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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憲,李鴻章這兩個人闡釋了只要老板不靠譜,員工再能干都沒用

2021-10-10 15:57 作者:劍宮影  | 我要投稿

如果要了解什么是政治思維,什么是官僚思維,可以從兩部政治神劇入手:

《大明王朝1566》,《走向共和》

雖然兩部劇的時代和故事都互不相同,情節(jié)更加是天差地別,但是我們都可以從中找到某一種人的影子,

這種人總有操不完的心,嘔心瀝血,一心為國謀利,卻處處受人掣肘,舉步維艱,很多時候只能選擇委曲求全,更有者,不惜以身犯險,做小伏低,忍辱負(fù)重。。。就像個媳婦,上面有公婆要孝順,中間有丈夫也得顧著,底下還有那么多兒女要操勞。辛苦命,兩頭不討好。。。。。這種人才是真真正正的國之棟梁,如果一個國家要是少了這種人,就往往意味著國運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亡國無日。

《大明王朝1566》的胡宗憲,

嚴(yán)黨里唯一干實事的人,卻不被嚴(yán)黨所容

《走向共和》的李鴻章,

大清國的裱糊匠,一生任勞任怨,生生為清朝背了多少黑鍋

都是這種人的代表,下面我們來說說這兩個人的故事,

一:《大明王朝1566》的胡宗憲,

胡宗憲有多委屈?他是嚴(yán)黨出身,嚴(yán)黨就是大奸臣嚴(yán)嵩的黨羽(胡宗憲是嚴(yán)嵩的門生),深受嚴(yán)嵩大恩,依靠嚴(yán)嵩的勢力當(dāng)了浙直總督,和嚴(yán)嵩是情同父子(胡宗憲可以說是當(dāng)時嚴(yán)黨里面唯一一個干實事的人,嚴(yán)黨其他人幾乎都只會撈錢惹事,是以嚴(yán)嵩非常倚重他),

當(dāng)時整個大明王朝上上下下,都對嚴(yán)黨忌諱莫深(嘉靖帝擔(dān)心嚴(yán)黨尾大不掉有心甩掉,清流對嚴(yán)黨是窮追猛打,百姓對嚴(yán)黨更是恨之入骨)。。。。換言之,嚴(yán)黨是一個注定要滅亡的黨派。

胡宗憲想當(dāng)名臣,卻不想當(dāng)小人,

要當(dāng)名臣,就得狠下心腸脫離嚴(yán)黨,投靠清流;不想當(dāng)小人,他就不能拋棄嚴(yán)嵩,繼續(xù)和嚴(yán)嵩情同父子。。。。而清流想要的,甚至說嘉靖帝想要的,卻是一個著著實實和嚴(yán)嵩反目成仇,和嚴(yán)黨一刀兩斷的胡宗憲,

胡宗憲太過愛惜自己的名聲,身為浙直總督,面對著浙江成千上萬的倭寇,面對著急如星火的軍情,他所能做的,就是和清流眉來眼去,和嚴(yán)黨不干不凈,好利用兩方的勢力為戚家軍籌集軍餉,

這樣的做法就是同時得罪了兩方勢力,兩方勢力都不待見他,都不愿意幫他,甚至還處處給他為難(處處掣肘),

在浙江遭到水災(zāi),數(shù)十萬百姓衣食無著,眼看著就要發(fā)生暴動時,兩方勢力為了自己的利益都不愿意借給他一粒糧食,要他眼睜睜地看著浙江動亂而一籌莫展。。。為了籌糧,胡宗憲是求爺爺告奶奶,急得病都出來了(浙江一亂,后果不堪設(shè)想),

劇中的趙貞吉跟翁同龢一樣貪名,不過趙貞吉比翁同龢更狠更絕更識時務(wù)

屋里只剩下兩個人。胡宗憲依然躺在椅子上,趙貞吉坐在他的身側(cè)給他捏著手臂。

“汝貞,我不瞞你,瞞你也瞞不住。”趙貞吉說道,“一百船,兩百船糧應(yīng)天都拿得出,卻不能借給浙江。你心里也明白,不是我不借給你,朝局不容我借給你。還有,你好不容易躲了出來,這時候何必又要把自己陷進(jìn)去。

“連你也以為我是在躲?”胡宗憲坐直了身子,“給皇上上辭呈,不是我的本意?!?/span>

趙貞吉:“知道。你在浙江那樣做,任誰在內(nèi)閣當(dāng)家都會逼你辭職。

這便是誅心之論了。胡宗憲望著趙貞吉。

趙貞吉:“我沒有絲毫揶你的意思。官場上歷來無非進(jìn)退二字。你我二十年的故交,豁出去我給你交了底。朝廷有人跟我打了招呼,叫我不要借糧給你。

“誰?”胡宗憲眼中閃著光。

趙貞吉:“這你就不要問了?!?/span>

胡宗憲單刀直進(jìn):“是小閣老還是徐閣老他們?”

