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2-EP5：地獄樂（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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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京都繼續(xù)向西前進，便是本州島的西部，起兵推翻德川幕府的長州藩就分布在這一區(qū)域。不過，對于那些不了解日本的外國人而言，他們對本州島西部的印象往往和另一個地名是分不開的：廣島。作為全世界兩座遭受核武器襲擊的城市之一，廣島是毀滅的象征，也是恥辱的象征、報應(yīng)的象征。一百年左右的時光過去了，這座從廢墟中崛起的城市已經(jīng)恢復(fù)了往日的繁華，而那些希望銘記悲痛過去的市民們則會在特定的日期舉行活動，以告誡后人不要重蹈覆轍。

??????? 麥克尼爾和亞當(dāng)·希爾特抵達廣島時，其他三隊充當(dāng)誘餌的裝甲車車隊還在半路上。為了獲得在廣島的立足點，亞當(dāng)·希爾特需要盡快地聯(lián)系他在廣島的盟友，以便脫離那些密探的監(jiān)視。敵人的全貌籠罩在混沌之中，本杰明·佩里是這條九頭蛇的首要頭顱，其他身處日本并協(xié)助佩里追殺亞當(dāng)·希爾特的共犯則小心翼翼地掩蓋著自身的行動痕跡，以免那些暫時無力報復(fù)NFFA的敵人將目標鎖定在他們身上。隨處可見的背叛之中，誓言和盟約變得一文不值。麥克尼爾懷疑那些盟友的忠誠，但在亞當(dāng)·希爾特的保證下，他也不得不聽從希爾特顧問的安排。比起在日本積累了不少資源的亞當(dāng)·希爾特，麥克尼爾更不熟悉日本西部的狀況。

??????? 借助頭套和其他工具，麥克尼爾和亞當(dāng)·希爾特完全改變了樣貌，沒有人能夠僅憑外表認出他們的真實身份。敵人肯定已經(jīng)被甩掉了，從京都來到廣島的路上，他們沒有遇到任何麻煩，甚至也沒有遇到任何能夠?qū)o關(guān)人員卷入的突發(fā)事件。越是接近沖繩，他們離回國就越近一步，敵人也會越發(fā)地焦躁和瘋狂。

??????? 兩個同外國旅客沒什么差別的美國人，在廣島的街道上不會引起路人的額外關(guān)注。即便其中一名旅客總是有意無意地攔在后一人的前方、并時常停下來左顧右盼，目睹了這一幕的市民們也只會認為這是不熟悉地理環(huán)境的外國友人在確認自己的位置。然而，麥克尼爾那波瀾不驚的表情下，是依舊提升到最高戒備程度的本能和意識。有些魔法師能夠直接確認目標的【本質(zhì)】，用希爾茲上尉本人的話來說，就是能夠根據(jù)所謂情報體的特征來分辨人物。假如敵人派出了擁有那種辨別本領(lǐng)的魔法師，亞當(dāng)·希爾特和麥克尼爾如此喬裝打扮并精心安排的欺騙作戰(zhàn)就全部失敗了，屆時他們兩人的生命也將處于危險之中。

??????? “我們的目標是誰？”

??????? “一個在日本擁有外資企業(yè)經(jīng)理CEO頭銜的忠誠戰(zhàn)士。”亞當(dāng)·希爾特的這套話術(shù)總是令麥克尼爾無法準確地判斷真相，“他的父母都是成功的商人，卻在一場小規(guī)模交通事故中碰上了一個暴戾的肇事司機，不幸遇難。就像我們收留成千上萬的孤兒一樣，偉大的真理之父接管了他的父母留下的財產(chǎn)，并決定將他撫養(yǎng)長大?！?/p>

??????? 麥克尼爾似有所悟，在和平年代中，沒有什么比車禍更可怕了。

??????? “死于交通肇事的人現(xiàn)在越來越少了，自從這些智能車——”

??????? “您誤會了?！眮啴?dāng)·希爾特那總是蒙著一層異樣光彩的兩只眼睛一起右轉(zhuǎn)，指向了麥克尼爾，“他的父母不是直接死在事故中，而是被肇事司機開槍打死的。確切地說，那司機不想賠錢，于是選擇了殺人滅口?！?/p>

??????? “這……”麥克尼爾大驚，他想不到世上會有人選擇如此愚蠢的處理方法，“……賠錢也不過是損失一些金錢罷了，殺人可是要進監(jiān)獄的，難道那個司機連這么簡單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 “總有那么一些人缺乏基本的思考能力?！?/p>

