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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五章

2018-11-05 14:56 作者:峻泓  | 5條評論 相關(guān)文章 | 我要投稿

第二十二章 方麗濤

市醫(yī)院婦科醫(yī)生辦公室。

上午八點,方麗濤到醫(yī)院后開始查病房。

在同事眼里,方麗濤是那種特別干練的女人,瘦高的個子,齊耳的短發(fā),做事干脆利落雷厲風(fēng)行,從不拖泥帶水,工作中認(rèn)真負(fù)責(zé),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充沛的精力。在同學(xué)眼中她是那種特別有主見的女人,性格剛強;上學(xué)時成績優(yōu)秀,醫(yī)科大學(xué)畢業(yè)后在一家縣婦幼院上班,后來又考取了碩士研究生,研究生畢業(yè)后應(yīng)聘到了市醫(yī)院婦科。剛生下女兒一年就又被醫(yī)院委派她到北京學(xué)習(xí)了二年,不到四十歲已經(jīng)升任婦科的副主任,像她這樣年富力強經(jīng)驗豐富的醫(yī)生儼然成了科里的頂梁柱,同學(xué)們在市醫(yī)院無論遇到什么事都會來找她幫忙。

方麗濤剛查完病房,走進(jìn)醫(yī)生辦公室安排好下午要做的一臺手術(shù),劉向暉就進(jìn)來了。

“你怎么來了?”她一邊看病歷,一邊抬眼問他。( 文章閱讀網(wǎng):www.sanwen.net )

“我媽在這住院呢。”

“怎么了?”她這才抬頭盯著他,發(fā)覺他的神情顯得憂郁

“心臟不好,昨天晚上突發(fā)了,就趕緊過醫(yī)院來,在急診上呆了一晚上,這會兒準(zhǔn)備往心內(nèi)轉(zhuǎn)呢,想請你過去幫忙找人看看要緊不要緊。”劉向暉神色凝重。

“那走吧!”方麗濤站起來往外走,劉向暉緊隨其后。

方麗濤找到了心內(nèi)科的馬主任,把劉母的具體病情向他陳述了一遍。馬主任聽完后稍微思忖說:“按照你說的這個情況,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病人平時心臟就不是太好,況且年紀(jì)大了,一定不要讓她的心情受到刺激,這樣子吧,我一會兒去看一下,你先去拍個片子,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先住院觀察幾天?!?/p>

馬主任開個了CT單子,讓劉向暉先去。

劉向暉和方麗濤先到了急診科,然后陪同劉母一同前往CT室。

由于拍片的人比較多,如果一直等下去恐怕要到中午才能輪得到劉母。方麗濤告訴值班醫(yī)生這是一個需要住院的急診病人,值班醫(yī)生這才安排劉母先進(jìn)去準(zhǔn)備拍片。

“麗云呢?她怎么沒有來?”方麗濤奇怪地問。

“可能是送孩子了吧?!眲⑾驎熀滢o。

“哎!麗云給我來電話了,”兩個人正說著,方麗濤的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看,又很詫異地看著劉向暉問,“她怎么不給你打電話。”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覺得我一定會來找你吧?!眲⑾驎煻愣汩W閃。

方麗濤接起電話,告訴章麗云他們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拍片子,讓她到CT室這邊來,不一會兒,章麗云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怎么樣了?”章麗云緊張地問方麗濤。

“正在里邊檢查呢,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吧!”方麗濤安慰她。

“我剛?cè)ニ土撕⒆樱婉R上往這兒趕,路上這會兒正堵車呢,過一個路口得等好幾個紅燈才行?!闭蔓愒拼丝跉?。

“怎么突然就發(fā)病了?”方麗濤問劉向暉。

“我也不知道。”劉向暉趕緊避開方麗濤的眼睛,神情極不自然。

方麗濤再轉(zhuǎn)頭看看章麗云,章麗云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慌忙把頭低下,轉(zhuǎn)身去看CT室的門,但是這一切都沒有逃過方麗濤的眼睛。

幸好這時CT室的門開了,劉母從里邊走了出來,章麗云快步上前去扶住了婆婆,方麗濤則走近醫(yī)生細(xì)細(xì)地咨詢了一番病情,

“醫(yī)生說從片子上看不出什么大問題,就是心理上受到刺激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住院觀察幾天吧!”方麗濤走出來對他們夫妻說。

“行,沒什么大礙就好?!眲⑾驎熼L出了一口氣。

方麗濤又和他們一同去心內(nèi)科找到馬主任開好住院的單子,劉向暉讓章麗云帶母親先回病房,自己再去辦住院的一些手續(xù);章麗云看都沒有看他,也沒有說話,只是扶著婆婆小心地下樓往病房走。

等章麗云和劉母下了樓,方麗濤和劉向暉兩個人在大廳里面的長凳子上坐下來,方麗濤滿臉疑惑地問:“發(fā)生什么事了?老人家受什么刺激了?”

“都怪我不好?!眲⑾驎煆澫卵p手抱著頭。

“你又犯什么錯誤了?老毛病又犯了?”方麗濤調(diào)侃。

“什么叫又犯了,好像我就是一個喜歡犯錯誤的人一樣?!眲⑾驎熤逼鹕韥?,看了一眼方麗濤。

“那總得有原因吧,總不至于平白無故地麗云就不理你了?!狈禁悵琢怂谎邸?/p>

“都是我的原因,與麗云沒有關(guān)系?!眲⑾驎焽@了一口氣。

“呵呵,知道自己的不是了,看來真的跟別人沒關(guān)系。”方麗濤半真半假。

生活中的坑都是自己給自己挖的,不要總?cè)ヂ裨箘e人?!眲⑾驎熆嘈χ?/p>

“哦!那你挖了也就算了,干嗎還非要往里跳呢?”方麗濤有些意外,“看來你這次遇到的麻煩不小,但是作為哥們,把你的煩惱說一說,聽聽別人的意見,也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嗯?說說吧,那個人是誰?”方麗濤很認(rèn)真地問。

“還記得前段時間我讓你看過的那個子宮肌瘤的片子嗎?”劉向暉看了一眼方麗濤問。

“記得,我當(dāng)時還覺得很奇怪,你為什么把名字給涂了,不想讓我知道是誰?一定隱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方麗濤想起當(dāng)時劉向暉給自己發(fā)過去的照片,不解地看著他。

“她叫秦晉君,我認(rèn)識她有半年了?!眲⑾驎熱t(yī)院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說。

“這么說,麗云知道了?你怎么總是這樣子呢?麗云有什么不好,讓你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那個秦晉君我雖然沒有見過,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特別的地方,能把你迷成這樣?!狈禁悵悬c生氣,開始指責(zé)劉向暉。

“咱們同學(xué)這么多年了,雖然你是個女生,但是我也一直把你當(dāng)成哥們對待,所以我也不瞞你,你也知道我和麗云婚后的感情一向不是很好,我平時忙起來就不回家,半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認(rèn)識了秦晉君,讓我一下子就覺得她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種人,”劉向暉稍微頓了頓,“你也知道咱們上學(xué)的時候我和王艷青都彼此喜歡,但是由于種種原因沒能走到一起,如果我當(dāng)初遲幾年結(jié)婚的話,可能就娶了王艷青,也就沒有這種遺憾了,但是命運一直沒給我這種機會,讓我被迫選擇了現(xiàn)在的婚姻,由于我沒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和我愿意接受的婚姻,所以我的心里也就一直有這種情節(jié)存在,因此,一遇到秦晉君就讓我覺得又回到了當(dāng)初?!?/p>

方麗濤很認(rèn)真地看著劉向暉說:“作為哥們,我認(rèn)可你的這種感受,當(dāng)初你沒能與艷青走到一起,我也覺得挺遺憾的,但是作為女人,我很厭惡你的這種作法,你應(yīng)該很清晰地認(rèn)識到自己現(xiàn)在所扮演的角色,你是一個父親,是一個結(jié)了婚十幾年的人,縱然你對過去有多不舍,但那畢竟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不要說是別人,即使是艷青現(xiàn)在回頭說要嫁給你,我也會堅決反對的?!?/p>

“你說我是壞人嗎?”劉向暉滿臉迷惘。

“你當(dāng)然不是壞人,這種事也不能簡單的用好與壞來評判,我只能說你很自私,你只想對得起你自己,你只想圓自己心中情感想,卻忽視了別人的感受,難道說一個跟你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女人,她的感受就真的不重要嗎?在你的心目中真的可以忽略不計?”方麗濤很嚴(yán)肅地問。

“當(dāng)然不是,有一種東西已經(jīng)滲透到你的骨子里邊去了,”劉向暉看著前邊一對老夫妻,兩個人正相互攙扶著往前走,“就像那對老夫妻一樣,兩個人相濡以沫走過了幾十年,有些東西已經(jīng)無法剔除了?!?/p>

“那你為什么還要這樣子做?你看他們這樣的老夫妻多幸福呀!多年以后如果有這樣的人陪伴在身邊,你難道不覺得滿足?”方麗濤感慨地反問他。

“如果是和自己的人在一起,當(dāng)然會很滿足,但是如果讓你去習(xí)慣一個你不愛的人,這種習(xí)慣反而是一種折磨,時間越久,這種折磨就會越重,因為我的心里總是空落落的,我感覺我的靈魂總是飄忽不定,居無定所,我心里的空虛無法承受這種重壓,如果再這樣下去,我要想剔除這種習(xí)慣會很難,很痛?!眲⑾驎煆倪h(yuǎn)處收回自己的目光,表情顯得很痛苦。

“你為什么要剔除呢,讓你自己去習(xí)慣不就行了?”

