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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span>

那只大的可怕的拳頭竟然聞聲放下了。男人看著穆婷，并沒有一絲被忤逆的不快，只是執(zhí)行命令的懸著拳頭。

這些是穆婷的人。方末暗自咬牙，不好辦啊……

那次脫離危險后他曾利用關(guān)系打聽過那批短款97式的來歷，從一個不愿暴露身份的陌生人口中得知中國確實有過一批出口緬甸用于禮賓的改版97式突擊步槍，和那些人手里拿著的非常相似，只是不知怎么會流入到這些傭兵手中。

來自緬甸的雇傭兵聽從日本女人的命令，這是一支如何集合起來的隊伍啊。方末雖然心中有數(shù)，但也被這復(fù)雜的勢力結(jié)構(gòu)嚇得不輕。如果說體制上有高層在對顧濤施壓，那他眼前的這些集結(jié)于江湖的人絕對會讓顧濤死無葬身之地！顧濤……哪來的實力吸引這些人的注意？！突如其來的一個疑問幫方末成為了第一個最接近真相的人。無論是他查不出也不敢查的幕后黑手，還是這些烏合之眾的小嘍啰，都旨在通過顧濤控制住馬斯戒。這點方末能夠理解都是因為他知道那兩人的真實關(guān)系！但他可是沒來得及對韓楚東提過，怎么會有這么多人知道顧濤和馬斯戒是親兄弟呢？！

答案很簡單，不是在顧濤這邊，就是在馬斯戒那邊……康邦也出了問題！

這么一來，顧濤看似能夠保他安全的出境之舉有可能就是把他送上了斷頭臺！

理清楚思路，意識到顧濤這一去是飛蛾撲火，方末哪里還坐得住，他已經(jīng)開始思考怎樣鼓動穆婷帶他出境了。

…………

不知道方末在這短暫的時間里想了什么，穆婷看著他，眼里只有失望，“我是真的不希望……這件事與你有關(guān)。可現(xiàn)實總是這么讓人無奈。”穆婷拍拍男人粗壯的手臂，讓他把方末放下，“你知道這一個電話意味著什么嗎？”

重新癱回地面，方末匆匆忙忙喘了口氣，他怎么會不知道？！那個接應(yīng)穆婷的人差點兒被他當(dāng)場殺了。事后方末后悔過當(dāng)時下手太狠，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盼著這件事穆婷最好不要知道。

“他是我唯一的親人，我的弟弟，卻死的凄慘，我不可能放過那些害過他的人，也包括你?！蹦骆弥赜侄紫聛?，臉上無喜無悲，甚至還像個姐姐似的摸了摸方末的頭，“你們年紀(jì)差不多，我總是把你當(dāng)做弟弟看的，只是這次我很失望，所以……你也要接受應(yīng)得的懲罰。”

穆婷說話從來不會歇斯底里，是溫柔的，可她的溫柔卻是沒有溫度的，能殺人的那種，“先把他帶下去，和那個人關(guān)在一起，明天……一起解決。”

男人默不作聲的服從命令，周圍的人始終鴉雀無聲。

被兩個人反架著胳膊“拎走”，方末還是滿頭霧水，那個人？穆婷他們還抓了誰？不可能是顧濤吧！

方末終于離開了他醒來的屋子，一出門，他就閉緊了雙眼。頭上的太陽光很是毒辣，方才他一直被困在屋子里，在窗簾的遮擋和燈光的照射下時間錯亂的以為這是夜晚，這么說他和顧濤分開的時間還不算長，方末瞟了一眼太陽，或許只有……兩三個小時。不出意外的話，顧濤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康邦，方末默默想著，也琢磨著自己該怎么辦。

被兩個人左右拖行，方末得以借這個機會好好觀察了一下這附近的地形，依舊是不知道哪里的山林，竹樹茂密，適宜隱藏行蹤。他剛才待的地方是一棟很有當(dāng)?shù)靥厣膫鹘y(tǒng)竹屋，上下兩層，上面住人，下面能養(yǎng)些小動物。只不過這棟房子建的很大，非常大，是附近幾棟竹樓里最大的。

接著他就被關(guān)進了旁邊另一棟竹樓的……地下結(jié)構(gòu)。被扔進低矮骯臟的半地穴里，這里的空氣滿是潮濕發(fā)霉的氣味，方末捂著胸口咳嗽了一陣才終于適應(yīng)了這種難聞的味道。里面很黑，但是很靜，好像沒有圈養(yǎng)別的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這讓方末暫時松了口氣。就在他準(zhǔn)備找個角落稍微歇一會兒的時候，方末忽然驚覺在另一邊的角落里有個黑影正蜷縮在地上，好像……是個人？！