??????? 幸好他們還不必為金錢而擔(dān)憂，也多虧本杰明·佩里忘記封鎖和亞當(dāng)·希爾特有關(guān)的所有賬號，希爾特顧問總是能及時地從金融機構(gòu)中取出足夠擺平許多問題的金錢或?qū)Φ鹊馁Y源。兩名假游客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希爾特的第一個要求是讓司機圍著廣島市盡管隨便開。這請求讓上了年紀的司機疑惑不解，但當(dāng)他看到亞當(dāng)·希爾特那副打扮和經(jīng)常出入外資企業(yè)的外國商人在氣質(zhì)上有幾分相似之處時，還是乖乖地照做了。

??????? 出租車沿著主干道穿行在廣島的大街小巷，偶爾經(jīng)過那些具有重要意義的標志性地點。麥克尼爾用半生不熟的日語和出租車司機交談著，一旁的亞當(dāng)·希爾特只管閉目養(yǎng)神。顧問一定是看不上這種【野蠻人】的語言，甚至在明明能夠進行語言轉(zhuǎn)換的情況下也不屑于用別國的語言說話。這種莫名的自尊出現(xiàn)在亞當(dāng)·希爾特于日本逗留期間的每一個重要活動中，他在和那些大人物會談時也永遠只說英語。

??????? “我們這是第一次來日本，對當(dāng)?shù)氐暮芏喑ＷR還不是很了解?！丙溈四釥栐囂叫缘睾统鲎廛囁緳C聊天，同時關(guān)注著后方是否會出現(xiàn)疑似跟蹤他們的車輛，“按照您的年齡，不是應(yīng)該已經(jīng)退休了嗎？”

??????? “開什么玩笑？我才七十多歲，算不上很老。在我們這里，有些人也許要一直工作到八十多歲吧?！彼緳C的樣子出賣了他的內(nèi)心，光禿禿的牙床配上黯淡無光的雙眼，活像是被監(jiān)禁幾十年的重刑犯。

??????? “如果這是為了生計，那您的家人又在做什么呢？”

??????? “唉，一言難盡?！背鲎廛囁緳C用力地轉(zhuǎn)了個彎，免得和前方的另一輛出租車追尾，“兒子不想工作，四十多歲了還只會留在家里無所事事；我妻子呢，上個月因為去超市偷東西，被抓進監(jiān)獄了。”

??????? 聽到這些簡短而從里到外散發(fā)出絕望的話，麥克尼爾產(chǎn)生了惻隱之心。那些奉獻了一生的老人應(yīng)該得到一個體面的晚年，而不是還要被迫謀生，或是在年輕人的咒罵聲中茍延殘喘。他正打算說一些安慰老人的話，旁邊的亞當(dāng)·希爾特擺出了一個手勢，告訴麥克尼爾不要再說多余的內(nèi)容。

??????? “這是普遍存在的情況，連日本內(nèi)閣各省的大臣也會養(yǎng)出類似的廢物?！毕柼仡檰栍糜⒄Z和麥克尼爾說道，“我們什么都改變不了，別在這種問題上煩心?！?/p>

??????? 亞當(dāng)·希爾特是正確的——他向來是正確的。不僅是在日本，合眾國的老人也面臨著同樣的窘境。八十多歲的老人為了謀生而再就業(yè)成為了一種另類而可悲的時尚，他們的意志和體力都不允許他們從事高強度的工作，可工作壓力較小又能獲得豐厚報酬的工作本就少得可憐。一些老人選擇成為貨車司機，他們那隨著軀體的衰老而日漸萎靡不振的精神讓合眾國每年發(fā)生的交通事故出現(xiàn)了明顯的增長。

??????? 這漫長的兜風(fēng)持續(xù)了很久，直到麥克尼爾確信沒有任何可疑車輛跟隨時，亞當(dāng)·希爾特才決定讓司機把出租車開到他真正的目的地。車子急促地在前方轉(zhuǎn)變方向，沿著來時的路開了回去，向著商業(yè)區(qū)前進。

??????? 天色陰沉得很，六月份的西日本同樣和炎熱這個概念無緣，有些自認為身體狀況良好的市民卻已經(jīng)開始吃起了雪糕。車子抵達了一棟辦公樓前，亞當(dāng)·希爾特支付了所有的費用，還額外多給了一些錢，而后和麥克尼爾提著箱子，一并走向那棟前方立著美國國旗的辦公大樓。