“關(guān)鍵是我自己根本習(xí)慣不了,對于有的人來講,這種習(xí)慣可能會提高自身的免疫力,但是對于我來講,這種習(xí)慣就像是一種病毒在瘋狂地肆虐著我的肌體,侵蝕著我的內(nèi)心,只會讓我的心里長滿野草,而不會開出花朵,”他把雙手緊貼在臉上,使勁地搓了一下,然后雙手向后摸過頭頂,把雙手停在腦后中,看著腳下說,“你們每一個人都會用責(zé)任,用道德來約束我,遣責(zé)我,卻從來沒有想過我內(nèi)心的感受。”

“那你接下來準(zhǔn)備怎么做?”方麗濤冷靜地看著他。

“我先看看我媽是什么意見,看看麗云是否同意離婚,你看我媽現(xiàn)在這樣子,就是這次給鬧的?!眲⑾驎熖痤^來。

“怎么回事?”

“這幾天我媽在我家住,所以我就每天都回家來,也怪我跟秦晉君撒了個謊,說自己要到外地去,結(jié)果秦晉君找不到我,以為我欺騙了她,昨天晚上就找上門了來,我媽受到了刺激就病倒了,我也沒想到會這樣?!眲⑾驎煗M面苦惱。

方麗濤想了想說:“我覺得她這么做一方面是你撒謊了,另一方面就是想借機擴大事端,讓麗云無法容忍你的所作所為,然后和你離婚,這樣子就達(dá)到了她的目的?!?/p>

“如果真是這樣子的話,倒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忙,未嘗不是一件壞事。”劉向暉的嘴角浮起一絲無可奈何的笑。

方麗濤皺著眉頭很同情地看著劉向暉:“你知道嗎?你這樣的狀態(tài)我都覺得累,我也真的很想幫你,但是卻無從下手?!?/p>

“我自己挖的坑自己填吧,你們誰都幫不了我?!眲⑾驎熡朴频貒@口氣。

“去看看你媽媽她老人家吧!”沉默了片刻,方麗濤提醒他,“這幾天你安生一點,不要總?cè)抢?a target="_blank">人生氣了。”

劉母剛剛在床上躺好,閉著眼睛休息,劉向暉走進(jìn)病房,坐在母親的床頭。

“媽,你感覺怎么樣?”劉向暉輕聲地問。

劉母睜開眼睛看了看兒子一眼就又閉上雙眼,她又恨又氣,把臉扭向后邊,兩行老淚順著眼角流下來。

劉向暉也不敢再說話,悄悄地起身走出了病房。

劉母在醫(yī)院這幾天,可把章麗云忙的夠戧,又得回家給孩子做飯,又得往醫(yī)院送飯;而劉向暉則每天晚上在醫(yī)院陪護(hù)母親,白天到公司處理一些緊要的事務(wù)后又會立馬趕回醫(yī)院。

五天后,劉母的病情穩(wěn)定了好多,劉向暉又找到心內(nèi)的馬主任咨詢了一番,馬主任建議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叮囑他回了家一定要好好休息,千萬別再讓老人家受什么刺激了。

劉向暉又到病房看了看母親,母親正在輸液,他走到床頭問:“媽,你這幾天好些了嗎?醫(yī)生說咱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p>

劉母看了看兒子嘆了口氣說:“小暉,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說麗云有什么不好?”

劉向暉趕緊制止:“媽,有什么事咱們回家再說好嗎?”

劉母不再說什么,她知道兒子的倔脾氣,他不想說的事,強迫是沒有用的。

這時,劉向暉的手機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是秦晉君打來的。

這幾天秦晉君也沒敢聯(lián)系劉向暉,可能是覺得自己闖了禍,擔(dān)心劉向暉正在氣頭上,所以還是少惹他為妙。

看到秦晉君的來電,劉向暉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這個時候打電話干什么?他生氣的掛斷電話,但是沒有一分鐘,秦晉君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劉向暉看了一眼,又掛斷了電話。

劉母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一直打電話,你怎么不接呀?”

“沒事,媽,你好好休息就行了。”劉向暉安慰母親,話音剛落,秦晉君的電話又打了進(jìn)來,看來如果他不接這個電話,她是不會罷休的。

劉向暉惱火地走出病房,沒好氣地接起了電話:“什么事,你還嫌惹的事不夠大嗎?”

“向暉,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這幾天我一直沒敢給你打電話,就是怕你生氣,我跟你道歉行嗎?”秦晉君可憐巴巴地說。

“道歉?我媽都住院了?!眲⑾驎焹窗桶偷卣f。

“向暉,我不知道你媽媽她在你家,也不知道她心臟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你那幾天不理我了,我才瞎擔(dān)心的,所以才去找的你,你要是跟我說清楚不就行了?!鼻貢x君乞求著。

“這倒成了我的不對了?”劉向暉惱怒地說。

“好了,向暉,都是我的不對,我是太在乎你了,怕你不要我,我才那么沖動的,你原諒我行嗎?”秦晉君哀求著。

劉向暉的心軟了下來:“我正在醫(yī)院呢,有什么事等我媽出了院再說吧。”

“你媽她不要緊吧?”

“明天就要出院了,你還有什么事?沒事的話我就掛了,我媽還在里邊輸液呢!”

“等等,你別掛電話?!鼻貢x君趕忙說。

“你還要干什么?”

“向暉,我兒子病了,都三天了一直發(fā)燒,你的那個同學(xué)不是在市醫(yī)院嗎?你能幫我?guī)タ纯磫??”秦晉君哭喪著說。

“小天,他怎么了?”劉向暉擔(dān)心地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好幾天了一直上吐下瀉的,還發(fā)燒,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p>

“那你帶他過來吧,我正好在醫(yī)院。”

“我現(xiàn)在抽不開身,我讓我帶他過去找你好嗎?”秦晉君央求。

“行,我在這等著。”

“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關(guān)鍵時候還是你對我好,我向你道歉,你一定要原諒我?!鼻貢x君的語氣輕松了許多。

“我知道了,你趕快讓他們過來吧?!?/p>

半個小時以后,秦建國帶著秦天來到了醫(yī)院,而劉向暉已經(jīng)在醫(yī)院的大門口等著了,他帶著爺孫兩個人找到了方麗濤。

“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兒子,剛好今天來醫(yī)院看病,被我給碰到了,請你找個醫(yī)生給他看看。”劉向暉跟方麗濤撒謊。

“小家伙幾歲了?”方麗濤問。

“八歲了?!鼻靥熘蓺獾鼗卮?。

“哪不舒服?”

“好幾天了上吐下瀉的,還發(fā)燒咳嗽?!鼻亟▏s忙接著說。

“那咱們?nèi)?nèi)科吧?!狈禁悵肓讼胝f。

他們來到了內(nèi)科,找到了內(nèi)科的陳主任。

陳主任詳細(xì)詢問了一番,又用聽診器貼在秦天的肚子上聽了聽說:“可能是吃什么東西吃壞肚子了,再有就是這幾天比較冷,把孩子也凍著了,這樣子吧,你先去化驗個血,然后咱們再看一下化驗結(jié)果?!?/p>

劉向暉陪秦建國帶著秦天去抽血化驗,方麗濤也因為科里有事向陳主任交待了幾句然后就回了婦科的醫(yī)生辦公室。

抽血很快,但是化驗結(jié)果出來還需要一個多小時,劉向暉就對秦建國說:“伯父,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等一下,等拿到了化驗結(jié)果,再讓陳主任看一下具體情況如何,小天身體也不舒服,不用一直在這等著了?!?/p>

秦建國滿面愧疚地看著劉向暉說:“向暉呀,麻煩你了,你媽媽的事情我也聽小君說過了,都是我不好,平時就把她給寵壞了,這個女兒做事太任性了,我向你道歉。”

劉向暉也趕緊好言相勸:“您千萬別這么自責(zé),都是我們做晚輩的不懂事,讓你們做長輩的也跟著受連累?!?/p>

秦建國慚愧地?fù)u了搖頭說:“按理說應(yīng)該去看看你媽媽她老人家的,可是我又怕引起她的誤會,我在這里先代小君跟你媽媽陪個不是?!?/p>

劉向暉滿面恐慌地對秦建國說:“伯父,您的心意我領(lǐng)了,我代我媽謝過你,我們做小輩的,怎么敢讓你們做長輩的道歉。”

秦建國嘆了口氣說:“我們也都是黃土埋到脖梗的人了,你們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只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就行了?!?/p>

劉向暉慚愧地避開秦建國的眼光說:“讓你們做大人的操心了。”

“好了,那我就回去了,你也趕緊去照顧你媽媽吧,讓你受麻煩了,真不好意思?!鼻亟▏妇蔚卣f。

“沒有關(guān)系的,要不我送你們回去。”劉向暉客氣地說。

“不用了,我們打車吧,你趕緊照顧你媽媽去?!鼻亟▏浦顾?。

“那好吧,等小天的化驗結(jié)果一出來,我就通知你們?!?/p>

“好的,咱們回家吧,小天。”

看著孩子跟著秦建國走出了醫(yī)院,劉向暉也趕緊回到病房里去看母親。

劉母已經(jīng)靜靜地睡著了,還有一瓶液體沒有輸完,于是劉向暉就悄悄地出了病房轉(zhuǎn)到了婦科的醫(yī)生辦公室,在方麗濤的面前坐下。

方麗濤正在寫一個手術(shù)計劃,頭也沒有抬問了他一句:“這孩子是誰呀?”

“一個朋友的兒子,剛巧碰到了?!眲⑾驎熀滢o。

方麗濤抬起頭雙眼直視著他,一聲不吭,嘴角浮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

劉向暉的心里不由得開始發(fā)虛,但是還盡力讓自己一本正經(jīng)地反問:“怎么了?你不相信?”

