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故鄉(xiāng)
所謂故鄉(xiāng),我們小時出生的地方,兒時無憂無慮的家園。長大離開后,漸行漸遠(yuǎn),似乎在記憶里也越來越模糊了,淡化了。在很久的時光流失之后,在生命中的不經(jīng)意的一次回眸,自己卻是一個夢中之人。郁郁蔥蔥的綠葉經(jīng)過時間催化成為一種金黃,而白發(fā)漸生的我不時打開記憶的閘門,讓思緒如涌泉般汩汩流淌。而在原地,那個稱之為故鄉(xiāng)的地方,那一生辛勞的父母,卻仍在那里等著我們。他們的生活里僅一年一兩次匆匆的相聚,他們的容顏也在我的生活的慢慢地淡化。
在我的記憶里,父母的身體一直好像都很好,是我18歲離家時的樣子,不會衰老。母親總是不停地操勞,也只有在農(nóng)閑之時,可以睡幾天安逸的懶覺。父親總是在下班之后,在外面走親訪友,一種繁忙的影子。近兩年來,特別是父親生病了,我才真正的感到他們走向老年了,怎么一下子就老了,老得那樣的徹底。
父親佝僂的身形,可以用瘦骨如柴來形容,再恰當(dāng)不過。每天,年老卻硬朗的母親百般照顧著父親,如一個大人呵護小孩般。父親也心甘情愿享受著這一份愛。
每當(dāng),想到了這些,作為女兒的我深深地感謝母親。這本應(yīng)是我們做子女的責(zé)任和義務(wù),都被母親毫不猶豫地承擔(dān)了。
如今,每一次重新踏上故土,總有一根情絲在撥動全身心的神經(jīng),溫暖和幸福的感覺沁人肺腑。點點滴滴的如潮水般涌入腦海,童年剎那回到面前,我微醉般沉迷在那些永遠(yuǎn)的記憶里。
我生活了18年的老屋已不見影子,唯有那一棵黃葛樹仍倔強地站立著,周圍沒有房屋的遮擋,樹枝越來越茂密,繁葉似乎在連續(xù)一段事故。浪潮般的稻田和麥田無復(fù)存在。在夏季打雷下暴雨的下午,兄妹三人在水田的流水處,用撮箕捉泥鰍的快樂,我一不小心打翻大半桶泥鰍的情景,不時浮現(xiàn)在眼前。經(jīng)常割草喂生產(chǎn)隊的牛,還可以掙工分。所以假期和每天放學(xué)后,我就會背上背簍,在田間里尋找那青草多的地方。暑假時,為了錯開氣溫高的時段,我會起一個大早。每當(dāng)晨曦微露,青草掛著水珠,手觸摸到水珠時,一種小草特有的清香味道從心底升騰。(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初中二年級起,我就突然想讀書,從此就像變了一個人。上課時認(rèn)真聽講,不懂的地方就問老師和同學(xué)。放學(xué)后,自覺地在家做作業(yè),復(fù)習(xí)功課。放暑假的時候,我經(jīng)常是清晨早早的起來。然后在家的附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般就在農(nóng)家自留地里,找一個空地放下隨身攜帶的小木凳,朗讀語文或者強記英語單詞。那時地里的南瓜、四季豆、我在一處風(fēng)光旖旎的田間,度過了一個個充實的日子。在腦海中是一幅定格畫。從農(nóng)村出來的孩子,倍感珍惜今天的一切。一種陽光滿面的幸福,時刻溢滿心扉。
這兩年,因為父親的病重,我在重慶與南充之間往返。車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駛,沿途的風(fēng)景似一幅幅水墨畫,在玻璃窗浮動變換。那茂盛的芙蓉花,讓我想起兒時母親用來煮面條吃,味道新奇可口。新農(nóng)村統(tǒng)一規(guī)劃的家舍,白色的墻面青色的瓦,讓感動特別的親切,遠(yuǎn)近高矮,星星點點的散布黛色的山間。
那年頭,日子過得緊巴巴的。父親單位發(fā)的餐票,一般舍不得用來買食堂的饅頭,2兩飯票、1分錢的饅頭,我們四姊妹加上父母就是一斤糧了,如果煮成稀飯可以夠一家一頓的伙食。所以,平常是吃不上饅頭的,我總記得在一個寒冷的冬天,我們幾姊妹還在睡覺,然后母親急切叫醒我們。我一睜開眼就看見母親用筲箕裝了幾個饅頭,我當(dāng)時是好興奮,那種幸福到現(xiàn)在不是輕易可以感覺得到的。這或許是我至今就特別喜歡吃饅頭的原因。
捉蜻蜓是兒時最快樂的事情之一。在暑假期間,天氣火熱,農(nóng)村的小孩子沒有午休的習(xí)慣。與小伙伴一起在一塊塊稻田邊的桑葚樹上捉蜻蜓,有紅的、黃的、青綠的蜻蜓。其中紅的蜻蜓我們叫它醫(yī)生,它歇在樹上,我踮起腳跟,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接近蜻蜓,大拇指和食指做成鉗子狀,等待時機成熟,靈巧的手就鉗住蜻蜓的翅膀。捕到的蜻蜓有的放在家里的蚊帳里,讓它們吃蚊子;有的我們就用線栓住他們的腿,讓他們隨著我們一同飛。這些蜻蜓最終都會死去。農(nóng)村的夏天的傍晚,田間有許多的蜻蜓來回的飛翔,累了后它們就停留在桑葚樹的葉子上,那時是我們捕捉它們的最好時機。
村莊旁邊的一條小河溝,每到了夏天的時候,清澈的水就潺潺的流淌,不知從哪里來的也不知流向何處。炎熱的天氣里,我和小伙伴們經(jīng)常挽起褲腿在溪水里走動。
四季的變換,眼前的風(fēng)景沒有多少變化。年年歲歲花相似,月月日日人不同。多少年后,物是人非,這種感覺總讓人有一種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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