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會比較奇怪，算是一個嘗試，約4500字左右。應(yīng)該不會有太大的ooc？不確定。

?????標題就叫《漂流瓶》吧

?????????滋滋滋——【電流被干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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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已經(jīng)在運作了嗎？真神奇，居然有在陸地徹底淪陷之后還能正常使用的電子器械？真難找。哈嘍？呃……算了，反正也沒差，這不過是個錄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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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記錄者的女聲：博士，還好嗎？你在那里一個人做什么？】

????????好……咳嗯，我只是在窗邊感受海洋的那股氣息。就，你知道的，我的好斯卡蒂，同胞們的溟痕帶來的那種氣味有種……過往干燥的年代在下雨時才能有的那種很新鮮的泥土氣息。

????????我沒事，你忙你的吧。我記得你接下來還有一系列儀式要做，不是嗎？其他大群里的同胞們需要聆聽你的歌聲，我會做好準備的。

????????【被稱為斯卡蒂的女聲：那我先去試穿同胞們精心裁出的那件剛剛送到教堂處的衣裳，之后在發(fā)表新神諭的時候能用得到……】

????????我看過那份設(shè)計圖，那身衣服很適合現(xiàn)在作為神明的你呢……很有那種圣潔的感覺，我很喜歡。

????????【被稱為斯卡蒂的女聲：你喜歡的話就更好啦?！?/p>

????????嗯哼，快去吧快去吧，穿上去讓我看看。

????????【關(guān)上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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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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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錄者清了清嗓子，過一會兒才重新說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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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未來可能聽得見這段錄音的任何人，你們好，我曾是一個名為羅德島制藥企業(yè)的組織員工，曾兼任所謂的“最終防線”指揮官。如果你是這個破敗文明的幸存者——我想應(yīng)該沒有。那么我假設(shè)你是什么異想天開的科幻故事里才有的外星人，前來探索泰拉大地上曾有過的輝煌文明——那么恭喜你，小考古學家，撿到這份錄音四舍五入就是你挖到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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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你若是一定要拿什么名字來稱呼我這個正在說話的人，叫我……“博士”就好。盡管我想，我已經(jīng)不能算是原來的那個，宛若奇美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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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會覺得我是瘋了，才會說出這種話來。然而現(xiàn)實比這古怪離奇的要多。我已經(jīng)不再是人類，而是成為了另一個被稱為海嗣的格式塔意識種族的一員，卻又和大部分身處其中的個體不同。你看，我很顯然不太受那個集體意識的影響，而我自己也可以自由決定是否與其他個體共享意識，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

????????可問題的點就出現(xiàn)在這里，這完全不是因為我運氣好，好到我能脫離思維網(wǎng)絡(luò)的緣故。一切的一切單純只是因為，這是一種“恩賜”。是的，恩賜來自我曾經(jīng)及現(xiàn)在的愛人斯卡蒂，準確來說，是這個族群的神——伊莎馬拉。嗯，你應(yīng)該想想為什么我專門提及“曾經(jīng)”與“現(xiàn)在”這兩個詞，我懶得贅述了，正常人都應(yīng)該能從這片大地、這顆星球的現(xiàn)狀得出結(jié)論。

????????我大可以不接受這樣的恩賜，結(jié)果也只會倒向另一種，無非是我不能接受早已經(jīng)在生理上被同化的事實而選擇自殺，或是沉淪于她先前為了掩蓋真相而為我編織的夢境里，結(jié)果都不會有太大變化。但我愈發(fā)覺得，也許這樣的生活方式亦不是不能接受。

????????最重要的是，她應(yīng)該會是她，我想。這才是最重要的，否則我不會選擇這樣加入異族的道路……這是不到最后就不能做出的選擇。當然，這些話還是不要被其他個體聽到較好，畢竟名義上，我現(xiàn)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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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陣緩慢的敲門聲，可以聽見記錄者匆忙地將錄音機扔至床板下并踢到一旁的隱匿處，也許是為了避免記錄行為被發(fā)現(xiàn)，然而錄音功能仍在啟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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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進?！?/p>

????????“嗯哼，博士你看，這個頭冠，這個衣裳，還有這雙靴子！”

????????“綁在手臂上的那兩條青色彩帶看起來很美，于海中游曳時真的好像神話里的仙子那類人物喔。嘛，況且現(xiàn)在您已經(jīng)是比那更上位的存——唔唔唔？”

????????“不許你在私人場合對我使用敬稱。照常叫我斯卡蒂。你答應(yīng)我的，我也應(yīng)允了你的承諾，你選擇成為大群的‘圣父’，因而我給予了你與我同等的權(quán)能。”

????????“唉……是的，我只是身體里的海嗣那部分總是讓我下意識地去這么叫你。抱歉，斯卡蒂，我還是我?！?/p>

????????“最近辛苦了，博士。與神并肩的感覺如何？”

