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末日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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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的情況不容樂觀。正如莉茲在那些故事中所說的，金屬細胞不會愿意就這樣輕易離去，詛咒的消除也絕非是個易如反掌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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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濕冷的毛巾被折疊三次后覆蓋到女孩的頭頂，伊麗莎白在發(fā)燒，就在普林普劑引發(fā)假死癥狀后的十五分鐘，就在莉茲他們奮力阻攔屋外的機械殺手之時，金屬細胞也在為推遲宿主的死亡盡心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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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通過誘發(fā)高燒來刺激宿主，折磨宿主的肉體與精神，吸食更多負面情緒養(yǎng)料并增值自身。它們在抵抗，實際上則是在恐懼，它們混亂地采取著一切自認為可行的措施，卻都只是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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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5分鐘后，那些金屬細胞嘗到了肆意增殖帶來的代價：這些負面情緒已經(jīng)供不應(yīng)求了！它們?yōu)榱讼蛩拗饕聋惿纵斔透嗾勰?，盲目分裂了太多子嗣，可那些子嗣與它們一樣也需要進食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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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不應(yīng)求，更多的勞動力也意味著更多張嘴，更多的消耗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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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短短的5分鐘內(nèi)，便是這些寄生者的末日：金屬細胞與子嗣細胞為了爭奪能源的所有權(quán)，對另一方大打出手；它們的工作重心也不再是去折磨那名女孩，而是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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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金屬細胞與子嗣們的陣營分割明確。漸漸地，兩大陣營支離破碎，分崩離析：每個細胞都想讓自己的競爭者盡快減少，它們才發(fā)現(xiàn)對自己而言分裂是多么的不必要；無需增殖，只要自己酒足飯飽便足夠了。其他金屬細胞個體，包括自己分裂出的子嗣，不過都是阻礙生存的絆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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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伊麗莎白的體內(nèi)高燒尚未減輕?？死锼菇辜钡厥卦谝聋惿咨磉?，伊麗莎白的四肢正如觸電般顫抖，她的額頭布滿汗珠。克里斯為伊麗莎白取來冰袋，希望這會讓自己的姐姐感到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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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戴因與邁克爾分別端來兩個水盆，用毛巾為伊麗莎白擦拭身體降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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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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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緊緊握住伊麗莎白的手腕，將自己的信念傳達給伊麗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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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爭奪宿主所有權(quán)的戰(zhàn)爭，沒有勝利者。子嗣們被率先清除，原有金屬細胞的殘兵敗將，也被正常巡邏的白細胞與NK細胞發(fā)現(xiàn)，被當做癌細胞或體外病毒徹底清除。那些殘敗不堪的金屬細胞早已失去作戰(zhàn)與繁殖能力，只是一幫待宰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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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金屬細胞，現(xiàn)在只剩下逃亡茍存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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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茲從穆迪那里審來的方法奏效了。盡管伊麗莎白還在因體質(zhì)驟變而昏迷，可從她那逐漸紅潤的臉色，以及慶幸苦難結(jié)束般的微笑中，克里斯與自己的哥哥、姑姑都看到了同一種東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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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臉上，也因而露出同樣的表情，發(fā)自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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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殘余的金屬細胞，試圖從伊麗莎白脊梁上的注射缺口逃跑。那是它們被穆迪注入女孩軀體的入口，應(yīng)當也可用做出口。不，那里都被傷疤堵塞了！無法逃脫，這難道就是血脈詛咒的消亡之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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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睜開雙眼，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都像是被扣上三塊鉛環(huán)般沉重?？伤雷约簺]事了，因為自己的家人都在身——咔嚓！伴隨機械運轉(zhuǎn)的巨響，千字節(jié)的手臂穿過三人，抓起伊麗莎白胸前的衣襟；另一只手則切換為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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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直接將折凳抽起，對著金屬巨蟲的破碎面部砸去；很顯然，效果不如夢魘的拳頭那樣有效。千字節(jié)推開三人，將針管插入伊麗莎白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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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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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感受到了它們的思想：最后的金屬細胞在被抽離，它們不想死，它們不想離開這宿主！可它們無法抵抗針管的巨大吸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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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節(jié)收好收集完畢的血液樣本，轉(zhuǎn)身后徑直沖出門外——它在阿夫頓家的屋墻上開了第二扇門，也就是撞出了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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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撿起冰袋，敷好自己的脊梁。面對邁克爾、露戴因與克里斯的關(guān)切問候，她的回答只有點頭與沉默。伴隨著并不協(xié)調(diào)的沉重呼吸聲，剛剛安下心來的伊麗莎白又陷入擔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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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會派一只機械昆蟲來收集她的血液，還精確地收集到最后的金屬細胞？那個人又為什么會知道自己的家在何處？他收集自己血液的目的又是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指向同一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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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曲玩偶的死靈們，找到了一具新的傀儡。

