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譯，則非常粗也。翻譯這篇的動機主要是因為喜歡文四連長和對P化后的心理探討感興趣（或者說對firstborn和原鑄們的互動感興趣）。我是云錘，新人，對裝備和名詞都不是很熟悉，如有錯漏（肯定很多）還請大佬們不吝賜教，我隨時修正。

第一章

在她進入星界軍之前，伊利亞·維瓦羅下士曾經(jīng)相信戰(zhàn)爭是非黑即白的。對遙遠戰(zhàn)區(qū)中英勇士兵的信仰圖像總是顆粒狀、單色的，因距離或變形而褪色。士兵的制服是灰色、赭色、橄欖色或都市迷彩。這是有道理的；鮮艷的制服會讓你喪命。

但自從來到西考拉克斯（Sycorax） 之后，她就知道戰(zhàn)爭是在可怕的色彩中進行的。

她仰面躺著，艱于呼吸，左臂痛楚不堪，她看著嗡嗡作響的翡翠色光束在頭頂閃爍。連隊的回擊在紅寶石般的光芒中閃回。她的耳朵嗡嗡作響，幾乎聽不到質(zhì)量反應(yīng)彈的重擊聲。在重型爆彈槍的轟鳴聲下，她以為自己聽到了自動炮轟隆隆的回聲。

我們的還是他們的？

帝國，當然。這個敵人沒有使用硬彈。他們使用了非人的異形技術(shù)，從你的骨頭上剝下皮膚，目標只會留下一團稀爛的紅肉和支離破碎的骨頭。即使是無所不知的機械教派也無法理解的不可思議技術(shù)。

透過滾滾的焦油黑色火焰和煙霧，她能看到的那片天空呈現(xiàn)完美的藍色。

死在這樣的天空下面未免過于美好。

伊利亞用一只不是太痛的手肘撐起自己。失事地獄犬的燃料將這一天變得如同地獄日落，將她兩側(cè)破碎的墻壁涂上了閃爍的橙色和黃色圖案。他們的隊員躺在燃燒的車輛旁邊，尸體焦黑腫脹，暴露在外的肋骨發(fā)亮發(fā)白。

當伏擊者發(fā)起襲擊時，他們才剛剛轉(zhuǎn)彎。

一對高大的生銹青銅戰(zhàn)爭機器從燃燒的廢墟中靠著四根咔噠作響的紡錘肢體邁步而出，向領(lǐng)先的毀滅者發(fā)射了白綠色的能量光束。它們剝離了它的前傾斜裝甲，將黎曼魯斯毀滅者從內(nèi)部炸開，它的炮塔飛到20米高的空中。與此同時，后方的根除者被一大群無人機般的生物包圍，它們從煙霧中飛出，像帽貝一樣將自己固定在它的船體上。它們在幾秒鐘內(nèi)把它變成了只余架子的殘骸。載具的亞原子彈匣在被完全吞噬之前就爆炸了，現(xiàn)在伊利亞的輻射計正在瘋狂地鳴叫。

此時此刻，根除者殘骸的輻射是她最不擔心的。

現(xiàn)在誰在指揮？

她曾看到莫薩爾上尉從他的奇美拉中轉(zhuǎn)身向他們的車隊下達沖刺的命令。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他的身體就在一陣綠光中分崩離析，皮膚和骨頭都在剝落。片刻之后，雷曼中尉死了，另一架飛來飛去的無人機飛到他的頭上并爆炸，發(fā)出的爆裂聲似乎太小了，不足以殺死一個人。他在幾米外仰面躺著，怎么看都像在睡覺一樣。他身上唯一的印記就是額頭上一個滲血的紅洞。

紅色的血在她黑色的皮膚上顯得那么鮮艷，那么明亮，看起來很假，就像你在劇院里看到的一樣。她不認為這是她的血。她不覺得自己被槍擊了，但她知道有時休克會延遲疼痛。就在昨天——還是前一天？——坦克兵馬斯洛四處游蕩，他的手臂皮膚剝落，露出穿孔的骨頭和抽搐的肌腱，但似乎沒有注意到他被擊中，直到政委瓦爾坦大喊大叫讓他躲起來。她的呼吸里有發(fā)動機尾氣和碎石混凝土的味道?；覊m和煙霧籠罩在空氣中，將瓦礫、殘破的坦克和搖搖欲墜的士兵覆蓋在一層白堊的灰塵中。

有雙手摸索著伊利亞的防彈衣。她覺得自己被拖出了大路。她的救援者把她拉到了一個臨時掩體后面，掩體是由碎裂的機器和格子地板組成的，肯定是從上面的某個地方掉下來的。聲音在她耳邊咆哮，槍聲、爆炸和尖叫聲震耳欲聾。

一張喊叫著的面孔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那是一名戴著藍色偏光護目鏡的士兵，穿著第161卡昂先鋒（161st Caen Pioneer）滿是塵土的制服和建筑營的通信接收機。她認識她，但腦海中的嗡嗡聲讓她無法思考。她無法說出她的名字。那個女人再次大喊，她的聲音被防塵面罩呼吸器隔住了，悶聲悶氣的。

“你受傷了嗎？伊利亞，你受傷了嗎？我看到你從奇美拉被扔了出去！”

“凱拉？” 她說，頭暈?zāi)垦＃暝酒饋?，“凱拉萬斯！”

凱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猛地把伊利亞拽了下來，把她推回了一堆瓦礫中。咝咝作響的槍聲將她頭頂?shù)拇u融成漿狀。溶解的霧化砂漿分子卡在她的喉嚨后部。她從嘴里吐出酸不拉幾的黏土，唾液被鮮血染紅。

“帝皇??！你想被殺嗎？”凱拉問。

伊利亞搖了搖頭，吸了口熱氣，她的意識恢復(fù)了，又回到了現(xiàn)實。“情況如何？” 她說。

“所有六輛車都出事了。至少有二十人死亡。敵人從上面和我們兩邊襲來?！?/p>

“二十個人，狗屎，”伊利亞說，慢慢地走到倒塌的石板邊緣，重新建立一些自己對現(xiàn)狀的認知。即使是粗略的一瞥也告訴她現(xiàn)狀很糟糕。連隊里剩下的人沿著車隊的燃燒線排成一列，彎腰躲在他們能找到的任何掩護下，并向他們周圍的建筑物開火。

一枚導(dǎo)彈從一個被火燒黑的倉庫的窗戶劃過，在里面爆炸了。模塊外墻的一部分在大梁和石頭的雨中落入街道。里面露出兩個軀干，與戰(zhàn)爭機器一樣有著銹銅板裝甲。不可思議的是，其中一個人影開始起身，斷臂斷腿泛著綠光，但還沒等伊利亞看清楚，一道雷光便將其斬斷。

“我的步槍呢？” 她說。

“我不知道，”凱拉說，身體向后靠去撿起一個死人的激光槍。她把它按在伊利亞手里。“用這個?！?/p>

伊利亞檢查了電池，操作了充電桿，將槍扛在肩頭，在瓦礫中向煙霧中開了幾槍。無法判斷她是否擊中了什么東西。沒關(guān)系。她只是想反擊，想要感覺自己在有所作為。

“我看到莫薩爾和雷曼倒下了，那么誰來負責(zé)指揮？” 伊利亞問。

“如果那些軍官都死了，那就是你來負責(zé)，”凱拉說，她頭頂上有什么東西在爆炸，她縮低了腦袋。

當粉碎的大塊巖石混凝土從樓上滾落時，她們躲進了堆積的瓦礫中，更多的灰色灰塵翻滾著。伊利亞的眼睛被煙霧熏得通紅燒灼，她用手擦了擦臉上流血的汗?jié)n，以清除刺痛的沙粒。通訊珠在她耳邊噼啪作響，通訊因為來自其他連隊網(wǎng)絡(luò)的靜態(tài)噪音而變得糟糕透頂。除了斷斷續(xù)續(xù)的話，就是只有一半的命令和求救。她伸手去按她的頭盔麥克風(fēng)，但麥克風(fēng)桿被折斷成了兩半。

