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湖面靜悄悄的，月光撒到湖面被微波打得細(xì)碎，伴著螢火蟲的倒影星星點點。

湖畔，一群天鵝正在戲水。它們嬉鬧著，離岸邊越來越近，竟?jié)u漸變成了少男少女的模樣，揮舞的雪白翅膀慢慢變成了潔白的衣衫和長裙。

“KABE怎么又是一個人待著，嗨！要和我們一起跳舞嗎？”

其他少男少女們都三兩結(jié)伴地在岸上玩耍了起來，有一個小個子男孩卻躲到樹底下，誰也不理睬。

“不了，我一個人待著挺好的?！蹦泻_著喊他的女孩們笑了笑，略微有些尷尬。

男孩一頭烏黑的中長發(fā)，清秀的小面龐。他總能聽到女孩們說他“長得好秀氣”，但也總能聽到一些人說他“就是個懦弱的小白臉而已”。

他不想和那些女孩們跳舞，因為他知道，也不過是跳一支舞，真正愿意和他做交心朋友的人太少。她們和他跳完舞，可能也不再想多聊聊。而結(jié)果，就是其他沒被邀請?zhí)璧哪泻頂?shù)落他，罵他“小白臉”。

更沒有人愿意真正走進他的心，哪怕他的心扉其實一直敞開著。

“喂，你小子玩凡爾賽嗎？真當(dāng)自己是天鵝王子了？都沒那么多女孩約我，人家約你跳舞你就這么給拒絕了？”KABE聽到這聲音，嚇得顫抖著蜷縮在樹下。

不好！那個貴族男孩又來找茬了！

一只金發(fā)的天鵝男孩，帶著幾個小跟班朝KABE走過來，準(zhǔn)備把他圍在樹下收拾一通。KABE見狀，一個箭步朝湖的方向跑去，顧不得周圍人的眼光，一下子跳入湖中。

“膽小鬼，就會跑！算了，這次饒了他，下水打不算，我一定要讓他在眾人面前出丑！”

在湖底蜷縮著的KABE聽到岸上的罵聲，把頭埋入臂彎。他不想起什么沖突，如果嚇到周圍的人怎么辦，更何況對方是貴族。

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天鵝，長得矮點秀氣點了而已，和他們比，自己什么也比不過。

但他還是不愿意聽到自己被說成是小白臉和懦夫，他想用自己的實力讓大家都真正喜歡他，愿意去了解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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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的KABE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睡著了，醒來時，他已經(jīng)變回了天鵝的模樣。他一天只能變成人形三個小時，今天變成人形的時間肯定用完了，不過無所謂，時間也晚了，回家休息吧。

“喲，讓我看看這是誰?。　盞ABE的視線中突然出現(xiàn)另一只天鵝，白羽中還混著幾縷金羽。他一個機靈，瞬間說不出話來。

“不行，我今天就是不爽，沒人看也很想和你打一架！”白金相間的天鵝慢慢幻化成人形，成了那個金發(fā)的貴族公子哥，“怎么，你小子慫了嗎？怎么不變??？”

不是不想變，是KABE今天根本沒法變成人形了。

“哦，我知道了，我們還得等半個小時，你才能變。不過我可沒那閑工夫，更何況你現(xiàn)在這個鴨子形態(tài)，我打你，你也不好還手吧……”

KABE撲扇著翅膀想逃走，一只腳卻被死死抓住。

算了，挨一頓打吧，下次不和他們一起上岸玩，不就好了。

可是他真的想以人形的視角看看這個世界，哪怕只是借著月光和螢火蟲的光亮。

“喂！你們干什么呢！那只天鵝明明都不抵抗了，還欺負(fù)它干嘛？！”

KABE剛咬緊牙準(zhǔn)備迎接一通揍，突然聽到一聲大吼，又感覺剛剛還緊緊抓住自己的腳的那只手，漸漸開始顫抖，變軟，最終把他放下。他抬頭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紅色T恤上畫著夸張的花紋。再向上看，是脖子上彩色的文身，以及一雙帶著怒氣的眼睛。

