處匯合。英子以為莫凡要上廁所,便說:“我們在前面等你?!蹦踩チ思s有二十分鐘,才又在路口見到了英子她們。英子發(fā)現(xiàn)莫凡手里多了一個精致的黑色塑料袋,上面都是英文字母,便問莫凡是什么,莫凡只是說是自己需要的一些資料,英子也不去在意。
不覺走到電影院門口,醒目的海報(bào),中間兩個大字——《人生》。莫凡看過這部小說,知道其中的情節(jié),那是作家路遙的一部名著,講述高中畢業(yè)生高加林和本村女孩劉巧珍相愛,等高加林到城里工作后,和有文化的女同學(xué)產(chǎn)生感情,最終和和巧珍分手的故事。金鳳說:“我請你們看電影?!钡搅耸燮碧?,莫凡要掏錢買票,金鳳把手一擺,誰都別給我爭,到了這兒,一切都是我的,我先聲明,中午吃飯也是我的。莫凡看出,金鳳是個快人快語、十分豪爽的好人,性格里帶著許多北方人的成分,不接觸時感到特怪,一旦接觸又是個特好處的人。
電影是上、下兩集,大約三個小時,看完電影已是下午,莫凡真的有點(diǎn)餓,他們在街邊的小吃部里吃了飯,付錢的時候,金風(fēng)和莫凡正爭得面紅耳赤,英子卻把帳給付了,搞得金鳳還有點(diǎn)不高興……
他們又走在了回村的那條山道上。莫凡發(fā)現(xiàn),自從電影院出來,英子都沒怎么說話,臉上的表情也顯得很嚴(yán)肅,莫凡真的不知為了什么。他在檢討著自己,覺得今天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英子在前,似乎故意走得很快,莫凡實(shí)在感到莫名其妙,他再也憋不住了,搶上幾步,抓住英子的胳膊,英子停住了腳步,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你弄痛我了?!甭牭酱嗽挘膊抛⒁獾接捎谥?,把英子胳膊抓得太緊了。他連忙松開,關(guān)切的問:“怎么了英子?悶悶不樂的,要是我哪點(diǎn)得罪了你,你盡管說出來,甚至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不要這樣憋在心里?!边@時,英子看著莫凡,眼里流下兩顆淚珠,悄聲說:“等你工作了,你會學(xué)高加林嗎?”這下莫凡豁然明白,原來英子看完電影顯得不高興,是把自己比作了電影里的劉巧珍,她擔(dān)心自己的命運(yùn)會像她一樣。莫凡說:“再過一年我就畢業(yè)了,我已和父母寫信商議過,我畢業(yè)后就要求分配到你們場。”隨后兩手扶著英子的雙肩,非常認(rèn)真的又重復(fù)著他們曾許下的承諾:“只要這一次戀情,彼此相守一生?!?/p>
人可以撒謊,但眼睛不會撒謊,英子從莫凡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份純純的真情。她破涕為笑,和莫凡緊緊擁抱在一起。這條路兩邊山坡上是濃密的叢林,平時來往的人就不多,何況黃昏已經(jīng)來臨。他們熱烈的親吻著,仿佛整個世界只有他們兩個人……
天上,明月皎皎,溪邊,月色溶溶,好像北方冬季晶瑩的飄雪,又好似少女純真而甜蜜的夢幻……莫凡和英子又漫步在小溪邊,相會在“老地方”,莫凡手里還拿著那個精致的寫著英文字母的塑料袋。英子很好奇,問莫凡為什么晚上還帶著資料。莫凡不做回答,只讓英子把眼閉上。等英子睜開眼睛,看到莫凡手里拿著一條粉紅色的連衣裙,那裙子在濃濃的月色下,顯得那樣朦朧,英子明白了莫凡白天縣城里的舉動。
“送給你!”莫凡把裙子雙手托到英子面前。
“我從來都不穿裙子?!庇⒆有咔拥恼f。其實(shí)心里早就樂開了花,只是英子是個內(nèi)向的女孩,不愿在人前太暴露自己。