“撒謊?!狈禁悵辉倏此拖骂^去繼續(xù)寫。

“真是什么也瞞不住你,”劉向暉不好意思地笑笑,借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這是秦晉君的兒子,她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她今天有事抽不開身,而我正好在醫(yī)院,就讓我?guī)兔φ疹櫼幌?。?/p>

方麗濤放下筆,雙肘支在桌子上,左手握著右手盯著劉向暉看了兩秒鐘,滿臉疑惑地問:“你說你有必要跟我撒謊嗎?你想要隱瞞什么,咱們都是二十來年的同學(xué),哥們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坦誠一些,需要這樣子遮遮掩掩?先不管你跟秦晉君的事情錯對與否,至少你對待朋友應(yīng)該光明磊落吧!”

劉向暉更加尷尬了,他下意識地去掏煙,但馬上意識到這是在醫(yī)院,只是從口袋里掏出打火機放在桌子上轉(zhuǎn)動了幾下說:“可能是我心虛吧,怕你們會以此又責(zé)難我?!?/p>

“我們什么時候責(zé)難過你,數(shù)數(shù)你身邊,也就咱們這幾個同學(xué),從高中一直走到現(xiàn)在,不管你發(fā)生什么事情,我們都希望能幫到你,當(dāng)然了可能每個人的力量大小不一,但是每個人對你的關(guān)心都是一樣的,希望你能好好地生活,因為你首先是我們的朋友;你的經(jīng)歷我們也都清楚,在你上學(xué)的時候你爸爸就過世了,你比我們都過早地品嘗到了生活的不易,那時候咱們都還年輕,力量也都有限,都不具備反抗命運的能力,連自己的婚姻都不能作主,不能擁有自己向往的愛情,所以,你覺得別人會因此而輕視你,于是在你的心中就深深地扎根了一種自卑感,決心一定要通過努力奮斗來改變自己的命運,重新定義自己的人生,重新定義自己的愛情和婚姻,讓所有曾經(jīng)輕視你的人正視你的存在,向他們宣告你現(xiàn)在有能力作主自己的命運了,你要徹底改變這一切嗎?你要在所有熟悉的人面前彰顯你的能力與強大,是嗎?”方麗濤緊緊地盯著劉向暉說,劉向暉只是低著頭看著手里的打火機,他不敢看方麗濤的雙眼,但是依然能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

“我有那么虛偽嗎?”他快速抬了一下眼皮,但是一下子碰到方麗濤如電的目光,又趕緊垂下了雙眼。

“你這是虛榮心在作祟,雖然你通過自己的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但是你依然不敢正視自己的自卑,你依然很在意別人的眼光,你想讓所有認(rèn)識你的人都以一種崇敬膜拜的眼光去承認(rèn)你存在的價值,但是你又不確定自己的一舉一動是否能得到別人的認(rèn)可,你擔(dān)心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被人嘲笑,會讓人不屑一顧,所以,你的內(nèi)心就會掙扎,你就會隱瞞,你糾結(jié)于自己內(nèi)心的困境,你想努力去掙脫,最后卻發(fā)覺越來越緊------你為什么不能放開自己的心結(jié)呢?”方麗濤很誠懇地看著劉向暉。

“你說的容易?!彼廊坏椭^。

“我知道你頂著許多的壓力,無論是情感上的,生活中的,還是工作中的,但是你既然把我視作你的朋友,那你至少應(yīng)該坦誠,不要那么虛假,不需要在朋友面前還依然虛張聲勢,把自己扮演得超級強大------把你的假面具摘了,你不需要掩飾任何東西,你這樣子,已經(jīng)讓我們看不清你了?!?/p>

“我自己都已經(jīng)看不清我自己了,我有時總感覺很迷惘,心里沒有歸宿感。”劉向暉抬起頭看了看四周,但是卻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應(yīng)該停在哪兒才好。

“你首先應(yīng)該做好自己吧,在生活中我們都是主角亦是配角,縱然你在別人面前需要扮演不同的角色,但是在獨自一人時就盡情做自己的主角,或哭或笑,或悲或喜,即使無人欣賞也可以酣暢淋漓,當(dāng)我們踏入茫茫人海,成為別人舞臺上的過客成或為他人生活的配角,自己的悲喜被繁雜沖淡,我們便要學(xué)會把自己放在角落的位置,不要太看重自己,沒有在意也就沒有失落?!狈禁悵恼Z氣溫和而親切。

“你們怎么都一個腔調(diào),都像是在給我做心理輔導(dǎo)一樣?!眲⑾驎熃獬暗匦α诵?。

“那是因為我們都真心地關(guān)心著你,才會對你這么說,換作你生意上的伙伴,恐怕沒人對你說這些話吧,人家圖的是掙錢,沒人愿意浪費時間去走進(jìn)你的心里,只要能從你這兒掙到錢就行了,”方麗濤合上手中的手術(shù)計劃書,“我要去安排一個手術(shù)了,孩子情況怎么樣?”

劉向暉看了看表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拿化驗單,你也去準(zhǔn)備吧。”然后起身離開了。

劉向暉拿上了化驗單子,找到了內(nèi)科的陳主任。陳主任看了一下皺了皺眉頭說:“有幾項指標(biāo)偏高,還有就是肺炎支原體呈陽性,所以孩子才會一直咳嗽,這樣子吧,我給他開點藥,回去按醫(yī)囑吃,一周后就會好轉(zhuǎn),至于肺炎支原體呈陽性,過三周后再來化驗一次?!?/p>

劉向暉拿著處方去取了藥,然后撥通了秦晉君的電話。

“怎么樣了,向暉?”秦晉君問。

“沒什么大事,我已經(jīng)拿到了化驗結(jié)果,并且醫(yī)生已經(jīng)開了藥,只是三周后再過來化驗一次?!?/p>

“那就好,可是我現(xiàn)在沒有時間,你能把藥給我送過來嗎?”秦晉君小心地懇求。

劉向暉看了看表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中午了,恐怕要等到下午了?!?/p>

“下午也行,下午我沒事,在酒店等你。”秦晉君欣喜地說。

第二十三章 打 架

下午,劉向暉看看母親也不再輸液了,就讓她好好休息,明天準(zhǔn)備出院,然后他開著車來到了金鳳大酒店。

秦晉君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等他,一見到劉向暉進(jìn)來,趕緊迎過來怯生生地說:“向暉,真對不起,還得麻煩你親自來,你媽媽她怎么樣了?”

“不要緊了,明天準(zhǔn)備出院,”劉向暉把藥放在桌子上說,“這是小天的藥,讓他按醫(yī)囑吃,醫(yī)生說一周后就會好轉(zhuǎn)的,只是抽血化驗后,肺炎支原體呈陽性,醫(yī)生讓三周后再去化驗一下?!?/p>

“我記住了,你先坐吧,我給你倒杯水。”秦晉君轉(zhuǎn)身去給劉向暉倒水。

“我媽還在醫(yī)院呢,我得早點回去?!眲⑾驎熆吭谧雷由?。

秦晉君走到門口,把門反鎖上,過來拉住他的手說:“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你坐一會兒再走吧,好不好?!?/p>

“還不都是因為你鬧的?!眲⑾驎熉詭c兒不滿。

“都是我的不是,可是你也不應(yīng)該騙我呀,打電話你關(guān)機,也不回個消息,明擺著是你回家陪老婆了,還騙我說去外地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所以我才去找你的,我又不知道你媽媽在你家,更不知道她心臟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鼻貢x君忙著解釋。

“現(xiàn)在好了,搞得雞犬不寧,你說應(yīng)該怎么辦?”劉向暉瞪了她一眼。

“那你就------離婚吧!”秦晉君悄悄地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小心地說。

劉向暉端起杯子正要喝水,一聽秦晉君這么說,不由得一怔,很奇怪地看著秦晉君,直看得她毛骨悚然。

“你干嗎這么看著我,我說的不對嗎?既然你已經(jīng)不愛她了,她也知道了咱們的事,那就離婚好了?!鼻貢x君大著膽子說。

劉向暉放開秦晉君的手,走到沙發(fā)前坐下來說:“你想得倒容易,離婚哪有那么簡單?!?/p>

秦晉君也跟過來坐在他的旁邊說:“你有什么顧忌的,我也是離過婚的,離婚沒你想象的那么難?!?/p>

劉向暉懷疑地看著她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特別希望我離婚。”

“當(dāng)然了,你要是離了婚,咱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你難道不希望跟我在一起嗎?”秦晉君很直接。

“我當(dāng)然想跟你在一起?!?/p>

“那你還猶豫什么呢?”秦晉君問。

“咱們面對的情況不一樣,你當(dāng)初是所有人都支持你離婚,而我現(xiàn)在是所有人都反對我離婚。”劉向暉有表情很苦惱。

“別人又不是你,怎么知道你心里的感受,他們就沒有真心地為你考慮過,所有人都借愛的名義來干涉你的婚姻,來扼殺你的愛情,包括你的媽媽,只想看到有個聽話的兒子,順賢惠的媳婦就行了,卻從來沒有設(shè)身處地為你考慮,他們根本感受不到你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秦晉君顯得很氣憤。

“我媽媽他們這一代人受傳統(tǒng)婚姻觀念的影響,所在意的也就只有這些,難道你還希望她有什么更高層次的情感體驗?所以我想即使咱們結(jié)了婚,我媽媽她從情感上是否能接受你,都是個問題?!眲⑾驎煵粺o擔(dān)心。

“我不在乎,只要咱們在一起就行了?!鼻貢x君很堅決。

“怎么可能,你太理想主義了?!眲⑾驎煂λ倪@種天真勁兒倒有點感動。

“怎么就不可能,我只要你就夠了,只要你愛我,我才不管別人是什么看法?!鼻貢x君滿不在乎地說。

“你別賭氣了,雖說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但是對于咱們來說,戀愛已經(jīng)不是兩個人的事了,婚姻更不是兩家人的事?!眲⑾驎焽@了一口氣。

“向暉,你怎么會有這么多的顧慮?你平時不是這樣了的呀!你為什么就不能為了自己酣暢淋漓地活一回呢?你看看你現(xiàn)在都多大了,如果你不趁早再來重新定義自己的生活,你會后悔莫及的?!鼻貢x君晃著他的胳膊央求。

“我何嘗不愿意像你說的那樣,遵從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去率性地活著。”

“那你就大膽地跟隨自己的內(nèi)心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都替你想過了,咱們要是結(jié)了婚,就把所有的物質(zhì)性東西都留給章麗云,你跟我住在一起,孩子如果愿意跟你當(dāng)然好了,如果章麗云一定要孩子,那咱們就付撫養(yǎng)費,至于你媽媽,我也會對她老人家好的,這一點你不用擔(dān)心。”秦晉君信誓旦旦。

“你都替我想過了?”劉向暉有點意外。

“當(dāng)然了,我心里已經(jīng)想過千百遍了,這也是在為我自己考慮,我總得為自己的未來做好打算吧!”

