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戰(zhàn)錘小說個人翻譯《吸血鬼戰(zhàn)爭-馮卡斯坦因傳》第一卷 第七章

原文來自Black Library 作者:Steven Sav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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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翻譯,僅供學(xué)習交流, 請勿用于商業(yè)用途
翻譯校對都是我自己。。。

第七章
Kingdom of the Risen Dead
希爾瓦尼亞 鄧肯霍夫城堡??
帝國歷2010年,初冬
甘茲一直都知道真相。但是知道和認知是兩種完全截然不同的東西。
他們內(nèi)心的野獸。不。他們比野獸還要殘忍。
音樂停止時,只有尖叫聲。這些惡魔從走廊上跳了下來,落在受驚的狂歡者身上。它們的牙齒和利爪撕扯著奢華的服飾和蒼白的身體,把它們的獵物撕扯成一片又一片的血腥碎片。
阿爾滕·甘茲看向別處。在他對面的走廊上,赫爾曼·波斯納漠然地觀看著屠殺的場面,仿佛這一切他以前都見過。
他可能見過,甘茲想到這里就感到不寒而栗。那人的臉變成了野獸,他的內(nèi)心也變成了野獸。波斯納和伯爵、伊莎貝拉還有其他人都一樣,它們都是野獸。
夜間旅行,厚重的天鵝絨窗簾擋住陽光,他那不可思議的優(yōu)雅,這一切都是有意義的。甘茲回想起他整天站在城垛上聽卡斯坦因哀嘆生命的無常,聽他對美的癡迷,他的肖像畫廊,無數(shù)的伯爵畫作。
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波斯納看到他在盯著他。露出了尖牙,朝他咧嘴一笑。
甘茲又將目光移到別處。
他周圍的人都在死去。在目光所及之處他都能看到這些殘暴的行為。
死亡,馮·卡斯坦因吸血鬼帶來的死亡,并不美好。充滿著血腥和凄涼。只剩下了骨頭,身上沒有什么其他東西可以埋葬的。
伯爵也在其中,和其他人不同,他的臉并沒有發(fā)生奇形怪狀的變化,也沒有加入到他們的隊列中。然而,伯爵夫人卻瘋狂地品嘗著鮮血。她的禮服浸透了參加派對的人的鮮血,但她仍然投身于殺戮之中。
大屠殺還在持續(xù)著。
幾分鐘后,他們都死了。
直到那時,波斯納才加入到殺戮的舞臺上。他走過這些尸體,根本不去想它們是誰,是什么東西。
“這一切都是你所夢想的嗎?”波斯納說,他的聲音回響在寂靜的大廳中。
“還要更多,”伊莎貝拉回答到。
她跪在地上,臉上沾滿了剛剛死去的貴族的鮮血。她跳起來,沖到祭臺上,她的肖像在打斗中被打翻在地。她跪在上面,盯著那張很久沒見過的臉。
“你覺得我漂亮嗎?”
“伯爵夫人,這對您不公平,”波斯納說。
“你覺得呢?”幸福的紅暈使她血淋淋的嘴唇露出了笑容。
他說:“吉斯特是一位大師,但即使是大師也不能指望用笨拙的筆觸描繪出如此完美無瑕的美麗”。
“吉斯特死了,”伊莎貝拉說到,就像突然忘記了這件事似的?!拔页粤怂??!?/p>
“是的,是的,但這無關(guān)緊要,伯爵夫人。詞匯的選擇只不過是語義學(xué)上的問題。他勞動的證明就在你的手中,永恒地提醒著你的美麗。如果你忘記了自己,你只需要凝視它。它掛在墻上,以提醒著他人。對我們來說,美麗永不褪色”。
“是的?!币辽惱了?。‘是的。我喜歡這樣。我很漂亮,不是嗎?”
“是的,伯爵夫人?!?/p>
“而且永遠都是這樣嗎?”