“你的身材那么好,穿上裙子一定美極了。”
英子接過裙子,手里感覺軟軟的,真的很好。其實(shí)哪個女孩不愛美呢,英子心里喜歡的要命,尤其是自己的心上人送上的禮物??粗棺?,嘴里說著“一定很貴”的話。她含情脈脈的看著莫凡,她的心里愛死眼前這個男孩了。
莫凡花了一百多元,其實(shí)那時的一百元一件的衣服已經(jīng)算是高檔的了。
突然,英子也讓莫凡閉上眼睛,并要他轉(zhuǎn)過身去。
莫凡聽話的轉(zhuǎn)過身、閉上眼睛。只能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莫凡想,英子一定是在換衣服……
約有一刻鐘,莫凡聽見英子低低的、柔柔的聲音,在身后耳邊回響,“親愛的!”莫凡第一次聽見英子這樣稱呼他,心底頓時涌出一股甜蜜。莫凡轉(zhuǎn)過了身……
月光下,一個美麗的酮體,玲瓏的曲線暴露無遺,潔白的嫩膚宛如凝脂,恰似貴妃出浴,又如貂蟬新洗,美麗的眼睛閃爍著迷人的光芒,烏黑的長發(fā)遮不住無盡的羞澀。莫凡仿佛置身云端,腦海里一片空白,欲望的洪水沖開感情的閘門,他一把抱住英子,瘋狂的親吻著她那滾燙的臉頰和熾熱的雙唇,呼吸由于過分激動而變得異常急促,同時感到了英子胸部在他的懷里起伏不定……
一陣風(fēng)兒吹過,吹的桑葉沙沙作響。莫凡渾身一顫,立刻推開了英子,快速的拾起那條裙子幫英子穿上,然后站在對面,怔怔的望著。這時,莫凡看到英子的臉頰上,在月光下反射著晶瑩的淚光。他重新走上前,溫柔的把英子攬進(jìn)懷里,口里說著“對不起”。
此時此刻,英子顯得極為冷靜,淡淡的說:“難道你不愛我嗎?”
“愛,非常愛!”莫凡覺察到英子仿佛心靈上受到莫大的傷害。
“我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p>
“我知道?!蹦苍谟⒆拥亩呡p輕的說,“你是一個好女孩,我不想傷害你,我要你做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我要把你留在我們的新婚之夜?!?/p>
聽著莫凡深情的話語,英子把頭深深地埋在莫凡的懷里……
下 篇
7。遭劫
時光一天天流逝,英子除了工作,仍會時常徘徊在“老地方”。
轉(zhuǎn)眼到了深秋,英子披衣坐在床上,粉色小被輕掩雙腿,就著床頭臺燈的亮光,打開了心上人寄來的信箋。是一首詞:
深秋天氣漸涼,
冷時添件衣裳,
春去秋來兩茫茫,
唯愿四時安康。
紅日升自東方,
黃昏西墜殘陽,
兀自心頭空牽腸,
翹盼夢中新娘。
吾欲乘風(fēng)歸鄉(xiāng),
吾欲飄落身旁,
無奈隔斷千重浪,
難解心中惆悵。
英子喜歡文學(xué),完全能夠了解詞中的含義,她的眼睛濕潤了,她也非常想念遠(yuǎn)方的那個男孩。燈影里,英子寫著回信,奇托著相思之情。
第二天,場里剛好不太忙,英子處理完組里的一點(diǎn)工作,給場里請了半天的假,她要去城里給莫凡寄昨晚寫好的回信。最重要的是,天氣逐漸轉(zhuǎn)涼了,早就想著要給心上人買些毛線來織件毛衣。
坐車到了縣城,已經(jīng)是中午了,英子先到郵局,郵局已經(jīng)下班了,好在上次來買了好多信封和郵票,昨天晚上已經(jīng)整齊的封好了。英子把信投進(jìn)了郵箱,好像她的心也隨著那張小小的郵票飛走了。英子又來到了他和莫凡曾經(jīng)逛過的那條繁華小街,他想到莫凡在這條街上給她買的裙子,同時想到小溪邊換裙子時的沖動表現(xiàn),她的臉上立刻泛起了紅云……