“該死，”她嘶嘶地說，翻身拍打凱拉的肩膀?！澳愕牟皆挋C呢？我的麥克風(fēng)壞了。

“還仍然在奇美拉里面，”凱拉說。

“把它留里面有什么用？” 伊利亞問道。

“要么離開，要么死，”凱拉厲聲說，仍在瓦礫的邊緣開火。

“該死的，”伊利亞又說。

街對面，一名士兵躲進了一堵倒塌的墻后面，這是一個大膽勇敢的士兵，名叫維戈·騰格爾，他是一名后方指揮所的制圖員，但他在該團服役的每一次戰(zhàn)役中都獲得了兩枚獎?wù)隆Ｋ闳氲膲ι袭嬛晃坏蹏ト说哪?。伊利亞不認識這位圣人，但考慮到塞特波斯港的勤勞風(fēng)氣，她猜想這圣人像很可能是一位有著默默奉獻辛勤工作美德的高尚之人。維戈的榴彈發(fā)射器中發(fā)出一陣爆響，隨著金屬的喀喇聲，另一段倉庫墻壁倒塌在街上，出現(xiàn)了更多的古銅色敵方戰(zhàn)士。

重型爆彈槍無情的重擊擊穿預(yù)制墻的外皮，火力隊在外圍進行射擊。伊利亞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愛過武器。如果有什么東西能讓敵人在重新集結(jié)并擺脫這個陷阱的時候低著頭，那就是重型爆彈槍。

她聽到更多的喊叫聲和彈藥箱的碰撞聲。街對面，瓦爾坦政委正在指揮連隊的重型武器小隊的火力區(qū)域。他的尖頂帽和胸甲上的青銅骷髏反射出光彩。噼啪作響的藍色能量籠罩著他劍身的銀光。瓦爾坦是她見過的最勇敢的人，面對敵人無所畏懼，對帝皇有著堅定的信念。

自動炮那沉重的軋軋吼叫加入了重型爆彈槍，它們的回聲被兩邊破碎倉庫的圍墻放大了。他們的連隊是卡昂軍團的先驅(qū)、建造者和工程師，但他們?nèi)匀皇紫仁切墙畿姷氖勘?/p>

自動炮的實心彈頭覆蓋了街道。黃銅對石頭的撞擊聲，堅硬的拉斯彈跳飛向天空。石化霧使炮手很難看清是否擊中任何東西。

沒關(guān)系，只要能讓敵人低下頭讓我們逃跑就行。

瓦爾坦看著街對面，急切地招呼她加入他的行列。

“操，他是認真的嗎？” 凱拉說?！八敲聪肷伲俊?/p>

“我們需要聚到一起，重整隊伍，作為一個整體行動。”

“這條街就是一個絞肉機，”凱拉說，另一道嘶嘶作響的綠色閃電從上面刺了下來。一個失事的奇美拉爆炸了，以幫助說明她的觀點。噼里啪啦的電池過載從內(nèi)部點燃了它，從它燃燒的內(nèi)部劃出一道道火痕。

一陣自動炮彈掃射了倉庫的上層，每一次爆炸沖擊都摧毀了越來越多的建筑物。

“我們做得到。我們有掩護，所以我們不要浪費它，”伊利亞說。“三點鐘方向，準備好了嗎？”

凱拉點點頭，咬著嘴唇。綠色的閃電在街上疾馳而過，霓虹光閃爍。它們中的任何一道都可能要她們的命。

“一，”伊利亞說。

“兩，”凱拉說。

“三！“伊利亞厲聲喝道。

當自動炮再次開始射擊時，她們從瓦礫的掩體中沖出來跑到街上。凱拉帶路，連綿不斷的火焰讓煙霧變形，她則不斷地迂回前行。伊利亞從來沒有跑得這么快，她的目光鎖定在她需要滑入的掩體的確切位置，那就在突出的磚塊后面。她保持低姿態(tài)，激光槍緊緊地貼在胸口。嗡嗡作響的綠色能量在她身側(cè)地面上爆裂。她晃到一邊。繼續(xù)前進，低著頭，聳起肩膀。

“街的盡頭有動靜！”一個槍手的聲音喊道。

在街對面，伊利亞冒險向她的左邊瞥了一眼。煙霧中閃爍著某種金屬的光輝，她的步伐蹣跚慢下。

“狗屎…”

那曾干掉了毀滅者的戰(zhàn)爭機器再次從廢墟中走出來，泛著綠色的機械眼掃視著街道。它們又高又細，有著球根狀的、懸垂的甲殼，它們用爪狀的腿支撐著，看起來那么纖瘦，無法承受它們的重量。身著銹銅色盔甲的戰(zhàn)士隊伍在它們前面穿過火堆，手持長槍管步調(diào)一致地前進。

但實際上它們沒有盔甲，它們身體就是青銅金屬。

這就是我們所說的太空死靈......

這是一個恰當?shù)拿?，喚起了人類對死亡的原始恐懼。它們的身體彎腰駝背，形銷骨立，它們憔悴、毫無表情的面孔像裸露的金屬頭骨一樣，拉長到怪異的程度。為它們武器提供動力的綠色尸光在每個空洞的眼窩中燃燒，它們每一個都在死氣沉沉的死亡面具上粗枝大葉地畫著一個人類頭骨，以示嘲弄。

在它們隊列的中心是一團漂浮的螺旋狀黑暗能量。它圍繞著一個拱形的東西旋轉(zhuǎn)，就像層層疊疊的龍卷風(fēng)一樣，核心被可怕的重力所束縛。它身上散發(fā)出一道道翡翠色光弧，駝背的身軀裹著破爛的紫袍。它攜帶著一把鋒利的法杖，這法杖在切割現(xiàn)實結(jié)構(gòu)時閃爍不止。

異形們齊齊舉起它們的武器，但在它們開槍之前，強大的發(fā)動機反應(yīng)堆令人難以置信的低沉隆隆聲充滿了街道。伊利亞轉(zhuǎn)身，一只滿是泥巴的龐然大物露出身姿，爬上她身后的廢墟，將碎石在它裝甲的身軀下碾碎成粉末。

這是一輛主戰(zhàn)坦克，但不是星界軍的。它涂成藍色的側(cè)翼比伊利亞所見過的任何東西都要厚實。它的鷹印履帶攪動著破碎的地面，駕駛者把它停下來之時，碎石和灰塵都揚起來了。伊利亞看過足夠多的宗教宣傳，認得出這種載具，但親眼看到其中一輛像巨大的運輸火車一樣向她駛來，卻讓她呆若木雞。