趙貞吉沉吟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愣要把我也拉下水去?”

胡宗憲:“我不要你下水,只要你在岸上給我打個招呼?!?/span>

趙貞吉:“那我就告訴你,兩邊的人都不希望我借糧給你。

胡宗憲沉默了,好久才顧自說道:“你不說我也能想到。你說了,我胡宗憲總算沒有失去你這個知交?!?/span>

趙貞吉被他這話說得也有些動情了,十分懇切地說道:“既來之,則安之。你到應(yīng)天來借糧,上邊都知道,浙江那邊也知道。糧沒借到,你的心到了,這就行了。這不病了嗎?就在應(yīng)天待著。我給你上個疏,替你告病,在蘇州留醫(yī)?!?/span>

胡宗憲:“那浙江呢?就讓它亂下去?”

趙貞吉有些急了:“事情已經(jīng)洞若觀火。浙江不死人,這件事便完不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逝者如斯,死一萬人是個數(shù)字,死十萬人百萬人也是個數(shù)字。你和我都擋不住?!?/span>

胡宗憲的目光又銳利了,像兩把刀審視著趙貞吉。

趙貞吉有些不安了,更確切些說是后悔自己失言了,立刻說道:“汝貞,你要聽不進(jìn)去,就當(dāng)我今天什么都沒跟你說。是的,我今天可什么都沒說?!?/span>

胡宗憲:“我胡宗憲不是出賣朋友的人。我現(xiàn)在要跟你說的是糧。我還是浙直總督,以浙江的身份是向你借,以總督的身份是從你這里調(diào)。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胡部堂!”趙貞吉不再叫他的字,“你雖然管著兩省,可沒有內(nèi)閣的廷寄,應(yīng)天沒有給浙江調(diào)糧的義務(wù)?!?/span>

胡宗憲:“調(diào)軍糧呢?”

趙貞吉一怔:“要打仗?”

胡宗憲:“我告訴你,浙江一亂,倭寇便會立刻舉事!戚繼光那兒已經(jīng)有軍報,倭寇的船正在浙江沿海一帶聚集。你們總以為我在躲退,我躲得了改稻為桑,也躲得了抗倭的軍國大事嗎!

趙貞吉沉吟了:“要是軍糧,我當(dāng)然得調(diào)??绍娂Z也要不了這么多?!?/span>

胡宗憲的聲調(diào)有些激憤了:“當(dāng)年跟我談陽明心學(xué)的那個趙貞吉哪兒去了!以調(diào)軍糧的名義給我多調(diào)些糧食,救災(zāi)民也就是為了穩(wěn)定后方,也沒你的責(zé)任,你還怕什么?”

趙貞吉又沉吟了:“好,我盡力去辦。但有一條我還得說,改稻為桑的事你能不管就不要再去管。給自己留條退路?!?/span>

胡宗憲的聲調(diào)也低沉了下來:“只要我還在當(dāng)浙直總督,就沒有退路。”

——節(jié)選自《大明王朝1566》

二,《走向共和》的李鴻章,

嘉靖帝的內(nèi)相呂芳對胡宗憲的有一句評語:他就像個媳婦

可憐啊,媳婦沒有嫁到好丈夫可憐,沒有遇到好公婆更加可憐

你說這個胡宗憲到底是個什么人哪!”嘉靖沒有睜眼,更沒有去接那塊手帕,卻突然問道。

呂芳的手停在那里,想了想答道:“奴才只好打個比方,不一定恰當(dāng)?!?/span>

“說?!奔尉副犻_了眼望著他。

呂芳:“依奴才看,他就像個媳婦。

嘉靖:“怎么說?”