時屆中午,兩邊小吃部的生意異常紅火,服務(wù)員在街邊熱情地招攬著生意,英子也感覺有點(diǎn)餓了,她不自主的又來到了曾和莫凡、金鳳吃過飯的那家小吃店。想到金風(fēng),英子覺得好長時間沒和她見面了,真有點(diǎn)想她。吃過飯,便打了一個腳蹬三輪車,來到茶廠找金鳳,姐妹倆見面非常高興,金鳳馬上給廠里請了假,陪英子來到街上。姐妹倆有說有笑,不覺時間過的好快,等買好毛線太陽已經(jīng)在西邊了。英子辭別金鳳,坐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車,車上的人不多,英子坐在車窗前,靜靜的向外望著。平時這段路程,一般只要半個小時,但今天不知怎么回事,車子走到一半便拋錨了,司機(jī)只好下車維修。
等英子在那個路口下了車,已經(jīng)是黃昏了。英子走在回家的那條山道上,看著兩邊的叢林,心里真有點(diǎn)緊張。深秋季節(jié),山上的花已經(jīng)謝了,一陣秋風(fēng)吹過,叢林里的落葉從山坡上飄下,山道上已經(jīng)鋪了好多好多,踩在上面軟軟的。要在平時,英子看到如此景色,一定會唱起莫凡教她的那支歌,可是今天她只感到有種難以言表的恐懼。
走了一段,來到暑假和莫凡看電影《人生》回來,英子為自己命運(yùn)擔(dān)憂,莫凡向她吐露肺腑之言,隨后相擁相吻的地方。想到莫凡,英子真想立刻讓他來到自己身旁,又想到再過半年多,莫凡就會和他相依相伴、永不分離,她的心中暖融融的,心情好了許多,走起路來輕飄飄的。
英子走著,卻聽到前面有說話的聲音,不一會從前面的拐彎處,走過來一高一矮的兩個男人。到了近前,英子看了一眼,不認(rèn)識,心想:“這兩個人從山溪村的方向而來,卻不是我們村里的人,也許是到場里搞什么業(yè)務(wù)的?!币矝]去理會,和那兩個人擦肩而過,只顧朝前走著。
不一會,英子發(fā)現(xiàn)那兩人又轉(zhuǎn)回頭追上了她,英子以為他們要問路或者什么的,雖有些緊張,還是壯著膽子站在了路邊。這下英子看清了他們的樣貌,高的那人頭發(fā)長長的,挺瘦,矮的那人胖胖的,嘴角上還掛著兩撇小胡子,來到英子面前什么都沒說,只是眼睛里露出淫邪的光芒。這下英子明白了,拔腿就跑,兩人隨后緊緊追趕,由于山路崎嶇不平,英子沒跑多遠(yuǎn),就摔倒了,剛想爬起,已經(jīng)被這兩個人抓住了胳膊。他們拉起英子就往路旁樹叢里拖,英子拼命掙扎,用手里的毛線打著兩個男人,毛線散落在山道上,嘴里還不住的罵著“流氓”、大喊“救命”。高個男人立刻用手捂住英子的嘴,英子咬了他一口,顯然那人被咬疼了,先是“哎喲”一聲,然后揮拳朝英子的太陽穴重重地一擊。英子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英子緩緩睜開眼睛,天上已經(jīng)有了月亮,月光透過山林照在山坡上。她覺得身上很冷,下體隱隱作痛,她掙扎著坐起身來,發(fā)現(xiàn)自己赤身裸體,就著月光,她似乎看到自己雪白的大腿上有著紅色的印跡,斑斑點(diǎn)點(diǎn)。英子立刻明白了所發(fā)生的一切,她知道自己的少女時代徹底結(jié)束了,覺得就像一場噩夢,不顧身上的寒冷,抱著雙膝,嚎啕大哭。那哭聲在山林里回蕩,在這寂靜的晚上,顯得那樣凄厲……
8。殉情