那模樣按道理說應(yīng)該很叫人害怕，但KABE卻意外地不害怕，甚至是有些仰慕。

他救了自己！

“算你小子走運！”貴族男孩嘴里狠狠地嘟囔著，隨之帶著小跟班們快步離開了。

“沒事了，回家吧?！盞ABE感覺到高大男子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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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人類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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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E乖乖地走入湖中游開了一段距離，但又遲遲不愿游遠(yuǎn)，他想再看看自己的這位救命恩人。

月光下，高大的人類男子靠著一棵樹，像松一樣挺拔，他張口唱著些什么，但不像是KABE常聽到的人類歌曲。

“月光散落卻滅，把偽善者撞個趔趄……”

那是什么歌呀，聽起來有調(diào)卻又沒調(diào)，但是節(jié)奏感特別強，像是在唱歌，又像是在說話……

KABE聽得入了迷，期初是被那種節(jié)奏感迷住了，漸漸關(guān)注到了歌詞中傳達的想法——那是自由的人說出來的話！

那不是自己常說的話，自己正好相反，心里想什么，卻總因為想太多，不知道如何表達合適，如何表達才能對所有人都好，所以總是表達不好。

他也想像這個人類男子一樣，自由地說出心里想說的話！

夏夜的微風(fēng)是溫?zé)岬?，吹過KABE的臉頰，微微泛紅。

可能是因為天太熱了吧，KABE想，卻漸漸感覺那人類男子的歌仿佛加了伴奏，仔細(xì)一聽，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心怦怦跳的聲音。

KABE自己仿佛也感覺到了那種力量感。

他的確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從體內(nèi)升起，讓他的身體慢慢變高，身上的潔白羽毛慢慢褪去……

十二點到了，他又變成了人形。

“唉，他們都說我太吵了，但是就算是大半夜，靈感來了我也想趕緊把它記下來，也就只能來這兒唱了——這兒有人？”

高大的人類男子感覺身后有動靜，一回頭，卻什么也沒看見，只看見湖面上一些細(xì)碎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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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E這次決定冒一次險，變成人形去人類的世界尋找那位恩人。他從沒獨自去過人類世界，只跟著父母去過一次，這次他很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執(zhí)著，就是想去再和那位恩人見一面。

KABE懵懵地在街上走著，他特意穿了一件深色帽衫，戴上兜帽，好讓人們不要注意到他?？墒乾F(xiàn)在是夏天，穿著帽衫的他不過一會兒就感覺快要熱暈過去了。

“喂，你還好嗎，大熱天怎么還穿這么厚，感覺你快要中暑了！”

KABE暈暈的，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昏過去了，卻突然感覺一只有力的大手將自己扶住。抬頭一看，是那張熟悉的臉，明明兇巴巴的應(yīng)該叫他害怕，但他卻覺得一點也不可怕。

那是他的恩人。

“我是有點不舒服，謝謝您。我叫KABE，怎么稱呼您啊?！盞ABE有點不好意思地喝著高大男人買來的涼飲料，自己的帽衫此時正在那個男人的手上。

“赤兔馬?！备叽竽腥撕唵蔚鼗亓艘痪?，感覺聽到這么客氣的話很是別扭。

“同類卻分上下，面對面各說各話……”

KABE又聽到了那晚他聽到的那種歌！

“赤兔馬先生，您唱的這是什么歌啊……”

“說唱！還有你說話累不累，干嘛加那么多先生啊您的！干脆點兒不行？”

KABE被對方突然的怒意嚇了一跳，但能感覺到對方?jīng)]有惡意。

“你別介意，我這人就這樣，有什么說什么，剛才的說唱讓你覺得很粗魯？”赤兔馬看身邊這小家伙文文靜靜的，竟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兇了，嚇到了他。

“沒有！我很喜歡這種唱法！而且我也想學(xué)，因為我也想像你一樣，有什么說什么！”

赤兔馬驚訝，剛剛還說話柔聲細(xì)氣的小家伙，聲音還是偏細(xì)，但是語氣中一下子多了許多堅定。

“你之前從沒玩過說唱吧……有點麻煩……不過正好今天我沒什么事做，教教你也行，看你是真想學(xu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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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飲料的KABE，緊緊跟著赤兔馬，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走過一條條小巷，來到一處橋下，那橋看起來有年頭了。