蘭德掠襲者，地獄火變種。

其側(cè)面支架上的一對激光炮隨著建筑的力量而嗡嗡作響。

神錘型號…

前方的突擊斜坡上印著象牙色的U型紋章。伴隨著隆隆的鏗鏘聲，就如同祈禱鐘的光輝轟鳴一樣，人影在它紅光照亮的內(nèi)部移動，形體巨大而無情；那么大，不可能是人類。他們從內(nèi)部沖了出來，十名身著藍色盔甲的戰(zhàn)士，盔甲的邊緣是綠色的。

阿斯塔特修會……星際戰(zhàn)士，死亡天使……

伊利亞曾嘲笑過老兵們的阿斯塔特故事——那都是老兵們的謊言，講述了擁有非人力量的不朽戰(zhàn)士、致命的殺手。他們是這樣說的：阿斯塔特的一個小隊可以顛覆一個世界。

這些故事低估了他們的力量。

他們迅速散開，用兩個強壯的男人才能舉起的武器在移動中開火。雷鳴般的巨響打破了將伊利亞固定在原地的咒語，她匍匐在地，生怕被他們無情的推進所踩踏。

一個頭戴紅色頭盔、手臂閃閃發(fā)光的巨人停下來低頭看了她一眼?！叭绻阆牖钕聛?，就不要起身，”他說。

伊利亞沒有起身。

星際戰(zhàn)士在炮火下前進，仿佛不是在奔跑，而是瞬間就拉近了與太空死靈的距離。他們爆彈槍中的質(zhì)量反應(yīng)彈隨著轟隆隆爆響而炸開，以震耳欲聾的彈幕撕開了異形的陣型。面對一個有血有肉的敵人，一次齊射就可以結(jié)束戰(zhàn)斗，但一些業(yè)已伏誅的異形卻又開始扭動和抽搐，它們的身體開始將自己重新結(jié)合在一起。

蘭德掠襲者再次開火，灼熱的能量光束穿過第一臺長著爪腿的戰(zhàn)爭機器的甲殼。一道碧色的綠色光暈閃過，但它擁有的任何能量護盾都無法拯救它。機器在翡翠色的火焰噴泉中爆炸，它的無頭軀干搖晃了一會兒，然后倒在一堆熔化的廢金屬中。

第二臺機器發(fā)出嘶嘶聲的機械音，在車輛的裝甲前發(fā)射了一束脈沖光束，巨大的裝甲板在可怕的光束下被剝離：燒蝕的網(wǎng)，一層又一層的陶瓷網(wǎng)，精金鋼筋和防彈板像火焰前的油脂一樣溶解。

然后那戰(zhàn)爭機器彎曲的腿向后搖晃，一團橙色的火焰吞沒了它的光學(xué)裝置，導(dǎo)彈在它的上部爆炸。它向后傾斜，掃描天空尋找新的威脅。

伊利亞在她看到之前就聽到了。一聲尖叫的猛禽咆哮，一個勝利的掠食者在要它受害者的命。

一陣刺耳的噴射沖刷劃破了街道屋頂?shù)暮跓?，伊利亞抬頭看到一架短鼻的武裝炮艇正發(fā)出亞音速的尖叫聲。它的裝甲涂裝與蘭德掠襲者是相同的鈷藍色。當它的翅膀在煙霧的漩渦中張開時，它的船頭下垂，安裝在其頂部的雙炮打開了。

一陣閃電般的爆彈穿過太空死靈的行列，將破碎的尸體拋向空中。當炮艇的炮手從一邊到另一邊發(fā)動他的火力風(fēng)暴時，滾滾的墻壁上冒出濃煙和灰塵。埃莉亞睜大了眼睛，炮艇平了下來，她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行走戰(zhàn)爭機器，鎖在它的后部。

無畏……

固定它的磁性夾子松開了，它在最后十米處墜落。無畏重重地撞在地上，把道路撞成了一個大坑。它的中段繞著它的軸旋轉(zhuǎn)，伊利亞看到一個巨大的拳頭握緊，射出藍紫色的弧形閃電，另一側(cè)則是巨大的、以可怕的速度旋轉(zhuǎn)起來的旋轉(zhuǎn)炮。

與此同時，炮艇的船首舷梯打開，六名戰(zhàn)士從里面躍出，在他們下落的同時開火——精準的致命火力爆發(fā)。他們穿著純藍色的裝甲，穿過黑煙，降落在無畏旁邊。

伊利亞想警告他們，有時敵人會復(fù)活，即使是遭受了可怕的致命傷口，但他們已經(jīng)知道了。殺槍，然后是處決槍。等離子線在它們之間噼啪作響，發(fā)出綠色和藍色的光。熊熊燃燒的火焰沖刷在他們身上，但這些帝皇戰(zhàn)士沒有一個倒下。

蘭德掠襲者中的星際戰(zhàn)士分成兩個火力小隊，無縫地移動到較小單位的側(cè)翼。炮艇猛地扭動以躲避迎面而來的火力，一排排的掃射爆彈武器以一連串無休止的沖擊式爆炸摧毀了街道兩側(cè)的建筑物。粉碎的碎片與更多的太空死靈尸體一起落到了街道上。

一種膨脹的自豪感在伊利亞的胸膛中膨脹，就像來自阿瑪賽酒的熱量一樣。無視跟她說話的星際戰(zhàn)士的警告，她站了起來，左右掃了一眼。

當她看到政委瓦爾坦從瓦礫中拔出他的劍時，灰塵從她的制服上傾瀉而下。劍身燃起一陣金色的熱浪，是戰(zhàn)斗迷霧中的勇氣燈塔。他看到了她，拔出爆彈手槍，將劍對準了前進的星際戰(zhàn)士。含義很明確：前進或死亡。

伊利亞爬過街道裂開的石板，終于到達了瓦爾坦身邊。

“你該站出來了，下士，”政委這樣說的時候，伊利亞躲進了掩體。

從技術(shù)上講，瓦爾坦的軍階高于她，但監(jiān)察局的一名優(yōu)秀軍官更愿意留在指揮鏈之外，僅在必要時介入以批準處決怯懦者。

伊利亞點點頭，說道：“政委，帶上凱拉，包圍兩個分區(qū)。確保你有幾個重擊手并沿著街道邊緣向右掃蕩。我會帶著突擊隊推進中心。把他們帶到我們這里。“

瓦爾坦點點頭，開始下達命令，而伊利亞則將裝備有手槍、劍和手榴彈的士兵召集起來。她檢查了她的手槍和凱拉給她的激光槍上的剩余電量：電量充足。

她掃了一眼她召集的士兵。大概有二十人聚集在她身后——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有效指揮，但她只需要他們聽到一個命令。

伊利亞挺起身子，喊道：“卡昂的士兵們！向前！向前！“她爬過瓦礫，甚至沒有看突擊隊是否會跟隨她。她已經(jīng)知道他們會的；他們勇敢而有紀律，并明白前進是生存的唯一途徑。

伊利亞在瓦礫的頂部停了下來。這很愚蠢，她暴露在外，但如果她能熬過接下來的幾分鐘，這將鞏固她作為領(lǐng)導(dǎo)者的聲譽。

“死亡天使與我們并肩戰(zhàn)斗！”她大喊著，高舉步槍。“星界軍會在此刻缺席嗎？”

