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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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將靈魂和肉體的疼痛分隔成兩部分的話。大概，我會認為，靈魂所受到的痛苦更令人無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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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往往，我們在痛苦的時候，這兩者之間會相互反饋信息，所以很多時候，強烈的情感波動會導致心臟產生劇痛……這大概也是因為靈魂正在感受折磨與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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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只是在一個人胡言亂語，只是在給自己心臟疼這件事找一個自己能夠接受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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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又過去了好久，但……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經徹底拋棄了名為“時間”的概念。對于我來說，所謂的日出與日落已經逐漸變成了隨心可以切換的場景，眼前的一切都是定格不變的。在這個迷宮中，每過24小時都會象征性地“刷新”一次。以此來提醒著我，我又在這座迷宮中多生活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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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做究竟有意義么？我不知道……但，在我嘗試接受她以后，至少，我的情緒比以前穩(wěn)定了不少。

雖然，一想到現(xiàn)實中的她此時正不知道在何方……也或許她早已忘記了我，這樣的事實還是會讓我感到痛苦，還是能讓我感到內心深處傳來劇痛。但……只要我不主動去想的話，應該一切都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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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一切都還好，在這座心靈迷宮中，我有著無窮無盡的時間來治愈她所帶給我的傷口。時間永遠定格在10月31號這一天對我來說似乎正在逐漸變成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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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依然開心不起來。不對……應該說，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生存，怎么可能有任何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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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這一切都不過是自我欺騙的謊言罷了，我不可能永遠困在這座迷宮中……不可能永遠逃避現(xiàn)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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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想著，卻注意到她緩緩從身后抱住我，對我說道：“我們可以永遠留在這里……永遠不出去。在這座迷宮里，只要你想，即使我們在一起待一百年，甚至一千年，對于外面的世界來說也或許只不過是才過去了一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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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是在這里待上百年，出去以后也或許我連鑰匙怎么用都會忘掉。”

我這樣說著，卻并沒有任何想要反駁的意思。因為……也或許在潛意識里，我正在接納這座迷宮，這里確實很孤獨……但，這里沒有痛苦，沒有爭吵，沒有任何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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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只屬于我的世界……即使它很小，即使我每天都在面對著相同的風景，可……對于我這樣的人來說，如果要在這里渡過生命中余下的所有時光，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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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想著，可……不知為何，內心的失落正在一點一點地萌發(fā)著。我看著并未遭到破壞的小店，看著小店里擺放著的模型和那些我未曾翻閱，也并未有過任何記錄的漫畫還有小說，似乎，一種名為遺憾的情緒正在主導著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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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好么？”

我在內心深處質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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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這座迷宮中不需要去做任何事，即使不會感到更多的痛苦，即使這里沒有爭吵，沒有死亡，沒有病患……但，對于我來說，它依然不好。

為什么？大概……是因為這里終究是一個沒有她的世界吧。眼前的“她”不過是我幻想出來的產物，是為了填補我內心的空洞和制止我那不斷自我傷害的自殘行為而創(chuàng)造出來的心靈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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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究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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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想著，還是忍不住會去注視遠處的晨光，幻想著一種能夠離開這里的方法。可，每當我產生出這樣的想法時，她都會走到我身邊，輕輕握住我的手，對我說道：“寶，難道跟我在這里永遠生活下去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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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多么奢侈的一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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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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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答案是什么，其實并不需要告訴她。因為，她既是我的內心投影，也是我心中幻想出來的“她”。她既能看穿我此時內心的真實想法，也明白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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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保持著沉默……而她則是輕咬了一下嘴唇，隨后走到我身邊，輕輕抱住我，對我說道：“知道么……有時候我覺得你是一個很纖細的人……這種纖細在我看來就像女孩一樣。如果，拋開性別不論的話，你對我來說……嗯…應該算是我的公主殿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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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段令我記憶深刻的對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形容男生纖細應該出自《加速世界》，而后者那句“你是我的公主殿下”則是出自一部較為冷門的動漫——《魔女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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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諷刺的是，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應該和加速世界的主角一樣都是只小肥宅？至少，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會這樣嘲諷我自己。而另一方面……我又和《魔女的使命》里的男主角一樣，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而且性格有些軟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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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什么？自己內心的潛意識在給自己往上套動漫人設么？”我在內心這樣自嘲著。