“我經(jīng)常在這里練說唱，今天也在這兒教你吧，這兒清凈，也不會吵到人?！眱扇嗽诶蠘蛳峦Ａ讼聛?。

“先教你一個簡單的吧，押韻你總知道吧，說唱歌詞里面會有很多種押韻，你先試試看能不能對得上吧?！背嗤民R心想，頂多能對個單押吧。（單押：句子結(jié)尾的一個字和下一句的結(jié)尾的一個字押韻，其他同理。）

“嗯嗯，我試試?！盞ABE會學(xué)習(xí)一些人類的知識，包括人類的語言。

“我揮出一拳搏擊天理?！背嗤民R拋出了上句。

只要押韻就可以了嗎，那就努力把所有能押韻的字找出來看看……KABE聽了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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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聲大喊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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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E對出這句后，感覺氣氛瞬間變得尷尬，眼前那個高大男人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不好形容的表情。

“你就這么爭強好勝？為了對出來什么都敢說？！”雖然是強行對出來的句子，意思好像也非常尷尬，但是是五押。

“喲喲喲，打擾了啊，大型表白現(xiàn)場哈！赤兔大哥又帶回來新妹子了？這次這么勇敢啊，五押表白啊，不錯不錯，有魄力，跟你配，好好待人家啊?！睅讉€小混混模樣的男人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來，雖是說笑著，卻似乎讓氣氛變得更微妙了。

“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他是個男的！”赤兔馬吼道。

“男的怎么了？這么可愛你忍心拒絕嗎？而且感覺你看他的眼神明顯就不一樣，原地在一起原地在一起！”這一聲吼非但沒嚇到小混混們，還讓他們的“吃瓜心”更大了。

“滾！”赤兔馬低吼了一聲。他下意識地看了下身旁的小家伙，似乎是擔(dān)心小家伙被嚇到，但當(dāng)他低頭看到小家伙白皙的臉上滿是緊張與迷惑時，心里竟泛起了波瀾。

他竟然有點心疼那個小家伙，是一直都很害怕聽到大聲喊嗎，是一直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說嗎，是從沒有人真的走進過他的內(nèi)心嗎……

“我……又說錯什么了嗎……對不起，對不起，我一直都說錯話……是我的不對，讓你們困擾了……”

“都說了別說話那么啰嗦，你沒錯，你張嘴就對上五個字，你是有天賦吧?！背嗤民R真是又生氣又心疼，氣那個小家伙怎么把什么都攬到自己身上——這也同樣是自己心疼他的原因。

啥？自己對上了五個字，而且被說有天賦了？KABE感覺自己頭一次這么高興過，因為他知道那是真心的認(rèn)可。

他被真心地認(rèn)可了。

“真的嗎？太棒啦！我想跟著赤兔馬繼續(xù)認(rèn)真學(xué)說唱！”

赤兔馬看到，面前的少年白凈的，開心地笑著的臉上開出了一朵花，像是夏日的茉莉，潔白，又散發(fā)著清新的芳香，溫柔純凈，而又有著自己獨特的力量。

他感覺這個夏日的午后比往常更熱一些，讓他臉上發(fā)燒。

“好，你可跟上我的節(jié)奏啊?！彼饝?yīng)道，語氣比平時溫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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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E感覺在和赤兔馬學(xué)說唱的時候，自己根本感覺不到時間過去了多久，時間仿佛停滯了一樣，又好像真的只過去了短短幾分鐘。不可能啊，他們已經(jīng)把一首歌練了十幾遍了，不可能只過去了一會兒啊……

——不好！時間可能要到了！

KABE突然想起時間的事，一看表，自己還剩兩分鐘就要變回天鵝形態(tài)了。

“赤兔馬，我要回家了，家里管得很嚴(yán)，我現(xiàn)在必須要走了！明天見！”

“喂！你怎么突然就走啊，明天我不一定有時間！我明天晚上八點在AB夜店有比賽！”