“再等等好嗎?這事急不得,咱們上一次不是說好的嗎?給我一年的時間來處理這些棘手的事情?!眲⑾驎熛袷窃谡髑笏囊庖姟?/p>

“可是我真的等不下去了,你不在我身邊的日子,我心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受煎熬,特別是你騙我出差了,而事實卻是回家陪老婆了,我就更無法容忍,我真的好害怕,我擔(dān)心有一天我也只會成為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留不下絲毫的影跡,所以我只想牢牢地抓緊你永不放手?!鼻貢x君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好像真的一松手,他就會飛走了似的。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等不了也得等?!眲⑾驎煿虉?zhí)地說。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擔(dān)心什么,這一年里會發(fā)生多少不確定的事情,我們誰也不知道,難道你不想咱們早一點在一起嗎?”秦晉君越發(fā)地渴求著說。

“咱們現(xiàn)在不就已經(jīng)在一起嗎?”

看著劉向暉不以為然的樣子,秦晉君生氣地一甩他的胳膊說:“那能一樣嗎?我要的是堂堂正正地跟你在一起,并且只能是我跟你在一起,我跟你之間絕不能有別的女人出現(xiàn),我決不允許有別的女人來分享你的愛。”

“沒有人要來分享我的愛情,我現(xiàn)在只愛你一個人,你享受了我全部的愛,而麗云只不過是偶爾跟你分享了我的一點兒皮囊而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咱們講點兒道理好不好?OK?”眼看秦晉君步步緊逼,劉向暉也開始惱火了。

“說得好聽,如果我說我全心全意地愛著你,但是反過來我卻跟別的男人上床,讓別人也來分享一下我的身體,你能容忍嗎?在我的心里,已經(jīng)把你當(dāng)成了丈夫,你只能屬于我,除了我之外的任何女人跟你在一起都是我所無法容忍的,都算是出軌,所以你不要跟我講什么道理,你見過夫妻之間講道理的嗎?”秦晉君冷笑了一聲,把頭轉(zhuǎn)向了一邊。

劉向暉不明白以前那個溫文淑雅的秦晉君怎么會突然變得這么蠻橫霸道,他不想再解釋什么,站起來說:“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了,反正現(xiàn)在跟你也說不清楚?!?/p>

“回家?我都不知道你到底還在留戀什么,你是真為了孩子著想,還是真舍不得你老婆,要不你就不是真心愛我,也是跟別的男人一樣,騙我跟你在一起而已。”秦晉君也賭氣地站起來。

“我怎么就跟別人一樣了,你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人了,我要是想找個女人,隨便找一個都比你年輕漂亮。”劉向暉也生氣了。

“那是為什么?你給我說清楚了?!鼻貢x君逼問。

“你當(dāng)初離婚的時候,是為了讓孩子遠(yuǎn)離你前夫那個混蛋,是為了孩子能有一個好的成長環(huán)境,我現(xiàn)在又何嘗不是考慮到孩子的感受,你為了孩子選擇了離開,而我為了孩子,卻不能選擇離開,更何況還有我媽,要是再惹她生氣有個三長兩短,我豈不是要被人罵死?!眲⑾驎煕_她大聲說。

“你吼什么呀!你少拿孩子跟你媽媽來做擋箭牌,這就不是理由,難道我就這么一直干耗著,一直等到你兒子長大了娶了媳婦,一直等到你媽媽百年之后,我才能進(jìn)你家門,恐怕等不到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老得走不動了,你好一腳把我踹了是不是,要是那樣我豈不是虧死了。”秦晉君生氣地說。

“那你想怎么樣?”劉向暉的倔勁兒又上來了。

“我想怎么樣?反正我不會這么陪你耗著,我可等不起,你在家里有老婆,外邊有情人,盡享齊人之福,讓我一個人守著空房傻等,你想得美,你要是不盡快解決這個問題,我就想辦法幫你來解決,否則我是不會罷休的?!鼻貢x君梗著脖子,滿臉通紅。

劉向暉全明白了,他冷笑兩聲說:“好呀,你都是有預(yù)謀的,從你一開始讓我給章麗云送的那個絲巾作為禮物,到后來讓我到醫(yī)院照顧你,那天晚上你到我家去鬧,你就是想讓麗云和我媽知道咱們的事,對不對?以便盡快達(dá)到讓我離婚的目的,是不是?”

“對,我就是這么想的?!鼻貢x君也豁出去了。

“哼---哼,你真夠陰險的。”劉向暉一把推開秦晉君就往門口走,他擰了幾下門鎖卻擰不開,才發(fā)現(xiàn)門被秦晉君用鑰匙反鎖住了。

“把鑰匙給我?!彼幊林樑ゎ^伸手向秦晉君要。

“不給,今天你不給我說清楚休想走出去?!鼻貢x君下意識地趕緊捂住自己的口袋。

劉向暉的臉色鐵青,他轉(zhuǎn)身向秦晉君沖過來,嚇得她連忙往桌子后邊跑去。

“給我?!眲⑾驎熍耍糁雷尤ダ貢x君。

“不給,就不給。”秦晉君扶著椅子,在桌子后面避開他。

劉向暉繞過桌子去拉秦晉君,秦晉君卻繞到了桌子的另一邊,劉向暉試了幾次都沒有拉住她,還讓椅子差點絆倒,他更生氣了,干脆踏在椅子上,又上到桌子蹦過去一下子就抓住了秦晉君,但是由于用力過猛,卻把秦晉君給撲倒在地,他自己也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劉向暉也沒有起來,左手按在秦晉君的胸脯前,右手去她的口袋里掏鑰匙;秦晉君的雙手緊緊地護(hù)著自己的上衣口袋,不讓他往外掏。劉向暉只好把左手從她的胸脯上移開,去拉她的手,右手一用力,“刺啦”一聲,一下子就把她的口袋給扯破了,鑰匙從口袋里掉了出來。秦晉君直起腰見劉向暉正要去撿鑰匙,她情急之下抓住劉向暉的另一只手,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胳膊,雖然隔著衣服,但是也疼得劉向暉“啊呀”一聲叫出聲來。他惱羞成怒,惡狠狠地使勁一甩把衣服從秦晉君的口中拽出來,胳膊肘順勢一仰,一下子就碰到了秦晉君的鼻子,痛得她鼻子發(fā)酸、眼冒金星,“啊”的一聲趕緊用雙手捂住了鼻子,同時她的雙手好像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鼻孔里滴了出來。秦晉君張開手看了看,手上帶著血,原來是剛才劉向暉一用力把她的鼻子給撞出了血,她又驚慌又委屈,捂著臉哭了起來。劉向暉也不再理她,伸手撿起鑰匙,走到門前擰開門走了出去。

看著劉向暉頭也不回地離去,秦晉君沖著門外大喊:“滾!你這個大騙子,我永遠(yuǎn)都不想見到你,你再也不要回來。”

劉向暉回到醫(yī)院病房,母親正躺在病床上休息,章麗云正在一邊收拾東西,看到他進(jìn)來并沒有說話,自顧收拾自己的。

劉母問:“你去哪兒了?”

“公司有點事兒,我剛?cè)チ艘惶??!眲⑾驎熖氯?/p>

“明天就要出院了,麗云先過來收拾一下,把一些用不著的東西先拿回去,以防明天一次拿不完,你跟她把這些都先拿到車上去吧,今天先拉回去,剩下的明天再拿。”劉母指著床上堆著的一些衣物叮囑著他。

“行,我知道?!眲⑾驎熯^來幫章麗云去拎她已經(jīng)打包好的東西。

“不用,我自己能行?!闭蔓愒评淅涞卣f。

劉向暉也沒說什么,兩手拎起東西就往外走,章麗云也拎起一包衣物跟了出來。兩個人來到車前,章麗云打開車門,把自己手里拎的東西放在了車后座上,劉向暉也趕緊把自己手里的東西放了進(jìn)去。

“你先回去吧,晚上就不用送飯過來了,我在這兒附近給媽買點吃的就行了,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在這兒陪著媽,明天你一早過來就行了。”劉向暉也不管章麗云是否在聽自己說話,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章麗云也沒有說話,只是發(fā)動車子往家而去。

劉向暉也轉(zhuǎn)身往病房走去,但是剛走到門口,卻又止住了腳步,他突然感覺心里邊好煩悶,就掉頭往婦科去找方麗濤。到了婦科的醫(yī)生辦公室并沒有見到方麗濤,護(hù)士告訴他方醫(yī)生上手術(shù)了,可能還得兩個小時才能下手術(shù),于是他轉(zhuǎn)身往醫(yī)院的后院走去。這一段路正好經(jīng)過醫(yī)院的產(chǎn)科,一個待產(chǎn)的孕婦在一邊來回踱步,年輕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像是在服侍一位女王,兩個人走了有百十來步,小丈夫輕聲地問:“累了吧,要不咱們歇一會兒?”