英子跌跌撞撞回到家里,屋里亮著燈,媽媽正在倚門而望,看見女兒回來,心中十分高興。進(jìn)得屋來,發(fā)現(xiàn)女兒頭發(fā)散亂,衣服也有好多撕裂的痕跡,心頭涌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便帶著哭腔急切的問女兒怎么了,英子面無表情,目光呆滯,什么都沒說,進(jìn)到自己屋里,鎖上了門……
莫凡躺在宿舍里,已經(jīng)很晚了,別的同學(xué)都已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可莫凡望著漆黑的夜,怎么都難以入睡。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莫凡看見英子走了進(jìn)來,雖然是深秋,英子依然穿著他給她買的那條粉紅色的裙子,不說話,微笑著走到他的床邊,莫凡覺得英子今天好看極了。莫凡穿上衣服,他們又到了那條小溪邊,看著夕陽,莫凡覺得,今天的夕陽顯得格外的紅。莫凡抓住英子的小手,可抓到手里,總感覺那么冰冷,莫凡拉到自己的嘴邊,用自己的嘴唇給她溫暖。英子望著莫凡,眼神似乎令人琢磨不透,悄聲的說:“你想天天見到我嗎?”莫凡一邊吻著英子冰冷的小手,一邊肯定的說:“當(dāng)然,做夢都想!”英子說:“那就讓我化作夕陽,我就能天天看著你,你也能天天看到我?!蹦舱f:“不,我讓你天天和我在一起?!庇⒆幽樕现皇锹冻錾衩氐男?,隨后把手從莫凡的手里抽出,張開雙臂,真的就飛了起來,融入了紅紅的夕陽,這時他看見了英子美麗的臉,緩緩地隨著夕陽落下,慢慢的向山邊隱沒,化作了一抹殘陽。殘陽下的云立刻被燒的通紅,而且越來越濃,最后紅的像血,一滴一滴的在天邊滑落,莫凡驚恐萬分,口里大喊著“英子”。莫凡的喊聲驚醒了臨床的好朋友薛岳,薛岳推醒了莫凡,莫凡睜開眼睛,口里還在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滴落……
第二天,莫凡一直因?yàn)樽蛞沟?a target="_blank">夢境悶悶不樂。下午放學(xué)時,莫凡的指導(dǎo)老師給了他一封加急電報(bào),是蠶種場廖場長發(fā)來的,莫凡打開電報(bào),上面只有四個字,“有急速來”。他不明白為什么廖場長會突然給他打電報(bào),難道是因?yàn)樽约悍峙涞氖?,莫凡真得難以猜透。不過一想到可以和英子見面,他的心情立刻變得有點(diǎn)迫不及待,可必須等到明天早上才有火車。
莫凡風(fēng)塵仆仆的來到場里,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四點(diǎn)鐘,本想先去找英子,可怕廖場長知道后不好見,所以直接走進(jìn)了廖場長的辦公室。廖場長正坐在辦公桌前,手里拿著空茶杯搓來搓去,好像非常著急的樣子,看見莫凡走進(jìn)來,把控茶杯放在桌上,立刻站了起來。沒等莫凡說話,便快步從辦公桌里面走出來,示意莫凡坐在沙發(fā)上,莫凡不知就里,也沒再說什么便坐了下來。廖場長來到跟前,手扶著莫凡的雙肩,瞪著莫凡,臉色很凝重,好長時間沒有說話。莫凡立刻意識到一定發(fā)生了什么,“怎么了,場長?”
此時,廖場長微微仰起頭,閉上了雙眼,似乎有著無數(shù)的難言之隱,莫凡還在急切的催問著。廖場長好像下定了決心,再一次瞪著莫凡,語速非常慢,“孩子,有件事,告訴你,你一定要挺住。”聽到這兒,莫凡有些激動了,想站起來,老場長有用力把他按在了沙發(fā)上,繼續(xù)一字一頓的地說:“英子前天夜里割腕自殺了?!蹦埠喼辈桓蚁嘈抛约旱亩洌皇堑纱箅p眼,不解的望著廖場長,不斷的搖著頭。此時,廖場長的語速加快了,“她去城里給你買毛線,回來的路上,被兩個流氓……”廖場長說不下去了,打了個唉聲,轉(zhuǎn)過身,“……當(dāng)天晚上就、就留下兩封遺書……,一封留給媽媽,一封是留給你的?!甭牭竭@兒,莫凡好像突然被雷擊了,頭腦一片空白,一下癱倒在沙發(fā)上……