聽著外面漸漸安靜下來，方末才慢慢的挪步到那個黑影前面。一直縮在墻邊的人影見他進來也沒動過，方末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只能再湊近些叫他，“喂！你誰??？”

那個人關(guān)進來的時間可能已經(jīng)很久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經(jīng)看不出是什么顏色，烏漆墨黑一團的裹著他的身體，直到聽見方末的聲音，才突兀的笑了出來。那笑聲陰仄好似桀桀的夜梟，聽的人全身發(fā)涼，也嚇得方末猛地縮了回去。

“原來是你?！?/span>

四個字，一把熟悉的嗓音，立刻讓方末正涼著的心又涼了幾分，這世道真是……真是冤家路窄！

“綿戰(zhàn)……”

…………

能在這兒遇到綿戰(zhàn)，方末的確是吃驚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他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原來……即便那一戰(zhàn)足夠慘烈，到底還是被綿戰(zhàn)這個最該死的人逃掉了。

不，準(zhǔn)確說來綿戰(zhàn)是被穆婷抓了。

這些事件的內(nèi)部聯(lián)系不是方末一時半會兒就能想清楚的，現(xiàn)在想這些也沒有什么用，還不如想想怎樣脫困來的實際。

方末沒有再嘗試靠近綿戰(zhàn)，而是找了一處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進來的時間一長，眼睛便開始慢慢適應(yīng)，那種黑暗也就不算什么了。由竹片拼接的“圍墻”并不十分嚴(yán)實，剛才沒有注意到，那些從極其狹小的縫隙里透進來的光還是能起到點兒作用，至少方末憑著這點光亮避開了地上的濕泥，坐在了靠“墻”邊的干燥地面上。

本以為兩人會很無語，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沒人和綿戰(zhàn)說過話了，他居然主動和方末搭話，“顧濤呢？”

那種極盡嘲諷的話音聽得方末根本不想搭理他，也確實未曾理會他。

“你可知她是誰？”綿戰(zhàn)不以為忤，繼續(xù)逗他說話。

方末還是不出聲，但心里卻控制不住的開始思索穆婷和綿戰(zhàn)的關(guān)系難道不是顧濤誤打誤撞給建立起來的么？

“你可知她要做什么？”

看來不是。

綿戰(zhàn)提出的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是方末最想知道的，穆婷這個人不僅連身份都是假的，從她出現(xiàn)開始就充滿了陰謀的味道，只是方末不知道穆婷究竟?fàn)砍读藥追搅α?。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無論是誰，只要是針對顧濤的、或者參與了針對顧濤的人，目的都只有一個，他們要得到顧濤幕后的馬斯戒，亦或是馬斯戒所掌握的什么重要東西?？偟膩碚f，顧濤也不過是個踏板，人人都想踩一腳然后就此平步青云……

見方末動也不動，一聲不出，綿戰(zhàn)終于還是心急了，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事即將發(fā)生一樣，他迫不及待的希望方末給他一點兒回應(yīng)，“她要殺了我們！”

“抓都被抓了，殺就殺唄?！狈侥┲溃绻麑d戰(zhàn)所說的一切表現(xiàn)出感興趣的樣子，綿戰(zhàn)一定會對他有所隱瞞，所以他換了一招俗不可耐的激將法。

沒想到這老舊的招式倒真的管用了。

在這段不算短的羈押過程中綿戰(zhàn)身上應(yīng)該發(fā)生過什么事，這次他是鐵了心的覺得自己要死，也不計較方末和他之前的那些齟齬，言語間帶著毫不掩飾的心急，“我沒有在玩笑！她要出境！”

“那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彼緛砭褪峭鈬?，難道還能期待著她一個不法分子出個境要等中國的簽證么？！方末嗤笑一聲，扭過臉去看竹子縫里透進來的光，也順便看看外面有幾個看守。這場合像極了方末差點被燒死的那次，熟悉的一幕把他心里留存已久的不滿引了出來，他突然扭頭瞪著綿戰(zhàn)的方向，卻猛地發(fā)現(xiàn)綿戰(zhàn)不知何時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句話直接就溜了出來，“喂你干嘛？！”

越南人個子比較矮小，綿戰(zhàn)則更瘦小一些，腳上也沒有穿鞋，站在方末面前不出聲還真是很嚇人。他湊近了借著外面透進來的光看著臉上還算干凈的方末，裂開干涸的唇，笑了一下，“你想逃走?！?/span>

廢話啊！方末在心里翻了個白眼，誰想留在這種鬼地方等死？！

“我有辦法?！?/span>

看著綿戰(zhàn)糊滿泥巴的臉，方末很努力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但他語氣中透著堅定，方末有點兒想知道他的計劃了。