“也行。”年輕的妻子答應(yīng)著。

于是小丈夫扶著妻子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你想吃什么,我現(xiàn)在去給你買,要不等你一進(jìn)產(chǎn)房,就不能隨便吃東西了?!毙≌煞蜿P(guān)心地問。

“不用了,你陪我坐一會兒就行了,等我生了孩子,有你累的了?!蹦贻p的妻子拉著丈夫坐下來。

劉向暉看著眼前這恩愛的一對夫妻,不由得滿懷羨慕,自己當(dāng)初是否也曾有過這么甜蜜的時光呢?歲月像篩沙子一樣把往事細(xì)細(xì)地篩過之后,又經(jīng)流水一次又一次不斷地沖刷,可供自己撿拾的再也找不到一顆漂亮的五彩石子,留在記憶里的只剩下一絲看不見摸不著的灰塵。

小夫妻前不遠(yuǎn)就是產(chǎn)房,產(chǎn)房門口坐著兩對年長的夫婦,臉上均帶著焦急的神色,一個青年男子在產(chǎn)房門口著急地來回轉(zhuǎn)圈,應(yīng)該是妻子正在產(chǎn)房里生產(chǎn),全家人都在等待一個新生命的誕生。

劉向暉走到院子里,靠在路邊的長椅上面對著太陽坐下來。天氣很冷,所以院子里的人比較少,他從口袋里掏出香煙,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點著,深深地吸上一口然后再長長地吐出來,仿佛想要吐盡內(nèi)心所有的煩悶,想要吐出自己的靈魂,好好地看看自己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彎著腰,雙肘支在雙膝上,呆呆地看著眼前那一片早已枯黃的草地,草地的背陰處還有幾塊殘存的跡,上面沾滿了雜草和塵土,顯得污濁不堪,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卷起了草地上的一堆樹葉,劉向暉也下意識地直起身掖了掖衣服。他扔掉手中的香煙,抬頭看看眼前的太陽,愁云慘淡壓迫著無力的太陽,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暖意。劉向暉站起身來回走動了幾步,又繞著院子開始轉(zhuǎn)圈,他好久都沒有到醫(yī)院來過了,要不是這次母親生病,他也不會在醫(yī)院呆這么久。真是的,沒事誰到醫(yī)院來呢?除非是生病了需要救治;自己不到醫(yī)院來,說明自己的身體很健康,至少還沒有什么生病的征兆,可是為什么自己總覺得像個病人呢?為什么心里總不痛快呢?看來自己生理上雖然沒有得病,但是自己的心理上的的確確需要去看精神科了。

有人說人活著需要經(jīng)常到墓地去看一看,看看那些曾經(jīng)鮮活而又輝煌的生命到頭來都?xì)w于寂靜,留給別人最深的印象也只不過是一塊塊冰冷的石碑,當(dāng)有人從邊上走過,誰又能想起曾經(jīng)充滿活力而又激情四射的你呢?

其實不需要到墓地,你只需要到醫(yī)院來走一走就能切身感受到生命的無常,這幾天在醫(yī)院里,自己親眼目睹了那些痛苦地掙扎在死亡線上的病人,他總會情不自禁地為生命的脆弱而感覺到無奈;還有那些步履蹣跚的老人,在子女的陪伴下來醫(yī)院看病,想到自己多年后也會是這樣的情形,他的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感覺到悲憫。他無法想像多年之后,是否還能從容面對鏡子里那個鶴發(fā)雞皮垂垂老矣的自己,一旦自己真的變得老態(tài)龍鐘了,又會是怎樣的一種心態(tài)?當(dāng)然了,這樣的一天遲早是要來的。

身后傳來一陣吵雜的腳步,還有幾個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劉向暉轉(zhuǎn)身一看,幾個醫(yī)護(hù)人員正推著一部擔(dān)架往這邊走來,后邊還跟著幾個親屬,有的已經(jīng)哭得癱倒在地上,顯然是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而前邊不遠(yuǎn)處就是醫(yī)院的太平間。

醫(yī)院的起名真的很有意思,人生的終點居然叫“太平間”,是不是到了這里人這一輩子才算是太平下來了呢?

人生的起點在產(chǎn)房,終點在太平間,而這兩者之間的距離不過才百八十米,走過來也只需要幾十步,但是卻要走幾十年。

如此看來人從一出生就在走向死亡,死亡是生命的終點,也是生命必然的歸宿。

死亡是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要不為什么千古一帝秦始皇要派人去海外尋求仙藥,嶗山道士總在日復(fù)一日地?zé)捪傻?,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渴望生命的永恒。

生命當(dāng)然不可能是永恒的,今天無論科技多么發(fā)達(dá),無論美容的技術(shù)多么高超,無論化妝品多么有效,誰也無法阻擋生命的衰老,總有一天每一個人都會變老、死去,在這個世界上消亡。

人的生命實在是太脆弱、太卑微了,一個人的生命在這大千世界里也只是一縷塵埃,所有的羈絆與惆悵都會煙消云散的。

有時候自己真心羨慕那些傳奇中的高僧,他們看破了紅塵,看破了生死,能夠在自己的生命行將結(jié)束的那一刻,放下世俗中所有的羈絆坦然地選擇去坐化,這是生命的超然與升華,是對生命最深刻的感悟

當(dāng)然了,羨慕歸羨慕,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達(dá)到這樣的境界,因為他不可能拋開生命中的世俗,也逃不開世俗中的羈絆,也就不可能放下心中的七情六欲,注定只能為生命所累。

劉向暉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該回去為媽媽準(zhǔn)備晚飯了,他繞過院子中的草地原路返回。他走到產(chǎn)房門前,看見產(chǎn)房門外的那一家子人還在焦急地等待,這都多長時間了,也難怪人家會著急;那一對年輕的小夫妻還在走廊里來回地踱步,看見他走過來,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劉向暉也友善地報以微笑。就在他剛剛走過小夫妻身邊沒幾步,產(chǎn)房的門打開了,一個護(hù)士出來喊:“賀海琴家屬在嗎?快過來幫忙,生了,是個女孩兒?!?/p>

門口的一家人趕緊圍攏了過去

第二十四章 和 好

劉向暉母親出院之后,就直接去了他家。老太太對這個兒子實在是放心不下,她決定在兒子家住一段時間,一方面是為了給兒子形成一種約束力;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照顧媳婦的情緒;更主要的是自己住在這兒,可以適當(dāng)?shù)卣{(diào)節(jié)一下他們兩口子之間的關(guān)系,這兩口子總不能一直這樣子不冷不熱吧,兩個人在家連一句話都很少說,這哪是過日子呀!眼瞅著就快要過年了,這大過年的可別再搞出什么是非來,實在不行就住到年后再說。

婆婆在家的這段日子,章麗云倒是輕閑了許多,自己每天也不用趕時間做飯,回到家吃現(xiàn)成的就行,吃了飯婆婆連碗都不讓她洗,她也明顯地感覺到了婆婆言行中的歉疚之意。章麗云知道婆婆這是在替劉向暉向她道歉,借以彌補他對自己的傷害。而劉向暉也許是為了照顧母親的情緒,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對章麗云造成的傷害,每天不論多晚都能回家來過,并且還能擠出時間來接送兒子上下學(xué),但是他依然與章麗云之間很少說話。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章麗云,該如何去向她解釋所發(fā)生的一切,況且能跟她解釋得清楚嗎?也許這一切真的就不需要解釋,如果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能夠通過解釋來解決的話,也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所以他更像是在刻意地躲著她,雖然每天晚上都得回家來過夜,但是如果能夠晚一點兒回來就盡量晚一點兒。另一方面他也知道這一次是真的傷了章麗云的心,她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幾乎沒有聽到過她的怨言,僅憑這一點,就讓劉向暉在她的面前自慚形穢。也許是出于一個男人強烈的自尊心,他雖然從來沒有在章麗云的面前低過頭認(rèn)過錯,但是他的心里也是相當(dāng)認(rèn)同章麗云這個妻子的,小心地維護(hù)著她心里的那點溫暖,避免讓她受到傷害,盡管自己跟她之間已經(jīng)沒有愛情可言,這也是為什么他要在章麗云的面前刻意隱瞞自己與秦晉君的關(guān)系。有人說這是男人的欺騙,是男人的占有欲太強,家里有妻子,外邊有情人,二者相安無事,這就是男人理想中的生活,其實對他而言是因為在他的心里還在乎著章麗云。如果他真的已經(jīng)不在乎這個家,不在乎這個結(jié)發(fā)妻子,他也就不會去考慮自己的行為會對章麗云造成多深的傷害,甚至?xí)袂貢x君的前夫宋騰飛一樣把自己喜歡的女人帶到家里來,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選擇離婚,然后跟秦晉君在一起了。當(dāng)然了他不是宋騰飛那樣的人渣,所以他也不會那樣子做,因為即使真的選擇離婚,他依然不想讓章麗云受到任何傷害,但是他知道這只是他的一廂情愿,現(xiàn)在的狀況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預(yù)料之外。

公司里的人都已經(jīng)下班了,劉向暉獨自坐在辦公室里面對著電腦發(fā)愣,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章麗云的形同陌路,母親的傷心失望,秦晉君的步步緊逼,都緊緊壓迫著他讓他在夾縫中無法透過氣來。

秦晉君之前也來過好幾次電話,但是他都沒有接,倒不是想跟她分手,他心里還是愛著她的。自己的人生之路已經(jīng)走過了一大半,但是自己的感情之路卻始終是單調(diào)而蒼涼,這在自己的內(nèi)心深處始終是一種遺憾與空白。原以為自己這輩子的情感終究要成為一種缺憾了,誰能想到年近不惑才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可以貼近自己內(nèi)心的人,可以和自己共行,重新喚醒自己內(nèi)心深處沉睡了多年的激情,讓自己今后的情感之路綠樹成蔭,語花香,自己又怎么能輕言放棄呢?當(dāng)然了,并不排除以后也許還會碰到這樣的人,但是這樣的人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更何況真正認(rèn)識一個人總是需要耗費時間與精力的,自己都這么大了,還有多少青與精力可以去恣意的揮灑?所以,他很珍惜秦晉君,只是對她的行為無法接受,她太狂熱了,劉向暉擔(dān)心她的這種狂熱會把他們兩個人都燃燒掉,所以,他想要冷靜地思考一下,給自己和她都有一個暫緩的時間,等到雙方的情緒都穩(wěn)定下來之后,再考慮如何來面對這件事情。

桌子上的手機響了,他知道秦晉君又來電話了,他只是看了看并沒有接。

不一會兒,手機一閃,秦晉君發(fā)過來一個信息,劉向暉拿起手機看了看:

“向暉,你不要不理我,沒有你的這段日子里,我快要瘋了,我求求你聽我說好嗎?”