隨后，我緩緩推開了她，站起身，輕聲說道：“永遠對于我來說太奢侈了……我遲早會離開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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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答似乎并未讓她感到意外，可，她還是用一種略帶失望的語氣對我說道：“離開了這里，你又能去哪里呢？回到現(xiàn)實去面對那個冷酷無情的她么？你應該還記得吧，在分手的時候，她對你說的那些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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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全都記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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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已經讓你不要再繼續(xù)糾纏下去了，你還不明白么？感情對于她來說，是從放棄的那一刻起就徹底不會再撿起來的存在，即使你再怎么威逼利誘也沒有任何作用。不愛你就是不愛你。寶……你又何苦去喜歡一個對你完全沒有感情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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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說著……語氣和流露出來的眼神卻根本不像她?；蛘哒f，此時的她在我眼里更接近鼠媽一些，畢竟……很多時候，我記憶中的她都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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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算是什么？算是她和鼠媽的身影在逐漸重疊么？我不知道。畢竟……我早就失去了控制自我內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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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繼續(xù)在一起，有意義么？”她對我這樣說著。

“你明白吧？你們兩個人在一起只不過是彼此之間互相徒增痛苦罷了。如果對你來說，所謂的“幸?！本褪菍ふ乙粋€值得努力的目標然后不斷前進。那么對她來說，她想要的幸福是兩個人相濡以沫般的愛情。那不是你能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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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說著……說著那些我早已說過無數(shù)遍的話，這些道理其實并不需要她說，我遠比她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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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知為什么，從她嘴里說出來以后，我就是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一點一點地消散著？又或者，是自己的堅持，自己的那些想法正在一點一點地破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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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是什么？算是她在三言兩語之間就擊潰了我內心的防線嗎？還是說，正因為“她”此時在用著她的模樣，用她的聲音對我說這些話，所以才會讓我感到如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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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此時的視線正在逐漸變得模糊，眼淚隨時都會奪眶而出。而她在看到這一幕，只是微微嘆氣，說道：“你總得接受現(xiàn)實，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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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你一定要讓我接受現(xiàn)實……而不是讓我去想辦法把她追回來?！蔽曳磫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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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我根本不會冒這個險。我說過，我寧愿讓你永遠當一只籠中鳥，也絕不會放你離開這里，讓你去面對你所無法承受的現(xiàn)實?！?/p>

說到這里，她伸出手，一邊替我擦拭著眼淚，一邊柔和地說著：“在這里……有我保護你，這難道不好么？我比她更了解你，也比她更懂你。也許……她確實并不是特別懂得珍惜你，但我不一樣，在我眼里，你是我最重要的公主殿下。是我想要守護的人，所以……別離開這里，好么？”

她對我這樣說著，可，她說的這些話并未讓我產生出一絲一毫的情緒波瀾，我只能強顏歡笑地說道：“被自己內心所產生的投影喜歡著，這算是什么？是心理變態(tài)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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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忘記現(xiàn)實中的事。喜歡一個自己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完美投影不好么？我會完全按照你的意愿行動。在這個世界，你是唯一的主宰……這種感覺難道不好么？”她仍舊不死心地說著，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她此時真的不知道我內心在想些什么，還是說，正是因為她知道說什么也沒用，所以現(xiàn)在正在做著無謂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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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沒有用……就像我挽留不住現(xiàn)實中的她一樣。內心的投影也無法挽留住我的歸屬，也或許現(xiàn)在，我還不知道該怎么離開這里。但……遲早有一天……我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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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想著，與她默默地對視著，她能夠感受到我的決心，我也能感受到她的痛苦和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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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無需在乎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角色”到底有著怎樣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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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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