“是的,伯爵夫人。永恒”。
“謝謝你,赫爾曼?!?/p>
波斯納轉(zhuǎn)過身來,看見伯爵正向妻子伸出手來。他身上沒有一點血跡。
“走吧,”他說。
她站起身來,在尸體間挑出一條路來,就像一只蝴蝶在花叢間飛舞。
波斯納跟著她和馮·卡斯坦因來到城垛。阿爾滕·甘茲知道伯爵要去的地方——他只能去一個地方——所以他氣喘吁吁地從仆人的樓梯上跑到屋頂。
馮·卡斯坦因到達時,他已經(jīng)在那里。
城垛上擠滿了烏鴉,它們在哥特式建筑的角樓、屋檐和縫隙里筑巢。羽毛飄揚,翅膀拍動著。
伯爵走到屋頂,波斯納和伊莎貝拉緊隨其后。
“魔巫午夜,”馮·卡斯坦因說,聲音里沒有一絲興奮的跡象?!耙粋€無與倫比的夜晚。拿到了嗎,甘茲?”他期待地伸出一只手。
甘茲把手伸進斗篷的皺褶里,抽出一張羊皮紙。當他把它交給伯爵時,他的手顫抖著。
他看了眼羊皮紙,雖然他看不懂那神秘的潦草字跡,但他認出了那是什么:一個咒語。
“謝謝。這張紙將改變我們所認知的世界?!瘪T·卡斯坦因的話語被風刮去。
他細細品味著這句話。
“我們將再也不會在恐懼中行走,不再躲藏在陰影之中。這即將成為我們的時代?,F(xiàn)在。就在這張紙上,我們即將改變這個世界?!?/p>
伊莎貝拉把自己裹在她丈夫的身邊,她的頭發(fā)在風中飄動,眼睛里露出饑餓的神情。波斯納凝視著城垛下籠罩在迷霧和黑暗中的城市。
甘茲沒有移動。他盯著主人手中易碎的羊皮紙。但那不是羊皮紙或犢皮紙,甚至不是紙張,他認出那是什么,那是血肉,或者更確切地說,是皮膚和血液。
這是用血液寫在一張無損的人皮上的咒語。那些字跡是血跡褪了色的鐵銹,羊皮紙的質(zhì)地他是不會弄錯的。
“念吧,親愛的?!币辽惱吐曊f。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弗拉德問到。沒有等她回答,他繼續(xù)說。
“納加什九本書中的一頁。這張紙上的血跡是由納加什親手書寫,由他親手塑造。這只是他智慧的一小部分,暗示了他不朽的奧秘。這些字跡開啟了亡靈的國度。這一頁比黃金更珍貴。這一頁……里面的力量……這些文字賦予了生命,使尸體復(fù)活……它們?yōu)樗幸呀?jīng)逝去的人提供了一條歸路——想象一下——有了它,就不會有死亡。不像我們所認知的那樣,作為一件有意義的事情,活到生命的圓滿結(jié)束。這樣死去的人就會復(fù)活站在我的身邊。如果我愿意的話,當我跨向凡人帝國時,他們會和我并肩戰(zhàn)斗。死亡將無統(tǒng)治權(quán)。我要用這些咒語命令尸體。我將在我認為合適的地方恢復(fù)他們的生命。反對我,就將面對我的憤怒,我會殺死我的敵人,然后讓他們在我征服世界的時候為我而戰(zhàn)。用這寥寥幾句咒語,將死者從他們塵世的監(jiān)獄中解脫。我將訴說,并在訴說中成為黑暗和饑餓之神。我,弗拉德·馮·卡斯坦因,希爾瓦尼亞的首位吸血鬼,將統(tǒng)治生與死的領(lǐng)域?!?/p>
“念吧,”伊莎貝拉催促道。她用鼻子緊貼著弗拉德,她的舌頭在他的面頰上飄過,在他的耳邊輕吻、輕咬。她對著他的耳朵沉重地喘著氣,接著,濕熱的吻落在吸血鬼伯爵的脖子上,她的牙齒緊咬著,仿佛在重演著她的親昵行為。
“不”甘茲說。他伸出手,好像是想要回羊皮紙似的。
“你愿意讓它一直這樣下去嗎?和以前一樣嗎?我的同類被迫躲避日光,被愚蠢的大眾誹謗?被傻瓜用木樁和蒜瓣追捕,像只會殺人的野獸一樣?”
“不,”甘茲重復(fù)道。他顯然在發(fā)抖。但他仍伸出手來,好像他真的希望吸血鬼伯爵交出咒語,而不向世界釋放它的詛咒。
“你害怕嗎,甘茲?你害怕一個充滿死者的世界嗎?你害怕他們會像我一樣看你嗎?看一塊肉嗎?”
甘茲看著它們,研究著它們,第一次了解到它們是什么樣子。它們是自然界的掠食者。他們以狩獵為生。樓下的屠殺就是證據(jù)。
他對他們有什么意義?他們擁有永恒,而他只不過是時間眼中的一粒塵埃。它眨了眨眼他就不見了。
“殺了我?!彼⒅淼难劬φf到?!白屛蚁衲恪!?/p>
“不,”馮·卡斯坦因打斷了他的目光。
“為什么?我還不夠好嗎?我還沒有證明我的忠誠嗎?”
“你只不過是塊肉”波斯納說,他毫不掩飾自己對甘茲人性的厭惡。
“安靜,赫爾曼。你當然是忠誠的,有價值的。正因為如此,我不能——不,我也不會——把你變成吸血鬼。我需要一個人類行走在白天的世界里做我的代言人。我相信你,甘茲。你明白嗎?你本來的樣子對我更有價值?!?/p>
“像肉一樣?!?/p>
“像肉一樣”伯爵同意了。
“什么時候可以結(jié)束?”