劉向暉把手機放下,嘆了口氣。

手機又響了,他知道是秦晉君打過來的,但是他并沒有立即接電話,猶豫了有半分鐘,等到來電振鈴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他才接起了電話。

“向暉,你終于肯接我的電話了,”不等劉向暉答應(yīng),秦晉君就已經(jīng)急切地說開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應(yīng)該逼你的,這都是我的錯,但是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好嗎?你要是不理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我也不求你原諒,你打我罵我都行,但是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嚶……嚶……”秦晉君低聲的抽泣著。

劉向暉的心一下子軟了,他可以跟秦晉君打一架,但是卻無法抗拒她的哭聲。

“好了,你不要哭了,事情搞成這個樣子,我也不愿意看到這樣的結(jié)果,我是想先過過這一段時間,好不好?”劉向暉只好安撫著她說。

“嗯,我知道了,只要你不是存心不理我就行了?!?/p>

“我一會兒還得回家,我媽還在我家呢,這段時間你可別來我家找我呀!”劉向暉叮囑她。

“不會的,我一定不會那么莽撞的?!鼻貢x君滿口應(yīng)承。

“那好吧,我就準(zhǔn)備回家了?!?/p>

“行,你先回去吧!”秦晉君掛上了電話。

劉向暉起身收拾好自己隨身的東西,然后下樓去地下停車場。他剛走到自己的車跟前,突然從旁邊的柱子后面閃出一個人,一下子從他的身后把他緊緊地抱住。劉向暉心里一驚,但隨即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讓他體會到一種久違的溫暖,他長出了一口氣,并沒有轉(zhuǎn)身,伸出手來握住她的手問:“你怎么還在這?”

“嗯,我剛才一直在這兒等你,如果你今天不接我的電話,我就會一直在這兒等到你出現(xiàn)。”秦晉君緊緊地抱著他,把頭靠在他的后背上說。

“你呀,這么執(zhí)著!”

“我要是不執(zhí)著一點兒,擔(dān)心你會拋下我跑掉?!鼻貢x君還是緊緊地抱著他。

“怎么可能呢!”劉向暉轉(zhuǎn)過向身來。

“這么說,你不生我氣了?”秦晉君仰起臉看著他問。

“還有一點兒?!眲⑾驎熆粗貢x君,借著停車場的燈光,他看到她的眼圈還有點兒發(fā)紅。

“都是我不好,我太魯莽了,我跟你道歉,你不要生我氣了好嗎?”秦晉君懇求著他。

“你也不用太自責(zé)了,我跟你說過的,需要一段時間來處理,你能答應(yīng)嗎?”劉向暉伸手幫她捋了捋貼在額頭上的頭發(fā)。

“能,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我也可以不求什么名分,只要你不離開我就行。”秦晉君雙手勾住他的脖子。

“我不會離開你的,難道你連這點自信心都沒有?”

“真的沒有,在你的面前,我只剩下了一副空殼,所有的尊嚴(yán)與自信都丟失了,甚至是我的靈魂都是你的,我完全失去了我自己。”秦晉君央求著。

“呵呵,我有那么霸道嗎?”

“這與你無關(guān),我愿意?!笨吹絼⑾驎熜α耍貢x君也高興起來。

“好了,快松開我,小心熟人看見不好?!眲⑾驎熆吹竭h(yuǎn)處的電梯口有人走了過來。

秦晉君聽話地松開了手。

“你怎么過來的?”劉向暉問。

“我讓小林送我過來的?!?/p>

“那我送你回去吧?”劉向暉打開了車門問。

“行。”秦晉君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上。

劉向暉把車開到了秦晉君家的樓下,但是秦晉君并沒下車的意思。

“怎么了,到家了?”劉向暉疑惑地問。

“我想跟你多呆一會兒,”秦晉君含情脈脈地看著劉向暉,試探性地問,“你能上來坐一會兒再走嗎?”

看著秦晉君溫存的目光,劉向暉不由得心神蕩漾。

“我,得回去呢,太晚了不好,你知道我媽在我家監(jiān)督我呢?!眲⑾驎煵蝗绦木芙^她。

“我知道,可是你很久都沒有陪過我了,少陪我一會兒行嗎?不耽誤你回家?!鼻貢x君拉著他的手懇求他。

迎著秦晉君渴求的眼神,劉向暉的心都快要融化掉了,他把車停在一邊,然后跟秦晉君一起上了樓。

兩個人剛走進(jìn)家門,劉向暉還沒來得及開燈,秦晉君就一把抱住了他,把自己的雙唇緊緊地壓在了他的嘴唇上。劉向暉也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情欲,他一把抱起秦晉君走進(jìn)了臥室,把她放在床上。這段時間以來,他和章麗云之間一直處于冷戰(zhàn),更別說有床笫之歡了,更何況他跟章麗云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情與欲是相互獨立的,是可以分開存在的,他的身體始終無法與情欲合二為一,但是跟秦晉君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情和欲是統(tǒng)一的,能讓自己酣暢淋漓地全身心地投入進(jìn)去,他的身體也在真實地表達(dá)著自己的情感。

兩個人躺在床上,秦晉君枕著劉向暉的胳膊問:“你最近好嗎?向暉。”

“你呢?”劉向暉反問。

“不好,沒有你,我怎么會好?你呢,你好嗎?

“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一個人?”劉向暉的語氣顯得極為平淡。

“我才是一個人,你怎么會是一個人?”秦晉君有點不解。

“這有什么區(qū)別嗎?很久以來我一直感覺自己就是一個人,我就是一個人一直在走一段路,雖然我有婚姻有家庭,但是我們兩個人之間始終連并行都做不到,更別說交叉了?!眲⑾驎熌坏卣f。

“我很想你。”秦晉君抬眼瞟了他一眼。

“我也是?!眲⑾驎熡昧ΡЯ吮?。

“你不怨我了?”

“怨歸怨,想歸想,一碼歸一碼,你雖然做的莽撞,但是至少證明了你是愛我的,我知道你太想跟我在一起,否則你也不會那么做?!眲⑾驎熍ゎ^看了看她。

“難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嗎?”秦晉君也轉(zhuǎn)身面對著他問。

“當(dāng)然想了,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這件事情需要一段時間來處理,你不要著急,好嗎?”劉向暉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嗯,我聽你的?!鼻貢x君乖巧地答應(yīng)。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眲⑾驎熥饋泶┮路?。

“可是我舍不得你走?!鼻貢x君顯得依依不舍。

“可是我必須得回去了,有時間我就會來陪你的,這段時間我不能再惹我媽生氣了?!眲⑾驎煷┖靡路λf。

“那好吧!”秦晉君雖然滿心的不情愿,但是她明白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霸占著他;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她清楚地知道劉向暉是一個倔強而驕傲的男人,他喜歡聽話的女人,喜歡她的順從,這樣才能彰顯出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能力與強大。

劉向暉下了樓,坐在車上半晌沒有發(fā)動車子,他的腦子里亂作一團,自己這是怎么了?本來想好了的這段時間要按時回家,不想再惹母親生氣,不要再給章麗云造成傷害。不管自己有多愛秦晉君,但是眼前的事還沒有過去,至少自己應(yīng)該收斂一下自己的言行,等到都心平氣和了再來跟章麗云商量他們之間的事情應(yīng)該如何解決,可是沒想到眼前的事還沒解決,就很快又被秦晉君給俘虜了。表面上看來,秦晉君似乎變得聽話,變得順從了,但是實際上卻是自己變得沒有原則,缺乏理性,又一次被她的溫情給擊倒了。

他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在心底暗暗地罵了自己一句:“劉向暉,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連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比缓蟀l(fā)動車子往家駛?cè)ァ?/p>

第二十五章 對 策

章麗云看看表,已經(jīng)十一點了,劉向暉還沒有回來。

婆婆與兒子都已經(jīng)去睡覺了,她獨自靠在床上,膝頭放著一本張愛玲的小說集。張愛玲是她唯一喜歡的作家,也許是因為張愛玲的情感經(jīng)歷觸動了她,同為女人讓她產(chǎn)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情感。她以前實在無法理解張愛玲那么一個驕傲倔強,才華橫溢的女人為什么會在情感面前變得如此卑微,甘愿忍受胡蘭成這個人渣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和幾次三番對自己尊嚴(yán)的踐踏,現(xiàn)在看來,她自己面對這樣的事情不是一樣也無能為力嗎?在情感這架天平上,女人和男人永遠(yuǎn)不會平衡,男人可以恣意的揮灑,而女人卻傾注了自己的所有,男人用一只手就可以撬動整個女人的重量,而他若一松手,自己就會被摔得狼狽不堪。