??????? “這是個同房地產(chǎn)有關(guān)系的金融投資公司。”邁克爾·麥克尼爾立刻調(diào)查了和這家公司有關(guān)的新聞，“想不到您會和這種企業(yè)的管理者成為盟友?！?/p>

??????? “為什么不呢？”亞當(dāng)·希爾特狐疑地望著麥克尼爾，“我們的勢力還很弱小，盡管我們主張的理想和這些冰冷而丑惡的事實格格不入，倘若我們不能盡量利用那些值得利用的魔鬼，就沒有辦法去集中力量打倒真正的敵人。”

??????? “我以為您更喜歡那種能夠生產(chǎn)商品的制造業(yè)企業(yè)，或是和農(nóng)業(yè)貿(mào)易有關(guān)的公司。”

??????? 兩人有說有笑地進入大廳，亞當(dāng)·希爾特拿出新買的手機，打算撥通那位盟友的電話。明亮而寬敞的一樓大廳中，除了提供服務(wù)咨詢的工作人員外，那些前來辦事的客戶也各個打扮得十分體面，以至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古板而奇怪的笑容。

??????? 麥克尼爾條件反射一般地略微抬起右臂，護送著亞當(dāng)·希爾特來到沙發(fā)前。他觀察了四周的環(huán)境，確認周圍不存在適合發(fā)起突然襲擊的地點后，才打算坐下來休息。這時，一聲突兀而尖銳的喊叫擾亂了他們的思緒：

??????? “保安呢？保安在哪里？！”

??????? 一名穿著西服的矮小男子從麥克尼爾看不到的走廊中跑出，一面奔跑，一面用力地揮動雙臂，樣子十分滑稽。幾名身強力壯的保安一擁而上，沖進了那個被服務(wù)咨詢前臺阻擋的角落中，從里面揪出了一個形容落魄的中年人，并把那人強行拖出了大廳。顯然，由于某種原因而被宣布不受歡迎的客戶并不打算離開，他躺在地上不停地掙扎，并試圖抓住身邊的一切物體以避免被迅速驅(qū)逐出大廳。這時，保安們的表現(xiàn)讓麥克尼爾不由得認為他們已經(jīng)熟悉了這樣的場面，這些訓(xùn)練有素的保安七手八腳地盡力將那個客戶丟出了大廳，并迅速關(guān)閉了大門。

??????? 被趕出大廳的客戶跪在門口，不住地發(fā)出慘叫聲，請求這些手握巨額流動資金的家伙手下留情。無奈，商業(yè)中沒有那些溫情脈脈的人文主義色彩，經(jīng)濟不在乎任何失敗者的地位。

??????? 僅從麥克尼爾在短時間內(nèi)搜集到的資料來看，這家公司的運作模式相當(dāng)奇怪。所謂的投資，實質(zhì)上便是為缺乏資金的企業(yè)提供必要的支持并寄希望于在未來獲得更大的利益。這種工作本來應(yīng)該由那些銀行來負責(zé)，如今公司站在了放貸人的位置上，無論如何都無法避免麥克尼爾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高利貸這個名詞。

??????? 亞當(dāng)·希爾特按住有些躁動的麥克尼爾，獨自一人走到那叫罵不休的矮小男子面前，向著對方提出了自己的請求。片刻之后，麥克尼爾只見那人以同樣滑稽的動作跑向電梯，并拿出了褲兜中的手機。

??????? “他去找自己的頂頭上司了，我們就在這里等待答復(fù)?！眮啴?dāng)·希爾特回到麥克尼爾身旁，“這些金融業(yè)的從業(yè)人員，知道該在一場巨大的危機中如何投資才能在保住本金的前提下賺取最大的利益?！?/p>

??????? “作為公司卻要對外放高利貸……”麥克尼爾難以釋懷，“剛才被拖出去的家伙，即便明知繼續(xù)借貸會迎來破產(chǎn)，也希望更多的流動資金能夠讓他的生意復(fù)蘇?！?/p>

??????? “商人就要隨時做好破產(chǎn)的準備?！眮啴?dāng)·希爾特不為所動，“他們要經(jīng)商，要當(dāng)公司的老板，就要承擔(dān)對應(yīng)的風(fēng)險，并且也擁有在失敗后再度崛起的能力?！?/p>

??????? 幾分鐘后，那名日本職員一路小跑來到亞當(dāng)·希爾特眼前，言辭誠懇地對他說，老板在接待客人的房間等著他們。亞當(dāng)·希爾特先是感謝了對方愿意合作，而后和麥克尼爾一同來到了電梯前，準備去和那位神秘的老板見面。同亞當(dāng)·希爾特一起東奔西走的麥克尼爾早已習(xí)以為常，亞當(dāng)·希爾特永遠都有能夠隨時派上用場的盟友。