士兵們咆哮著回應(yīng)，在她向敵人沖鋒時與她并肩而行。她把槍緊緊地抱在胸前，一只眼睛盯著破碎的地面，另一只眼睛盯著前方盤旋的濃煙和火焰。

蘭德掠襲者號從她左邊飛過，威力無比的激光炮在開火；眼花繚亂，震耳欲聾。它的武器系統(tǒng)的能量讓她咬緊牙齒，它巨大的引擎讓她的骨頭顫抖。

一道道綠色的閃電從她身邊閃過。有什么東西拉住了她的肩膀。她感到濕熱，但繼續(xù)前進。朝著槍聲和熾熱的劍走去。朝著等離子火的條紋和彎曲金屬的尖叫聲前進。

然后他們進入了交火地區(qū)。伊利亞親眼目睹了為什么星際戰(zhàn)士被稱為死亡天使。

她后來記憶最深刻的是那種速度。

軍隊的戰(zhàn)斗漫無止境、尸山血?！袟l不紊、冷酷無情、充滿噪音，恐懼讓你的感官無法負擔，每個士兵都必須忍受這些。轟炸，前進，戰(zhàn)斗，生存，挖掘。如果你有任何食物，就抓緊時間吃，試著睡在泥濘的散兵坑里，然后在黎明前被踢醒，再重復(fù)一遍上述過程。

戰(zhàn)爭持續(xù)了數(shù)月或數(shù)年。

這場戰(zhàn)斗在四十五秒內(nèi)結(jié)束。

她跑進了煙霧中。炮火的吼叫和噼啪聲從側(cè)翼響起。嘶嘶的激光沖擊使空氣中充滿了熱金屬和干土的惡臭。金屬對金屬的碰撞聲，努力的咕嚕聲，金屬內(nèi)臟分裂的嘶嘶聲和破裂聲。過于人性化的痛苦尖叫。

一個人影在煙霧中移動。她肩負著激光槍猛然轉(zhuǎn)身。

一名星際戰(zhàn)士矗立著，高過她的頭頂和肩膀之上。她在迅速一瞥中看清了他的樣子。他的盔甲比他人的盔甲更笨重，更飾有榮譽標記和蠟質(zhì)印章。翠綠色鑲邊的肩甲，象牙和黃金的桂環(huán)。安裝在他的手套上的帶式爆彈槍燃燒著火焰。在他的胸甲上展翅的鷹閃爍著最耀眼的金色。

他扼住了一個古銅色的死靈生物的喉嚨，它的一半身體不見了，但它的手臂仍然抓著他的裝甲。就像一個工程師松開一個頑固的傳動軸，他用拳頭敲打著它的金屬頭骨。每一次嘎吱嘎吱的撞擊都讓它面無表情的臉龐變形，直到變成一團慘不忍睹的鐵塊。

它眼窩里的光暗了下來，他將它破碎的身體砸在了地上。憑借數(shù)十年戰(zhàn)爭生涯所造就的來之不易的精準，即使他轉(zhuǎn)身拔出劍并瞄準安裝在手套上的爆彈槍時，他也將其頭骨踩在腳下。

劍上閃耀著白金的光芒，護手爆彈槍發(fā)出雷鳴般的咆哮。

他的戰(zhàn)士如同狼群，在殺戮上與掠食者一樣步調(diào)一致。無畏的殘暴形態(tài)形成了獵人長矛的尖端，深入敵人的臟腑。它用它巨大的拳頭撕裂異形，它的大炮在閃閃發(fā)光的雨中噴出彈殼。星際戰(zhàn)士跟著它移動，在移動中以精確和完美進行連鎖弧線射擊。

質(zhì)量反應(yīng)彈或熱熔彈的雷鳴炸開了敵軍的縫隙。突擊小隊突入。厚刃劍，咆哮的手槍和反向戰(zhàn)斗刀切割、砍斫和挖掏。

他們所到之處寸草不留。

這個藍色拳頭一直在移動，它的每根手指都完美同步，將跳動的心臟從死靈的伏擊中挖出。這是一場最有紀律和最完美的戰(zhàn)爭，沒有任何單位不受支持，每一個動作都精確得仿佛這不過是一次閱兵場的示威。他們戰(zhàn)斗流暢、高效且致命。

但最讓伊利亞吃驚的是他們的速度。阿斯塔特的雕像總是看起來那么堅不可摧，堅定不屈。她曾把他們想象成活的坦克，但他們優(yōu)雅而迅捷，近乎非人。她覺得有必要與他們一同戰(zhàn)斗，但光是接近一個正在交戰(zhàn)的星際戰(zhàn)士的想法就讓她充滿了恐懼。

她把那種恐懼壓進了她的胃里。她是星界軍，恐懼不是不參加戰(zhàn)斗的借口。

有什么強大的東西夾在她的腳踝上，就像她踩到了一個圈套一樣。伊利亞單膝跪地，肘部在倒下的屋頂橫梁上摔傷了。她的激光槍掠過瓦礫。

她回頭一看，這不是一個圈套。這是被星際戰(zhàn)士殺死但仍然還活著的死靈怪物。異形試圖從地面上爬起來，但它的腿被砍掉了，它的骨盆也在扭動。金屬軀干被一個爆炸彈炸開了一半，它那張開的胸腔里爬滿了可怕的光的卷須。當它從頭骨上的坑洞發(fā)出呻吟聲和爆裂聲時，它開始痙攣，金屬重新成形。它把自己拉到她的腿上，爪子伸向她。

伊利亞充滿厭惡地大叫，拼命地伸手去拿她的激光槍。她的手指在塵土中胡亂摸著，步槍的槍托觸手可及。外星人的手指在她的腹部拉扯，堅硬的金屬從她的制服外套下推開，撕扯著下面柔軟的肉。

她的手指擦過激光槍槍托的邊緣。一聲爆炸震動了大地?；覊m和巖石碎片如雨點般落下，武器滑得更遠，無法觸及。當死靈不屈不撓的手指用力壓入她的腹部時，她尖叫起來。盡管它們很鈍，但它的力量足以讓她開膛破肚。她翻了個身，從槍套里取出她的手槍。

死靈抬起頭。綠色的巫術(shù)之火在它變形的頭骨中噴涌而出。伊利亞射穿了它的右眼窩。

它的頭猛地向后仰，一側(cè)的臉蒸發(fā)了。它的腦袋里面是一個空空如也的洞腔。她聽到一聲無盡的尖叫，那尖叫如同在她自己的顱骨中回響。

她的內(nèi)臟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她痛苦地大叫，將手槍的剩余彈藥傾瀉在它的臉上，直到它只剩下一根抽搐的脊柱，滲出有毒的金屬煙霧。但無頭軀干繼續(xù)爬上她的身體，一具可怕的金屬尸體試圖將她拖入死亡。

伊利亞扔下手槍，從刀鞘中拔出她的戰(zhàn)斗刀。她把刀插進那扭動的脊柱上，一邊尖叫著把刀片插入深處。她扭動著刀刃，試圖造成盡可能多的傷害。

終于，它不動了。

伊利亞屏住了呼吸，將它報廢的金屬尸體從她身上推開。旋轉(zhuǎn)的綠色能量籠罩著它的殘骸，當它四散撞入瓦礫并開始從視線中消失時。伊利亞掙扎著，從它的解體過程中爬了出來。即使在死亡中，它們也是不自然的、可憎的東西。

直到聽到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才注意到街道變得多么寂靜。她之前見過的那個星際戰(zhàn)士向她走來，他是那么高大而強壯，以至于她幾乎想從他身邊逃跑。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他說。“你受傷了嗎？”

伊利亞的嘴里都是灰塵和恐懼，無法回答，所以她只是搖了搖頭。

這戰(zhàn)士向她伸出手，她盯著它，傻乎乎地想著該如何是好，直到她理性的頭腦重新恢復(fù)能力。她握住了他冒著煙的藍色手套，她的手在他的手中那么纖小。她對他的控制力感到驚訝。他本有足以粉碎鋼鐵的力量，但他的握力仍然足夠精準強大，足以將她拉直而不造成額外傷害。

她痛苦地嘀咕著，將空閑的手按在肚子上?！澳闶軅藛幔俊彼謫?。

伊利亞扯開她的制服外套，拉起她的襯衫。她腹部蒼白的皮肉已經(jīng)在異形試圖撕開她的內(nèi)臟時發(fā)紫了。

“有時它們會復(fù)活，”她說，她的聲音充滿了揮之不去的恐懼和寬慰。

“是的，有時它們會這樣，”他說。“抱歉，我應(yīng)該確保這個死靈被完全摧毀。”?