章麗云胡亂地翻著書,這本書已經(jīng)在床頭放了兩個多月了,自己卻只看了不到一百頁。她的心根本靜不下來,眼睛盯著書,但是卻心亂如麻,書中的每一行字都仿佛化成了一條條黑色的繩索無情地纏繞著自己的內(nèi)心,把自己的心都快要絞碎了。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但是那一行行字馬上又變成了夜幕下的一縷縷冰,而自己仿佛就像是在雨夜里飄泊的一個孤魂,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眼前是無邊的黑暗,自己根本看不清前進(jìn)的方向;冰冷的雨就像是一根根皮鞭一樣打在自己的身上,又冷又疼。她想要喊出來,想要向人求救,但是身邊卻沒有任何人。

章麗云緊緊地抱著自己,兩行淚水從眼角流下來。

婆婆出院之后的這段日子,劉向暉雖說每天都能回家來,但是他們夫妻倆人之間卻形同路人。章麗云也曾想試著去原諒劉向暉,為了兒子,為了父母去接受這一切,畢竟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如果一氣之下去離了婚,誰就能保證再找一個就比劉向暉要強呢?但是自己如果就這么忍了認(rèn)了,那自己成什么了,豈不是變得沒有原則,是非不分了,在他的眼中就變成了一個懦弱可欺的人,一個隨時都可以肆意凌辱的對象,自己雖然愛著他,但是愛情并不能成為他可以無限度地去透支傷害自己的倚仗,人都是平等的,即使是夫妻也應(yīng)該平等相待。同時章麗云也知道劉向暉是一個不愿意低頭的人,如果兩個人都這么撐著,總有一天會撐破的,到時候想回頭也沒有退路了。她很想跟劉向暉好好地談一談,但是劉向暉每天早出晚歸,不肯與自己多說一句話,今天晚上就在兒子睡覺前,婆婆還給他打了電話,卻提示他關(guān)機了,他又會去哪了呢?是他刻意躲著自己,還是真的手機沒電了,該不會又去秦晉君那兒了吧?一想到這里,章麗云的心里就忐忑不安。

她正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她知道是劉向暉回來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她趕忙把書放到一邊,關(guān)掉了床頭的燈,假裝自己睡著了。

劉向暉看看家里人都睡著了,于是輕輕地走進(jìn)衛(wèi)生間,簡單地洗漱了一下,走進(jìn)了臥室,拽開床上的另一條被子在章麗云的旁邊躺下。

章麗云側(cè)身扭在一邊,她的心里別扭極了,這世上還有他們這樣的夫妻嗎?跟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每天睡在一起,跟一個背叛了自己的男人睡在一起,而自己卻還得小心翼翼,就好像是自己犯錯了一樣,而犯錯的人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理直氣壯,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她的心里滿懷委屈,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流出來,開始低聲地啜泣著;她的雙手緊緊地攥著被子,身體隨著啜泣聲輕輕地顫抖著。

劉向暉也沒有睡著,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擔(dān)心吵醒了章麗云,他以為章麗云已經(jīng)睡著了。雖說他跟秦晉君之間暫時算是和解了,但是他也清楚這樣的和解或許只會引來更大的麻煩,而他最應(yīng)該的是跟章麗云和解,哪怕這樣的和解只是一種表象,是做給別人看的都行。劉向暉輕輕地翻了個身,他好像聽見了章麗云的哭泣聲,而她壓抑的哭泣聲更讓他的心里感到深深的內(nèi)疚。

劉向暉長嘆了一口氣,翻身坐起來,伸手拿過床頭的煙,抽一支點著了,深深地吸了兩口,然后又長長地吐出來。他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章麗云身上的被子輕聲說:“你不要哭了,小心把媽和小飛吵醒了,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說出來吧!”

章麗云沒有理他,劉向暉的話讓她更加感覺到委屈,哭聲反而比剛才更高了一些。

劉向暉也沒有制止她,他把煙在煙缸里掐滅,然后下床拉開臥室的門聽了聽母親和兒子的房間并沒有任何動靜,才放下心來。他又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端到了臥室里放在床頭對章麗云說:“喝點水吧,我知道你心里難受?!比缓笤谡蔓愒频呐赃呑聛?。

章麗云沒有吭聲,她從劉向暉的言行中感受到了他的歉疚與慚愧,她看了看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慢慢地止住了悲聲。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傷害了所有人,”劉向暉看章麗云止住了泣聲,轉(zhuǎn)頭看著她說,“如果你真的受不了我,那么我可以選擇離開,免得總是惹所有人生氣?!?/p>

章麗云坐起來靠在床背上慘然地笑了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說:“離開?你犯了錯然后輕描淡寫地選擇離開,讓沒有犯錯的人來承受痛苦與折磨,你覺得這公平嗎?”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公平,但是我覺得這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了,咱們兩個人在一起過得這么別扭,再往前走只會越來越遠(yuǎn),你覺得還有繼續(xù)的必要嗎?與其將來注定會分開,不如現(xiàn)在就選擇離開?!眲⑾驎煹卣f。

“離開,哪有那么簡單,這十幾年來我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了你,和你一起度過了人生中的青春年華,在你的身上傾注了我的全部,我把你和小飛當(dāng)成了我的生命,甚至比我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現(xiàn)在卻要選擇離開,要我拋棄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你覺得這可能嗎?”章麗云顯得痛心疾首,她滿臉痛苦地看著劉向暉問,“縱然你不珍惜我,但是我卻異常珍惜你,珍惜小飛,珍惜這個家,我把你當(dāng)成了生命中唯一可以托付終身的男人,現(xiàn)在卻輕描淡寫地說一句離開就想要把我打發(fā)了嗎?我來問你,難道你真的不珍惜這一切?

劉向暉雙手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下巴緊緊地貼在膝頭沉默了半晌說:“我當(dāng)然珍惜,雖然說咱們在一起就像是自己的左手拉右手一樣沒有什么感覺,但是如果真的要斷掉了,要失去了,我依然會舍不得?!?/p>

“那你為什么要選擇離開?”

“因為在所有人的眼里,這一切畢竟是我的錯誤,我擔(dān)心你不能容忍我身上有這樣的污點,我擔(dān)心別人會因此而輕視你,恥笑你,畢竟這對任何人來講都是一種恥辱?!眲⑾驎熮D(zhuǎn)頭看了看她,又緊貼住膝頭。

章麗云往劉和暉的旁邊趁了趁,直起身子緊盯著劉向暉說:“向暉,我可以不在意你的過去,如果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在一起,那么也請你照顧一下小飛的情緒,我可以沒有丈夫,但是小飛不能沒有爸爸,我不想讓他從小就在缺失父愛的環(huán)境里成長,如果你真的想要選擇離開,也請你在小飛有足夠的心理能力來承受這一切之后再離開,你對我的傷害我可以承受,但是小飛呢,他能夠承受得了這種傷害嗎?當(dāng)他看到一個陌生女人到家里跟他媽媽來爭奪他爸爸,他會怎么想,你想過沒有?”

“我也不想這樣,我不想讓任何人受到傷害?!眲⑾驎熂鼻械剞q解。

章麗云苦笑了一下,緊靠在床背上說:“但卻是所有人都受到了傷害,我知道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地愛過我,我也沒有真正走進(jìn)你的心里,你經(jīng)常不回家,以各種借口來躲避我,這都沒有關(guān)系,但是小飛呢?小飛經(jīng)常問我,老爸為什么總不回家,我為什么總見不到老爸?你要我怎么回答他,我可以不要你的愛,但是小飛不能沒有你的愛。”

劉向暉伸手端起水杯遞到章麗云的手里,章麗云伸手接住。

“我也知道這么些年來,確實委屈你了,你是一個善良的女人,你承受了太多的壓力?!眲⑾驎煗M臉的歉意。

章麗云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握在手里說:“我受的委屈我自己可以化解,我也知道你并不是那種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渣男,否則我早就選擇離開了,同時也會選擇讓所有人都遠(yuǎn)離你,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我只是想如果你還是個有責(zé)任心的父親,也希望你能在形式上偽裝一下,讓小飛明白這個家還是一個完整的家,他的爸爸媽媽還是愛他的,并沒有離開他,不要讓他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好嗎?”一想到兒子,章麗云的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痛,不由得又輕聲地抽泣起來。

不管劉向暉有多么不愛章麗云,但是一看到她哭,他的心里也軟了下來。即使是平時看到別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幾聲,自己也會覺得于心不忍,更何況是跟自己過了十幾年的妻子,特別是再提到兒子的感受,就更讓他內(nèi)心最堅強的堡壘也一下子松懈了下來。章麗云說的一點沒錯,他并不是一個本質(zhì)上很壞的人,相反還是一個很善良很有同情心的男人,章麗云的話也讓他感受到了一種來自內(nèi)心的痛。這個跟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女人,縱然自己深深地傷害了她,但是她先顧及的并不是自己的傷痛,而仍然是別人的感受。劉向暉的鼻子一酸,努力想控制住自己的眼淚不住外流,但還是沒能控制得了。他伸手順著臉抹了一把,略顯哽咽地對章麗云說:“我知道這都是我的錯,這么多年來,我忽略了太多,是我太自私了,讓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徒勞的,我也不期望你原諒我?!?/p>

看到劉向暉這么自責(zé),章麗云都有點惶恐了,她趕緊勸導(dǎo):“向暉,你不用太自責(zé)了,我可以不在意你的過去,只要你能意識到自己的責(zé)任就行了,我說過了,我無論受多大的委屈我都可以忍,但是我不能讓小飛的心里留下陰影,你能做到嗎?”說完,章麗云又哭了。