??????? 客廳同麥克尼爾以前見到的無數(shù)個會議室沒什么區(qū)別，兩人在日本職員的引導(dǎo)下來到外表裝飾華麗而不失簡潔的房間前方，亞當(dāng)·希爾特希望會見的那位CEO早已在房間中等候著。首先映入麥克尼爾眼中的，是對方略顯輕浮的笑容和一種因特定飲食習(xí)慣而形成的體型。不用別人提醒，他也能猜出對方的生活方式并不健康，甚至可能是個習(xí)慣了醉生夢死的享樂主義者。這副略顯膨脹的骨架，遲早有一天會變成沙發(fā)上的巨型土豆。

??????? 這一次換作亞當(dāng)·希爾特走在最前面，他主動伸出右手，和趾高氣昂的CEO握手問好。

??????? “我們來到日本已經(jīng)有很長時間了，只是沒有機會來主動見你?！彼岥溈四釥栂茸谂赃叺囊巫由?，“非?？上У氖?，這一次我來廣島，不僅不是來幫忙的，反而需要你為我們提供一些幫助?！?/p>

??????? “沒問題?！睒用脖葋啴?dāng)·希爾特還年輕的CEO爽快地答應(yīng)了，“你的工作就是我的工作?！?/p>

??????? 兩人的對話驗證了麥克尼爾的猜想，這位名叫約書亞·威廉姆斯（Joshua Williams）的青年商人確實還不到30歲，比已經(jīng)三十多歲的亞當(dāng)·希爾特還年輕了許多。考慮到NFFA的領(lǐng)袖真理之父其實也才四十多歲，這個組織的年輕化和那種異樣的熱情總是會給麥克尼爾帶來驚喜。充滿老人而暮氣沉沉的組織是不能拯救合眾國的，這時代需要的是新思想、新方法、新的火炬手。

??????? “這房間里發(fā)生的一切不會被記錄下來?！蓖匪箍蜌獾卣垇啴?dāng)·希爾特坐在他對面，“你自己以前承諾過，只會在萬分危急的時候來找我。看來，你碰上了憑你的能力和地位也無法擺平的麻煩?！?/p>

??????? “小麻煩?！眮啴?dāng)·希爾特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一些蟲子……想阻擋歷史的前進。多虧了這位麥克尼爾先生，我暫時逃脫了他們的追殺，這才成功地來到廣島。他們肯定還會制定新的計劃，不看到我成為尸體，那些人是不會放棄的?！?/p>

??????? 約書亞·威廉姆斯嚴肅地同亞當(dāng)·希爾特交換了情報，并得知本杰明·佩里在日本雇傭的殺手鍥而不舍地緊隨亞當(dāng)·希爾特進行暗殺，還制造了許多造成無辜平民傷亡的意外事故。

??????? “我們需要能嚴密地封鎖情報的藏身處?！丙溈四釥栱樦鴣啴?dāng)·希爾特的意思，說出了他們目前最大的需求，“因為，種種跡象表明，導(dǎo)致希爾特顧問先生的行蹤泄露的叛徒，就在和他寸步不離的護衛(wèi)當(dāng)中，但我暫時無法確定是誰背叛了顧問先生。帶著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繼續(xù)行動，對顧問的生命是一種巨大的威脅。如果您有能力為我們提供這樣的場所，我們就會盡量借助這個機會將叛徒鏟除，而后再想辦法回國?！?/p>

??????? “很不錯的想法，麥克尼爾先生?！奔s書亞·威廉姆斯連連稱奇，“希爾特顧問是不會看錯人的……您在什么地方任職？”

??????? 麥克尼爾頓時啞口無言，希爾特看出了他的窘迫，連忙提示約書亞·威廉姆斯物色合適的地點。年輕的CEO心領(lǐng)神會，翻出自己的手機，向亞當(dāng)·希爾特出示了幾張圖片。權(quán)衡再三后，亞當(dāng)·希爾特選擇了靠海的位置，敵人總不會從海上打過來。再說，廣島附近就是日本海上自衛(wèi)隊的大本營之一，而日本的陸軍和海軍向來不和。本杰明·佩里既然能發(fā)動自衛(wèi)隊的強硬派（主力是陸上自衛(wèi)隊），他就必然會得罪與之相對的海上自衛(wèi)隊。