他轉(zhuǎn)身重新加入他的戰(zhàn)士。

“伊利亞，”她說，急匆匆地說。“我是伊利亞·維瓦羅下士。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他點點頭，開口說：“我是烏列爾·文垂斯，極限戰(zhàn)士第四連的連長?！?/p>

第二章

烏列爾轉(zhuǎn)身離開那個軍官，清理他的爆彈風(fēng)暴拳套的管線。

這把武器對他來說仍然感覺很新，還沒有完全與他個人的戰(zhàn)斗方式珠聯(lián)璧合。他懷念手中拿著一把好爆彈槍的感覺，但不得不承認這把新武器的威力驚人。在戰(zhàn)斗變得更適合用劍之前，他只開了幾發(fā)子彈，而他的大部分殺戮都是用伊代奧斯（Idaeus）的劍贏得的，這把金色的劍柄標志著他升任第四連的領(lǐng)導(dǎo)者。

他的指揮小隊聚集在可敬的澤圖斯修士龐大的身軀周圍，他的無畏底盤在這次最新的交戰(zhàn)中留下了十幾個新傷痕。這幫兄弟被稱為考斯之劍，是在血生者入侵奧特拉瑪期間組建的，從那段黑暗的日子開始，他們一直忠實地為烏列爾效力。

彼得羅尼烏斯·尼祿跪在地上，他的劍垂直地舉在他面前，刀尖著地，他額頭緊貼著刀柄。他誦念的神圣禱詞是為了感謝他的劍和盾在戰(zhàn)斗中給予他的服務(wù)。利維烏斯·哈德里亞努斯（Livius Hadrianus ）和布魯特斯·賽普利安 （Brutus Cyprian ）為他們的戰(zhàn)功爭論不休。旗手珀琉斯筆挺地站在澤圖斯兄弟旁邊，在他可敬的兄弟棺材的巨大外殼上刻下一個殺戮記錄。珀琉斯既是一名學(xué)者又是一名戰(zhàn)士，他掌握了馬庫拉格的古老文字，并在每次勝利時都以戰(zhàn)斗之王康諾的著作中的合適名言來紀念澤圖斯的豐功偉績。

這一次用的詞句是：抓住機遇，機遇便倍增。

“藥劑師塞勒努斯，報告，”烏列爾說。

“無人受傷，”藥劑師塞勒努斯說?！暗牵谀谴嗡さ怪?，賽普利安的自尊心可能需要一劑藥膏?！?/p>

大個頭戰(zhàn)士轉(zhuǎn)過來瞪著他說：“我落地比誰都重，那塊石板已經(jīng)很脆了！”

“就算是澤圖斯在著陸時都能設(shè)法保持直立，”利維烏斯·哈德里亞努斯指出。

“他重心低！” 賽普利安反駁道，用鏟子一樣的手掌猛力拍打著無畏的臂板。

澤圖斯將他巨大的身體轉(zhuǎn)向賽普利安，他蘊含偉力的拳頭纖維束肌肉震動，散發(fā)著機械能量和強大的破壞力。

“我把最后一個像那樣敲我的東西的腦袋給撕掉了，”他警告說，然后轉(zhuǎn)向烏列爾說，“我們成功了嗎？”

烏列爾搖搖頭?！安弧Ｎ疫€沒來得及接近目標，太空死靈就已經(jīng)撤走了。”

“科梅達修士有它的信號特征嗎？我們可以跟蹤它嗎？”珀琉斯問道。

烏列爾抬頭看著盤旋的風(fēng)暴渡鴉炮艇說：“我想我們說話的時候他正在研究這個?！?/p>

“那么我們應(yīng)該返回安克雷奇城堡，”澤圖斯說。“太空死靈已經(jīng)消失了，但如果我們逗留，它們會大量復(fù)活?！?/p>

烏列爾點點頭?！白屢晾鹉防怂菇德湎聛?。我們將立即撤離?！?/p>

一個聲音在他身后響起——一個來自過去的聲音，但他熟知它如同熟悉自己的聲音：“烏列爾？是……是你……嗎？

烏列爾轉(zhuǎn)身看到一個戴著紅色頭盔的戰(zhàn)士，頭盔上環(huán)繞著象牙桂冠。極限戰(zhàn)士的資深軍士。

但不僅僅是隨便哪一位資深軍士……那是帕薩尼烏斯。

曾經(jīng)烏列爾曾認為帕薩尼烏斯形體巨大，在他的戰(zhàn)斗兄弟中都是個巨人，事實上他確實是。為了適應(yīng)他龐大的身軀，技術(shù)軍士用從天鷹型裝甲和戰(zhàn)術(shù)無畏裝甲中提取的混合部件鍛造了他的盔甲，但烏列爾現(xiàn)在看到他穿著一套經(jīng)過改良的 Mark 10 戰(zhàn)術(shù)甲。

越過原鑄界限后，烏列爾現(xiàn)在比帕薩尼烏斯高了半個頭。

“帕薩尼烏斯，我——”在他的老朋友用雙臂摟住他并把他拉近之前，他只說了一句，帕薩尼烏斯一拳砸在他盔甲的背板上。

帕薩尼烏斯萊薩尼作為中士在烏列爾身邊戰(zhàn)斗了幾十年，但他的貢獻遠不止于此。從阿格塞魯斯的學(xué)員時代開始，這對兄弟就曾面對過星神、大吞噬者、毀滅力量的叛徒軍團、異端和異形，甚至踏足過惡魔世界的血腥土壤。在每一次勝利、每一次失利和每一滴血中，帕薩尼烏斯都是他忠實的朋友、堅定的盟友，最重要的是，他最敬愛的兄弟。

那么，再次與他重逢時，為什么他的情緒如此淡漠？

最終，帕薩尼烏斯退后一步松開了他的護頸鎖。他摘下頭盔，露出一個老拳擊手的臉，他花崗巖一樣的額頭上植入了服役釘，比烏列爾記憶中的傷疤多得多。

烏列爾摘下了自己的頭盔，他黑色的頭發(fā)和胡須已經(jīng)染上了灰色，他的臉因轉(zhuǎn)變?yōu)樾略T形態(tài)的煉金術(shù)而變得嚴肅。他嘗到了西考拉克斯潮濕的空氣，這個世界的空氣已經(jīng)數(shù)十年沒有填滿他的肺，但其獨特的燃燒金屬、泥土和火石的組合讓他想起了與入侵的綠皮作戰(zhàn)的記憶。

“帝皇啊，很高興見到你，烏列爾，”帕薩尼烏斯說。

“‘很高興見到你，連長’，”彼得羅尼烏斯·尼祿糾正道。

烏列爾向尼祿揮了揮手。“如果有人有權(quán)不用我的軍銜稱呼我，那就是帕薩尼烏斯?！?帕薩尼烏斯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他。“帝皇啊，所以你現(xiàn)在是他們中的一員了？一個該死的原鑄？我們都知道卡爾加大人立下誓言成為了原鑄，但自從艦隊離開泰拉后，我們幾乎沒聽到不屈遠征軍的消息……當然，還有各種凄涼的謠言……你已經(jīng)死了，或者你留在了王座世界。該死的，很高興見到你，兄弟，第四連需要它的連長?，F(xiàn)在，我想聽聽泰拉和遠征的事?；锫笕艘苍趩?？你跟他談過了，是嗎？”?

