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一如心情
PS:看別人的空間,某一個標題“雨,隨性地下著”雖然只有簡單的寥寥數(shù)字而已,卻讓我久久難以釋懷,我不知道是被沖擊了心情,又或者是愛屋及烏的感觸,思緒被深深俘獲,難以自己。
窗外的雨依然還在下著,大雨沖洗著的街道顯得眼球無法接受的清凈,往日飄得滿地的紙屑果皮,又或者是未曾停止過喧囂的人群車流,都在雨水的沖擊中失去了蹤跡,仿佛這眼前的一整個世界都被昨夜的雨成功偷襲,雨下在這一整個的世界,毫無關于心情。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了下雨,我不知道我應該怎么告訴別人究竟有多么依戀走在雨水中的感覺。
總是在不停地變換著城市去工作、生活,我總是會對身邊熟悉的人說,人生其實很短暫,不要讓自己在追求物質的時候忘記生活,忘記自己。生活才是人生最重要的那一根弦吧,串聯(lián)著每一次365個晝夜的輪回,串聯(lián)著每一個從身邊來了又去了的笑臉,若是忘記了生活,僅僅變成是活著,應該是可悲的吧。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一句話,“生活原本多姿多彩,何必讓自己習慣一種味道”,依然記得是在某個午后的陽光里,被電波傳來的那一句輕聲安慰,安慰著在城市的節(jié)奏中原本已經(jīng)慌亂的心靈。于是我喜歡上了這句話,于是我喜歡上了這種東西,叫生活的東西。
從那一天起,開始在每一個夢想著的城市之間漂流,在每一種想要過的氣候中體驗一遍完整的春夏秋冬。東西或是南北,如果某一天將自己腳印畫在地圖上,一定沒有人懂得那凌亂的腳印究竟代表什么,除了自己。走在每一個城市都飄蕩著不一樣的氣息,簡單、陌生而又似曾相識,去過的每一個城市都在下著雨,至少都有一個完整的雨季,每一次走近又或者是悄悄離去都很配合很湊巧地在下著,瓢潑大雨或是淅淅瀝瀝,都能模糊了眼鏡另一邊的世界,又似乎,如此,足矣。
昨日告別了沉迷過的風景,走在那條總是容易迷失方向的街道,抬頭那一刻之間感覺到了天空難以言語的安靜,街道兩旁等待了許多年的法國梧桐終于很難得地遮住了整個天空的陽光,街角只有三四層的矮小樓房,在城市的節(jié)奏中顯得如此微不足道,甚至透不出一絲與城市相符的生氣。被遮住陽光的一整條街道恍然間有了時光倒退十年的默契,那時還不那么稀缺的藍天,那時曾富有過的純真,都在一瞬間似乎有了想要暴走的感覺。黃昏將至時,天邊驀然間又透出了一絲陰暗的陽光,似乎在努力掙扎,卻無法擺脫束縛的力量。西沉下去的太陽在漫天烏云的背后努力過,卻只能告訴慢慢安靜了的世界,黃昏也已經(jīng)精疲力盡或者是入夜后來臨的還有大雨。被太陽僅剩的華麗渡了金邊的烏云如此綺麗,然而又截然不同與城市的燈紅酒綠,在每個窗戶前貪婪的沉迷中鋪灑滿了全世界無法抗拒的寧靜,仿佛是在安慰天空下的城市與人群,讓所有的樹葉、街道、透明的落地窗、停泊的車輛還有那迷路了的人,都能靜靜地聽雨下著的聲音,完整地聽完一整場雨中的交響曲。(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夕陽最終還是沉沉落下,連僅剩的那抹金色斜暉也被初升的夜幕嚴嚴實實地遮住,在昏黃的路燈光下銷聲匿跡,原本安靜了的城市,在回家的車燈短暫的喧嘩后再一次沉入觸不到邊際的靜謐,配合上漸漸濃了的夜幕恰如剛入睡的流浪漢那難得的安寧與滿足,似乎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只差第一滴雨敲打在玻璃窗的聲音。
夜色在不忍心打破的寧靜中漸漸地濃了,從黃昏漸落到華燈初上,從最后的晚餐到習慣的夜咖啡,所有的氣氛似乎凝結了一般,若不是時鐘的轉動,應該會有很多人會在這個夜晚錯失時間吧。
