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河灣的一道風(fēng)景

文/劉元兵

人生難得半日閑。忙碌工作一年的老幾，春節(jié)期間終于有點時間，來到風(fēng)景秀麗的毗河灣半日閑茶園，悠閑地享受著陽光，品茗著濃濃的茶香。

“哥老倌，那個藍色的車子是不是你的啊，交警來貼牌了，趕緊輾開一下啊?！蓖蝗?，老幾聽到一聲大喊?；仡^一看，是一位穿著花色圍腰的60來歲的農(nóng)村婦女，著急地向老幾呼喊著。來不及謝謝這位婦女，趕緊跑去把車子移走，避免了150元的罰款。由于車位緊張，老幾臨時將車停在路邊，心想等一下，等有車子走了，再移到停車位里，沒有想到交警很快就來了。戴著一個口罩，穿著樸素的婦女原來是一位擦鞋人，老幾拿出50元錢向婦女表示感謝。她笑瞇瞇地說：“哥老倌，你小看我了啊，我在這里擦鞋好幾年了，都是幫大家看到車子的，我才不會要你的錢啊，你照顧一下我這個老太婆的生意就行了??！”于是，老幾感激地換上她給老幾的布拖鞋，將皮鞋交給她打理。很多沒有停在車位的車主都紛紛前去將車子挪動，放在規(guī)定的車位上，回頭都向這位婦女投來謝意的目光，然后請她擦鞋，以示謝意。

婦女提著好幾雙鞋，在半日閑茶園梯步邊的一棵小樹下，擺開架勢，開始認真地工作起來。這位來自臨近樂至縣的婦女名叫陳翠萍，本姓郭，由于父母親無法養(yǎng)活兄妹三人，她被抱養(yǎng)給陳姓人家。日子艱難地過著，當(dāng)時在村里還是一枝花的她，嫁給了一位遠在新疆工作的男士。兩夫婦生育了一兒一女兩個孩子。由于沒有上過學(xué)，識字不多，只有做點體力活。為了養(yǎng)活兩個孩子和年老的養(yǎng)父以及自己的親生父母，38歲時，她就開始到成都做起了擦皮鞋的營生，至今已經(jīng)二十幾年了。從開初的每雙鞋五角錢到今天的每雙鞋5元錢，她一直默默地堅持，自己省吃儉用，衣著簡樸，掙到錢后舍不得花，都是郵寄回去，給孩子和父母們。女兒出嫁到金堂后，她就隨女兒來到金堂，她背著孫兒走街串巷，南濱路、北濱路、溫州商業(yè)城、平安橋、毗河灣等地都可以見到一個背著小孩擦皮鞋的婦女。由于兒女都是打工族，每月掙錢不多，還有房貸，她就自己掙錢，解決自己的生活問題，不讓兒女操心，同時還要給兒女補貼。如今80多歲養(yǎng)母重病纏身，她將省吃儉用積攢下來的錢給母親治病。長期在成都416醫(yī)院附近擦鞋的她，2011年在一次回家看望父母的途中，搭乘一輛小貨車，由于山路彎曲，路面不平，導(dǎo)致翻車，她被摔出車子，腿部、臉部受傷，撞掉兩顆門牙，經(jīng)過在成都陸軍醫(yī)院搶救，在好心人的資助下，康復(fù)出院，如今臉上還留下痕跡，腿部留下后遺癥。堅強的她又拿起工具，干起擦鞋營生。

一雙雙臟兮兮的皮鞋，經(jīng)過她清潔塵土，清洗，上油，拋光，晾曬、再上油，再拋光等系列程序后，打理出來，顯出原有的光亮。她將一雙猶如嶄新的皮鞋提了過來，彎腰，放在老幾的腳邊，將布拖鞋提起來。老幾再次給她50元，依然堅決要感謝她。她幽默地說：“謝謝合作，我只收5元，絕不亂收費，不然我這個長攤子就擺不走，我靠勞動掙錢吃飯。有一次，一個老板在河邊茶座數(shù)錢，給農(nóng)民工發(fā)工資，一陣大風(fēng)吹來，吹得滿地都是百元鈔票，我一張一張給他撿起來，交給他，后來這個老板說，要給我租個鋪子擦皮鞋，我都謝絕了！”(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擦鞋大姐的話語，讓老幾對她倍生敬意。轉(zhuǎn)身離開后，擦鞋大姐又開始吆喝：“擦皮鞋啊，擦皮鞋??！”來到一位穿著很體面的男士面前，“老板，擦皮鞋啊！”那位男士輕蔑地對她說道：“我還沒有掙到錢啊，不擦！”擦鞋大姐依然笑瞇瞇地說：“老板開玩笑啊，我一看你就是有錢人，沒有關(guān)系，今天不擦，改天照顧我的生意啊！”那位男士一臉尷尬。擦鞋大姐，拖著工具箱，一腳高一腳低地向下游走去，留下了堅強的背影。

“擦皮鞋啊，擦皮鞋??！”聲音逐漸遠去，這聲音就像山村的勞動號子，就像一首原生態(tài)的音樂，混入了毗河灣的優(yōu)美的音樂聲中，成了一道風(fēng)景。

二〇二一年正月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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