又一個渴望永生不朽的狂熱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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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節(jié)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啟程返航。煙塵散盡后的路面上，就連那四名阻攔者也不知蹤影，一切都如同萬圣節(jié)索要糖果般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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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三名阻攔者突然從屋檐跳下，并用關(guān)節(jié)死死鎖住它的四肢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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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節(jié)張開切齒，用盡全身的力量進行掙扎。這身厚重的鋼甲外殼，現(xiàn)在卻顯得笨拙無力：一旦被人從近處束縛，千字節(jié)缺少機動性的弱點便會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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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埃的雙臂緊鎖著機械殺手的雙腿，見對方難以活動，喬埃立即對蹲坐屋檐蓄勢以待的99號下達命令：“小九九，動手，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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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號從屋檐跳下，手中那把多了些凹痕的刀刃依舊鋒利——千字節(jié)的頭顱被她的利刃橫掃而過，連頸斬下！失去頭部控制的身體，也忽然向后傾倒。還好莉茲與戴斯及時進行躲閃，被這樣一具戰(zhàn)爭機器砸中，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更何況，二人都沒有買醫(yī)療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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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嗎？”99號擦去刀刃上沾染的冷卻液、電池液與鐵渣?？粗ё止?jié)那被黑鐵包裹的蟲型頭顱，紅光在頸部冒出的火花之下逐漸黯淡；沒有喪禮，沒有哀樂，只有嘈雜的火花與電磁波聲相伴相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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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機器人，自己能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弗萊迪他們也可在披薩店舞臺上大放異彩；可自己面前這名同胞，居然就這樣死去。被它的設(shè)計者指使，不惜一切代價前來襲擊，最終卻落得一個自取滅亡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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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還不知道千字節(jié)的名字，也不知它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些什么；可看著千字節(jié)頭部顯示屏上的光點消失時，99號的內(nèi)心竟感到幾絲悲涼。同時她也感到幸運，慶幸自己的主人喬埃并非那種瘋狂的偏執(zhí)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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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是時候把這瓶魔戒投入末日山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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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茲撿起從千字節(jié)手中滾落的針管試劑，她知道火焰的高溫能夠殺死它們，至少能讓它們失去活性，正如之前解決那些扭曲玩偶一樣?？蛇€有另一些棘手的問題：那些扭曲玩偶現(xiàn)在的宿主是誰？在這個計劃破產(chǎn)后，它們又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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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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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茲的手臂被一對金屬切齒咬住——是千字節(jié)，它的頭顱下伸出兩對蜘蛛般的肢節(jié)，裝有金屬細胞的針管也被它咬出兩道裂口。莉茲回過神來，趕忙用匕首招呼這位不速之客；這一次的效果比之前要明顯，在失去一條金屬肢節(jié)過后，千字節(jié)的頭顱飛快滑入下水管道，不知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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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diào)整呼吸過后，莉茲在三人的圍靠下檢查自己的手臂，沒有出血，沒有傷口。千字節(jié)是沖著那管血液樣本來的，現(xiàn)在它徹底失敗了，暫時沒有追蹤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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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管血液被銷毀后，或許所有人就都能放松一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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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節(jié)，這次行動中，你是因自己的大意而付出代價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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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節(jié)的頭顱被斯坦捧起，在看到幾滴它嘴角上的銀白色液體后，斯坦那內(nèi)心那團希望之火死灰復(f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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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節(jié)并不愚蠢，它當然不會因失去軀體的仇恨而忘記最初目標，因此它才會襲擊莉茲，并用切齒在針管上留下孔隙，將一些金屬血液引流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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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它快速撤回斯坦的科技公司大樓，將作戰(zhàn)成果展示給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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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可能少了點，但聊勝于無。更何況心中那道扭曲亡音已經(jīng)對此滿意，哪怕只有一粒細胞也足夠了；反正，只要通過進食負面情緒，它們便可無限分裂子嗣，為四名扭曲之靈重塑歸返人間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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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將千字節(jié)的頭顱放上實驗臺，卸下對方的內(nèi)存卡。將內(nèi)存卡插入電腦接口后，他又發(fā)現(xiàn)了千字節(jié)的第二份戰(zhàn)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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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不知道視頻錄像中的另一名機械少女姓甚名誰，可她與千字節(jié)的戰(zhàn)斗記錄給了他新的設(shè)計靈感：機動性，千字節(jié)的防御性能與穩(wěn)定性或許不賴，但機動性相對而言便過于遜色了！也許，這帶錄像能給他些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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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字節(jié)，你先好好休息一陣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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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將內(nèi)存卡拔出，插入一臺休眠裝置。千字節(jié)會為它的忠誠得到應(yīng)有的獎賞：一具新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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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坦也已經(jīng)想好接下來的一步棋了。只需稍加布局，用不了多久便可吃掉國王與王后。這天晚上，阿夫頓一家少有的在感恩節(jié)以外的日子吃了一頓烤火雞。難道今天還不值得慶祝么？伊麗莎白回來了，安然無恙；那名機械殺手也空手而歸！威廉也在眾人收拾好雜亂的房屋后回來，這頓家庭聚餐十分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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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的大洞我用紙板糊好了，等老爸睡著之后我們再慢慢修！記得一會兒多給他灌點威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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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克爾戴好餐巾，摩擦著手中的餐刀餐叉對露戴因說道。露戴因?qū)⒁恍踞u抹上火雞，撒了些蒜末后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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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還有些問題需要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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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我們認識么？”威廉看到莉茲后忍不住發(f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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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的遠房表姐。”夏洛特應(yīng)付著回答，威廉也沒有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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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扭曲暴亂的危機暫時解決了?？上碛檬⒀绲谋娙瞬⒉恢赖氖?，一場更大的危機即將來臨，這場危機不會致命，但會變得相當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