晚餐過后,整理好所有的那一丁點兒行李,放在很少用到的小客廳,房間便顯得無可避免的空蕩蕩了,那種熟悉而且熟悉得讓人害怕的氣息在房間里四處游蕩,說不清是恐嚇、是不舍又或者是挽留。收拾過后的房間有了難得的干凈,干凈得和來時一般,所謂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一整間屋子里竟然找不到能讓我消磨掉最后一個夜晚的任何東西,只有最后的咖啡機勉強還能轉動。百無聊耐的時間在繼續(xù)蔓延,似乎看不見可能有的終點,正如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為自己泡了一杯習慣的原味咖啡,站在陽臺看著城市的街道靜靜發(fā)呆。眼前的夜景似乎每一個夜晚都一樣,又似乎每一個夜晚都在變換著自己獨特的姿態(tài),明明是同樣的霓虹燈在街道的兩旁閃爍,卻有著毫不安穩(wěn)的氣息,或浮華或安寧,但我知道我能體會得到這個夜晚的氣息屬于安靜,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有關于心情。
靠在陽臺上看這個剛剛才熟悉了的城市,夜色的安寧洗滌了原本內(nèi)心無數(shù)走走停停的心情,在每個城市之間輾轉過的故事似乎都被清除出了可能點綴心情的收件箱,只剩下夜空單純的顏色與世界最初的我,在夜的掩護下回歸到了深處的寧靜,任時間在固定的姿勢中悄然溜走。直到感覺中的第一聲雨滴敲打在身旁的玻璃窗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我方才醒過神來,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在靜靜的呼吸聲中迷失,方才發(fā)現(xiàn)準備了良久的一場雨終于愿意降下。雨終于還是來了,終于開始無所忌憚地拍打街道兩旁狼藉的地面,越下越大了,原本悉悉索索的雨滴聲慢慢地變得連貫,沖擊得原本安靜了的世界豪無脾氣,我羨慕的神情在雨滴的清脆的聲音中越發(fā)無從掩飾,那自由跳動的節(jié)奏應該是我一直想要的去處吧。
雨一直在下著,絲毫沒有變小的跡象,替代了整個世界的聲音在演奏著別無它樣的安寧,躺在床上聽雨,聽雨水拍打的聲音竟像是山間的泉水流入心里,柔柔地沖洗掉了已然壓抑許久的生活片段和殘留的心情,悠悠然延伸到遠處的彎曲水道,在聲聲的雨水中被清澈的泉水蓄滿,從此再無剔不掉的塵埃,我卻在聲聲雨水的安靜中竟然沉沉睡去,許久未曾有過的香甜。
昨夜的雨聲依然在繼續(xù)著,似乎時間在這用聲音演繹寧靜的節(jié)奏中顯得不堪一擊,此刻的雨似乎與昨日剛入夜的感覺毫無區(qū)別,也應該和昨日深夜的雨毫無區(qū)別吧。剛好能在視線中連接成線的雨水,似乎就這樣不急不緩地下著,沒有任何更加急驟的前奏,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不過卻正對我意,讓離開時的風景能如來時一般,又有何不可,讓這個城市感覺我從沒有來過,讓自己感覺從未打擾過這座城市平靜的生活。
提著行李箱走出這一段旅程的站點,習慣性地鎖好門才感覺到今日當與平時有所差別才是,掂量著手中的鑰匙,不禁苦笑失聲。望向眼前熟悉的街道,不曾料想也有了輕嘆的唏噓,想想,然后將門房的鑰匙拋向高空,仔細聽它掉落在雨水中的聲音,再見了,又一個停留的片刻。雨水中的街道有著往日難以想象的清凈,習慣了的鬧市生活竟然銷聲匿跡,街道上那些習慣了的所謂繁榮毫無蹤影,甚至寒暑不斷的車流。或許是被這雨水擋在了某一道雨簾外,不甘于一整個城市的安靜被車鳴聲破壞,等待的那一路公交車遲遲未來。
聲聲雨水依然那般下著,地面的水流也是依然那般淌著,似乎整個世界的事情都無關與已,悠然自得,寵辱不驚。喜歡水便喜歡這一份靈性,柔中克強,瀟灑自在,喜歡雨便喜歡這一份閑然自得,灑脫自如。撐著傘在雨中等待的感覺似曾相識,正如初來這座城市時面前公交車路牌表情的陌生,正如初識這座城市時偶爾覓得的沉寂與歡樂,與這座城市有關的那些零星點事一樁樁涌入心頭,用習慣了漂泊的語氣細數(shù)著沉淀的心情。
喜怒哀樂似乎也只是片刻間的透徹而已,片刻的數(shù)落竟如釋重負,又一次打包了一段經(jīng)歷一段心情,刻意落在了離開時的那一個路口了吧,我對自己聳聳肩,暗自欣喜。公交車慌亂了水流的節(jié)奏,收起雨傘走上車,望見這在雨中空蕩了的招牌,望見雨中安靜了的街道,望見剛才深知了的城市,輕輕道聲“再見,我的某一段旅程,或許某一天我會回來,但今天一定會離開”。
首發(fā)散文網(wǎng):http://www.277762.cc/subject/1047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