“我有和他談過，”烏列爾說?！暗覀兊脑w不在這里，我的朋友。遠征涉及許多地區(qū)，而且——”

“文垂斯連長，”伊利瑞姆拉克斯引擎那雷鳴般的威力在破碎的街道上揚起滿滿的灰塵和飛散的碎屑時，澤圖斯兄弟開口了。“敘舊可以稍后再來——我們需要立即行動。我的占卜從所有的渠道都檢測到了與太空死靈活動一致的能量峰值。

咆哮的風(fēng)暴渡鴉降落在街道中央，利維烏斯·哈德里亞努斯和布魯圖斯·塞普里安立即開始將它的磁力鎖電纜連接到澤圖斯修士底盤的表面上。

烏列爾把手放在帕薩尼烏斯的肩甲上：“我們待會兒詳談，我的朋友?！?

“你要回安克雷奇？”

“是的?！?/p>

“那我陪你。你有足夠的余暇，還有很多我需要知道的事情?！?/p>

“比如說呢？”前方坡道徐徐下降時，烏列爾問道。

“首先，如果不屈遠征如此遙遠，是什么把你帶到了西考拉克斯？”

烏列爾之前只踏入過一次原體的房間。時不時地，他會看到他的基因之父在馬庫拉格之耀號的甲板上，或者在他擇為下一個征服對象世界的表面上。

羅保特·基里曼討厭這個詞。征服。

有一次，在一座搖搖欲墜的綠皮堡壘冒煙的廢墟中，基里曼談到了他和他的原體兄弟第一次帶著他們的艦隊進入銀河系的往昔。那是一個多么光榮的統(tǒng)一時代，一個戰(zhàn)爭是最后手段的時代，一個皇帝在他的兒子中間行走的時代。

“我們必須戰(zhàn)斗多少次才能奪取銀河系？”他說，越過浩瀚星辰注視著只有他能看到的東西?！拔覀冞€要多久才能完成偉業(yè)？”?

烏列爾本想問更多關(guān)于那些逝去的日子的事，但原體的舉止告訴他，那是屬于原體自己的追思。

他的個人會面請求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才被原體過目，并獲得了授權(quán)。從財政官戰(zhàn)斗集群中機械教鍛造的紅色救贖者號乘坐四四方方的火炬手炮艇擺渡，感覺漫長如永恒，而在馬庫拉格之耀號上，到基里曼大人房間的鍍金尖頂那漫長而痛苦的攀登則如同無止境地邁向不確定的未來。

自從卡爾提亞的造船者第一次鋪設(shè)了馬庫拉格之耀的龍骨的精金脊柱后，這艘榮光女王級戰(zhàn)艦就發(fā)生了不可估量的變化?；鹦巧衤毴藛T將這艘船恢復(fù)到了昔日的輝煌，甚至更進一步。改造后的大廳和通道上滿是全新系統(tǒng)，這使得奧特拉瑪艦隊的老婦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致命。機械教船員和其仆從小隊們不再是古老的駝背生物，而是幾乎可以與普通人類相提并論的紅潤臉頰生物。他們的長袍光彩奪目，他們的感應(yīng)器閃閃發(fā)光，設(shè)計精美。

如果有什么象征著這個重生的帝國的新時代，那就是馬庫拉格之耀。

基里曼大人的私人房間與船只流暢的線條、鍍金的柱子和雕刻的金庫形成鮮明對比。它的墻壁上沒有任何裝飾，其簡樸超出了執(zhí)行多條戰(zhàn)役戰(zhàn)線所必需的程度。馬庫拉格之耀的其余部分重獲新生，但這個內(nèi)殿感覺就像在堅定地抵抗著時間的流逝，并留駐在了更早的時代。就連外面的諸多守衛(wèi)都穿著發(fā)出咝咝作響的馬克 III型盔甲，頭盔上有橫向冠冕，甲片層疊。華麗的古物。

用拉波尼斯谷周圍閃閃發(fā)光的巖石鑿就的那張巨大的花崗巖辦公桌被推到房間的一側(cè)，上面覆蓋著數(shù)據(jù)板、卷軸和一個老掉牙的、嗡嗡作響自言自語的黃銅外殼沉思者。一個老式儲物柜坐落在各種尺寸的椅子之間，這些椅子靠在墻上，足以讓阿斯塔特戰(zhàn)士和普通人類坐下。

羅保特·基里曼在房間里踱步，在長長的扇形地圖之間走動，這些地圖由嗡嗡作響的伺服頭骨高高舉起，周圍環(huán)繞著投射全息，這些全息會隨著他的頭部和眼睛的運動而變化。烏列爾數(shù)了數(shù)，在不屈遠征的前線至少有16個戰(zhàn)區(qū)，并且在遙遠的虛空戰(zhàn)斗允許的范圍內(nèi)，近乎實時地進行了數(shù)十次本地交戰(zhàn)。

原體的雙手掃拂、捏合、張開和敲擊，就像號令著無數(shù)樂手的指揮家一樣，展開戰(zhàn)爭圖表，折疊后勤報告，并在閃爍的戰(zhàn)斗命令上游轉(zhuǎn)，命令的變化速度比任何凡人都希望處理的速度更快。他的頭腦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物，被設(shè)計成在難以想象的規(guī)模上發(fā)動戰(zhàn)爭。烏列爾頓時覺得自己不配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因為自私的顧慮而浪費了這個不朽者的時間。

重生以來，基里曼的金發(fā)已經(jīng)長出了幾道銀絲，雖然他的五官依舊英俊，但已不再是古代馬賽克畫中所描繪的那種天使般的美麗。他的臉頰現(xiàn)在深深凹下，這表明他的脾氣和語氣比他昔日的自我可能更加尖銳。烏列爾覺得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是一種不忠，因為站在這位半神面前是一種榮幸。他的原體依然威風(fēng)凜凜，依然是凡人中的主宰，因為在這個新的、可怕的黑暗千年中，除了戰(zhàn)爭之王之外，帝皇還會委任誰來收復(fù)帝國呢？

烏列爾本人被包裹在他的馬克X重型動力盔甲中，外甲剛剛清潔并打磨好。合身感依然略顯陌生，這套裝甲還不像他舊的馬克七型那樣如同第二層皮膚，但那件盔甲現(xiàn)在對于他新增強的原鑄體格來說太小了，所以目前正在遙遠的成王敗寇號（Vae Victus）的武裝圣物箱中吃灰。

他親自處理了他的戰(zhàn)斗裝備，解雇了他作為極限戰(zhàn)士隊長應(yīng)得的武裝仆人。基里曼大人鼓勵他的統(tǒng)帥們自行擔負分內(nèi)之事，而文垂斯希望為這次會面發(fā)揮出所有優(yōu)勢。