“他們這一兩天就會有行動，我聽他們的人說過，通緝令已經(jīng)發(fā)過來了，他們就要待不住了?！?/span>

方末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坐著聽綿戰(zhàn)站在他面前“匯報”。

“我們要趁這個機會逃跑?！?/span>

也許是許久沒見到人的關(guān)系，綿戰(zhàn)越說越興奮，笑的下唇都裂開了口，流出了殷紅的血，卻還不知疼的繼續(xù)著。

“在路上，甩掉他們！”

“……”相信綿戰(zhàn)的自己就是個傻子！方末狠狠地吐槽了一下自己居然聽下去了！

幼兒園的孩子都知道這行不通。穆婷抓了他們就是為了給弟弟報仇的，他們對穆婷來說并沒有什么價值，直接殺了不是比帶著更放心嗎？除非穆婷還有什么折磨人的“特殊愛好”。

見方末連眼神都不再回應(yīng)，綿戰(zhàn)終于說出了他能活到現(xiàn)在的籌碼，“我能聯(lián)系到馬斯戒。”

好吧，的確和他想的對上了。方末揉搓掉了褲腳上的泥巴，想想這個家伙和馬斯戒能有什么聯(lián)系，但他想不出，顧濤都看不上越南佬的貨，馬斯戒自然也是看不上的。方末打著哈欠說了一句話打消了綿戰(zhàn)的念頭，“你想讓我出賣濤哥換取活命的機會……沒可能的！”

“年輕人，太年輕了。”綿戰(zhàn)仿佛松了口氣一樣的搖起了頭，一臉的“你無藥可救了”的表情。

…………

方末這邊驚險不斷，生死難測，另一邊已經(jīng)進入康邦地界的顧濤也是百般煎熬，他的電話一次都不曾響過。

無論是方末，還是馬六，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好像隨著他的離開一同被拋棄在了樹林那頭的中國。

可不就是拋棄么……

“這個馬六，還TM能干點兒什么？！”顧濤忍不住爆粗口，卻只能按計劃前往馬斯戒的寨子。

不過在這之前他應(yīng)該先打給馬斯戒，報備一下，然后再動身前往大宅。就在他拿起手機之時，馬六的電話終于打了進來，顧濤沉了沉嗓子，問道，“怎么樣了？”

“那什么濤哥……沒，沒見著方末兒??！”馬六生怕顧濤以為他偷懶，急的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我，我接著你電話就出來了，路線也按你說的，沒錯啊，我在小屋里找了兩遍，又把附近的車庫樹林什么的仔細(xì)找了一遍，后來又往邊境線上找了好遠，都沒看見方末兒人影兒??！就，就不知道哪個傻子在那樹底下停了一輛小破車，鑰匙還……還在引擎蓋上放著……”

方末并沒有趕到棄車那里。

就這一個事實差點讓顧濤就地瘋狂，甚至讓他無視了馬六話里的垃圾，“你TM還能有點兒什么用？！找個人都找不到？！再給我找！活要見人！”

“我懂，活要見人，S——”

“滾！”

馬六話沒說完就被顧濤掛了電話，臨了還挨頓罵，他舉著手機砸吧砸吧嘴，最后抬手抽了自己一個耳光，“MD，我想什么呢？！胡說八道！呸呸呸！”

低頭啐了三口，馬六把帽子反戴過去，剛一邁步就被什么東西絆了一跤，“哎喲——我C，什么玩意兒？！嗯？”

絆倒他的是一條全身黝黑的蛇，有點兒粗，看不出有沒有毒，蛇頭被人割掉了，已經(jīng)死了。

但還是新鮮的。

有人來過這里，而且……就在不久之前。

馬六警覺地四下搜索起來，他以為會發(fā)現(xiàn)方末，卻只在草叢里找到了方末隨身的匕首。

那是濤哥的，馬六記得，后來濤哥給了方末留作防身用。

匕首在，人不在。新鮮的死蛇，方末有事。

馬六當(dāng)下拿起手機撥號，可顧濤的號碼卻突然無法接通了。

…………

“牢房”里，提起自己能夠聯(lián)系馬斯戒，綿戰(zhàn)感覺方末已經(jīng)有所松動，他倒不急著說什么了，一扭身坐在方末身邊，用指甲在泥地上劃拉著。

思前想后，有時候簡單粗暴也不失為一種好辦法，方末突然道，“你落在她手里很多天了，都沒能憑這句話換個安身立命的機會，我憑什么相信你？”

“那是因為我沒機會說。”從他被人用皮卡運到這里，除了把這里的兩頭豬弄走殺了吃肉，他連個人都沒見到。

這么一說方末就懂了，穆婷的確快要行動了，之所以之前沒殺綿戰(zhàn)是因為要把他們這些“兇手”收集到一起，再“一舉殲滅”，一塊處死。穆婷做事的風(fēng)格就是這樣決絕，一次性的……斬草除根。

