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音
山里的聲音清脆純凈,山里的聲音悅耳動聽。山里的聲音能平復(fù)心情,山里的聲音中帶著空靈。
厭煩了城市的喧囂和身邊的煩腦,心想著清靜幾日,于是,兒子把我送到了風(fēng)景如畫的山里。
山里的風(fēng)清爽,山里的空氣也格外甘甜。幾步走下來,身體頓時感到輕松了許多,頭腦也清醒了許多,自覺或不自覺地將自已融入了這清靜的山林里。
這次進(jìn)山,本就沒有什么計劃,也沒定時間和目地,本著走到哪里黑,就在哪里歇的宗旨,?慢地走著。順著山林中蜿蜒曲折的石板路,我獨(dú)自登攀。偶爾能遇見幾個飛步向前年青人,他們的目的飛常明顯,就是鍛煉身體。交談中得知,他們要用兩天時間爬完此山,再返回學(xué)校。對他們我肅然起敬,因為我年青時也做不到只用兩天時間,就完成這一計劃。當(dāng)然,現(xiàn)在無論誰都可以做到,因為可以直接坐車到接近山頂?shù)牡胤?,再上纜車直接登頂,再用同樣方式反回。這樣一來兩天時間,綽綽有余。但象這幾位一樣飛奔上山的,確實令人敬佩。
年青人繼續(xù)向上奔去,我依然獨(dú)自坐在山石上,亨受著山中特有的安寧。山風(fēng)掠過,樹葉沙沙響起,驚起幾只小憩的鳥兒,發(fā)出清脆的鳴叫,轉(zhuǎn)瞬間飛得無影無跡。隨著風(fēng)起,原本晴朗的天陰沉起來,云飛絮般涌到頭頂,低矮得抻手就能摸得著,旋即下起小雨。我連忙躲進(jìn)路旁的涼亭,向外望去,透過翠綠地樹林,雨非常清晰,純凈地雨絲斜著身影,拖著長長的畫痕,從一塊巨大的綠色畫布前滑過,在樹梢上,碧葉間留下晶亮的痕跡。
天色漸暗,雨似乎也沒有要停歇的跡象。好在事先聯(lián)系好的住宿地不遠(yuǎn),撐著傘走了一會兒就到了。當(dāng)我坐在回廊上的八仙桌等著店家上飯時,突然發(fā)現(xiàn)雨居然神奇地停了,樹林沒有遮擋住的天空已經(jīng)變成深深地藍(lán)色,浮動的白云間時不時還出現(xiàn)了半輪明月。吃著晚飯,耳邊響起店家喊雞回家的吆喝聲。店家說,她不是吆喝雞回家,而是喊它們上樹。山里的雞都是在樹上過夜的。我說:下雨怎么辦?她說:山里幾乎天天都有雨,下大了它們自己會找地方躲。(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晚上,在時隱時現(xiàn)的月光下,近前的小徑因為積水未消而披上了一層銀光,小徑的兩端卻隱身在了朦朦朧朧的樹林山巖之中。四下望去,山峰朦朦朧朧,山林朦朦朧朧,樹林中的燈光隱隱約約。山里的夜晚,非常寂靜,靜得讓人聽得到自己心跳動聲。因為靜,風(fēng)聲就顯得格外響亮,樹葉搖晃的聲音也格外清晰。身旁的芭焦樹葉下,不知名的小蟲時不時的高聲喧囂著,以顯示它的存在。這是山里的交響曲嗎?似乎又少了點(diǎn)什么。
回到屋內(nèi),昏喑的燈光下我依然能看到木板墻逢間透入的一絲銀光。我很快入睡,可不知過了多久,又被呼呼撞著木板墻的聲音給弄醒。定神一聽,是風(fēng)聲,還有滴滴嗒嗒的雨聲,又在下雨了!山里的天真是娃娃的臉,說變就變。驚醒了,一時也睡不著,我便擁被坐起,欣賞起這此起彼伏的交響樂來。風(fēng)順著墻逢鉆入,傳來陣陣呼呼聲,還帶著幾分涼意;山雨輕扣著窗欞,響起陣陣啪啪聲,讓人浮想連翩;影印在窗上的搖晃不止的芭焦葉影,被雨水敲打著,發(fā)出急促密集的鼓點(diǎn)聲,讓人不由得也有節(jié)奏也搖晃起來……。蟲鳴聲沒有了,偶爾幾聲雞鳴的聲音,顯得十分和協(xié)恰當(dāng)。這才是山里特有的聲音,山音就是一曲美妙動聽的輕音樂。聽著聽著,又在不知不覺睡去。
一覺醒來,天色已亮。緩步走到回廊,看見雨已經(jīng)停了,樹葉上還掛著清亮的露滴。鳥兒在歡叫著覓食,跳躍的身影不時帶落下幾顆晶瑩。深深地呼吸著山里特有的清新空氣,突然耳邊傳來一陣陣似曾熟習(xí)的篤篤聲,這分明就是手杖敲打石徑發(fā)出的聲音。我立刻想到多年前出現(xiàn)過的那個畫面:一位白衣女子,撐著一把紅傘,伴在一位鶴發(fā)童顏的老者身旁。那美的讓人窒息的畫面,讓我回味了幾十年。現(xiàn)在想來,那位老者如今可還安在?竹杖聲越來越近,身影也從山石后閃現(xiàn)出來。正忙碌著的老板娘迎了上去,挽著一位老人走回來。她說,這是她老公公,九十歲了,每天都要在這山路上走上好幾里路。我贊道:老人家身體真好。老人說:山里比城里好。
我在想,如果長年在山里,我能生存嗎?山里的聲音與城市完全不一樣,如果城里的聲音是鏗鏘的打擊樂,那么山里的聲音就如浪漫的輕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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