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遇到的姑娘
冬天,北風如刀割,車輛、行人在霧霾里來回穿梭。我從公交車下來踩著枯葉到三里屯、后海找工作,看見日式料理店門口貼著招聘信息;‘傳菜生、服務員月工資一千二至一千五百塊,’應聘上,第二天拖著行李到店里上班。
我忙不過來的時候,穿著黑鞋、灰褲、灰衣、扎著丸子頭的女服務員幫我。她說她叫安淑潔,她笑的樣子很好看。許久之后,我有些喜歡她了,那時都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我不敢表白。一次,我和她還有收銀的小姑娘值班,客人走后,我鼓足勇氣對她說:“我送你吧?!?/p>
她微笑著說:“不用了?!?/p>
我沖出去時瞥見她眼中的失落。
她是沈陽的,嗓門不小,喜歡笑,每次笑時都能發(fā)出很大的聲音。有時也覺得煩,但更多時候是喜歡。
她是同事的開心果,大家都叫她小安或小不點,她的口頭禪是你好二,她的普通話很好,聽不出東北口音,她好像沒有煩惱,整天嘻嘻哈哈的。(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上班很辛苦,下班了又覺得無聊總想找點樂子。負責采購的劉鋒說:“晚上去不去滾石迪吧玩?我能搞到票?!?/p>
我自然很樂意,兩人站在干冷空曠的街上,忍著刀風,等出租車。
劉鋒把票遞給收票員,在安保員的指引下來到迪廳,里面人滿為患,都隨著音樂節(jié)奏瘋狂搖擺,我和劉鋒加入其中。很快,一個胖妹就搖擺到我面前,我和她蹦了一會,一個手臂有紋身的平頭男把她拉了過去,可能他是她男朋友。
平時下班后,若沒有什么事會和劉鋒去滾石迪吧,這事不知道安淑潔是怎么知道的,那晚,沒有幾個客人,我和后廚的師傅在聊天。她揭開膠簾進來,雙腳交叉靠著桌子,兩只清澈的大眼睛看著我說:“下班了去不去蹦迪?”
我說不去,其實,我想和她去,只是想起那次她拒絕我,才這樣說。
后來,我和劉鋒又去了幾次,覺得沒有什么意思,就沒再去。再后來,我辭職了。忘不了,從她身邊經(jīng)過時,她慌亂的眼神。
五年后,寒風凜冽,我拖著行囊穿過滾滾人潮到國圖斜對面的燕蘭大酒店上班,里面的員工百分之九十都是回族的。幾天后,我遇到一個姑娘,穿著高跟鞋、西褲、西服,她的頭發(fā)披著、不長。戴著閃閃發(fā)光的項鏈、鎖骨清晰可見,面容姣好。
說來也怪,同事中有不少美女,只有她讓我有異樣的感覺,每次相遇都會瞄上幾眼,而她總是冷冰冰的不看我。我覺得她走路的樣子跟安淑潔的像。
她是別的單位的經(jīng)理,管理著幾十名茶妹,在不同的酒店賣茶,這里是其中一個,她不天天來。
一次,她和老板的親戚、戴著名表的矮胖男聊得很歡,她難得笑,我有些嫉妒,以為此男是她老公,就算不是,關系也不一般。偶然聽見她和茶妹聊天,她的聲音也像安淑潔的。
這也太巧了吧,在烏煙瘴氣的宿舍,我興奮地問馬良那姑娘叫什么?他說不知道,壞壞地笑著看著我又說:“要不我?guī)湍銌栆幌???/p>
我連連說:“不用不用?!?/p>
一個月后,我端著盤子給包房的客人送菜。
“他好像我以前的同事,他叫什么?”她問服務員。
我看著她的眼睛:“你叫什么?”
“安淑潔,你呢?”她的眼神很熟悉。往事如潮水撲來。
她比以前更高、更瘦。臉型有些變化,難怪沒有認出來。
再相見,凝視對方的眼神,知道里面有一起度過的歲月。
她留了我的手機號和q。
后來,我去西雙版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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