“永遠不會結(jié)束?!?/p>
“要是我從城垛上摔下去呢?”
“你會在死后侍奉我,一個沒有頭腦的僵尸。你希望這樣嗎?”馮·卡斯坦因一本正經(jīng)地問道。“你會選擇成為一個步履蹣跚的僵尸嗎?”
“不會,”甘茲承認到。
“那么就滿足于你現(xiàn)在的樣子吧,全心全意地為我服務(wù)”。
‘我將是我這類人的最后一個……是亡者國度里最后一個活著的人?!氲竭@里,他就無法接受這一切。
甘茲跪倒在地,低下頭,直到他的前額碰到城堡屋頂上冰冷的石頭。
“殺了我吧?!彼麘┣蟮?,但馮·卡斯坦因并沒有理睬他。
吸血鬼伯爵站在城堡的最高處,山峰在他身后的月光下流露出來,就像幽靈的尖牙。
“聽我號令!”他對著黑暗喊道?!胺奈?”
他開始背誦咒語。
在他剛說出第一句話時,天空裂開了,碩大的雨滴開始落下。烏鴉從巢穴里飛出,在空中瘋狂地叫著,掀起了一團黑色的翅膀。
一場猛烈的暴風雨從天而降。
它撕扯著鄧肯霍夫屋頂?shù)耐咂?,松動的瓦片從天上掉下來,在夜幕中旋轉(zhuǎn)著摔得粉碎。
波斯納固執(zhí)地站在滂沱的雨中。在他旁邊,伊莎貝拉的表情流露出一種美妙的期待。
弗拉德執(zhí)迷的吟唱被風吹進了黑夜,他言語的影響力傳達到了希爾瓦尼亞最遙遠的角落。
他受著驅(qū)使,繼續(xù)呼喊著,向世界上最卑劣的力量呼喊著,要求它們服從他的意志。
甘茲抬起頭,凝視著這個他尊敬的人。
圍繞著城垛的狂風怒號化身為颶風。雨點拍打著山腰。
在風暴的中心,吸血鬼伯爵甩開他的頭,吼出了納加什那本該死的書的另一個咒語。
這些話語對甘茲毫無意義。
風撕扯著馮·卡斯坦因的衣服和頭發(fā),拍打著他,擊打著他。他繼續(xù)讀下去,好像完全被咒語的力量吸引住。
雷聲轟隆作響。一道耀眼的白色閃電劃破了黑夜。弗拉德·馮·卡斯坦因在閃電中轉(zhuǎn)變了他的聲調(diào);在這幾個撕心裂肺的音節(jié)中,他的臉變長變硬,變成了吸血鬼的獸性面具,眉毛輪廓變尖了,一聲野性的咆哮卷動著他的嘴唇,露出長長的犬齒。
吸血鬼伯爵仰起頭,逆風而行,要求死者站起來執(zhí)行他的命令。
“歸順我!復(fù)活吧!孩子們,再一次行走吧!重生把!崛起把!復(fù)生把!”
大地上的死者聽到了他的呼喚,開始躁動了起來。
一些尸體被埋在地下太久了,尸體的肉體早已被蛆蟲和蠕蟲剝?nèi)?,當它們撕開裹尸布,然后撕開棺蓋的時候,它們骨瘦如柴的手指被折斷。
在他們的墳?zāi)估?,剛死去的瘟疫患者們嘆息著,顫抖著,因為生命的痛苦回到了他們復(fù)活的尸體上,這種疾病奪走了他們的生命,吞噬了他們的肉體,使他們的心臟停止跳動,但這不足以對抗吸血鬼的召喚。
在這個省的僻靜角落里,除了把他們留在那里的兇手之外,所有人都忘記了他們。當那些焦躁不安的居民們開始緩慢而痛苦地重生時,隱藏在森林和田野里的那些不潔墳?zāi)购吐愤厹锨锏膲m土開始蕩漾翻騰。
在他們腳下,鄧肯霍夫城堡的大廳里,狂歡者們扭動著,嘆息著,在他們的身體里重新找到了生命,他們的靈魂被奪走了永恒的安息,馮·卡斯坦因的魔法把他們帶了回來,他們只不過是群沒有頭腦的僵尸。
除了一件事之外,喬恩斯凱蘭。
他嘗到了和自己舌頭混在一起的吸血鬼之血,感到了肌餓的痛苦。
伴隨他的詛咒而來的是燃燒的饑餓,以及突然明白波斯納對他所做之事的瘋狂。
斯凱蘭知道自己變成了什么樣的人,也終于明白了其中的悲劇:他最后的安寧是如何被偷走的。無論今生還是來生,都不會再和莉茲貝特團聚。
斯凱蘭痛苦的尖叫聲將夜晚一分為二。