“大人，”他宣布他的到來，盡管基里曼早就知道了?！澳嗡埂つ?，”原體說，沒有從浮游地圖和全息圖上轉(zhuǎn)身?！八屛颐摬婚_身?！?/p>

利福乃星團的首都世界已被證明是一個難啃的硬核桃，其一系列堡壘衛(wèi)星鎖定在人工設(shè)計的軌道上，形成了一套致命的聯(lián)鎖防御陣列。它位于穩(wěn)定經(jīng)線的交匯處，系統(tǒng)的重整被給予最高優(yōu)先級。

經(jīng)過五個月的殘酷虛空戰(zhàn)爭和懲罰性的軌道攻擊，只有外部的三個衛(wèi)星被擊落，烏列爾能感受到基里曼的懊惱，因為這個要塞系統(tǒng)大大地拖延了他的腳步。他們都感覺到了，此刻本迫切需要深入銀河空間并返回奧特拉瑪。來自馬庫拉格的報道談到了暴動、掠奪性邊境襲擊、致命的流行病，越來越多的人懷疑有單一的操縱者在背后暗中動手腳。

烏列爾說：“古塔上將確信第五個月亮將在幾天內(nèi)屬于我們?！?/p>

“你相信他嗎？” 基里曼問道，一邊反手向烏列爾示意，一邊將顯示月球全息圖的伺服頭骨甩在烏列爾面前?！皝碜詡刹烊蝿?wù)艦隊的最新預(yù)兆。”他還沒有轉(zhuǎn)身。

烏列爾研究了圍繞莫奈斯·莫蒂的第五個月亮戰(zhàn)爭劇場的全息圖。級聯(lián)的數(shù)據(jù)線覆蓋了旋轉(zhuǎn)的橢圓軌道、傾斜面和潛在的艦隊脫離戰(zhàn)斗路線的范圍。

“軌道板、防御星堡、小行星魚雷、聯(lián)成一體的平流層防御網(wǎng)，”他一邊說，一邊翻閱著海量的數(shù)據(jù)?！熬哂熊壍滥芰Φ臒g級聯(lián)地雷（Orbit-capable ablative-cascade mines）和大量星系間艦隊。我懷疑這位海軍上將過于樂天了。”

“這位海軍上將既愚蠢又魯莽，”基里曼厲聲說?！拔覄倓偘l(fā)布命令解除他的指揮權(quán)。準將洛薩列夫?qū)⒊蔀樾碌奶厍膊筷犡撠?zé)人。”

“他有更好的計劃嗎？”

“洛薩列夫是通過火星艦隊而來的，”基里曼說?！八退臋C械教特遣隊制定了一項計劃，其中涉及用地質(zhì)成型機艦隊的質(zhì)量驅(qū)動器重新調(diào)整最外層堡壘衛(wèi)星的軌道，并將當作大鐵球一樣砸向目標?！?/p>

“這可行嗎？”

“機械教相信它可行，我懷疑他們的正確性，”基里曼說，“盡管即使是他們最保守的預(yù)測模型也顯示目標衛(wèi)星將會完全被摧毀?！?/p>

“這是一個大膽的計劃。很有決定性?！?/p>

“你不覺得有點極端嗎？”

“也許吧，但這樣的力量展示可能會讓對方重新考慮他們是否持續(xù)抵抗，”文垂斯說?！艾F(xiàn)在的猛烈一擊可以挽救許多生命，并在以后節(jié)省大量時間。一個被摧毀的月亮的扇區(qū)是值得付出的代價?！?/p>

“你很可能是對的，盡管我曾希望這場遠征不會在我們身后留下灰燼和毀滅，”基里曼說，最終轉(zhuǎn)向烏列爾，打響指關(guān)閉了全息。

只一瞥，他就看到了烏列爾的變化，他的超人類體型增強到了阿斯塔特修會的下一個世代。

“我很高興你在穿越原鑄界限時能幸存下來，”基里曼說?！白栽竻⒓涌赡軙屇銌拭虏⒎且资??！?/p>

烏列爾說：“這些年來，我自愿參與了許多這樣的事情。”

“我們都有。”基里曼微笑著，烏列爾看到了原體在他第一次與他的兒子們并肩作戰(zhàn)時的樣子。

“這和自愿沖向槍林彈雨并不完全一樣，但我同意你的觀點?！?原體指了指靠在墻上的椅子。“坐下吧，”他說。

“我這樣就好，大人，”烏列爾說。

基里曼搖搖頭，為烏列爾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他又說。

烏列爾服從了，原體從桌子底下拉出一張長椅坐在烏列爾對面。當他的眼睛深深地注視著烏列爾時，加固的木頭在他的身下嘎吱作響。原體全面估量著他：他的長處、弱點，以及最重要的是他的懷疑。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文崔斯連長？六個月的請愿書應(yīng)該值得一聽?！?/p>

烏列爾本以為自己已為這一刻做好了準備，但與極限戰(zhàn)士的主宰面對面時，卻有一種舌頭打結(jié)和大腦一片混沌的感覺。

最終基里曼替他回答了。

“你想在西考拉克斯上重新加入第四連，”原體說。

烏列爾點點頭?！拔覀冎型酒蚕铝四菆鰬?zhàn)斗，一個未完成的記錄總是讓我感到困擾?！?/p>

“你認為你足夠健康嗎？手術(shù)的痛苦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才能消退。阿斯塔特恢復(fù)得很快，但你需要時間才能從如此完整的生物體轉(zhuǎn)型中恢復(fù)過來。你的整個身體都是新的，未經(jīng)測試過。”

“我的生理恢復(fù)甚至超出了藥劑師最樂觀的預(yù)測，”烏列爾說?！拔冶纫酝魏螘r候都更強壯、更快、更強?！?/p>

“正如我對第四連連長的期望。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

基里曼靠了過來，烏列爾被原體靠近的絕對力量所震懾住了。他那冷酷的眼睛看到了烏列爾游辭巧飾背后的真相，穿透了他虛假的謙虛，最重要的是，他知曉了他苦痛的核心。

“你認為我看不到我兒子們的真心嗎？” 基里曼說，拍了拍烏列爾的胸甲?！罢f真話，否則你的申請會被拒絕。”

“我承認……我很難恢復(fù)平衡，”烏列爾說?！拔业纳眢w幾乎在各方面都優(yōu)越，但我的思想……備受困擾。”

“穿過原鑄界限不僅僅重塑身體，”基里曼說。“你的思想也會被深刻地改變，使它能夠控制移植到你肉體上的新生物硬件。重新連接阿斯塔特戰(zhàn)士的思想可不是一件小事。你的思想和情緒在火焰和痛苦中重生。許多度過難關(guān)歸來的人不再是以前的人了。所以告訴我，你還是烏列爾文垂斯嗎？

“我就是我，一如既往?！睘趿袪栒f。

“你有過什么夢嗎？”

“您是說做夢嗎，大人？”

“考爾告訴我，在穿越過程中，許多阿斯塔特都經(jīng)歷了清醒的夢境或?qū)^去的扭曲幻覺。敵人被打敗了，失去了兄弟，諸如此類。你看見誰了？”

烏列爾猶豫了一下，知道對他的原體隱瞞任何事情都是錯誤的?！拔铱吹搅艘链蛩惯B長。我看到了早已死去的兄弟和我希望再次見到的兄弟?！?/p>

“還有誰？”

烏列爾深吸一口氣，說道：“還有鋼鐵勇士，洪索?！?