??????? “真有眼光。”約書亞·威廉姆斯不知是出于本心還是刻意地夸獎著，“我們公司的高級雇員要是惹了麻煩，就會被臨時送到這地方【監(jiān)禁】起來，讓日本的調(diào)查人員摸不清頭緒?！?/p>

??????? 麥克尼爾權(quán)當(dāng)對方看在亞當(dāng)·希爾特的面子上而真心實意地協(xié)助他們，并向著約書亞·威廉姆斯提出了其他一些次要需求。他的心中醞釀著一個并不完善的計劃，叛徒必須被鏟除，亞當(dāng)·希爾特必須平安無事地回國。湯姆已經(jīng)犧牲了，毫無意義地死在日本，他不能再讓其他戰(zhàn)友丟掉性命。那個背叛戰(zhàn)友也背叛了亞當(dāng)·希爾特的叛徒，必須被以最嚴厲的手段處決。

??????? “就這些？”約書亞·威廉姆斯檢查了麥克尼爾提供的清單，“好辦，最遲明天晚上，東西就會送到?！?/p>

??????? “多謝。”麥克尼爾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既然您是和顧問先生共進退的戰(zhàn)友，想必也有自己的情報渠道吧？我們需要散布一些具有迷惑性的假消息，還希望您盡可能地協(xié)助我們擾亂敵人的視線?！?/p>

??????? “這等小事，不必你們來提醒?！闭f到這里，約書亞·威廉姆斯那張布滿橫絲肉的臉上立即涌上了怒意，“以前我還在美國的時候，那個佩里總是阻礙我做生意，不是說我涉嫌詐騙和洗錢，就是說我違反了反壟斷法。讓他見鬼去吧，只要我們的希爾特顧問還活著，佩里就永遠也別想一手遮天。”

??????? 會談在友好的氣氛中結(jié)束了，麥克尼爾誠懇地向?qū)Ψ皆俅蔚乐x，而后站在亞當(dāng)·希爾特身后，緊隨著希爾特顧問離開了會議室。那名日本職員就站在不遠處，他見到兩位來自外國的客人已經(jīng)達成了此行的目的，忙不迭地溜到麥克尼爾眼前，以一種低聲下氣的姿態(tài)說道：

??????? “這是我的名片……以后如果你們有生意上的需求，可以來找我?！?/p>

??????? 一個做風(fēng)險投資的職業(yè)經(jīng)理人，不是麥克尼爾該關(guān)注的對象。

??????? “他以前到底干了什么，才會被人盯上？”站在電梯中，麥克尼爾向亞當(dāng)·希爾特吐露了會談期間產(chǎn)生的疑問。

??????? “虛擬貨幣?！眮啴?dāng)·希爾特仿佛對每個人的經(jīng)歷都了如指掌，“他成年之后，我們偉大的導(dǎo)師先是打算把他父母的產(chǎn)業(yè)交給他，但他對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不感興趣。后來，他開始在金融方面展現(xiàn)出了自己的天賦，尤其是在泰國那一仗，光他自己就一次性撈取了一百多億美元?！?/p>

??????? 這種解釋不僅沒能讓麥克尼爾理解這背后復(fù)雜的關(guān)系，反而使得他更加迷惑了。

??????? “……那么，為什么那個小販（亞當(dāng)·希爾特知道他在說佩里）會盯上他呢？”

??????? 電梯門打開了，拎著箱子和公文包的兩人裝作普通的客戶，臉上掛著虛假的微笑，象征性地朝著日本雇員打招呼，卻小聲聊著足夠在合眾國引起一陣腥風(fēng)血雨的機密。

??????? “這小子不講規(guī)矩，做虛擬貨幣的時候，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參謀長的空殼公司上?！眮啴?dāng)·希爾特冷笑著，“他的東西，是一般人能碰的嗎？我都不敢輕易下手……”

??????? 兩人步行來到大廳出口處，眼尖的麥克尼爾察覺到一個黑影撲了過來，登時熱血上涌，一腳將來路不明的陌生人踢翻。他心有余悸地讓亞當(dāng)·希爾特后退，這才注意到那黑影竟然是之前被保安拖走的中年客戶。

??????? “求求你們……”中年客戶爬向麥克尼爾，“只要再給5000萬日圓就行……”

??????? 麥克尼爾又心軟了，他從口袋里翻出嶄新的100美元紙幣，手剛抬到半空中，就被亞當(dāng)·希爾特攔住了。

??????? “滾！”亞當(dāng)·希爾特怒吼著，抓住麥克尼爾的手臂，把他拉上了等候在路邊的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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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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