方末嘆了口氣，還沒等他說什么，外面就又有人來了。

門一開，綿戰(zhàn)不自然的瑟縮了下，不過好歹堅持著沒有動地方。

方末也抬眼去看，門外站著的……應(yīng)該有剛才要打他的那個男人。果然，那男人擺擺手，就有人把他們兩個拎了出去。

日頭高照，正是一天中太陽高度最大的時候，按照古人講法，這是陽氣最盛的時候，可以殺人。

沒想到一切來的這么快。

方末身后跟著垂頭喪氣的綿戰(zhàn)，也不知有多少是裝出來的，他走在前面，被人一左一右的架到了一塊稍稍空曠的空地。

不會再燒一次吧？方末看看四周，并沒看見引火的柴火，看來穆婷不想燒死他們。

外面有人跑來跑去的在收拾東西裝車，想要跑路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方末站在空地當(dāng)中，看著穆婷，突然笑出了聲，“婷姐百忙之中也不忘了我，我還是有點兒感動的?！彼λΡ黄陌l(fā)麻的胳膊，也順便掙脫了身邊的傭兵，但并沒有太過分的行動，畢竟身后和額頭還被人用槍指著，“今天落在婷姐手里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不過既然都要死了，婷姐能不能再答應(yīng)我一個小小的要求？”

話音剛落，方末就覺得身后頂著他腰的槍又向前用了用力。

全場靜默了一會兒，穆婷還是點了點頭，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說吧?！?/span>

“我想死個明白?！卑l(fā)生在滄瀾的那些事，知道內(nèi)情的人幾乎都死了，但方末覺得事件中的根本，穆婷絕對是知情人之一，“那些人，那些用來對付我和顧濤的人都是怎么死的?！?/span>

在他身邊低著頭的綿戰(zhàn)聞言眼中的極喜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看不透的晦暗。他們在交談些什么，綿戰(zhàn)完全聽不進去了。

“要不是我認(rèn)識你，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個警察了?！蹦骆猛嫖兜目粗?，說的話卻是充滿了危險。

方末不再說話，堅定的看著她，等她給出一個個合理的解釋。

“好，可以告訴你?！蹦骆靡粩[手，圍著方末的人就都撤了下去，“那就先說說阿芳吧。她算是半個我的人，可惜她不聽話，翅膀還沒長硬就想飛，死了也不可惜。這種滿心只想著男人的女人，做不了什么大事?！?/span>

寥寥幾句卻并不是方末想要的，所以他并不滿意。

那種不滿意的感覺傳到了穆婷那里，她覺得仿佛又回到了滄瀾之家，正坐在包廂里和方末喝酒，“周大柱手里的東西，我們都想要，但是他貪得無厭不知饜足，想要以此空手套白狼，呵，男人啊，太自信了。我收買了一個酒保，跟著阿芳找到了他藏身的地方，殺了他?！?/span>

那個酒保就是小輝，陳荷花的人，穆婷說的收買一定不簡單。方末眼神毫無波瀾，這還不是他想知道的全部。

“后來我又收下了阿芳，教她做事，她卻是個白眼狼，為了給那個男人報仇，她設(shè)計殺了那個酒保，甚至還留下了顧濤的東西嫁禍他，安排的井井有條?！闭f到這兒穆婷居然笑了，“雖然那個小酒保死了有些可惜，不過也算阿芳有點兒腦子。”隨后她話鋒一轉(zhuǎn)，“但是背叛就是背叛，這種人我也沒必要留著，所以我就把酒保被殺的消息透露給陳老板了，于是阿芳也死了?！?/span>

說著話，穆婷臉上的笑意始終如一，就好像死個把人對他來說如玩笑一般?？吹萌瞬缓?。

方末暗自長舒了一口氣，那些缺失的部分都補齊了，整件事也差不多能構(gòu)成聯(lián)系了。

“所以……你可還滿足？”穆婷走近兩步，在兩米開外看著方末，又瞟了瞟他身邊不遠處的綿戰(zhàn)，語氣略顯可惜，“不過你也看到了，現(xiàn)在我要離開了，至于你們……很遺憾……”

“……”綿戰(zhàn)似乎有發(fā)出什么聲音。

方末偏了偏頭，穆婷也多看了他兩眼。

“有地方去么？”方末正正衣襟，完全不像個將死之人，嘴角的自信讓他整個人仿佛都煥發(fā)了光彩，“我知道一個去處，你可能會滿意，婷姐。”

被搶了臺詞的綿戰(zhàn)忽的抬頭看著他，眼中的死灰瞬間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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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