呂芳:“上面有公婆要孝順,中間有丈夫也得顧著,底下還有那么多兒女要操勞。辛苦命,兩頭不討好。

“像?!奔尉傅淖旖沁呉猜冻隽诵y,可很快又隱去了,“

——節(jié)選自《大明王朝1566》

說到辛苦命,身為大清國裱糊匠的李鴻章一點也不遜色于胡宗憲,

因為慈禧一心要修園子過大壽,朝廷上下都緊鑼密鼓地為此做準(zhǔn)備,卻把北洋海軍晾在一邊,

眼看著日本蠢蠢欲動,局勢日益緊張,北洋海軍急需軍費補充彈藥,李鴻章是一遍一遍打報告上去向朝廷要軍費,

但是朝中那些個心胸狹隘的小人,如翁同龢,如李蓮英之流,面對著如此情景不但視而不見,還因私人恩怨對李鴻章處處掣肘,更糟糕的是,慈禧這昏君自私自利,置國家大事于不顧,一心修園子享樂,

翁同龢掌管戶部,寧愿撥六十萬兩用來買木材修園子,也不愿意撥給北洋海軍一個字兒(就為李鴻章曾經(jīng)參過翁同龢的哥哥,而這六十萬兩大部分都被人給貪污瓜分了);李蓮英更是有意無意地在慈禧面前告黑狀(就因為李鴻章不讓他上船),

李鴻章逼于無奈,只好開辦銀行籌款,

但無奈翁同龢,李蓮英再次作妖,翁同龢參了李鴻章一本,李蓮英再次告黑狀,生生地讓這個計劃胎死腹中,

翁同龢當(dāng)個大學(xué)士,去管科舉挺好,干嘛去管銀子?平心而論,他做考官時表現(xiàn)不錯,為國舉士,剛正不阿

儲秀宮內(nèi),榻幾上也擺著“華美銀行簡明章程”。

慈禧用中指和小指上帶著兩寸多長金護(hù)指的右手,輕輕捏起了這份章程。

慈禧:“鬧得滿世界雞犬不寧的,就是這薄薄幾頁紙?”

奕劻垂手答道:“是?!?/span>

慈禧:“李鴻章的奏折我也看了,他說的也有道理??!辦海軍、修鐵路,還有好多雜七雜八的事要他應(yīng)付,苦于經(jīng)費不足。戶部又不撥款給他,借洋債呢,利息輕重又常受挾制,鎊價漲落復(fù)多虧損。那不就像洋人、外國一樣,干脆自己辦個銀行!”

奕劻:“我大清和外國情況迥異,開辦銀行,誠如翁同龢?biāo)?,利歸外國,害遺中國?!?/span>

慈禧:“難道李鴻章會有這樣糊涂嗎?”

奕劻:“李鴻章此舉的確有越俎代庖之嫌。”

慈禧:“‘越俎代庖’、‘欺君枉法’、‘目無君上’,好像都是八十一名御史聯(lián)名所上折子上的話,你怎么都搬來了?”

慈禧走動兩步,繼續(xù)道:“我還有一點兒弄不明白,平時你和李鴻章關(guān)系還好,今兒個怎么說起他的壞話來了?是不是與翁同龢徹夜長談的結(jié)果?

奕劻只覺得脊背上涼颼颼的,有冷汗流出來。他不敢隱瞞,老老實實道:“翁同龢昨晚是到了臣那兒。”

慈禧:“我就奇怪你們平時不太對付的,如今怎么搞到了一起?”

奕劻嚇得趕快跪下,“臣和翁同龢并無不軌之言。”

慈禧:“我知道。你雖然有點貪,但對我是沒有外心的,這就是為什么七爺走后,我不光讓你頂替了他修園子的差使,連總理衙門的差使也讓你頂替的緣故。但我要告訴你,少拉幫結(jié)伙的,那樣對你沒好處!”

奕劻:“臣謹(jǐn)記老佛爺訓(xùn)飭?!?/span>

慈禧:“記得就好,翁同龢昨晚都說了些什么?”

奕劻:“他以日本與外國合作開銀行受累一事為例,指陳與外國辦銀行的利害。他還說。”

奕劻頓了頓,似乎在考慮怎樣措詞。

慈禧不耐煩地訓(xùn)斥說:“別吞吞吐吐的,盡管說!”

奕劻:“他還說李鴻章坐鎮(zhèn)北洋,軍政外交集于一身,權(quán)傾中外?,F(xiàn)在又撇開朝廷戶部,企圖把金融大權(quán)攬到自己手中,心懷叵測,不可不防!