????????“有點累。但只要想到——嗯，只要想到和你在一起的時光均與過往沒太大差異，只要想到我們依舊能享受二人時光，我倒是有點釋然了。雖然我這樣的身體已成定局，可你也知道我接受如今的身份都是為了你吧，我猜？”

????????“嗯，你同我訴說過?！?/p>

????????“這可能對現(xiàn)在的你來說也有點難接受，不過單單是這個概念還是很好懂。不是為了大群，而是只為你，我為這個種族的未來出謀劃策?！?/p>

????????“……謝謝。能走到這一步，對我們兩個而言多少也是算兩全其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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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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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談這些煞氣氛的話題了。斯卡蒂，這身出席圣禮的服裝布料真的很不賴?！薄灸﹃挛锊剂系穆曇?。】“大群的個體智商已經(jīng)進化到這個地步了嗎？聽上去智能方面已經(jīng)與生活于原先干燥的時代的那些人們沒什么區(qū)別了?！?/p>

????????“……博士，我剛剛改了主意?！?/p>

????????“斯卡蒂冷不丁的說了這句話來，是改了什么主意？”

????????“準確來說，是新添的一個想法?！?/p>

????????“說來聽聽?！?/p>

????????“我希望博士你在出席接下來的圣禮時，也要有一套像我這樣看起來很有圣潔感的服裝。畢竟你看，再怎么說，你的身份也是‘圣父’，你也是神喔？神。原先那套風衣已經(jīng)有點破了，我可以讓血親們再修改修改。”

????????“……也不是不行。好吧，遵命，伊莎……咳咳別捏我臉了。說回正事，那么你要叫幾個同胞過來量一下我的三圍嗎？”

????????“不用，嘿嘿，我今天心情好，所以我自己來就行。

? ? ? ? ? “等等……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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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墻體的聲音持續(xù)了四分二十二秒，其中時常發(fā)出些許難以分辨的語句，在這之后記錄者與錄音中的那一位女性似乎轉(zhuǎn)移到了場景中更遠的地方，但依舊可以分辨出是各類因這兩人斷斷續(xù)續(xù)的未知行為所衍生出的聲響。該聲音于持續(xù)三小時十六分零七秒后因本機電量耗盡而停止收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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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滋——【電流被干擾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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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小家伙，我差點忘記你被我藏在這里……還好我這里有最后一節(jié)電池還能使用，不過剩余電量居然還是只有百分之十七？行吧……該死的偷工減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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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次說到哪了？抱歉，朋友，這里已經(jīng)是上次錄音的一天半之后了——如果在永不落下的夜幕中也能按照常規(guī)日歷來計數(shù)的話，現(xiàn)在算是原先的下午三點。

????????……回想起數(shù)億萬海嗣的領(lǐng)袖居然穿著圣潔的服裝與我行那種茍且之事，我一開始還是有點糾結(jié)的【笑】，但后來也不太介意了。只是她邊壓著我還邊在我耳邊輕聲問道，有沒有興趣借此機會讓種群個體進化出什么你懂的能力……感覺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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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卡蒂提及的那款供我使用的衣服在次日就送到教堂這里來了，效率真快。要聽我直觀地描述它嗎？華麗過頭的改版外套，那條長袍都要長到拖地了。我理解自己或許真的該把那件干燥時代剩下來的舊外套給換掉，畢竟穿著那件主打低調(diào)風格的服裝隨斯卡蒂出席每一次儀式都感覺不太適合，可是純金制成的領(lǐng)扣和刻畫在其上的那些像是不屬于這個文明藝術(shù)風格的花紋……嗯，多少有點不適合我，但若不穿上它，我那位事實意義上的神是會不高興的。

????????……

????????我明白她為什么要為我準備這樣一套的服裝。她和我提到過打算在幾天后整個族群將會將種群的肉體臻至完美，嘗試挑戰(zhàn)——嗯……凱爾希是怎么說來著？虛假的星空？即使是現(xiàn)在，“她”的知識仍能派上用場。

????????先前我也隨她出席過十數(shù)場規(guī)模較為龐大的種群聚集。朋友，想象一下你正站在教堂高樓的窗口往外俯瞰，方圓數(shù)十里內(nèi)視線可觸及之處都擠滿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高聲呼喊的內(nèi)容從最開始的伊莎馬拉到后來與之并肩的第二個名字——我的名字。相信我，聽久了你會陶醉其中的。

????????屆時我將出面這場進化儀式，場地布置和其他準備她交給了我一手包辦。往日的同僚們，新的同胞們，將會在看到我與她出現(xiàn)在他們眼中時我們一同——唔呃……認知模因污染的影響還是存在的，也許我會在未來某個時候會徹底變成過往那些深海教會的笨蛋，又或者保持著現(xiàn)在這般主人格主導，但時不時會被海嗣的那部分影響的狀態(tài)？不知道斯卡蒂她喜歡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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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我行走在這片大地、這片海洋之上的時間不多了。真可惜，我還是蠻喜歡這里的，不過在那之后，我和他們就要離開了。