劉向暉伸手遞給她幾張紙巾好言勸告著:“好了,你別哭了,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我一定不會讓小飛失望的?!?/p>

“你拿什么來保證你說的,有些事不是說說就行了?”章麗云質(zhì)疑他。

“我會做給你跟小飛看的。”劉向暉很認(rèn)真地說。

不管劉向暉說的是真是假,但是看到他如此信誓旦旦,章麗云的心里也算是有了些許的安慰,她用一種復(fù)雜的眼光看著劉向暉,心里面酸甜苦辣五味雜陳,她能怎么辦呢,只能把命運都交給時間,讓時間來證明一切。

接下來的日子似乎都在朝著章麗云希望的方向前進(jìn)。

劉向暉幾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飯局,就連星期天也很少出去應(yīng)酬。他陪兒子去圖書館看書,去電影院看電影,或者去爬山,去打球;和章麗云一起陪兒子去商場買衣服,一起去吃火鍋,就連兒子晚上睡覺都要爭著跟他睡在一起,這一切都讓章麗云感覺到了由衷的滿足。

看起來一切都相安無事,秦晉君也不再苦苦相逼,章麗云的臉上也有了笑顏,一家人就在這種平靜和睦的氣氛中度過了這個春節(jié)。

春節(jié)后的一天,章麗云與沈靜波相約逛街,看著章麗云意氣風(fēng)發(fā)的神情,沈靜波問:“看你氣色不錯呀!吃什么滋補品了,還是用什么化妝品了?”

“沒有,就是這段時間比較輕閑,休息的比較好,飯也不用我做,小飛也不粘我,難得放松自己?!闭蔓愒戚p松地說。

“嗯?小飛呢?一個人在家?”沈靜波疑惑地問。

“不是,趁現(xiàn)在放寒假向暉帶他去外地玩幾天,這不過完春節(jié),馬上就快要開學(xué)了,要不就沒時間了?!闭蔓愒埔贿吙粗诌叺囊路贿呎f。

“向暉都知道陪小飛旅游了?”沈靜波正在挑選一件衣服,她半信半疑地看著章麗云,“怪不得你氣色這么好,你的心情也不一樣了吧!”

章麗云知道沈靜波是個直性子,有什么就說什么,她們也是多年的朋友了,無論有什么事,章麗云都對她說,關(guān)于自己家里的事,沈靜波都一清二楚。

“也算是看到了一點點希望吧,我現(xiàn)在只求平平靜靜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章麗云也停止了挑選。

“走吧,咱們?nèi)ヅ赃呑粫??!鄙蜢o波指了指商場里的一個茶水吧。

兩個人來到里邊坐下,要了兩杯橙汁邊喝邊聊。章麗云向沈靜波簡單地敘述了一番近況后,沈靜波點了點頭說:“看起來,你們的關(guān)系確實在改善,他也在努力做的更好?!?/p>

“希望如此吧,我現(xiàn)在真的不敢奢求太多?!闭蔓愒齐y為情地笑了笑說。

“那你現(xiàn)在想怎么樣,想達(dá)到一個什么樣的效果,讓他忠誠于家庭,忠誠于你們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沈靜波問。

“忠誠?”章麗云輕輕地?fù)u了搖頭,“我現(xiàn)在只希望他能看在小飛的份上知道回家,能夠照顧到小飛的情緒就很滿足了,至于你說的忠誠,這個目標(biāo)也太高大上的離譜了,我們之間只有我對他的忠誠,我根本不敢奢求他的忠誠?!?/p>

沈靜波很驚愕地看著章麗云,忠誠對于夫妻來講只是個最基本的底線,這是維系夫妻關(guān)系最起碼的要求,是婚姻里的最低配置,而在她這里竟然是一個遙不可及的目標(biāo),竟然成了一種奢侈品。她對婚姻的要求竟然如此簡陋,如此渺小,拋棄了一切追求,只求安穩(wěn)就行了。沈靜波的心里不由得感慨萬端,她真的很可憐這個善良的朋友。

“你看看你,把自己都糟踐成什么樣子了?”沈靜波心疼地責(zé)問。

“這么些年都過來了,我已經(jīng)修煉得足夠強大了,只希望他能夠看在孩子的份上,有一天能夠回心轉(zhuǎn)意吧,走得再遠(yuǎn)的人,總是要回家的。”章麗云輕輕地吸了一口橙汁,躲開沈靜波的目光,扭頭看了看旁邊。

“可問題是他怎么離開家的,不正是因為他排斥回家才離開的嗎?我擔(dān)心他某天走得遠(yuǎn)了,在別的地方找到了家,就徹底忘記了原來的家?!鄙蜢o波不無擔(dān)憂地說。

“那你說我應(yīng)該怎么辦,他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是非拉住他不放,他反而會更加逆反的?!闭蔓愒瓶鄲赖乜粗蜢o波。

沈靜波想了想,把頭靠近了章麗云說:“要不,你們就再要個孩子吧!”

“開什么玩笑,怎么好好想起說這個來了?!闭蔓愒瓢琢怂谎?。

“你們平時在一起的時候,采取什么樣的避孕措施?”沈靜波神秘地問。

“原來是我上著環(huán)的,后來由于身體一直不好就取了,所以在排卵期這幾天要是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就吃點藥,平時多注意著點就行了,更何況他經(jīng)常不回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也少,怎么了?”章麗云看著她神秘的樣子,有點摸不著頭腦。

“你想啊,如果他真的愿意跟你要個孩子,說明他是真的回心轉(zhuǎn)意了;再則說了,如果你們現(xiàn)在要是再有一個孩子,憑他對孩子的感情,他是不是就會更多一份責(zé)任心,你也就多了一個能夠讓他回頭的籌碼,當(dāng)然了,除非你真的想離開他,讓他去跟那個什么秦晉君過?!鄙蜢o波搖了搖手中的杯子,看著章麗云。

“這個問題我也不是沒想過,我也一直想再要一個孩子,包括我爸媽,還有婆婆都想再讓我們生一個,我也知道向暉對孩子的感情,所以以前我也跟向暉提起過這事,但是他卻一口回絕了我,你知道他說什么嗎?”

“說什么?”沈靜波湊過來問。

章麗云左手支棱著下巴,靠在小桌前說:“他說生個孩子是要付出代價的,養(yǎng)活個孩子的成本太高了,我也老大不小的了,生個孩子的風(fēng)險也比較大;再則說了,我家小飛都已經(jīng)快十歲了,要是再要個老二,他們相隔十幾歲,我們也都奔四的人了,要是旦夕之間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誰來把老二養(yǎng)活成人,這不都成了老大的負(fù)擔(dān)了嗎?我們生了他,卻沒能把他養(yǎng)活大,這不是不負(fù)責(zé)任嗎?所以,這件事就這么擱置了?!?/p>

“我覺得你完全可以試一試,如果真的有了,也不是什么壞事,如果他不反對,那就說明他正在回頭,如果他真的反對,至少也讓你看清楚了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p>

“那你說,要是真的有了,他要是反對呢?我該怎么辦,真的要生下來嗎?”章麗云顯得很為難。

“當(dāng)然了,你當(dāng)然要生下來,你的目的不就是想讓回頭嘛,要是有了個老二,他不回頭恐怕都很難,他要是還有離婚的想法,所有人的唾沫星子還不淹死他,我就不信,他就那么沒有責(zé)任心?!鄙蜢o波很堅定地說。

“那我就試試?”章麗云還是有點兒猶豫。

“聽我的,沒錯?!鄙蜢o波吸了一口橙汁,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幾天后,劉向暉跟小飛旅游回來了。章麗云計算了一下,接下來的幾天正好是自己的排卵期,于是她幾乎每天都要求劉向暉跟她行房。劉向暉也覺得奇怪,妻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激情四射,精力充沛了,以前都是自己主動要求,而現(xiàn)在她卻是每天晚上都顯得迫不及待。但是劉向暉也不好拒絕,夫妻之間的關(guān)系剛剛緩和了一些,他不想因此而打消妻子的興致,免得讓她再生疑心。何況這段時間剛過完春節(jié),親戚朋友客戶之間的聚餐也比較多,有時難免會喝點酒,因此他還是叮囑章麗云不要忘記吃藥,安全措施一定得到位,但是他沒有想到章麗云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主意。一段時間以后,章麗云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按時來例假,她知道已經(jīng)懷孕了,并且還反應(yīng)得很厲害。

看到兒媳婦的反應(yīng),劉母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老人家的心里很是高興,自己養(yǎng)了兩個兒子,輪到兒子這一代,總覺得生一個太少了,一直動員他們再生一個,可是他們卻總是說負(fù)擔(dān)太重,真不知道生個孩子的負(fù)擔(dān)能有多重。自己從小在村子里長大,兄弟姐妹五六個的多的是,那時候家家戶戶缺吃少穿的,還不都把孩子養(yǎng)活大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養(yǎng)活一個孩子還嫌負(fù)擔(dān)太重,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過現(xiàn)在看到兒媳婦又有喜了,老人家自然是喜歡的,同時她也在打自己的小九九,那就是希望有了這個孫子之后,劉向暉就能夠收回心來真心實意地跟媳婦過日子,他們少生這些閑氣,自己也就少操心。

家里的人都在為章麗云懷孕的事高興的時候,卻唯獨有一個人高興不起來,那就是劉向暉。他終于明白了章麗云前段時間的反常舉動,不由得滿懷心事憂心忡忡,幾次想勸章麗云把孩子打掉,但是卻不知道該怎么才能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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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五章的評論 (共 5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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