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上馬去

不記得第一次醉酒是什么時候了,但第一次飲酒的情景卻歷歷在目。
那時,我剛從學(xué)校畢業(yè)到水利上工作。年輕孩子,還不足十八歲。領(lǐng)導(dǎo)說年輕人需要到第一線鍛煉,我二話不說,打起背包就走。
只記得那是券門水庫輸水洞改建工程工地。工程指揮部一幫工程師、技術(shù)員都是長輩,捧著我做測量和工程結(jié)算工作。白天施工,晚上少有公干,大家有的看電視,有的下象棋,有的仨五人一圍飲起小酒來。
“酒就那么珠貴,我看你們經(jīng)常喝那東西?”老武是施工員,我倆住一個窯洞,有時我都睡醒一覺了,他才回來,我就給他撂上一句話。
“嘻嘻,湊個機會你也嘗嘗,酒逢知己千杯少,曹操煮酒論英雄,李白斗酒詩百篇”!他說出一連串酒的好處。
在老武的多次蠱惑下,我平生第一次嘗了那東西,辣味嗆鼻,一口下肚,火燒火燎。眼淚都被“攆”出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工程竣工時,領(lǐng)導(dǎo)敬酒我說不會喝。老武熱情的很執(zhí)意真切,用玻璃杯倒了一杯非讓喝,溢美之詞不絕于耳,不喝他不坐。那時酒君子熱衷大杯喝,一杯三二兩不為過,看著就嚇人。僵持有時,被逼上“梁山”,我拿出男子漢風(fēng)度,一仰脖子倒了下去,隨即就跑回宿舍蒙起被子,心想非醉不可??烧l知竟沒什么事,只是胃里有些難受。
日后到局機關(guān)搞文字工作,有時領(lǐng)導(dǎo)第二天開會講話要講話稿,晚上一座三四個小時,幾千字的材料就出來了。同志們說你不吸煙,不喝茶,也不困乏?要不弄幾杯小酒提提神。我倒覺得無所謂。
后來走上領(lǐng)導(dǎo)崗位就不行了,接待應(yīng)酬多多,被逼的經(jīng)常飲酒,有時上邊有領(lǐng)導(dǎo)下來檢查,說工作做得好,又是敬,又是陪,不知喝了多少,只記得有次到賓館大堂就對地“廣播”,丟盡了人。
前些年,到安徽去考察,順便看了采石磯,非常感慨詩仙李白。他一生命運多舛,懷才不遇,但情酒善詩。浪漫倜儻。一曲《將進酒》才氣千古,“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fù)來?!笨杉{悶他為什么癡酒,如果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是他對人生的感嘆,那“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眲t是否醉話?更有“鐘鼓饌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復(fù)醒。古來圣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我想只能是神仙瘋狂的體驗了。無怪乎都說他在此喝多了逐月而去。
這些年好了!中央有個“八項規(guī)定”,少了酒局飯局,正合吾意,喝那東西惹得我結(jié)腸炎一直不愈。
閑來讀雪小禪的散文,竟有一篇《三杯上馬去》,自笑酒緣與這女子略同,只不過我初戀間不曾飲酒,醉酒的感覺仿佛是她一樣的文字描述。特別是文中有“一杯看劍氣,二杯生分離,三杯上馬去?!边€說她想打馬揚鞭,去尋找自己的那片草原,無論多遠(yuǎn),無論多久,為的是落得人生兩個字“不悔”!
說來湊巧,老同事兼朋友如今又是領(lǐng)導(dǎo)的偉弟昨晚邀我小聚,我說已經(jīng)吃過飯了。他非讓我過去嘮嘮,我們談人生,敘友誼,期間小酒斟樽,他埋怨我出了書也不送他看看,我說第二本就要出版了,到時一并恭請雅正。情志篤甚,千杯嫌少,弄得如何回家都不記得了。
我只想,尋一春谷,搭茅石庵;沐風(fēng)洗馥,聆泉鳴澗;既望之日,邀月為伴;把樽吟歌,對飲詩仙;安之若素,不思流年。
或比若小禪,箋指墨舞,細(xì)說清歡;青山拾貝,心醅凈蓮;檀板輕唱,聽雪禪園;修行生活,隨筆云煙;空落光陰,文集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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