“他敢!”慈禧冷笑一聲,又回到榻幾上坐下,“翁同龢又是和你‘深談’,又是策動御史遞折諫爭,起勁得很。是不是看到李光昭的事,牽扯到了你們幾個,合起伙來,要報一箭之仇???”

奕劻:“臣以為,翁同龢大節(jié)上是好的。”

慈禧:“李鴻章的大節(jié)也是好的。我看他辦這個銀行,也沒什么大錯?!?/span>

奕劻:“不過辦銀行的事,不光朝野震動,連各國公使都天天跑到總理衙門來,糾纏恐嚇,說我們把好處給美國人獨吞了,損害了他們的利益?!?/span>

慈禧火了:“我偏要把好處給美國人獨吞,我中國自己的事,礙著他們什么了?”

奕劻叫一聲“太后?!?,便不敢再吱聲。

慈禧也沉默一會兒,對奕劻道:“你跪安吧,停辦銀行的事,容我再想想。小李子,你送送慶王爺?!?/span>

李蓮英:“嗻!”

奕劻已經(jīng)離開,慈禧坐在榻幾上,微閉著眼沉思。

李蓮英輕手輕腳返回。

慈禧睜開眼:“慶王爺走了?”

李功英:“走了?!?/span>

慈禧:“他說什么了?”

李蓮英:“說了?!?/span>

慈禧:“噢?”

李蓮英:“慶王爺說自從出了辦洋行的事,洋人吵得他太累,準(zhǔn)備告病假,讓李鴻章來總理衙門應(yīng)付幾天。”

慈禧:“李鴻章來洋人就不吵了?”

李蓮英:“這個自然。奴才親眼所見,洋人對李中堂之尊敬甚于慶王爺百倍,何況這辦不辦銀行全在李中堂一句話,洋人不敢得罪他的?!?/strong>

慈禧皺起眉頭:“唔?”

……

整天在慈禧跟前告黑狀的李大總管還真好意思說自己沒有干預(yù)政事

養(yǎng)心殿西暖閣,氣氛異常。

門外,包括翁同龢在內(nèi)的六部堂官都到了,一個個站在那里,面色肅然。

殿外大坪里,又聚集著一大幫品佚較低的官員,這里一堆,那里一群,議論的聲音雖低,卻不時傳了過來:

“李光昭案還未了結(jié),華美銀行事又起風(fēng)波,亂糟糟一場混斗,不知何時收場?”

“不是皇太后有懿旨了嗎?辦與不辦,是該了斷了?!?/span>

“你說這兩樁事絞在一起,皇上與太后當(dāng)如何裁處?”

“那還用說,李鴻章人證物證俱在,穩(wěn)操勝算嘛!”

“我看未必,這邊幾個都是通天人物,聯(lián)手對付誰誰倒霉!”

“李鴻章贏!”

“這幾個贏!”

“你敢打賭么?”

“賭就賭?!?/span>

一個太監(jiān)出來,高呼:“圣母皇太后懿旨!”

六部堂官與所有官員頓時噤聲,黑壓壓跪倒一片。

太監(jiān):“圣母皇太后說,洋人從來沒有安好心眼兒,找他們合伙,難免要吃虧上當(dāng),李鴻章那個洋行就算了。圣母皇太后又說,李光昭這個案子,也用不著七挖八查的了,將他推到菜市口一刀砍了,大伙兒圖個清靜?!?/span>

隨著太監(jiān)的宣詔——

李光昭被五花大綁押至菜市口,劊子手舉起了鬼頭刀。

火光熊熊,一只手將“華美銀行簡明章程”一頁頁投進(jìn)火中。

……

謀國老成鞠躬盡瘁遇上蠅營狗茍的宵小之輩,也只能望洋興嘆

李鴻章宅邸,章程的最后一頁漸漸化為灰燼。

李鴻章坐在那里,兀自望著那一小堆灰燼出神。

盛宣懷、伍廷芳、馬三俊都站在旁邊,誰也不吱聲。

一派沉寂。

李鴻章站起來說:“什么也別想了!我想布置一個西式客廳,明日你們都過來出出主意。”

——節(jié)選自《走向共和》

其實胡宗憲也好,李鴻章也好,在歷史上都算不上是清官,兩個人都曾有貪污受苦之嫌(其實我覺得兩個人都是被逼著去貪的,在那種時代下,要干實事,要干大事,就離不開錢,老板不給錢,就只能自己想辦法),

