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

文/劉元兵

春日的清晨，一輪紅日早早地爬上了樓頂?；鸺t的晨光灑在小宅的屋頂，與那顆獨自妖艷的桃樹相映成一幅圖畫。矗立在水城最高處的那顆水蜜桃樹，拼命地賣萌，那一串串、一朵朵嫣紅的桃花，已經(jīng)盛開近半月了，妻子每天清晨早早地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站在桃樹下，看看這棵相伴十年的桃樹，聞聞花香，聽聽在屋頂瓦檐下筑巢棲棲的鳥兒的歌唱，陶醉在精心打造的小花園里。已經(jīng)退休的她，依然有著少女般的激情，她像照顧我和家人一樣，精心呵護著花園里的每一株花草，每一棵樹。她想把大自然搬回家。

此時此刻，我心生內(nèi)疚。由于工作原因，經(jīng)常在外漂泊，每年的春景都被瑣事錯過。于是，我決定與妻一道到云頂山看桃花。

從天府水城出發(fā)，沿蜿蜒的盤山公路，我們向著小云頂進發(fā)。仲春時節(jié)，大自然已經(jīng)被五彩斑斕的鮮花綠樹染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盛開半月的金黃色油菜花已經(jīng)逐漸飄落，雪白的梨花、李花已經(jīng)不見蹤影，枝條上冒出了嫩嫩的葉片。但桃花依然笑春風(fēng)，久久不愿飄落化作春泥。

龍泉山脈小云頂山上的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輛載著久居都市的人們，奔往大自然。小孩從汽車天窗冒出頭來，貪婪地享受著美景，醉著春風(fēng)。搖落的車窗里，不時傳出“哇瑟，好美??！”的驚訝之聲。半小時車程后，車停山頂?shù)臑r青路邊，我挽著妻子的手，來到桃花園，就像一對情侶一樣，心手相連。桃花園里，與我們一樣心情的游客已經(jīng)融入花海，他們身著五顏六色服裝，擺出各種姿勢，與桃花相映成景。我們在被農(nóng)人精心呵護的棵棵桃樹下，拍照，留影，將年近花甲的身影定格在這個春天。(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春風(fēng)吹拂的大地上，飄來陣陣花香，偶爾可以聞到那久違的糞香味。從農(nóng)村出來我，對這個味道有著特別的感覺，深藏著我兒時的記憶。遠處的幾個農(nóng)人們忙著春耕，那樸素的身影點綴在這幅春景圖畫里。附近的一戶被綠樹鮮花包圍的農(nóng)家，青瓦頂上的煙囪里已經(jīng)冒起來白煙。這么早就煮午飯了？尋著那抹飄起的煙火，我們來到山頂?shù)囊粋€農(nóng)家。

小院門口的水泥路上停放著一輛昌河牌汽車，這是身居大山的主人出行和運輸?shù)闹匾煌üぞ摺ｉT口的圍墻下種著各色的花草，最吸引我們眼球的是那株盛開著雪白花朵的牡丹花，妖艷無比，獨自怒放，芳香四溢，彰顯著主人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側(cè)面地里那棵掛著鮮紅果子的樹，讓我們感到好奇，久居城里不知道這個季節(jié)還有鮮果。院內(nèi)的三張席子上晾曬著云頂山特產(chǎn)——云頂明參。相傳明朝洪武年間，云頂山上慈云寺開山祖師云華長老獻此藥于皇帝朱元璋，食后有明目，神旺，精力飽滿之功效，便賜名為“明參”。與長白山出產(chǎn)的“遼參”齊名，身居山頂?shù)陌傩毡榉N“明參”，是農(nóng)人增收致富的重要產(chǎn)業(yè)。

黃狗的狂吠，將農(nóng)家主人驚動。這時一個身著寬大孕婦裝的婦女，牽著一位小男孩，笑盈盈地迎來上來，非常熱情地邀請我們進院子坐坐?！懊脙汉茫銈冞@么早就煮午飯了？”我好奇地問道。女子說：“不是，是給家里的老奶奶做飯，老奶奶是我男人的外婆，80多歲了，沒有人照顧，我家男人就把她接來，我們照顧。這會兒給她煮點吃的，打個尖。”聊天中我們知道，這位長得清秀的農(nóng)家妹兒叫張小芳，是金堂永樂村人，初中畢業(yè)后來到縣城一家理發(fā)店打工，認識了家住云頂山上的青白江紅巖村的小伙子，與他相識相知，戀愛結(jié)婚，從永樂村那淺丘地區(qū)嫁到這大山頂上，小芳無怨無悔。小兩口努力經(jīng)營著自己的小家，還孝敬著雙方父母。精明的丈夫從外地引進新品種“沃柑”在他們承包的十幾畝山地上種植，在他們的精心管護下，今年已經(jīng)豐產(chǎn)，每年可以收入幾十萬元。“明參”可以收入近萬元，加上種植的其他農(nóng)產(chǎn)品，全年的收入，遠比外出打工強得多。平時，丈夫在田間地頭忙碌，小芳就在家中照顧老人和孩子，小兩口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在兒子已經(jīng)8歲的時候，他們的二胎寶寶即將誕生。

說到這里，小芳滿臉笑容，飄逸出強烈的幸福感。她順手摘下一個“沃柑”給我們品嘗，皮薄、肉松、味甜的果瓣一進入口中就感覺與其他果子不一樣的鮮美味道，在這個季節(jié)還能夠吃到從樹上采摘下來的鮮果，真是一種享受??！妻子說，味道這么好的“沃柑”要買點回去，挺著大肚子的小芳知道我們是金堂下五區(qū)的老鄉(xiāng)，拿著果剪，手腳麻利地剪下來一袋，遞給我們。我們要按市場價付款，她說，看在老鄉(xiāng)的情分上，每斤少一元，優(yōu)惠我們。平時，來她家采摘的游客很多，要不了多久，這十幾畝的果園的果子就會銷售一空。我打開微信付款，她的微信名“冬雪覆城，未必寒”讓我感覺到小芳對未來生活的憧憬。

妻子提著小芳送給我們的各種花苗，我提著那袋“沃柑”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春風(fēng)拂面，花香醉人。清新的空氣，蕩滌著我們身上落滿的塵埃。心中感嘆著，如今的農(nóng)村已經(jīng)不再是我們那個年代的農(nóng)村了，鄉(xiāng)村正在振興，城里的屋頂花園再美，也不敵這山野的大美。

二〇二一年三月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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