英子的身上還蓋著莫凡送給她的那條粉紅色的裙子,因?yàn)橛⒆幼詺⒑?,枕邊放著兩封遺書,身上就這樣蓋著它,也許她真的舍不得莫凡。
莫凡跪在英子的靈床邊,握著那只冰冷的小手,表情木訥,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張雖然蒼白卻依然那么美麗的臉,嘴里不停地叨念著,“夕陽,血紅,殘陽,滴血……”誰也不知莫凡的話是什么意思,只道他精神受到了太大打擊,也許他在想英子還會醒來。
那時鄉(xiāng)下還是時興土葬,場里出錢料理了英子的棺槨、墓碑等開銷的所有費(fèi)用。其實(shí)如果不等莫凡,像英子這種年輕人的喪葬,不會放這么多天,可畢竟是場里的優(yōu)秀員工,廖場長決定給英子開個追悼會,所以停靈四天才出殯。
出殯那天,全場職工和村里的相親都來了,流著眼淚為這個惹人喜歡又慘遭不幸的好女孩送行。英子?jì)寢尶薜盟廊セ顏?,自從英子出事,媽媽就在不停的哭,嘴里說著“英子,你不該呀!”好朋友金鳳抱著英子?jì)寢屢彩强迋€不停。
老場長親自致悼詞,念了一半,便老淚縱橫,人群里發(fā)出不絕于耳的“嗚嗚”聲。只有莫凡頭裹白沙,仍是那種表情,沒有眼淚,目光呆滯,嘴里小聲不停地“嘟嘟噥噥”。老場長知道莫凡比任何人都要心痛,他真怕憋壞了這個年輕人……
遵照英子的遺囑,把她葬在了“老地方”對面的山坡上。墳?zāi)估铮瑤ё吡怂矚g的那條裙子和她愛看的那本《紅樓夢》。
已經(jīng)到了傍晚,莫凡還跪在英子的新墳前,撫摸著墓碑,燒著紙錢,墓碑上的字清晰可見:“亡妻譚英之墓?!?/p>
此時,天變得陰陰的,不多時,便下起了濛濛細(xì)雨,好像老天也在為這樣一個優(yōu)秀女孩的不幸黯然垂淚。
天就要黑了,老場長擔(dān)心莫凡,便來到墳前,把他拉走了。
莫凡走過石壩,看到見證他們愛情的“老地方”,想起他們在這捉螃蟹的情景,他心如刀割,看著溪水,他真想扎進(jìn)溪水的最深處,隨英子而去,可他仿佛聽見了英子?jì)寢尩目蘼暎址路鹂吹阶约焊改改赀~的身影,他轉(zhuǎn)頭看了看英子那座孤零零的墳塋……
莫凡不愿去場里,晚上堅(jiān)持住在了英子的房間里。就這燈光,他又打開了英子留給她的那封遺書:
“親愛的凡:
等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去了世界的另一端,首先請你原諒,我不能再做你的新娘,等你到新婚之夜共度纏綿。我沒能為你守住只屬于我們的那片藍(lán)天,只覺得自己身體的骯臟,我恨把我推向深淵的那兩個男人,可我沒有勇氣告訴你,只有用我的生命向你證明我們曾經(jīng)的諾言。我走了,千萬不要為我太過悲傷,真的不值得。我沒死,我只是化作了西邊那抹殘陽,那里是我的天堂,我在那兒用天河的水洗凈我心靈的創(chuàng)傷。親愛的,忘了我吧,不要再想我們的承諾,因?yàn)槭俏沂紫葰Ъs。我們今生無緣,來生我們繼續(xù)來到人間,讓我再做你美麗的新娘,為你獻(xiàn)上純潔美好的愛!天涼了,沒有人給你織件毛衣,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就葬在“老地方”對面的山坡上,讓我能夠看到我們相會時的影子。別了,親愛的,讓我們相會在下一個輪回里!
