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xiāng)的三月三(散文)

夢是有趣的,我常常夢回到故鄉(xiāng)的童年時代,那時,姑娘長到16歲,爸媽就要在門前搭起一間小茅房,點上一盞昏暗的海棠燈,三月三的夜晚,讓自己的女兒去放寮。
那晚,如果窗外沒有人吹鼻笛,女兒找不到對象,就會受到奚落,被認為女兒沒人要,敗壞了家門風。從此,姑娘就要在淚水中度日子,焦急地等待著來年的三月三。如果女兒找到了對象,證明家有福氣,女兒被人瞧得起,等到春節(jié)時,爸媽就忙著為女兒舉行婚禮。每逢這時,我們小孩都要爭先恐后擁到姑娘家,看那年齡輕輕的新娘啼啼哭哭地嫁出門去。
如今,世道變了。三月三那天,我返回故鄉(xiāng),再也看不到門前的小茅房和小茅舍里昏暗的燈光了。我好奇地問表妹,她說:故鄉(xiāng)人再不時興放寮了。是的,放寮,那是舊社會留下的舊習俗,隨著海南島對外開放,鄉(xiāng)親們再也不把放寮當作是有福氣、人家瞧得起的依據(jù),而是千方百計將女兒送去讀書,以提高女兒的文化素質。
每年的三月三,這是故鄉(xiāng)人的好日子。傍晚,全村男女老少都穿上節(jié)日的盛裝,涌向山腳下的開闊地,四周點起篝火,大家跳起黎族竹竿舞。夜,是朦朧的;鄉(xiāng)情,是濃郁的。故鄉(xiāng)人己從小茅房走向廣闊的天地,從昏暗的海棠燈下走向明亮的世界。
故鄉(xiāng)人的笑聲是美的,歌舞也是美的。雖然我沒有跳,也沒有唱,可是,故鄉(xiāng)那樸實、善良、勤勞、奔放的鄉(xiāng)親,卻使我深深的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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