但是兩個人都算得上是立下了不世之功(胡宗憲絕對算是,李鴻章頗有爭議),

兩個人都是大才,兩個人都是辦實事的人,但兩個人都活得累極,受盡憋屈(最起碼小說上的形象是這樣),

說到底,都是兩個人的老板都不太靠譜(都喜歡大興土木來給自己享樂,不顧國計民生),

他們這全是沖著朕來的,無非是因為朕蓋了幾座屋子想養(yǎng)老

黃錦:“百官有錯,也無非是對徐閣老他們不滿,上個疏也不至于遭此毒手?!?/span>

“你太老實了?!奔尉附K于慢慢站起了,“他們這不是對徐階不滿,也不是對內(nèi)閣不滿,他們這全是沖著朕來的,無非是因為朕蓋了幾座屋子想養(yǎng)老。嚴(yán)嵩和嚴(yán)世蕃在他們敢這樣?朕用陳洪,就用在他這個狠字。要是連個陳洪都沒有,我大明朝立刻就要翻天了。”

黃錦也是司禮監(jiān)的老人了,可平時只是分內(nèi)當(dāng)差從不琢磨這些事情,今天讓嘉靖帶到這里,當(dāng)面看著這副場景,親耳聽到皇上這番話語,從不覺得這位主子可怕的老實人,這時只覺得一縷寒氣從腳底升到了腦門!

——節(jié)選自《大明王朝1566》

你們有些什么貓膩我都不管,我只要修園子的木頭,一根也不能少。

儲秀宮內(nèi),一頭烏油油的頭發(fā)披散下來。

一雙手輕托著烏發(fā),靈巧地擺弄著。

烏發(fā)中有一根白發(fā),那雙手借著梳頭,順勢輕輕一帶,將白發(fā)拽下,攏進(jìn)袖內(nèi)。

慈禧從梳妝臺的鏡子里反窺著李蓮英每一個細(xì)小的表情和動作。

李蓮英邊梳邊贊嘆道:“老佛爺這滿頭青絲,恐怕是瑤池王母娘娘給的吧?”

慈禧微笑道:“小李子,你這嘴可真夠甜的?!?/span>

李蓮英:“奴才不是嘴甜,奴才說的是大實話。”

慈禧也不回頭,只是對著鏡子,反手從李蓮英袖筒里拽出那根白發(fā),“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小李子,這怎么說?”

李蓮英惶恐跪下,“老佛爺恕罪,奴才拿這顆腦袋擔(dān)保,奴才給老佛爺梳頭梳了幾十年,也就發(fā)現(xiàn)這一根白發(fā)。”

慈禧:“起來吧,沒事。你也是一番苦心,要真一個人成天在我耳邊聒噪,老佛爺,您這兒有根白發(fā)!老佛爺,您那兒有根白發(fā)!說也把人說老了。”

李蓮英由衷地說:“老佛爺這話透徹,說得奴才心里明鏡似的?!?/span>

慈禧:“太明白也不行?!燎鍎t無魚,人至察則無徒’,小李子,你知道這道理嗎?”

李蓮英:“知。不知道。奴才怎么會知道這些圣賢的道理呢?”

慈禧:“這就是說呀,水太清澈了,就養(yǎng)不活魚;人太明白了哩,身邊就連個伴兒也沒有,活著也就太沒意思了。

李蓮英:“老佛爺?shù)慕忉?,比孔圣人都高出多少倍了?!?/span>

慈禧依舊不緊不慢地講道:“所以哩,我也不能成天琢磨著你們這些奴才背著我干了哪些壞事,就比如李光昭這個案子吧。小李子,你的手別顫抖。你們有些什么貓膩我都不管,我只要修園子的木頭,一根也不能少。

說話間,一個高高的烏黑發(fā)髻已經(jīng)梳好,李蓮英捧過那頂綴滿了珠寶的圣母皇太后玉冕。

對著鏡子,慈禧親手戴在頭上。

——節(jié)選自《走向共和》

神州大地何其有幸,有胡宗憲,李鴻章這樣實事求是,任勞任怨的人為其操勞,為其鞠躬盡瘁,

神州大地又何其不幸,有嘉靖帝,慈禧這樣自私自利的昏君將其把持,變著法地禍害國家,

諷刺的是,中國幾千年的封建王朝的歷史里,有嘉靖帝,慈禧這樣的昏君,往往就會有胡宗憲,李鴻章這樣的忠臣,

如果那一天真到了君昏臣庸的地步,就是亡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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