永遠(yuǎn)愛你的:英子
×年×月×日”
已是夜深人靜,英子房間里傳出了莫凡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第二天,廖場長用車親自把莫凡送到了火車站,并告訴莫凡,盡管放心,英子?jì)寢層袕S里供養(yǎng)等等。
莫凡踏上了北去的列車,留下了一個破碎的夢……
9。尾聲
莫凡畢業(yè)了,他想分配到南方,媽媽怕兒子睹物思人、太過傷心,堅(jiān)決讓他回家鄉(xiāng)安置工作。莫凡是個極其孝順的孩子,他不想讓媽媽擔(dān)心,所以就分配到了本縣的一個科技中心。
一直以來,莫凡總想著英子?jì)寢寷]人照顧,原來在學(xué)校時,他無法顧及,現(xiàn)在上班了,他就和父母商量想把英子?jì)寢尳拥奖狈絹怼D驳母改敢彩鞘稚屏嫉睦先耍m已50多歲,身體還算硬朗。爸爸在一所小學(xué)教書,母親去年剛剛從一家葡萄酒廠退休,哥哥在科委當(dāng)主任,和嫂子就住在科委。一家人的日子過的還算不錯,看著兒子這么有孝心,父母就答應(yīng)了下來。
轉(zhuǎn)眼,到了英子的周年,莫凡去了南方,在英子墳前又哭了一場,對著墓碑說了好長時間的話?;貋頃r,莫凡跪在英子?jì)寢尭?,硬是給接到了北方來,和父母住在一起。
自從英子走后,本來就言語不多的莫凡,平時說話就更加的少了,他的腦海中總縈繞英子迷人的身影,那一顰一笑總出現(xiàn)在夢中。英子的死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猝不及防,在學(xué)校的那半年多里,他幾乎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時常夜半驚醒。他愛英子,愛得要命,英子死了,他心痛,痛得要命。他只有把這種愛和痛深深的埋在心底,交織融化在血液里。
英子?jì)寢寔砹艘院螅褜τ⒆拥膼刍鲗τ⒆計(jì)寢尩膼?,替心愛的人盡一份孝道,莫凡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告慰死去的英靈,讓自己稍許有一些心安。
莫凡已經(jīng)24歲了,媽媽總在給他張羅對象的事,可每次談起,莫凡總是故意叉開話題,媽媽心里隱隱有一種擔(dān)心。其實(shí),莫凡工作以后,他用忙碌以求驅(qū)散心底的思念,總是踏踏實(shí)實(shí),出了很多的成績,領(lǐng)導(dǎo)非常欣賞。單位也有許多人給他介紹對象,他都婉言謝絕了,人們真的摸不透他的心思,只道他心高。最后連英子的媽媽也著急了,也在勸莫凡。
其實(shí),他們哪里知道莫凡的真正想法。自從那天把英子埋葬以后,回到英子的房間,讀著英子那封充滿愛恨情仇的遺書,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放聲大哭。也就是從那一刻,莫凡堅(jiān)定了一個信念,為了那句“只要這一次戀情,彼此相守一生。”的承諾,終生不娶,英子就是他唯一的愛,是他相守一生的妻子。
每年的秋天,他都會坐上火車,到那遙遠(yuǎn)的南方,去守候他們的誓言,去“老地方”坐在石壩上,看著英子的墳,回想著從前。
歲月如流,日月荏苒,莫凡兩鬢業(yè)已添上了霜斑。
是年,到了英子去世二十周年。莫凡辭別年邁的父母和英子的媽媽,背上那把塵封已久、二十年來從未響起的吉他,踏上了列車……
夕陽下,英子墳前,升騰著股股輕煙,隨著秋風(fēng)陣陣,卷起落葉片片。莫凡靠坐在墓碑前,彈響了吉他,又唱起了他們初戀時的那支歌,“總難忘和你初相遇,我的夢中便有了你……”
雖然琴聲依然悠揚(yáng),歌聲依然婉轉(zhuǎn),但在這座墳前,在這樣瑟瑟的秋天,令人聽來顯得那樣凄慘……
一曲終了,莫凡站起身,舉起吉他,摔在了墓碑上。他拾起跌落地上的一張張碎片,放在了燒著的紙錢里,化作一陣陣濃濃的輕煙,與秋風(fēng)相伴,飄向了那抹殘陽,莫凡跪在了墳前,口中叨念:
“天涼秋意濃,
流水寄鐘情,
青山依舊在,
不見故人影。
飄葉化作淚,
殘陽泣血紅,
明歲今又是,
哀惋嘆長風(fēng)。
世事本無定,
聚散總關(guān)情,
他年落黃泉,
幽幽再相逢?!?/p>
后 記
——《淺談女人的貞操觀》
《滴血的殘陽》初稿寫完了,可心里總殘存一種淡淡的傷感。
也許,融入了作者太多的情感,不自覺的,自己化作其中的某一個角色,伴隨著人物的悲歡離合,而上演著感情上的起落波折。寫到男女主人公的相識相戀,心中便會涌出一股甜蜜;寫到女主人公遭受壞人強(qiáng)暴,作者的心滴血的痛;寫到女主人公的葬禮,作者不禁潸然淚下……
作者體會到,小說就是生活的縮影,它蘊(yùn)含著作者的經(jīng)歷,表達(dá)著作者的情感,其實(shí)寫小說真的好難。作者不由對那些小說家們由衷的贊嘆,在此,瑾向他們和勇于寫小說的人,致以崇高的敬意!