“考斯之獸，”基里曼哼了一聲道。

烏列爾點點頭?！拔抑浪皇钦娴模吹剿?，知道我離他曾走過的路有多近……”

“但你沒有，”基里曼說?！叭绻藗儚奈唇?jīng)過考驗，怎么能說他們強大呢？一切順風(fēng)順水之時，變得堅挺并非難事。但唯有地坼天崩之際，一個人的真正品質(zhì)才能顯山露水。盡管你周圍事事風(fēng)雨飄搖，但你并不落人后?！?/p>

烏列爾咧嘴一笑，但基里曼還沒有說完。

“自從你帶到我的房間后，你就看到了，不是嗎？”

“我的身體是新的，從腳后跟到頭頂都被剖開，并在最基本的層面上更新了……”

“然后呢？”

“然而我仍然帶著舊傷的傷疤。它再次燃燒，好像是為了紀念造成它的東西。

“什么舊傷？”

“我在帕沃尼斯的黑暗中得到的那個，”烏列爾說。“來自擁夜者?！?/p>

帕薩尼烏斯顫抖著吐出一口氣，仿佛重溫了很久以前的戰(zhàn)斗和過去的恥辱。烏列爾認為他看到了朋友的蒼白臉色，因為他告訴他是什么把他帶到了西考拉克斯。帕薩尼烏斯抱著那條已經(jīng)取代了他血肉之軀的布滿灰塵的機械臂——

擁夜者在帕沃尼斯從他身上鉸下的那條手臂。

炮艇在遇到湍流時顫抖起來，技術(shù)軍士泰森在燃燒的钷精煉廠的地獄周圍傾斜了飛行角度。整個城市都在燃燒，綠色大氣十分糟糕，到處都是狂暴熱浪、風(fēng)暴和令人窒息的石油化學(xué)云。?

烏列爾、帕薩尼烏斯和考斯之劍的成員們被鎖在炮艇前部的裝甲斗式座椅上，而引導(dǎo)炮艇前往伏擊的機械教修士科梅達則坐在泰森駕駛艙后面的狹窄空間中，機械枝從他的肩膀上冒出插入一個發(fā)光的思考器終端。少數(shù)沒能擠進受損的蘭德掠襲者撤離的軍部人員坐在炮艇的后方，驚奇地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

對于烏列爾來說，他們就像孩童一樣。他們用后備箱上的貨物帶固定在適當?shù)奈恢?，體型與阿斯塔特炮艇的規(guī)模及其內(nèi)部配件相形見絀。詢問烏列爾姓名的下士與監(jiān)督部的一名軍官進行了交談。在他們對面坐著一個拿著笨重的榴彈發(fā)射器的士兵和一個女人，她在胸口處緊緊抓著一個燒焦的通訊器，就像它是什么無價之寶一樣。

帕薩尼烏斯傾身向前說：“你真的認為它就在這里？”風(fēng)暴渡鴉引擎的轟鳴聲幾乎吞沒了他的話。

烏列爾聳了聳肩?！拔也恢?，也不能肯定，但我從軍方和民政當局那里讀到的戰(zhàn)后報告讓人心生寒意。整個人口中心都被清空了，人們在太空死靈襲擊之后消失了。除了倒下的民兵部隊外，幾乎沒有留下尸體的附帶損害。在這種規(guī)模的襲擊中，我預(yù)計主要城市的人口收容中心會擠滿逃離戰(zhàn)斗的難民，但它們收容規(guī)模遠遠低于估計。那么，西考拉克斯的人去了哪里，他們發(fā)生了什么事？”

帕薩尼烏斯點點頭?！罢麄€戰(zhàn)役從一開始就讓人感覺不對勁。我不知道這些該死的異形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但就好像他們甚至沒有試圖用任何常規(guī)的作戰(zhàn)計劃一樣。“

“詳細說明一下，”烏列爾說。

帕薩尼烏斯想了一會兒才回答。

他說，就好像他們的整個戰(zhàn)略更關(guān)心的是隔離大量平民，而不是攻擊軍事資產(chǎn)?！澳憧吹轿覀冊谙旅媾c之戰(zhàn)斗的那些人了嗎？臉上都涂滿了骷髏，就像該死的獸人戰(zhàn)狼？還有他們的那個首領(lǐng)，我看到的……讓我想起了……”

“擁夜者，”烏列爾說完。

“是的，”帕薩尼烏斯說，靠在風(fēng)暴渡鴉的機身上?！安?，我以為我們在帕沃尼斯看到的是那混蛋的最后一個?！?/p>

烏列爾嘆了口氣，想起了他在看著不朽之神空洞、殺滅星辰的目光時所感受到的徹底的空虛，以及他被迫做出的可怕選擇。

他救了帕沃尼斯，但代價是擁夜者逃脫了。

“我想我的某些部分總是知道特定的債務(wù)會到期。我做了我當時認為需要做的事情，但是因為我放跑了玩意兒，還會讓多少生命逝去？

“巴爾扎諾審判官本已經(jīng)準備好宣布對帕沃尼斯的滅絕，”帕薩尼烏斯說?！澳阕隽思_之事?！?/p>

“我希望你是對的?！?/p>

“但是為什么在這里？” 帕薩尼烏斯問?！盀槭裁词乾F(xiàn)在？”

“在去西考拉克斯的路上，我想了很多。你還記得我們上次來這里是在為拯救王室后裔卡西米爾和亞歷克西婭·納索爾而戰(zhàn)嗎？

“當然。綠皮在泥灘上將他們抓獲，在法比安的側(cè)翼進攻失敗后，我們用泰利昂的偵察兵營救了他們?！?/p>

“我們在肖克雷斯山上一個名為瓦利阿瓦（Variava）站點的廢棄機械教采礦前哨避難?？泼愤_修士設(shè)法重新激活了這個設(shè)施里的沉思者，在獸人占領(lǐng)陣地之前從成王敗寇號召喚了雷鷹。”

“千鈞一發(fā)，”帕薩尼烏斯回憶道。“他們幾乎沒有及時趕到?！?/p>

“比我希望的更千鈞一發(fā)，”烏列爾承認道?！暗驮谒P(guān)閉通訊器之前，發(fā)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另一個聲音通過他的占卜發(fā)出。”

“是的……關(guān)于老鷹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p>

“它說，‘老鷹還在環(huán)繞群山嗎？’那時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我開始懷疑我現(xiàn)在知道了?！?/p>

“什么？”

“當我們起飛時，我看到飛行員的測量員數(shù)據(jù)板顯示了當?shù)氐沫h(huán)境。它展示了肖克雷斯山和數(shù)十座機械神廟和礦井，這些神廟和礦井大致圍繞著這座山排成一圈。所有單位都以鷹為代表符號，除了其中之一以外，其他所有單位都已經(jīng)被獸人占領(lǐng)了。瓦利阿瓦是圖上顯示的最后一只鷹。我們離開后不久它就被摧毀了。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確定，但如果再沒有老鷹圍繞著這座山，我認為埋藏已久的東西被激活或觸發(fā)了?！?/p>

“操……”帕薩尼烏斯說著，往后靠了靠。“那么我們該怎么辦？”

“如果擁夜者在這里，我們就完成我們在帕沃尼斯開始的工作。”烏列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