????????還有什么能說的呢？我想，也沒有了。我打算把這輩子，至少是成為目前這個樣子之前的所有我能記得的經(jīng)歷給記錄下來，寫在羊皮紙上，然后裝進玻璃瓶里。像是以前那些追求青春與浪漫的年輕群體喜歡做的事一樣，這瓶子愛飄到哪就飄到哪，隨波逐流就好。

????????……

????????其實我早就寫完了，啊哈！找個結(jié)實可靠玻璃瓶并不是什么麻煩事——感謝泰拉大地偉大且奇特的材料學，它應(yīng)該沒這么容易被降解！

????????但是在廢墟中挖出一份能被寫上字來的羊皮紙和一個能正常運作的錄音機真的不易，更別提我要盡可能在不被斯卡蒂察覺的情況下將這些物品搜集齊的難度了。大群意志或者她本人是否會將這些舉動當做違背種群意愿的標志為一個我不敢去嘗試的未知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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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我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

????????你可問到點上了，正在收聽這兩則錄音的朋友。

????????人的一生總得留下些什么東西給這個世界，不一定是后代，也不一定是什么金銀財寶，它甚至可以不是自己的精神理念之類的、該被記錄在教科書里的得背到滾瓜爛熟的名言警句。過往被稱之為人類的文明尚存在時，我們最不擔心的就是自己存在過的證明這一概念會消亡。畢竟就算自身被眾人所遺忘，名為“博士”的那個人在社會上真正死去，我起碼還有個墓碑立在那里。再不濟，白白的骨灰也能與這片大地融為一體，世人最忌諱的挫骨揚灰也不過是隨風飄至某個地方，在大自然里找到一個全新的家罷了。

????????但現(xiàn)在不行，這樣的歷史甚至不能算個二次循環(huán)的圈——曾經(jīng)那個不算太輝煌但整體還算個樣的文明已經(jīng)消亡殆盡，新的文明這回又一次踩在了它的殘骸上面。然而考慮到海嗣這個種族只會無序擴張的特性，海平面只會持續(xù)上升，搞不好會淹過薩米的雪山高峰。不出數(shù)十年，原先屹立于大地之上的種種建筑、移動城市之類將不復存在。或是淹沒，又或是既被淹沒又被完全地改造并破壞。如此一來，不論是屬于泰拉人類的文明還是舊世代的遺跡，其存在過的記錄也會全部沉到深淵的最底部，因而被徹底抹除，死無對證。

????????這會不會太夸張了？不，一點也不。事實上，在我勉強接受自己的新身份與被賦予的權(quán)能后，是決心跟隨所謂的“濁心”斯卡蒂的那段數(shù)個月里的所見所聞讓我對這個猜想更加堅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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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之前已經(jīng)說過一遍，可我想最好還是再聲明一次，以免被撿到這個漂流瓶的你誤會：選擇跟隨現(xiàn)今海嗣族群的領(lǐng)袖并沒有什么特殊理由，只是我完完全全地走投無路，連自殺都不能如愿。是的，我親眼見過海嗣們會將自殺的人復活，然后把恐魚塞進……算了，我覺得還是別說下去比較好，我怕聽見這個的你會受到精神損傷。

????????第二個，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我自己對斯卡蒂本人的執(zhí)念。抱歉……我真的很難將現(xiàn)在也溫柔待我的她與最開始的斯卡蒂分離開來。

????????……呵，真是有點病態(tài)的執(zhí)念與愛，給自己鼓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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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聲】

????????咳咳。

????????那么該講的也已經(jīng)全部講完，剩下的那份記載了這個文明簡史與各重要事件發(fā)展時間線的羊皮紙也被我塞到這個玻璃瓶里了——如果真的有人能撿到這個漂流瓶的話?；蛟S這樣做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天知道它會不會哪天隨著洋流飄到某個岸邊，不過都到這個時候了，我想也沒什么所謂吧？這樣的賭博可是有利無害呀。

????????哎喲，順便一提這個容器真的夠大，不過我測試過，它真的能搭著這么多東西飄在水上而不沉，好耶！

????????那么這份錄音也該到此為止啦，謝謝你的傾聽，朋友。

????????我代表這個大地上的舊文明向你表達最真摯的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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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來的啜泣聲。記錄者的聲線也由此一改先前的輕松調(diào)子，變得有點說不出話來，隨即記錄者又陷入了沉默。半晌過后，直至錄音最后的進度條終于快要抵達終點，記錄者才緩緩開口。他訴說接下來的話語時，用的是這兩段錄音里少聞的正經(jīng)聲線?！?/p>

????????再見了。

????????請別讓這個世界就這樣白白死去。我懇求您，請銘記我們的存在。

????????我們曾存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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