《殘陽》中,女主人公死了,作者感到了自己的殘忍與無奈,卻留下了太多的遺憾。細(xì)細(xì)思量,女主人公的死,毀滅她的表面上是那兩個可惡的壞男人,而實(shí)質(zhì)上,揭示了道貌岸然的男人男人們一直以來,對女人貞操的根深蒂固的偏見,是對封建殘余的貞操觀的無聲鞭撻。
封建社會時期,女人缺乏地位,悲哀的成了男人的附屬品。皇宮里,皇帝可以三宮六院,粉黛三千;到民間,男人亦可以前呼后擁,三妻四妾。男人可以堂而皇之沾花惹草,閑散在妓院勾欄。而女人們卻被要求從一而終,不能有任何私心雜念,即使男人死了,在“女人再嫁,莫如妓女從良?!钡墓拇迪拢仓荒苄⌒囊硪?、孤獨(dú)的守候一生。
新婚之夜,男人會在女人身下墊上一塊白沙,檢查初夜是否落紅,如若不曾見到,一紙休書就是女人的命運(yùn)。即使現(xiàn)在,男人們初夜未能見紅,表面上也許若無其事,可內(nèi)心總會耿耿于懷,暗暗懷疑妻子的貞操。所以才會有“處女膜修補(bǔ)術(shù)”行業(yè)的出現(xiàn)。因此,男人都有人前人后的雙面,他們那個不希望新婚之夜的妻子是個處女?
上帝造人,也許真得不太公平,給女人制造一層既無生理功能,又無實(shí)際意義的處女膜,為什么不給男人造上一層類似處女膜的“處男膜”呢?男人可以在外為所欲為而不留痕跡,而女人卻要為這樣一層“膜”,永遠(yuǎn)背上沉重的精神枷鎖,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提到女人,人們立刻會想到“美”,的確,女人美,女人愛美,女人是人間一道靚麗的風(fēng)景,使整個世界變得更加美麗!而提到結(jié)婚,又立刻和女人的“貞操”聯(lián)系在一起。封建的貞操觀,我們批判。當(dāng)今社會,我們逐步樹立起了正確的“性觀念”。
然而,隨著改革開放不斷深入,學(xué)習(xí)西方先進(jìn)技術(shù)的同時,“性開放”的觀念也潛移默化的滲透了進(jìn)來,在一些人的心中滋生蔓延。以致矯枉過正,片面的認(rèn)為,“性觀念”的解放就是在性生活上隨隨便便,看到自己心儀的男孩女孩,一分鐘內(nèi)就可以和他(她)上床,一分鐘內(nèi)又可以和他(她)說再見……
縱觀歷史直至今天,有的女人成了“性”的奴隸,讓傳統(tǒng)的的貞操觀把自己毀滅。而有的女人卻似乎成為駕馭“性”的主人,她們挑戰(zhàn)法度,挑戰(zhàn)倫理,挑戰(zhàn)道德底線,把“性”當(dāng)作一種利劍,為達(dá)自己的目的,做著與金錢和權(quán)力的交易。
到底什么才是正確的貞操觀和性觀念,當(dāng)然“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庇抟詾?,女人的貞潔,是一種對愛的守護(hù),對心愛人的忠誠,是一種行為準(zhǔn)則和無形的道德規(guī)范。忠貞與否,蘊(yùn)含在人性的內(nèi)在,絕不是一層簡單的處女膜所能涵蓋。
最后出一道選擇題:下面哪個哪個女人更忠貞?
(1)、一個女孩愛好運(yùn)動,上體育課時,不小心從單杠上掉了下來,發(fā)現(xiàn)下身流血。結(jié)婚后,丈夫懷疑女孩不貞,和他離婚了。
(2)、另一女孩結(jié)婚了,新婚之夜,丈夫看見“紅”,欣喜若狂,答應(yīng)一輩子對女孩好,其實(shí)女孩心里清楚,他和原來的男朋友分手后,做了處女膜修補(bǔ)術(shù)。
(3)一次意外,女孩婚前被強(qiáng)暴過,她沒有隱瞞,告訴了自己心愛的丈夫,丈夫非常同情妻子的遭遇,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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