KABE管不了那么多了，頭也不回，以最快的速度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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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是想逃，只是一定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一定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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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兔馬覺得甚是疑惑，這位看起來癡迷于說唱的少年為何突然就跑走了？可能真是因為家里管得太嚴(yán)了吧。他想去尋找少年的身影，但怎么也沒找到，只看到有只大鳥從空中飛過，好像是一只天鵝，但體型比一般的天鵝要小一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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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E倉皇地跑回了湖畔，但他下定決心還要去找赤兔馬，赤兔馬有時間就找他學(xué)說唱，有比賽就去看比賽，總之每天都要和他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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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第一次去夜店，他還從沒見過那么熙熙攘攘的人群，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昏暗的燈光讓他有點兒找不著方向。他看到舞臺上的赤兔馬用流暢的說唱發(fā)起進攻，仿佛把語言變成了自己的寶劍，在戰(zhàn)場上英姿颯爽。

他不由地擠到了臺前，想更近距離地看看他的恩人用說唱將自己武裝成一身戎裝的樣子，卻在快要到達最前排的時候被一個男人擋住了。

“擠什么擠，你很牛??！”那男人一把抓住KABE的T恤，幾乎要把瘦小的他拎起來。

“KABE！你怎么在這？！”剛唱完自己部分的赤兔馬看到KABE，跳下臺，三步兩步走到他面前。

“赤兔大哥，不好意思，不知道是你的人，見諒見諒……”那男人看赤兔馬來了，態(tài)度瞬間軟下來。

“欺軟怕硬的啰嗦鬼，滾！”

這小家伙應(yīng)該是第一次來夜店吧，這么莽撞往前擠，不怕危險嗎？赤兔馬還是放心不下KABE，單手一把摟住他，把他護在懷里。

“今天就這樣吧，有事兒，我先走了。愛誰贏誰贏吧?！背嗤民R今晚不想管輸贏了。

“你贏了，難得看你這么溫柔，大家說是不是？”臺上的另一位說唱歌手笑著說。

話落，全場響起一陣歡呼聲。

赤兔馬顧不得尷尬，嘆了口氣，護著KABE往外走。

“這不是你來的地方，而且我跟你說了我今天沒時間?！背嗤民R發(fā)起了牢騷，卻還是不敢太兇，怕嚇到了身旁的少年，“還有，以后遇到欺負(fù)你的人，別站著不動啊，有些人就是愛找茬，好人壞人的茬都找，他欺負(fù)你不一定是你的問題，可能他們就有問題，別看他們有的身世顯赫，西裝革履什么的。你不要怕他們，是他們的問題，就是他們的問題，而且在我看你根本沒什么不好的……”

“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啊，我要走了！對不起！”

赤兔馬沒想到，剛剛還乖乖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又一次突然跑開了。

是因為自己剛才的牢騷話和說教生氣了？

赤兔馬覺得遇到KABE后，自己真是變得奇怪了，有時候不愿意那么兇，又開始考慮別人的感受了。

而且他覺得KABE好像和他看到的其他人那么不一樣，單純，可愛，又讓他有些其他什么不太一樣的感覺，但他一時間形容不出來。

那KABE是怎么看自己的呢？又為何每次都急匆匆地跑開。

這種疑惑讓赤兔馬會偶爾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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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夜店里赤兔馬的話，KABE永遠(yuǎn)不會忘記。有人告訴他，不好的不是他，他也不需要因為對方的身份就感到害怕。是好是壞，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而自己要做的，是不坐以待斃，是勇敢地把真心話說出來，是把自己的能力展現(xiàn)給大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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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KABE你從哪里學(xué)的？這種歌聽起來好酷好棒！”

“KABE！你也太帥了吧！是怎么能唱成這樣的？”

夏夜的湖畔，一群身著白色衣衫和長裙的少男少女們圍在一位黑發(fā)綠眸的少年身邊，少年押韻自如地說唱著，引來陣陣喝彩，那些喝彩都是源自真心的認(rèn)可與佩服。

