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

畫謎

作者：小山東子

臺北舉辦亞洲百年美術(shù)展，《聯(lián)藝報》主編派實習(xí)記者黃正旗前去采訪。黃正旗有點忐忑不安，他沒有一點采訪經(jīng)驗，不知是否能完成主編交給自己的任務(wù)。

黃正旗拿到的畫展宣傳資料，上面著重介紹了臺灣四位著名畫家，他們分別是李奇茂、胡念祖、孫家勤及李庭天。前三位畫家，黃正旗聽說過，李庭天是何方神圣不知道。出于好奇心，黃正旗向別人打聽，李庭天的畫作，掛在哪面墻上？有人用手指向館內(nèi)的西北角。來到西北角，黃正旗見前面圍著一群人，原來是兩個人在吵架，其中一個身穿醫(yī)生大褂模樣的人，他左手揪住一個矮胖子罵道：“有故事的動物就是人，沒有故事的人不如動物，我說這話不對嗎？”矮胖子爭辯道：“你干嘛，沖著我說這兩句？”那個醫(yī)生回罵道：“因為，你是動物?！敝車娜寺犃?，他們皆開心大笑。這時，過來幾名保安，把那個罵人的醫(yī)生給帶走并交給了警察。

回到報社，黃正旗把畫展中的罵人事件寫了一篇報道，交給了主編。出于鼓勵新人的角度，主編簽發(fā)了那篇寫得亂七八糟的報道。罵人報道上報的第三天，有一個男子打電話給報社，說他想知道罵人者的單位、住址及電話，同時，他說想刊登一篇尋人啟事，然后報料一個大新聞，是關(guān)于已逝著名畫家李庭天的。主編不知是真是假，他派黃正旗聯(lián)系那個報料人。(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尋人啟事刊出后，有幾個陌生人來到報社，他們分別向黃正旗作自我介紹：我叫顧大衛(wèi)，律師，為畫家李庭天的遺囑執(zhí)行人。我叫梅麗雅，會計，我知道遺囑存放在哪家銀行的保險箱。我叫何文東，花匠，我拿著保險箱的鑰匙。我叫石慶發(fā)，司機，也就是報料人，我知道畫謎，也就是知道誰可以繼承畫家李庭天的遺產(chǎn)。黃正旗聽了，他是一頭霧水。

從警察的電話中得知，罵人者叫錢半文，因為他交不上罰款，被改為拘留十五天。

眾人來到拘留所，向警察說明來意，并呈上了法律文書。兩名警察把錢半文從羈押室領(lǐng)出來，顧大衛(wèi)讓他在法律文書上面簽字。錢半文簽完字，顧大衛(wèi)緊緊地握住他的雙手說：“錢先生，我恭喜您繼承了上億財產(chǎn)?！甭犃耍X半文伸出左手一把抓住顧大衛(wèi)的衣領(lǐng)怒吼道：“有故事的動物就是人，沒有故事的人不如動物。”錢半文突然怒吼，把顧大衛(wèi)給嚇了一跳。這時，有一位警察問眾人：“請問，這是怎么回事？”見警察問，石慶發(fā)接話道：“畫家李庭天，出生于民國三年，字山民，號南海居士，擅長畫動物與人物，終生未娶，在山里過著隱士生活。有些記者，為了能夠采訪他，在報紙上撰文，對他的畫作大加贊譽，堆砌了一大堆溢美之詞?？墒牵切┯浾邆?，其實并不懂李庭天的畫作，這讓畫家很傷心。臨終前，他立下遺囑，把自己的財產(chǎn)，留給一位能看懂自己畫作的知音人。幾天前，我在報紙上發(fā)現(xiàn)，李庭天畫作的知音人終于出現(xiàn)了，他就是在畫展中罵人的錢半文?！闭f完，石慶發(fā)示意顧大衛(wèi)，讓警察看一眼遺囑上面的遺言。警察接過來，遺囑上面有一段話是這樣寫的：人生在世，不管你從事什么職業(yè)，當好人，還是做壞人，一定要成為一個有故事的人。一只貓，一只狗，如果有故事，它們就會變成人，而沒有故事的人活著毫無意義，還不如動物，這就是我畫人物，畫動物的畢生追求。

忽然，拘留所的大門前，傳來一陣救護車“嗚~哇，嗚~哇，嗚~哇”的鳴笛聲，緊接著，有幾名醫(yī)生和護士沖進院內(nèi)，他們向警察介紹說：“警官先生，我們是博愛醫(yī)院的醫(yī)生和護士。幾天前，我們醫(yī)院的一名精神病人，他偷了一件醫(yī)生的白大褂跑了出來。我們從報紙上得知，他在你們的拘留所里?！甭犃耍靻枺骸澳銈兊哪俏徊∪?，叫什么名字？”醫(yī)生和護士還未及回答，就聽樓里面有人怒吼道：“有故事的動物就是人，沒有故事的人不如動物?！?/p>

“警官先生，就是說話的這個人，這兩句話，是他的口頭禪?！闭f完，幾名醫(yī)生和護士，沖進樓里，在幾名警察的幫助下，把錢半文給押上救護車。在救護車內(nèi)，錢半文仍然在重復(fù)那兩句話：“有故事的動物就是人，沒有故事的人不如動物?！甭犃耍瘧c發(fā)扭頭看看眾人，眾人皆不言語。忽然，顧大衛(wèi)怒吼道：“有故事的動物就是人，沒有故事的人不如動物。”

作者簡介

虎人，九龍頭，伊萊月亮，伊萊太陽，中文名：張文波。日文名:小山東子。英文名:Eli Moon Sun。1962年6月6日，陰歷五月初五，出生在中國吉林省長春市朝陽區(qū)。登記戶口時，填寫的為1962年5月5日。冰山語之父，洋蔥詞之母，幽默暗戀小說，冰山洋蔥電影的開山鼻祖。笑經(jīng)、熊詩、虎詞、冰山語及天語歌謠的首創(chuàng)發(fā)明人。

虎言：人生最可悲的莫過于，像動物那樣來到世上，又像動物那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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