而說唱的少年，再也不會害怕面對周圍質(zhì)疑的聲音和貴族們的霸凌，他知道，只要把真實的自己展現(xiàn)給大家看，大家自然會知道自己的能力，自然會真誠地認(rèn)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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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E，你別以為自己有了點兒粉絲就挺牛了，你們看看這是什么？”

突然，一個金發(fā)男孩闖入人群中，高舉著一疊照片。他輕輕一扔，照片四散開來。

“你們看看這都是什么！KABE，我要讓你名譽掃地！”

KABE發(fā)現(xiàn)看著那些照片的眾人，臉色慢慢變得陰沉起來。他慌忙撿起地下剩余的照片，發(fā)現(xiàn)竟然是自己和赤兔馬在一起時的照片，而且還專挑顯得格外親密的畫面。

“還想來點更真實的嗎？”金發(fā)男孩冷笑道，隨即掏出一個微型錄音筆，“人類世界的玩意兒還真是好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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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錄音筆中傳出了這樣的聲音：

“我想每天都見到赤兔馬！”

“和赤兔馬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我放聲大喊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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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專挑這種曖昧的話？！KABE知道，此時眾人心里會想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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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類世界聯(lián)系過密，甚至戀愛，還是和男人。KABE，不用我說了吧，這種情況要怎么處罰你？”金發(fā)男孩笑到，他和他的小跟班們似乎是唯一幾個笑著的。

是的，KABE知道處罰是什么。驅(qū)逐出天鵝家族，永遠(yuǎn)不能回到天鵝的領(lǐng)地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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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認(rèn)罰，因為我就是喜歡他?！?/p>

還有一個小時就要變回天鵝形態(tài)了，他不知道受了這個處罰后，他之后還能不能再變成人形了。

但是他飛快地跑了起來，跑出天鵝的領(lǐng)地，他想以人類的形態(tài)，將自己的心意傳達給那個男人。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永遠(yuǎn)會忠于自己內(nèi)心真實的感受，這是那個男人讓他能有勇氣做到的。

認(rèn)定了，努力奔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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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E，你怎么在這兒啊？快起來！”

KABE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突然摔倒在路上了，只記得一個熟悉的，有點兇巴巴的聲音在叫著他。

“我……其實我是那只你救下的天鵝……我每天只能變成人形三個小時……還有……我……我想對你說……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變成人形了……我……我喜……”既然見到他了，那些話，就一定要說出來，只要自己還能用人類的語言說出來。

“傻瓜，這話不用你搶著說。”

KABE感覺自己的嘴很難再說出什么，因為它被一個扎實的吻鎖住了。

那個吻略帶著烈酒味，卻沒那么蠻橫，像是一個莽撞的孩子在慢慢學(xué)習(xí)小心翼翼。

“KABE，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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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赤兔馬早就察覺到了，他也曾對女孩有過這樣的感覺，但得到的是對方把他的比賽獎金都花光了，然后快速以各種借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最開始感覺是自己把女孩們寵壞了，于是變得更加蠻橫霸道，但越是這樣，身邊愿意接近他的人就越少。他最初也曾懷疑KABE會不會是想偷師學(xué)藝，但是這個純凈如夏日茉莉的少年，仿佛是一只純潔的天鵝，沒有雜質(zhì)，有一顆善良的心，卻不知道怎么真實地表達自己。

這樣美好的少年，自己怎能不愛，又怎會在意他是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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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抱歉，家里只有泡面，你湊合吃點，我等下去看看有沒有別的好點的吃的?！?/p>

KABE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不熟悉的房間里。房間簡陋，但有種讓他溫暖的感覺。

不對，天都亮了，一個小時早就過去了，自己怎么還是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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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鵝從不會拆散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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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BE突然想起這個古老的傳說。原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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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喜歡吃啥啊，你們天鵝能吃慣人類的食物嗎？我倒是養(yǎng)過鴨子，你們平時吃得像嗎……”赤兔馬嘟囔著，覺得自己即將面臨的問題會令他很頭疼。

“和你吃的一樣！因為我好像變成真的人類男孩了！”

KABE笑著撲到赤兔馬身上，眼里閃著幸福的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